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三联书店
原售价: 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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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以命相搏的青春(东京大学安田讲堂1968-1969)
ISBN: 9787108078353
岛泰三,1946年出生于山口县下关市。就读于东京大学理学部时参与东大斗争,因安田讲堂事件入狱2年。房总自然博物馆馆长、《日本猴》杂志主编、财团法人日本野生生物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天然纪念物日本猴栖息地保护管理调查团(高宕山、卧牛山)主任调查员、国际合作事业团马达加斯加派遣专家(灵长类学指导),现为NGO日本指猴基金的代表。获京都大学理学博士、马达加斯加第五等勋位。出版过《拇指为什么粗?逼近两足直立行走的根本原因》《指猴之谜》《以鱼为食的人类史——从非洲到日本列岛》等多本自然科普著作。
第一次占据安田讲堂 在安保斗争纪念日即6月15日这一天,东大医学部全校斗争委员会(简称“全斗委”)断然封锁了安田讲堂。他们试图通过这种行动,寻找打破陷入僵局的医学部斗争的突破口。东大当局立刻申请警方出动,17日凌晨4时35分,警察机动队进入东京大学本乡校区。面对行使警力的警察,30名占据讲堂的医学部学生走出讲堂,举行了示威游行。 “警察机动队进了校园!”——得到消息,为参加运动借宿在附近追分寮里的青年们,立刻奔向本乡校区本部。从农学部的院墙翻进校园,经过架在言问大街上的过街桥,过了工学部的几座楼,他们看到了机动队。银杏大道两侧矗立着法学部·文学部的老楼,机动队在银杏大道那一端。藏青色的暴力群体,铝合金盾牌闪着幽暗的光,恶魔的队列一般,慢慢地蠕动着…… 1200人的警察机动队在安田讲堂前面银杏树下的路上行进,那阵容给了东京大学的青年学生们鲜明而又强烈的刺激。机动队的恐怖程度,大概只有直接与其对峙的人才能感受到。机动队与在街头警务室门前悠闲踱步的“警察叔叔”完全不同。藏青色的警察制服,藏青色的头盔,泛着暗光的铝制大盾牌,橡木警棍,加了钢板、用于踢踹的马靴——所有这些装备都展示着令弱者窒息的暴力。人们即使是只被那种暴力威胁、攻击过一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会做噩梦,梦见那种恐怖的暴力。 “最后还是用暴力来解决啊!”对于在东京大学各学部、研究生院各专业、附属医院各科学习特定专业的青年学生来说,在自己的校园里意外地领悟到这一点,是巨大的冲击。经历过与机动队混战、在地狱入口处走过一遭的青年们,被这个事实尖锐地刺痛了。在那一刻,“学术领域当为不可侵犯之空间”这种内心深处的基本信念彻底破灭了。 隔着建筑物和树木,学生们一边察看机动队的动向,一边走向安田讲堂。机动队撤离之后留下的,仅仅是几块被毁坏的胶合板标语牌,几堆用于设置街垒的桌椅。但是,当时在场的青年人当中,有的人即使面对着国家权力的暴力机器也并不畏惧。 在那个早晨,不知为何我也下定了决心:“再次占据安田讲堂的时候,绝对不能仅仅看到机动队展示暴力就落荒而逃!”那种心境现在依然记得,但是,那并非情绪激昂之后下定的决心,亦非发现了某种道德真理之后的亢奋,而是那样决定之后,获得了恍然大悟的心境。也许,多名东京大学的青年,在那个早晨,无论是怒火冲天还是报以冷笑,都是那样下定了决心。 空中,安田讲堂高高耸立,似乎在展示威压之力,但是,青年们并不当回事。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完全是为时代而战。 引自《第二章 通向未来的大学之路》 在安田讲堂里 在安田讲堂里,墙上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写在讲堂正门入口处的标语,共三段,是用大字横着写的,最为著名。暑假里进驻讲堂的时候,这处标语好像就已经存在了。没有人去涂掉它或者在上面乱写,就那样一直保留着。这幅标语好像是成了东大全共斗的口号: 追求联合,却不畏惧孤独。 并不拒绝力所不能及而倒下的结果。 但是,拒绝未尽全力而气馁! 旁边还有另一处著名的标语: 你也要记住! 不能像干稻草那样, 在颤抖中死去 一月是如此寒冷,然而 对于那唯一的企图用漠不关心由此经过者 我能够原谅吗? 我也有了想写点儿什么留在墙上的冲动。“宛如在节日的清晨,农夫前往田野里巡视。”这句荷尔德林的诗的开头,对于这个场所是非常适宜的,但我只写了“Wie wennam Feiertage”( 德语,意思是“如当节日的时候”) 一句,没有写更多。也许当时忽然意识到还没有自己的歌曲。 我按照文科、理科的专业之别,把东大本乡校区本科生部队的40人分为左右两个分队,文科分队委托法学部斗争委员会的稻川慧担任联络官,理科分队则委托给工学部自治会委员长石井重信,请他们分别负责。 这支本乡学生部队的守卫范围,是大讲堂一楼(从地下室算起是三楼)的整个背面,以及讲堂两侧的楼梯和后门两侧的楼梯,即一共要守卫四处楼梯。“本乡学生队长”的工作,就是坐在一楼大片座椅最后排的中间位置,一边观察正前方的讲台,一边听取来自左右两侧的报告,进行适当应答。 到了下午,有人报告说“机动队到了右侧楼梯下面”,我便去查看狭窄、昏暗的楼梯位置的防卫状态。还没到出击的时候。我只是和位于楼梯关键位置的防卫队员打了个招呼:“二楼中核的同志们干得不错!”安田讲堂正面的大门,是由社学同、第四国际等组织的精锐人员组成的混合部队把守。大讲堂二层(从背面数是第四层)与校长室等处,有东大研究生院的“全斗联”与青医联的干部约30人驻守。全共斗干部的守卫班,在校长室一带摆开阵势。在攻防战进行的过程中,校长室的电话好像一直是通的,所以,加藤代理校长的最后通牒也是通过这部电话传进来的。 在安田讲堂的上部,即钟楼里,五层左侧为解放派,右侧为社学同,六层中央位置为中核派。四层与五层的钟楼之间有一扇小铁门,将讲堂与钟楼隔离开来。 午后1点16分,四、五、七3个机动队在八机的4辆水龙车的支援下,从三个方向开始了对安田讲堂的全面进攻。五机从正面,四机从背面,七机从左前方,各自使用大型警车向安田讲堂逼近。 五机的装甲车从早晨开始就靠近安田讲堂,被密集的石块、燃烧瓶打击之后撤回,这是一种旨在消耗学生石块、燃烧瓶等武器的战术。即便如此,安田讲堂这一天用于作战的武器还是有很大的储量。 午后1点18分,五机把统称“鸟笼”的铁丝网箱推到了讲堂东侧入口处。 “从正上方,篮球那么大的石块砸下来,‘鸟笼’顶部发出巨大的声音,保护板碎裂飞起。逃出的机动队队员靠近警车的一瞬间,燃烧瓶从房顶上飞下来,在警车底下炸开,大火轰然而起。后面的指挥官大喊‘后退!后退!’。” 30秒之后,这个“鸟笼”就变为残骸。置身安田讲堂的大部分青年,都不记得18日看到过这种“鸟笼”。这是因为“鸟笼”不过是出动30秒就消失的武器。 下午3点30分,从安田讲堂背面,开始有机动队队员进入一层,拆除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的街垒。但是,他们的工作被二层中核派的燃烧瓶攻击阻断了。 正门街垒的拆除工作,机动队的装甲车发挥不了作用,由队员以身体为武器进攻。 下午3点15分,两台警车向安田讲堂靠近,但受到燃烧瓶袭击,被迫后退。3点40分,敢死队冲向门廊。3点55分,房檐下的机动队队员身上起火。 据说,拆除正门街垒的工作由6名机动队队员组成的拆除工作班承担,但受到燃烧瓶袭击,警察的水龙也在喷水,他们体力消耗过大,需要换班,拆除工作难以持续。但是,这种说法我无法理解。 警察一方的总指挥部,是设置在距离安田讲堂正门前50 米远的地方,有两名参事官坐镇,前警视总监、副总监等警视厅最高领导,甚至参议院议员石原慎太郎,都到场了。担任正面攻击任务的五机(663人),难道只有6人能够行动吗?这方面的部署令人费解。是打算采取怎样的战术?完全看不懂。直升机喷洒催泪瓦斯液这种“史无前例”的尝试,空有华丽的场面,实际上不过是没有实效的莽撞行动。 请求拥有大功率水龙车的消防队来协助这种想法,行动计划中本来没有。在讲堂背面试用但以失败告终的“鸟笼”强度不足,水龙车“破旧”,是警察一方的借口。实际上他们在制订进攻计划方面下的功夫显然是不足的。在安田讲堂前面的广场上把坚实的进攻器具组合起来,向讲堂移动、靠近,才是切实可行的有效方法。搬两个集装箱来,两头打通连接 起来,连接到正门的门廊,以此为保护,即可进行拆除街垒的工作。这样的话,正门的街垒应当可以轻易拆除。不言而喻,警察方面不仅是没有战略,连战术也没有。 下午4点,从御茶之水赶来的一万名青年在骏河台下与机动队队员对峙。先行转战至此的是三机,一机在解除了陈列馆的街垒封锁之后也被派过来。这一天,在神田至本乡三丁目的大街上,被捕者有57人。这几乎都是街头作战。 下午4点40分,从讲堂左侧的进攻开始了。但是,逼近讲堂的警车受到石块和燃烧瓶的密集打击,被迫后退。5点过后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 下午5 点10分,警视厅机动队解除安田讲堂封锁的行动暂时停止了。这是那些敢于牺牲的青年的意志的胜利。他们在无处躲避的房顶平台上忍受了催泪弹与高压水龙的攻击,不停地向从周围逼近的机动队扔出了燃烧瓶与石块。 傍晚5点19分,钟楼里的广播站重新开始播音。 “战斗的学友们!机动队的任何暴力,我们都不会屈服。这十几个小时的激战,已经清楚地展示了这一点。[中略]机动队的各位!伸出手来,碰一下这座讲堂试试?[中略]哪怕是碰一下,试试?半径一公里之内的所有东西,大概都会被炸掉![中略]我们,不能容忍这种企图在战争与压迫之中诱导国民、打垮国民的国家权力!” 这次钟楼广播中所谓的“半径一公里之内”,仅仅是恐吓(虚张声势),但“不容忍”这种言辞是发自内心的。 忽然,一切噪声都消失了。讲堂里复归宁静。只有水龙喷水的声音在持续,但是,水龙并非瞄准窗户冲击。水龙是对着讲堂正门喷射。不清楚其目的何在。不过,毕竟是安静下来了。居然坚持了整整一天!难以置信。在昏暗中,青年们无声地对视着。“更艰苦的战斗,即将到来吧。” 有人拿来了苹果和干酪。说是“高崎通浩先生送的”。也许还有牛奶。只记得食物。钟楼部分人数少而食品多,所以分给大家。总而言之,不考虑补给这种日本人的传统被我们继承了。讲堂里的学生部队,甚至连水都没有储备。我转了一圈,把食品分给大家,回到听众席最后一排的固定位置坐下。从那个位置看去,讲台很远,天花板很高。讲堂里,空间辽阔,烟雾和催泪瓦斯的蒸汽还在升腾,天井看上去就更高了。完全没有感到疲劳,也没感到恐怖。等到最后一刻,大概会感到恐怖,但当时没有。少有的是,没有饥饿感。这大概证明了我们的情绪紧张。 不管怎样说,第一天赢了。作为“守城作战”这是破纪录的。明天的战斗将更加严峻吧。讲堂内一片黑暗。电源被切断了。这天晚上,好像有青年学生从安田讲堂里对警戒中的机动队队员喊话:“喂——,小子们听着!知道什么叫游击战吗?两小时之后,我让你们知道!” 如果真的发动夜袭,也许会是另一种结果。不过,在这方面,据守一方在战斗方面也没有用心思。 那天夜里,作为大讲堂与钟楼界线的四层与五层之间的铁门,被焊死了。是为了守卫钟楼。 机动队整夜都在用水龙喷水,大概是为了防止“游击队”,20千瓦的氙气照明灯一直照着安田讲堂。是一只蚂蚁都无法出入的戒严状态。 20世纪60年代末,日本处于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经济高速增长带来了物质的丰富,但也暴露出教育弊端、医疗腐败、环境公害等诸多社会问题。同时,全球范围内反越战、反权威、追求民主与自由的浪潮高涨,也对日本社会产生了重要影响。本书《以命相搏的青春:东京大学安田讲堂,1968—1969》便是对那个激情燃烧的特殊年代的记录。 作者岛泰三为当年的亲历者,以饱含感情的语言,再现了安田讲堂事件。作者不仅详细描述了青年学生在攻防战中的英勇表现,更深入分析和挖掘了事件背后的社会、政治和文化背景。驻守讲堂的青年们不再是新闻报道中模糊的群像,而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个体。他们的每一次抗争,都是对时代责任的勇敢担当。同时,作者还基于大量资料,深入剖析了历时一年多遍及日本全国的1968年学生运动的缘起、发展、高涨和退潮的整个过程,从而揭示出这场运动对现代日本社会的深远影响。书中提出的关于个人与社会、理想与现实的问题,在今天也依然具有非凡的启示意义。 需特别指出的是,书中提供了大量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和详细证词。它们填补了官方记录可能存在的空白,对丰富历史面相、补充相关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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