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模拟

漫谈模拟
作者: (澳)罗伯特·哈桑|译者:王琰
出版社: 中国科学技术
原售价: 59.00
折扣价: 34.30
折扣购买: 漫谈模拟
ISBN: 9787523609392

作者简介

罗伯特·哈桑(Robert Hassan),墨尔本大学媒体与传播学教授,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里,他深耕于政治、媒体、技术与科学哲学等多个交叉领域的教学、研究与著述工作。

内容简介

"第一章 引言 “暂停!我们可以回去!” 环保主义者比尔·麦克基本(Bill McKibben)在评论大卫·萨克斯(David Sax) 2016年出版的《老派科技的逆袭》(Revenge of the analogue: Real Things and Why They Matter)的书时曾写道:数字生活过于自私——人类要么因此迅速进化,摆脱自己一直以来,具有社会性的灵长类动物的身份,要么就只能默默地忍受屏幕上折射出的人固有的唯我主义的痛苦。这未免也太过令人不安:“产生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的注意力将遭受巨大的损失。”1 麦克基本的评价相当慷慨。然而,他在萨克斯的态度中察觉到某种超脱世俗的意味。他发现,萨克斯认为:模拟基本上是一种中性技术(就像数字技术一样),但数字技术在某种程度上缺少了模拟的“真实性”。因此,过去流行的某些类型模拟技术的再次流行,如高保真音响系统、黑胶唱片、棋盘游戏和其他技术,反映了一种独特的、几乎无法解释的、对前数字时代的怀旧心理。麦克基本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人类与模拟和数字技术的关系不会如此地简单。但麦克基本并没有阐述他的观点,不过老实说,我们不能指望他用几百字的篇幅讲述一个更为复杂的故事。不过,他的想法的确值得推崇。 借由引言,我想重点论述麦克基本所说的这句话,并对此稍作解释,以此作为本书后续章节的铺垫。麦克基本的两句话包含了两种与模拟技术相关的观点,即进化和损失。这两个观点可以用来更全面地解释模拟这个概念。我是按照麦克基本论述的顺序引用了这两个观点,但它们在我的故事中占据相同的重要性。进化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如今,许多人的观念认为技术的中立是一个很正常的想法(虽然有时仍然有一定的争议)。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清晰易懂的常识。我们经常在副歌中悲痛地听到这样的歌词:“枪自己不会杀人,是人在杀人。”认同这种观点的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认为人类和技术是两个独立存在的领域。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德谟克利特(Democritus)、勒内·笛卡尔(René Descartes)都认同这样的观点,尽管笛卡尔也曾指出,人的身体和大脑可以通过技术得到超乎人类想象的改善。 当然,尤其是自20世纪中叶以来,这个古老的观点已经被赋予了很多现代化的元素。例如,被称为“哲学人类学”的一个德国学派主要研究人类与技术的关系,该学派普遍认为,人类与技术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而是技术的体现。如果技术发明没有取得任何的进步,人类不可能作为一个物种存活下来。最近,越来越多的计算机科学和社会学领域的思想家提出了这样的一种观点:他们认为人类实际上是“半机械人”,即一部分是技术,一部分是生物。半机械人是在近几百年的时间里,人类与愈发复杂的技术融合的进化产物。从罗马人发明的假牙,到14世纪眼镜的发明,从20世纪50年代首次将调节心脏跳动的起搏器植入人体的心脏,再到能够接入网络数字技术的Wi-Fi信号,身体和技术已经融合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等人看来,这种进化是一个相互作用和融合的过程。他指出这种关系是相互的,这一观点也影响了很多人。也就是说,人类创造的技术也改变了人类本身对世界的思考和行为方式,而这反过来又影响了人类进一步发明和使用的技术种类。在历史进化的循环中,这个过程依然在持续着。 人类创造的技术也改变了人类本身对世界的思考和行为方式,而这反过来又影响了人类进一步发明和使用的技术种类。 第二个与此相关的观点是损失。由于人类融入数字生活,失去了由模拟技术带来的所谓“真诚”或“真实性”。麦克基本和萨克斯对此抱有相同的观点。还有一些人认为,随着数字化的兴起,有些东西已经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很容易便能凸显数字虚拟的虚假性。正如赛博朋克 小说家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所说的那样:“那里没有那里。”虽然这并不是人类的初衷,但模拟已经成为一种过时的、被取代的、消失的技术,或者只是消失于人类的日常生活中,被另一种不那么令人满意的技术所取代。我们被教育,无论是对集体还是个人而言,数字化给人类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善,但我们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或者只是我们灵魂中的一种感觉,告诉我们,人类在快速向整天盯着屏幕过渡的过程中,遭受了精神上的损失。 然而,所有这些关于“失去真实性”的讨论都相当模糊。这是本书要关注的第一个问题。如今,模拟呈现给人类的是一种难以干扰的体验或过程。正因为人类无法正确地识别模拟,所以才称之为“怀旧”或“复古”。但这并没有向我们阐明模拟的真实含义。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草率地为自己创造了这样的消费体验,就像我们每周在商店或网上某个地方看到的新(或旧)模拟商品一样。无论营销人员和精明的企业构想出什么商品,都可以成为下一个怀旧之旅。这些商品可能是任何可以被贴上“复古”标签的东西,比如轻薄的卡带,或者一个生产于20世纪50年代廉价的挂钟,或者质量上乘的鼹鼠皮(Moleskine)笔记本。笔记本厂家的网站上这样写道:这些笔记本可以唤起毕加索、凡·高或海明威所选择的模拟技术。你甚至不必出生在前数字时代,也会渴望这种复古体验。任何人都可能被购买重新发行的1985年Air Jordan 1运动鞋或富士拍立得 “经典”模拟相机的冲动所吸引,只是为了用模拟技术填补存在于我们内心某处对模拟的空白。 麦克基本在《纽约书评》(New York Review of Books)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暂停!我们可以回去!》(Pause!We Can Go Back!)的文章,这也许是编辑的辛辣幽默。但数字时代的故事则没有暂停,就像没有回头路一样。我们也不可能在不理解为什么我们希望停下来或回去的情况下,继续积极前进。 所以我们需要更好地了解模拟。我们需要能够识别我们生活中的模拟差距,这种差距的存在正是因为我们无法清楚地理解人类与技术的关系,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数字化占据统治地位的时代。例如,如果我们了解到来自伦敦的音响发烧迷皮特·哈奇森(Pete Hutchison)花了数千英镑满世界地寻找最后仅存的模拟录音设备的原始零件,我们需要知道其中的原因。这些设备大多是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的古董,拼装完毕后就可以制作出“古典录音黄金时代”的复刻版黑胶唱片,包装和音效都和过去一样的原汁原味。这是一个非常浪漫的想法,是在追求真实的模拟精神,而今天大多数由数字母版压制而成的黑胶唱片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尽管如此,从市场经济来看,一盒由弗尔南德·乌布拉杜斯(Fernand Oubradous)于1956年指挥的莫扎特“巴黎人”全集的七张唱片,哈其森电子唱片公司(Hutchison’s Electric Recording Company)的售价约为3500美元。哈其森公司表示,“这不只是一张黑胶唱片…这是一套完整的哲学。” 3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哈其森公司的官网显示,其制作的大约50种黑胶唱片都已标记“售罄”,这些黑胶唱片复制了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外壳和唱片标签,从贝多芬(Beethoven)到布鲁克纳(Bruckner),从桑尼·罗林斯(Sonny Rollins)到塞隆尼斯·蒙克(Thelonious Monk),每张限量300张。这样看来,模拟哲学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我们必须了解,为什么哈奇森这类人会复刻旧的黑胶唱片,以及为什么人们会响应这种情绪,因为与技术和技术事物的关系,无论是模拟的还是数字的,都是人类存在的核心。我以前写过关于模拟“时尚”的文章。好吧,如果我们只是把时尚理解为暂时的现象,那么我认为这种概念只适用于特定的商品,商品会出现也会消逝。不论是1957年Prestige品牌的唱片,还是20世纪60年代的Astra熔岩灯,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类似的冲动在个人和社会中根深蒂固。它是关于人类在过去的技术进化中所失去的东西,一些在数字时代所没有的东西。它是关于人类总是试图在产品中寻找的那种“东西”,而资本主义能够感知我们的需求和冲动,并随时满足我们的需求。 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更好地意识到模拟在个人和集体意识中的位置,但如今这个位置还不够清晰。 *** 你是否意识到?尽管我们对模拟技术和复古体验的兴趣丝毫未减,但“模拟”这个词本身已经从我们的语言中稳步消失了。我之所以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谷歌有一款叫做Ngram的程序,可以搜索自2002年以来扫描的数百万本图书。它可以在其庞大的文本数据库中查找从16世纪到2019年来所有单词的使用频率,并能将这些数据转换为图表,显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各个单词使用的频率。大约在1800年左右,“Analog”一词开始出现在英语书籍中。一直到1947年,这个词的Ngram曲线图稳定地排列在图表的底部。而后,该单词的曲线图急剧上升,并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左右达到历史峰值,继而开始像前期的上升一样开始剧烈下降。有趣的是,“模拟”的轨迹与“数字”的轨迹几乎完全一致。这些词几乎同时出现在印刷品中,直到20世纪40年代末,“模拟”开始衰落,但“数字”继续稳步上升,直到2019年,谷歌下架了这个程序。 Ngram图中“模拟”的路径向我们传达了一些东西。它告诉我们,当一个词在印刷文化中的使用频率下降时,它在人类语言中的使用频率也会下降,无论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由此可见,一个词在语言中的衰落意味着它作为一个概念、一个想法、书面和口头交流所维持的意义分享中公认的组成部分的衰落。由此,模拟作为一种知识模式开始消失,因此它更难被人们理解。 人类与技术的关系是我们最早的联系。正是这种关系使人类成为智人,这些自认为“聪明”的生物在进化过程中掌握了支配所有其他物种的工具。在数字化出现之前,这些都是模拟工具。因此,这种渴望可能会突然迫使某人上网,在BigaMart网站上以86.99美元的价格购买一部“746款70年代风格的转盘拨号固定电话,配有卷线和薄荷绿的正品铃声”,这种渴望不应该被理解为冲动购买一件价格高昂的复古产品。或许这更应该被看作是一种通过消费的姿态来填补我们心理缺口的欲望。但就像人消费大多数商品一样,无法让人获得真正的满足。所以我们不断回过头来寻找我们看到的其他东西: 超越怀旧 (Beyond Retro)网站上一双20世纪40年代的501 Levi’s牛仔裤能够再次触动我们内心空虚的神秘心弦。我们可能会买,也可能不买。但我们做得不够的地方在于没能正确地面对我们内心的感受。 人类与技术的关系是我们最早的联系。 我在接下来的章节将介绍我所进行的研究。在当今的数字时代,你可能会有一个微弱的愿望,希望用一把漂亮可靠的黄铜钥匙来打开家或办公室的门,而不是一张不那么靠谱的塑料卡片。但在这个时代,这种愿望和它的来源将会更容易理解。 当我们看到、触摸或使用模拟技术时,我们可能会感到快乐的冲动,这不仅是怀旧,也是一种认可。" 在当今数字化时代,为何我们仍然对黑胶唱片、钢笔、柯达胶卷等传统工具怀有眷恋之情?尽管屏幕和数字文件无处不在,我们依旧追求模拟技术所带来的“真实感”。罗伯特·哈桑探讨了这一现象,他指出我们对模拟技术的渴望,实际上是对过去技术特质的怀念。通过回顾模拟技术的发展历程,哈桑揭示了数字技术未能继承的方面,例如艺术家的独特魅力、纸质书籍的复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