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陌生人：对自我的科学探索

作者简介

你真的是你吗？ 昨天的你和今天是同一个人吗？ 在车上暴怒的你和平时温和的你谁更接近真实？ 你又是如何成长为你的？ 这是一本读起来像小说，内容却横跨生物学、脑科学、心理学、社会科学，回味起来又哲思悠长的书。 让我们更好读懂“我”自己

内容简介

1995年， 凯伦· 基冈（Karen Keegan） 五十二岁。 她住在波士顿， 是一名教师， 同时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一天， 医生告诉凯伦， 她需要立刻进行肾脏移植手术， 越快越好。“医生说， 也许我的家人会愿意为我捐一个肾。” 凯伦在接受广播实验室节目（Radiolab） ［1］ 记者索伦· 惠勒（Soren Wheeler） 采访时说。 为了寻找合适的捐献者， 凯伦的丈夫皮特以及她的大儿子马特和二儿子杰西都进行了DNA检测。 凯伦期待DNA检测能够带给她一些好消息， 但恰恰相反， 她听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她两个儿子的DNA与她丈夫皮特的匹配， 但与凯伦不匹配。 换句话说， 医生告诉凯伦， 她既不是马特的妈妈， 也不是杰西的妈妈。 凯伦觉得这简直荒谬极了。 医生重新进行了检测， 但结果完全一样。“检测结果是正确的”， 很明显“这并不是实验错误。” 林奈· 乌尔（Lynn Uhl） 对记者惠勒说。 林奈· 乌尔是一名器官移植专家， 他对凯伦的检测结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乌尔见过许多父亲的DNA与子女不匹配的情况， 但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DNA与子女不匹配的情况。 他们首先想到的一个可能性是， 会不会是婴儿在出生的时候从医院抱错了？ 这种婴儿互换案件确实并不少见。 但两个孩子都抱错了， 这概率也太低了吧？ 更何况， 父亲的DNA是匹配的。 如果凯伦抱错了婴儿， 他们怎么可能与皮特的DNA相匹配？ 所有人都困惑了。 凯伦的生活从这一刻开始完全转变了， 人们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正常，是不是忠于自己的婚姻，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错以为自己曾经有孩子？ 人们甚至猜测她是不是偷了别人的小孩。 人们编造出这样那样的故事安放到凯伦身上， 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因为显然DNA不会有错， 所以这些故事也是真的。” 凯伦告诉惠勒 3， 甚至连她自己的儿子都开始怀疑了。 然而， 在这件事情发生两年之后， 一切忽然有了突破性的转机。 一个实验室技术员在进一步进行DNA分析的时候发现， 凯伦一个兄弟的DNA与她两个儿子的DNA匹配。 人们终于比较确定地知道， 凯伦也一定具有匹配的DNA，在她身体的某个地方藏着。 也许， 之前的研究中， 他们都找错了地方： 他们一直都在对凯伦的血液进行检测。 如果他们检测一下凯伦的其他组织， 会得到什么结果呢？ 于是， 医生们收集了凯伦的头发样本和唾液样本， 还从她的甲状腺、 膀胱、 皮肤等各个地方都进行了取样。 4检测的结果使得这个故事更加扑朔迷离。 这一次的检测结果显示， 凯伦身体的不同地方具有不同的DNA。 一些组织显示一种DNA图样， 而另一些组织 则显示另一种。 如果之前不知道这些样品是从同一个人身上采集的， 医生们一定会觉得它们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而这所谓的“第二个人”， 正是马特和杰西的亲生母亲。 他们的DNA毫无疑问是匹配的。 医生认为， 对这一现象的解释可能要追溯到凯伦尚未出生之前。 凯伦的母亲很有可能当时怀了双胞胎。 两个受精卵在她的子宫中被各自的羊膜囊包裹着并排生长。 在正常情况下， 这两个受精卵将发育成两个异卵双胞胎女孩。 但是，在凯伦母亲身上， 在两个受精卵发育伊始， 可能是受孕几天之后， 两个受精卵相互接触并融合在一起。 它们一起发育成了凯伦。 或者你也可以说， 凯伦其实是两个人。 无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从生物学的视角看来， 凯伦其实是双胞胎?在基因层面上， 她是一对异卵双胞胎。 然而凯伦身体里的两个人并非完全混杂在一起。 异卵双胞胎的其中之一形成了她的血液， 而另一个则占领了她的甲状腺和膀胱。 这两个人“已经具有她们各自的……边界。” 乌尔博士在采访中对惠勒说。 如果你将凯伦与我们常常听说过的连体婴儿相类比， 可能会更容易理解一点。 事实上， 凯伦的发育过程与形成连体婴儿的生物学过程非常相似， 只是更加极端一些。 在连体婴儿的发育过程中， 两个受精卵部分融合， 而凯伦则是两个受精卵完全融合的产物。“如果那两颗受精卵不是在发育的前四天之内融合在一起的话， 我就会成为一个连体婴儿。” 凯伦告诉惠勒，“当我听说这个故事后， 我立刻就觉得我具有了两个自我。 我完全接受我其实是一对双胞胎这个事实。” 在医学范畴里， 凯伦是一个嵌合体。 说得更精确一点， 她是一个四配子嵌合体（tetragametic chimera）。 也就是说， 她的身体是由四个配子发展而来的： 两个精子和两个卵子。 而“嵌合体（chimera， 音同： 奇美拉）” 这个词则是从希腊神话中而来： 希腊神话中， 一种叫作“奇美拉（chimera）” 的怪物长着狮头、 羊身、龙腰、 蛇尾。 你真的是你吗？ 昨天的你和今天是同一个人吗？ 在车上暴怒的你和平时温和的你谁更接近真实？ 你又是如何成长为你的？ 这是一本读起来像小说，内容却横跨生物学、脑科学、心理学、社会科学，回味起来又哲思悠长的书。 让我们更好读懂“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