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第九烈士陈毅安/英烈故事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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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湘阴县的界头铺一带，神塘湾村有30多户人家。 这里的陈家过去家族兴旺，祖上出过朝廷的四品、六品官 ，后来渐渐衰落了。 这天上午，族老家里人进人出，异常热闹。几个平日 说得话响的绅士，指挥族人杀鸡切肉，操办酒席。这是一 年一度的“毕业酒”，但凡村里高小以上的毕业生，族上 都要为之摆席庆贺，激励他们发奋读书，将来学业有成就 ，光宗耀祖。 今天能够与族绅们一同坐上首桌子的毕业生只有一个 ，外号叫斌伢子，正名陈毅安。16岁的斌伢子，身段颀长 ，厚实的胸脯和长而有力的臂膀，使他看上去体格匀称， 只是那略厚的嘴唇和乡村里常见的“连缸盖”发式，显示 他是农家子弟。是的，斌伢子的父母都是握锄头扛犁耙， 死了也洗不净脚趾缝里泥巴的庄稼人。他出生才做“满月 ”，就被过继给二伯父。伯父家里的境况也是水缸里看底 ——清清的，只有两亩多的沙洲田，勤耕苦作才能交齐租 谷，糊住嘴巴，若是遇上天旱水灾，还得剜肉补疮向大户 人家“借新谷”。斌伢子8岁那年，久患肺疾的伯父撒手离 开这苦难的人世，遗下可怜的幼儿寡母。为安葬伯父，伯 母忍痛卖田一亩，又借债许多，使得家境越发贫寒。然而 伯母人穷志不短，白日里耕作，晚上秉烛纺纱织麻，省着 吃俭着用，硬是供斌伢子在镇上的金山小学读完初小，又 送他到长沙县书堂高级小学念书。家族里的绅士见这个伢 子聪颖过人，学习成绩优秀，认定是个读得出头的有用之 才，便从族上的“学田”当中拿出钱，资助他读完了高级 小学。 晌午时分，酒席已经办好，族上一贯担任走脚角色的 孤老保大爹，带着斌伢子，见过了族老陈颐斋。这个胖而 不臃、保养得当的七旬老头，向斌伢子问了几句话后，宣 布开席：“今日族上为斌伢子办毕业酒，大家尽兴吃喝吧 。” 厅堂内外摆了十多桌，众人望着直冒热气的十碗大菜 ，早已候得发急，待陈颐斋的话音刚落，便端起碗筷吃起 来。斌伢子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合，不敢同他们搭话，也 插不上言，夹了一些菜闷着头吃，不多久便扒完了两碗饭 。 忽然，与别的族绅谈兴正浓的陈颐斋扭头对斌伢子问 道：“伢子呀，照着老规矩，你高小毕业了，算是村上的 秀才，下半年打算报考么子学校呀?” 斌伢子赶忙放下碗筷，坐正身子，沉吟着：“我…… ” “唔，我给你盘算好了。”陈颐斋接着说，“你就报 考省政法学校。” “政法学校?”斌伢子微微一怔，随即轻把头摇，有些 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想报考省立甲种工业学校!” “什么?省立甲种工业学校?”陈颐斋吃了一惊，马上 放下酒蛊，以断然的口气说道，“那不行!你得去读政法学 校，以后当个律师，对我们族上有作用呐。”他见同桌的 绅士都把目光投向自己，便神情激愤地说：“我们陈家不 就是缺乏有用之才，所以弄得吃了大亏吗?癸丑年，界头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