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与社会

嫉妒与社会
作者: [德] 赫尔穆特·舍克
出版社: 上海三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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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2683700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赫尔穆特·舍克(Helmut Schoeck,1922—1993),曾于慕尼黑大学和图宾根大学学习医学、哲学和心理学,1948年于图宾根大学获得哲学博士学位。1950—1965年,任教于费尔蒙特州立学院、耶鲁大学和埃默里大学等美国多所大学。1965年,回到德国,于美因茨大学担任社会学、哲学研究所教席教授,直到1990年退休。 除了代表作《嫉妒与社会》,他自1969年不断扩展和补充的《社会学词典》成为社会学标准参考书。另著有《〈人性的,太人性的〉中的尼采哲学》《社会学及其问题史》《美国:动机与结构》《科学主义与价值观》《相对主义与人的研究》《精神病学与责任》《对内疚的渴望》《不平等的权利》等。 译者简介 谭淦,中国人民大学、德国雷根斯堡大学联合培养法学博士,西南政法大学法学院讲师,德国奥格斯堡大学访问学者。译有《刑事责任论》《人格体 主体 公民:刑罚的合法性研究》《该当量刑概论》等。

内容简介

嫉妒者的世界观 我们必须从嫉妒者的视角去考察社会。一定程度的嫉妒倾向,是人类生物学和社会学特质中的一部分,没有这种特质,人们可能在很多情况下会被他人轻易地压倒。例如,我们会以潜在的嫉妒感来检验社会系统的适用性:在我们加入某个团体、参与某个企业之前,我们会试图分辨出其中是否存在可能引发我们或他人强烈嫉妒的结构。如果这是真实的情况,那么这可能是不适合执行特定任务的组织。人必须配备潜在的嫉妒,以便反复地检验在他一生中不断出现的情况和问题解决方案是否公正。在与雇员、同事等打交道时,我们中很少有人能采取一种有意识地忽略嫉妒存在的立场,比如,在《圣经》关于葡萄园劳工的寓言中主人所采取的立场。无论人事主管或企业负责人自己多么成熟,对嫉妒有多大的免疫力,当涉及工资这样的禁忌和针对全体员工的措施时,他必须能够准确地感知到,在普遍存在相互嫉妒倾向的情况下,有哪些对于企业来说是必要的措施,是恰好可以承受的。[“tragbar”(可承受的)或“untragbar”(无法承受的)这两个词,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承担了掩盖嫉妒情感的功能,同时也为由嫉妒引发的、倾向于单方面施加影响力的愿望提供了正当性。] “嫉妒”一词所描述的现象,是一个基本的人类学范畴。它是一个心理过程,必然假定了一个社会前提:两个或多个个体。很少有概念是如此根本地属于社会现实,同时却又在行为科学的范畴中如此明显地被忽视。当我强调“嫉妒”作为一个纯粹的概念代表着一个基本问题时,我并不是要声称,这一概念或关于嫉妒作用的理论,可以解释人类生活、社会或文化历史中的一切。还有其他相关的概念和过程,以及人类社会存在的其他各个方面,这些方面都不能通过人的嫉妒来解释。人不仅仅是嫉妒者,还是玩乐者(homo ludens)和创造者(homo faber);但人能组成持久的群体和社会,主要是因为人总是会对那些偏离规范的他人产生一种不断的、往往是潜意识的嫉妒冲动。 要理解嫉妒的角色,就必须揭开嫉妒现象的面纱,就像精神分析对情欲所做的那样。我希望,读者不会觉得我也是以同样的、片面的方式绝对化了嫉妒的倾向。嫉妒并不能解释所有事情,但它确实能比我们过去愿意承认或者看到的更好地阐明很多事情。 “嫉妒”这个纯粹概念的一个优点在于,它的诞生先于科学的出现。与诸如“矛盾心理”(Ambivalenz)、“相对剥夺”(relative Deprivierung)、“挫折感”(Frustrierung)或“阶级斗争”(Klassenkampf)等概念相比,无数从未将自己视为社会科学家的人,在过去的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之前,用各种各样的语言,总是一致地观察到一种行为——“嫉妒”,对于这种行为,他们找到了在词源上往往与之等价的词汇。 对嫉妒在社会历史中的积极和消极作用进行详尽的研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种情感和动机的复合体,不仅仅是我们应该明白的、个体人类存在的核心基点;对嫉妒现象的正确或错误评估,对其影响的低估或高估,以及最重要的是,那种毫无根据的希望,即认为我们能够规划我们的社会生活,从而创造出没有嫉妒的人或社会,这些都对政策,尤其是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具有直接的影响。 如果将嫉妒仅仅视为诸如思乡病、渴望、忧虑、厌恶、贪婪等多种心理反应中的一种,我们或许可以满足于大多数人对嫉妒的基本理解。然而,对于儿童心理学、教育学或心理治疗等领域来说,系统地整理和发展我们对嫉妒的全面理解仍是一项有价值且重要的任务。这也是本书试图做的事情。对嫉妒潜力的正确评估,以及对其无所不在和顽强性的理解,将影响我们在未来几十年中,能在国家立法以及与其他国家的国际关系中表现出多大的理性。 嫉妒者的孤独 嫉妒是一种社会行为,必然需要有另一个人作为对象。这也体现在,如果没有被嫉妒的人,嫉妒者就无法成为一位嫉妒者,但通常他并不想与被嫉妒的人建立任何社会关系。爱情、友谊、敬仰,这些都是对他人的情感倾向,期待着回应、认可,甚至希望形成某种联系。然而,嫉妒者并不希望这样,他不希望被嫉妒的人认出他是个嫉妒者;他也不愿主动与被嫉妒的人交往。可以这么理解纯粹的嫉妒行为:嫉妒者越是细致而强烈地关注他人,就越会陷入对自己的自怜。没有人会嫉妒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或是嫉妒一个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人。然而,与对其他人的其他情感倾向相反,嫉妒者不能期待得到对方的相应回应。他不希望被“反嫉妒”。 然而,历来观察到,嫉妒者很少对将他人所有的价值转移到自己身上感兴趣。他希望看到他人被掠夺、被剥夺、被揭露、被羞辱、被损害,但他几乎从不具体想象如何可能将他人的财产转移到自己身上。纯粹的嫉妒者不是为自己的利益进行抢劫或欺骗。无论如何,当嫉妒涉及另一个人的个人特质、技能或声誉时,抢劫本身就无法执行。然而,希望他人失去他的声音、他的技艺、他的美貌或他的美德,这样的愿望是轻易就可以怀有的。 嫉妒的发生,和对嫉妒者的刺激源无处不在,嫉妒的强度几乎并不取决于刺激的大小,反而更多地取决于嫉妒者与被嫉妒者之间的社会距离。个人通过自我发展而达到的成熟,可以控制嫉妒,但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往往并不普遍。因此,嫉妒在不同社会中的角色或产生影响的原因,可能需要在不同社会的文化观念和意识形态中寻找。无论是需要处理不平等现象的嫉妒者,还是寻求保护的被嫉妒者(这两种情感过程有可能同时存在于同一人),他们都会对那些能帮助实现相对的“除嫉”(Entneidung),从而使日常生活得以顺利进行的信仰体系、谚语、意识形态等产生兴趣。 幸运与厄运 并不是像一些社会评论家所坚称的那样,只有那些受到幸运、父辈遗产和经济繁荣所眷顾的人才对抑制嫉妒的思想感兴趣。实际上,嫉妒的人也可以通过构建一种理论,将视线从引发嫉妒的幸运者身上转移,将精力集中在自己可以达到的、适合自己的目标上,由此真正开启自己的生活。 能够压制嫉妒心理的信念之一是对“盲眼幸运女神”(blinde Glücksg?ttin)的信仰。人们在生活中或幸运或不幸,以及从生活的抽奖中所抽取到的,都与邻居的幸运或厄运无关。可以说,世界对于这两者都有无穷无尽的储备。被嫉妒严重侵蚀的部落文化,比如多布族(Dobu)和纳瓦霍族(Navaho),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幸运”(Glück)这个概念,也不了解“偶然”(Zufall)这个概念。在他们那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被雷击中,除非是一个嫉妒他的邻居故意为之。 要从一个文化的普遍特性——其发展程度或经济形态——推断出哪些因素通常能够抵抗嫉妒,哪些因素最易引发嫉妒,这并不简单。一些普世性的价值,比如身体健康、年轻、有孩子等,就像许多民族的谚语和各种避免行为所展示的那样,几乎在所有地方都要对抗那种源于嫉妒的邪恶之眼(b?se Blick)。可以推测,在某种文化中,那些对于社会整合有利的价值或者个体间的不平等,例如一些欧洲国家中的君主制至今仍然展示的华丽和奢侈,可能相对地较不易引发嫉妒。 嫉妒是一种心理和社会现象,常常伴随着显著的身体反应。它具有生物学上的根基。嫉妒,或者说嫉妒感,首先可以被看作个人的心理问题。但是我们不能只看到这一点。它也是一个最重要的社会学问题。为什么如此基本、普遍、强烈的心理现象,如嫉妒——以及对其的恐惧,至少是持续的警觉——在不同文化中会导致如此不同的社会结果?有一些文化被嫉妒控制,几乎所有的事件都被归因于嫉妒;有一些文化则似乎在很大程度上驯化了嫉妒,或将其排除在意识之外。造成这些差异的原因是什么?是特定的人格或性格类型出现的频率不同吗?一些研究似乎指向了这个方向。一种可能是,某些文化更倾向于培养特别嫉妒或者不太嫉妒的人。但这并不能解释是什么使得每一种文化走向了当前的道路。 尽管我们的语言和文学认识到了“嫉妒”这个抽象的名词,但严格来说,并不存在嫉妒这种东西。我们可以找到嫉妒的人,甚至习惯性的嫉妒者,我们可以在我们自己或他人中发现可以称为嫉妒的情感。但是,我们无法像体验恐惧或悲伤那样体验嫉妒。嫉妒更像是“害怕”(Sich-Fürchten):我们嫉妒某个人或某件事,就像我们害怕某个人或某件事一样。嫉妒是有方向的情感。如果没有目标,没有受害者,它就无法出现。 兄弟姐妹间的妒忌 人类对嫉妒的敏感度远超过其他生物,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人类的童年时期较长,使个体在家庭内暴露于兄弟姐妹间的妒忌(Geschwistereifersucht)的时间远远超过任何动物。嫉妒是人类存在的一部分,但几乎所有的文化——比如通过其部落的道德——以及所有的宗教都谴责了嫉妒和嫉妒者。嫉妒总是被认为是危险的。在极少数情况下,例如在某些诗歌中,嫉妒被描绘为一种激励,一种崇高或建设性的东西。但这实际上是诗人在选择词语上出现的错误,他指的是一种竞争性的现象。真正的嫉妒者自始至终都会将自己排除在竞争(Wettbewerb)之外。 从实际意义上讲,嫉妒并不比悲伤、欲望、喜悦、焦虑和恐惧等情感更为具体。相反,这些情感是由个体所经历的一系列心理和生理过程组成的,这些过程表明了某些特质,如果将这些过程视为一个整体的组成部分,它们就对应于这些抽象词汇的意义。 在各种不同的语言中,“嫉妒”一词与其他相邻的现象有着明显的区别,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嫉妒”在艺术中的具象化却相当罕见。悲伤、喜悦和恐惧显然更容易被表现出来。但是,如果没有其他的参照点,就无法展示嫉妒或嫉妒的人。我们可以用图画来描绘一个悲伤或快乐的人,但实际上,我们几乎不可能单独描绘出一个人,使每个观看者立即知道:这就是嫉妒的人。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一个社会情境,或者与嫉妒有关的符号,这些符号在特定的文化中是所有人所熟知的。 然而,在社会结构中对嫉妒进行社会性的制度化,却比对兴趣(Lust)或欢乐(Freude)的相应嵌入要容易。我们可以设立全国性的或地方性的欢庆日和哀悼日,但除了“幸灾乐祸”(Schadenfreude)(它与“嫉妒”非常相似)外,很难将一种情感状态直接转化到制度化的地位,就像嫉妒所能做到的那样。阶梯式的累进所得税、没收性遗产税以及原始社会中的相应习俗,比如毛利人的“穆鲁袭击”(Muru-?berfall),都可以轻易地被证明是嫉妒的具象化。 嫉妒、嫉妒的过程,主要是一种心理和社会现象。从概念上讲,它可以与从中衍生出的其他类似心理过程更明显地区分开来,在最近的文献中,人们往往把这些过程作为嫉妒的概念替代品。攻击性、敌意、冲突、挫折、相对剥夺、紧张、摩擦等所有这些概念都是合理的,但不应用来掩饰或隐瞒嫉妒这一基本现象。直到19世纪末,实际上,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直到大约一代人前,大多数研究人类这方面性格的作者都非常熟悉嫉妒这个可以清晰区分的概念。 并非所有的文化都有像希望、爱、公正、进步这样的概念,但几乎每一种文化,包括最原始民族的文化,都觉得有必要给那些不能忍受其他人拥有他所没有的东西的人,以及因此在看到别人失去这些东西时感到快乐的人,赋予一个名称。所有的文化都提供了一套概念和仪式机制,以寻求保护自己免受这样的同胞的侵害。我们这些生活在复杂、大型社会中的现代公民,在处理我们的公共事务时所使用的大多数概念和思维链,对一个原始部落的成员来说可能都是无法理解的,但我们担忧引发嫉妒,以及嫉妒产生的情况,他立刻就能理解并感同身受。这一点从丰富的人类学(ethnographisch)数据中可以清晰得出 一部经典的社会学之作,当今社会的前奏。德国社会学家赫尔穆特·舍克以通俗的语言阐述了嫉妒如何在无形中塑造着人性与社会。因其从嫉妒角度对个人心理、社会平等的研究,自1966年出版以来,本书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成为社会学经典之作,堪称研究当今社会的前奏。 以嫉妒为切口,重新看待个人心理与社会结构。个性的压抑源于兄弟姐妹间的妒忌?阶层跃升的最大障碍来自出身的阶层?专横的亲属影响了个人取得进步?“爱远方的人”只是与人接触能力弱的借口?……通过展示嫉妒在个人成长以及社会中起到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以新的视角重新看待自我与社会。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重述平等诉求。作为一部社会学之作,作者最终落脚于嫉妒与社会平等的关系,通过考察古代到中世纪的贫穷崇拜、区分“公正”与“平等”、论述所谓的“机会均等”,特别是通过描述作为平等实验室的基布兹,全面审视平等主义论调,指出完全的平等是不可能的。 在社交媒体兴起的当下,以嫉妒为透镜,透视社会心理。在每个人都在不断展示自我又被他人的展示吸引的时代,本书带领我们穿越嫉妒之地,以嫉妒为透镜,透视社会心理,重新看待个体心理与社会变迁的相互影响、“内卷”与“躺平”交织下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