哪嗬嗨

作者简介

秦自成，桂林人。广西作协会员、桂林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结业。已出版个人作品集《桂花》（广西人民出版社2009.12）、长篇小说《激变》（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14）。在年届75岁之际，他以自己的生活积淀和对文学创作的追求和热情，创作了这部内容和技巧*臻成熟的长篇小说。

内容简介

**章 天保在圩上卖完红薯，脚不点地赶着回到家，撂 倒扁担和箩筐，喘着粗气，急着找他父亲。他没有作 声，只是到屋子里他要去的房间瞅了一下，见没人， 就转身往父亲做叮叮糖的作坊里去。这时太阳快落山 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不大不小的明亮洁净的作坊内 ，那雪白的，同砧板一样大小的叮叮糖摆在簸箕中， 屋内有一股香味，父亲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是父亲农闲时的劳作。 爷爷因为好赌，把田地都输光了，幸好留下四问 房屋，也算他积了德呵。一家人的生活，全靠租人家 的田可以勉强过*子。一家人的其他家用，就靠父亲 从舅舅那里学来的手艺，做点叮叮糖来贴补了。 父亲名叫冬生，姓王。半百的人了，头发已经花 白，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平常穿一身浆洗得很干净的 粗布蓝衫。他财不旺丁旺，生有三仔一女。大仔叫天 保，二仔叫地保，三仔叫小保，女儿叫满妹。那年， 满妹还不到五岁，妈就过世了，是坐着坐着，一站起 来，就倒下了，再也说不了话。多亏了父亲公*带仔 哈。 天保都二十出头了，还单身一个。家里大小事， 总是他挑重担。 天保看着父亲，心里笑着，嘴角动了一下，轻脚 慢步走到父亲身边，小声温柔地说：“爸，忙完了吧 ？” 冬生听到一个旦角的声音叫他，转过身来，还没 抬头，就说：“红薯卖完了吧？这么晚才回来。” “都给不起价，还算好，有个人给价合适，我就 松手了，他一秤就要完了。我赶紧回来告诉你一件事 呢。”天保边说边把卖得的钱递到父亲手中。 冬生顺手接过钱，没有数，忙问：“什么事呀？ ” 天保说：“岭头村又请我们去唱‘哪嗬嗨’呢。 我不敢答应。” “哪嗬嗨”，就是调子里的衬词。这里的人习惯 地把调子叫“哪嗬嗨”。 “你听哪个人送信来的啊？”冬生问。 “是他们的司鼓。”…… 冬生半天不作声，又转身看叮叮糖，他想起了上 次去唱“哪嗬嗨”的事…… 那是去年端午过后，天气慢慢燠热起来。俗话说 ，过了五月五，太阳能晒热石头股。这话说对了。小 把爷都光着屁股在河里戏水了。有**，天保的二弟 地保告诉他爸，说岭头村人喊明夜去唱“哪嗬嗨”。 冬生听后，二话没说就叫天保去通知戏班子那些人。 自春节期间在村里唱了两天“哪嗬嗨”，差不多 有半年没过戏瘾了。戏班子的人喉咙、手和脚都痒了 起来。第二天，到下午太阳正偏西的时候，正在田里 做活的人，早早就打扮一下自己，抹把脸，换件衣服 ，准备步行到岭头村去。 冬生收拾了鼓、锣、镲钹、戏服，放进箩筐里， 满满的，叫天保挑着。 小保是专拉二胡的。同他两个哥一般高，很瘦， 却很机灵。村里人很喜欢他。他性格温柔，讲话不过 壁板，耳朵尖利，手指灵巧。他拉二胡有点天赋，还 有点音乐悟性，听调音、应变快、指法准。他不但会 拉，而且会唱，音色很准。戏班子的人都暗暗佩服他 。 他爱二胡如命，每次演出，从不叫人帮拿，生怕 弄坏了。那天，父亲叫他把二胡放进箩筐里，他双手 搂着二胡柄，红着脸说：“不了，不了，你们叫我拉 胡，就叫我拿，不叫我拉，我就打道回府了。” 冬生笑着说：“我是心疼你，怕累着你呢！双手 搂着它，没有甩手好。” “放在箩筐里我才不放心呢，万一有根弦碰断了 ，那就误事呵。”小保说。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