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礼赞

阴翳礼赞
作者: [日]谷崎润一郎著 陈德文译
出版社: 上海译文
原售价: 52.00
折扣价: 33.80
折扣购买: 阴翳礼赞
ISBN: 9787532771097

作者简介

谷崎润一郎(1886—1965),日本著名小说家、散文家、剧作家,曾获日本政府颁发的文化勋章,文体端庄秀丽,文风多变,常将通俗的主题以艺术性极强的形式表现,意蕴深刻。散文集《阴翳礼赞》,小说《春琴抄》《痴人之爱》《细雪》等均是广为人知的名作。他曾将《源氏物语》译成现代日语,享有“文豪”“大谷崎”的尊称。

内容简介

如今,讲究家居的人,要建造纯日本式的房子住 ,总是为安装水电、煤气而煞费苦心,想尽办法使得 这些设施能和日式房间互相适应起来。这种风气,使 得没有盖过房子的人,也时常留心去过的饭馆和旅店 等场所。至于那些特立独行的雅士们,将科学文明的 恩泽置之度外,专到偏僻的乡问建一座革庵居住,这 些人自当别论;但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既然住在 城市,不管多么讲究日本风格的人,总不能一概排斥 现代生活所必不可少的暖气、照明和卫生设备。然而 ,死心眼儿的人,为着装一根电话线而大伤脑筋,楼 梯背后,走廊一角,尽量找那些不碍眼的地方。另外 ,庭园里的电线埋在地下,房间内的开关藏在壁橱里 或地柜下面,电线扯在屏风后头。千思万虑,其结果 是有些作为过于神经质,反而使人觉得是自找麻烦。 实际上,电灯之类,我们的眼睛早已适应,何必如此 勉强,外头加上一个老式的浅浅的乳白色的玻璃罩, 使灯泡露出来,反而显得自然、素朴。晚上,从火车 车窗眺望田园景色,民间茅屋的格子门里,看到里头 吊着一盏落后于时代的戴着浅灯罩的电灯,感到实在 风流得很。然而说起电扇,那响声,那形态,倒是同 日式房间难以调和。一般的人家,不喜欢可以不用, 不过到了夏天,生意人家里就不能一味迁就老板的喜 好了。我的朋友偕乐园店主非常讲究住居,他讨厌电 扇,客厅里很久都不用。可是每年一到夏季,客人叫 苦连天,结果不得已还是装上了。就说我吧,早几年 ,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够不够,花了一大笔钱盖了一栋 房子,那时就有同样的体会。要是连建材器具等细微 末节一概在意,就会更加感到困难重重。比如一扇格 子门,依照兴趣并不想安玻璃,然而要是全使用纸, 则不利于采光和关闭。没办法只得里边贴纸,外边装 玻璃。为此,表里要做两道沟槽,花费自然要高。即 便做到了这一点,从外面看,只是一个玻璃门,从里 面看,纸后头有玻璃,仍不像真的纸门那般温润柔和 ,有点儿令人生厌。早知这样,当初只做成玻璃的就 好了,这时才后悔起来。只管笑话别人,轮到自己, 不到那个份儿上是不甘心认输的。近来的电灯用具, 有座灯式的,提灯式的,八角式的,烛台式的种种, 我对哪个都不中意,从古董店里找到古时用的煤油灯 、夜明灯和床头座灯,安上灯泡。最头疼的是采暖设 计,说起来,大凡炉子之类都不适合日式房间,煤气 炉燃烧时声音大,且又不装烟囱,容易令人头昏起来 。在这一点上,电炉倒很理想,不过形态同样难看。 电车上使用的暖炉,安装在地板洞内,倒不失为一个 良策,但看不到红色的火焰,觉不出冬天的气氛,也 不适于一家人团圆的场合。我绞尽脑汁,造了一个民 家常有的大火炉,里头装入电炭,既能烧水,又能取 暖,除了费用高些之外,样式颇为成功。暖气倒是装 得精巧,下面的困难是浴室和厕所。偕乐园主人不喜 欢浴槽和冲水的地方贴满瓷砖,客用的澡堂全部木造 。当然,从经济、实用这一点上说,贴瓷砖要优越得 多了,只是天棚、房柱、板壁使用上等日本木料,部 分地方却是花哨的瓷砖,整体上看起来不够和谐。刚 建的房子看不出,经年累月,木板和房柱渐渐现出木 纹,而瓷砖却依然洁白闪亮,就好比一棵树嫁接上一 根竹子。不过浴室根据个人喜好,牺牲几分实用价值 倒也无所谓,一到厕所更大的麻烦事儿就来了。 P1-P4

★2015年是谷崎润一郎逝世50周年,为此出版其代表作向其致敬。 ★纪念珍藏版《阴翳礼赞》为全新的美学经典读本。 ★文学大师带你走过东瀛美学之旅,一本书就能读懂日本美学。 ★旅行时带上这本影响安藤忠雄、原研哉的经典读本,将使你的日本之行渲染上不一样的味道。 ★纪念珍藏版《阴翳礼赞》(昼版)取“光阴之美,不舍昼夜”之意,全面还原谷崎美学精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生机勃勃勃的“昼版”带光阴从沉睡中苏醒。

试读内容

京都有一家著名餐馆,叫“草鞋屋”。这家餐馆的客厅历来不用电灯,以点燃古老的烛台而广为人知。今年春天,我走进这家久违的餐馆一看,不知何时又换成了纸罩电气座灯。我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回答说去年。“很多客人反映,蜡烛太暗,没办法这才改成这个样子。有的客人喜欢老样子,我们就送上烛台。”我此行是专为恋旧,所以请他们换上烛台。这时候我感到,日本的漆器之美,只有在这朦胧的微光里才能发挥到极致。草鞋屋的客间是小巧的“四叠半”茶室,壁龛的柱子和天棚等设施都泛着黑黝黝的光亮,使用电气座灯也还是感到黯淡。如今再换成更黯淡的烛台,烛火摇曳,灯影里的饭盘、饭碗,一眼瞅去,蓦然发现这些涂漆的餐具变得幽深、厚重起来,具有先前无可比拟的魅力。由此可见,我们的祖先发现漆这种涂料,并挚爱漆器的光泽,这不是偶然的。听朋友萨巴卢瓦说,印度现在鄙视使用瓷碗,而多用漆器。我们相反,只要不是茶会、仪式,饭盘和汤碗之外,几乎都是瓷器。一提到漆器,就觉得俗气,缺少雅味。这种感觉也许是采光和照明设备所带来的“明朗感”引起的。事实上,可以说,没有“黯淡”作为条件,就无法体味漆器之美。如今出现了白漆这种东西,但自古以来,漆器的肌理唯有黑、褐、红,这三种颜色是一重重“黑暗”堆积出来的,可以看做是在包裹四围的黑暗中的必然产物。绘有漂亮泥金画的光亮的涂蜡首饰盒、文几、搁板等,有的看上去花里胡哨,俗恶不堪。假如使这些器物周围的空白充满黑暗,再用一盏灯光或一根烛火代替日光或电灯映照过去,那你看吧,原来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会立即变得深沉而凝重起来。古代的工匠在这些器物上涂漆、绘泥金画的时候,头脑里必然想到这种黑暗的屋子,以追求作品在贫光环境里的效果。即使是豪华的烫金器皿,看来也是考虑到浮沉于黑暗中的色调以及反射灯火的强弱程度。就是说,泥金画不适合在光明之处一览无余,而是供人们在晦暗之处,一星一点,由部分到全体,渐渐看到底光来的。那豪华绚烂的画面大半潜隐于黯淡之中,催发着一种无可名状的闲情余绪。而且,那闪光的肌理,于暗中看上去,映着摇曳的灯火,使得静寂的房间里,仿佛有阵阵清风拂面而来,不知不觉将人引入冥想之中。假如阴翳的室内没有一件漆器,那烛光火影酿造出来的奇妙的梦幻世界,还有那闪动的光明所荡起的夜的脉搏,真不知要减损几多魅力啊!这正如榻榻米上有几条小河在流淌,水聚满了池子,随处捕捉着灯影,逐渐变得纤细、幽微、闪闪跳跃,在夜的肌肤上织造着泥金画般的绫罗。总之,作为餐具,瓷器固然不错,但瓷器缺少漆器那样的阴翳和深沉。瓷器用手一摸,重而且冷,传热快,不便于保温,再加上一碰撞就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而漆器手感轻柔,不会发出刺耳的响声。我每次端起汤碗来,就感到掌心里承载着汤汁的重量,我爱那新鲜而温暖的情味。那感觉宛若手里捧着一个刚落地的婴儿胖乎乎的肉体。汤碗至今依然使用漆器,这是很有道理的。瓷器不可用来盛汤汁,首先,一掀开盖子,汤汁的内容与色泽就一览无余,而漆碗的好处是,揭开盖来送到嘴边这一瞬间,当你看到幽深的碗底无声沉淀的液体同容器的颜色相差无几时,那是什么心情?人固然不能分辨碗底的幽暗里有些什么,但手里能感觉出汤汁缓缓摇动,碗边上渗着些微的油汗,由此可知从这里还在不断腾起水气。这水气使人在汤汁未送到唇边之前,已经朦胧预感到了香味。这一瞬间的心情,比起将汤汁盛在浅白的西式瓷盘里,真是天壤之别啊!应该说,这是一种神秘,一种禅味。


我把汤碗置于面前,汤碗发出咝咝声,沁入耳里。我倾听着这遥远的虫鸣一般的声音,暗想着我即将享用的食物的味道,每当这时,我便感到堕入了三昧之境。据说茶人在听到水沸声时,就联想到山上的松风,进入无我之境,恐怕我也是类似的心情吧。有人说日本料理是供观赏的,不是供食用的,而我却说,比起观赏来,日本料理更能引起人的冥想。这是黑暗中闪烁的烛光与漆器,合奏出来的无言的音乐所起的作用。漱石先生曾经在《草枕》一书中赞美羊羹的颜色,这么说来,那种颜色不也是冥想之色吗?冰清玉洁的表层,深深汲取着阳光,梦一般明净,含在嘴里,那感觉,那深沉而复杂的色相,绝非西式点心所能见到。奶酪等与之相比,何其浅薄、单调!这羊羹盛在漆器果盘里,其表面的色泽看起来明显地黯淡而深沉,同样唤起人的冥想。人将这种冰冷滑腻的东西含在嘴里的时候,感到室内的黑暗仿佛变成一个大糖块,在自己的舌尖上融化。哪怕是口感不佳的羊羹,这时也会平添一层特别的美味。所以,不论哪个国家,总是想尽办法使菜肴的色泽和餐具、墙壁的颜色相调和起来。日本料理若于明亮之处、用洁白的餐具,吃起来会食欲大减。例如,我们每天早晨吃的红酱汤,观其颜色,就会知道是在黯淡的作坊里制造而得以发展的。我曾应邀出席一次茶会,端出一道酱汤,同平时所吃的毫无两样,那浓厚的红土般的汁液,于飘忽不定的烛影之下沉淀在黑漆碗里,看起来实际上是一种甜美而极富深味的颜色。此外,上方地区指京都、大阪一带。在吃生鱼片和腌菜时,使用一种名叫“黑溜”的浓质酱油当佐料,那黏稠而有光泽的汁液多么富有阴翳,而又能和“暗”相调和啊!至于白酱、豆腐、鱼糕、山药汁、白鱼片等发白的东西,周围明亮的时候,颜色就不显眼了。首先从米饭说起吧,盛在光亮黝黑的饭柜里,置于暗处,看起来既好看又能刺激食欲。刚煮成的白米饭,一打开锅盖,猝然腾起一股热气,盛进黑色的容器,粒粒赛珍珠,银光闪亮,日本人见了,谁不感到米饭的珍贵!细想想便会明白,我们的饭菜总是以阴翳为基调,和“暗”有着割不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