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精)/莫拉维亚作品

注意(精)/莫拉维亚作品
作者: (意大利)阿尔贝托·莫拉维亚|译者:曹金刚
出版社: 译林
原售价: 36.00
折扣价: 24.40
折扣购买: 注意(精)/莫拉维亚作品
ISBN: 9787544745123

作者简介

阿尔贝托·莫拉维亚(Alberto Moravia,1907—1990) 举世瞩目的意大利二十世纪划时代小说家。他在毕生创作的近十八部长篇小说和十二部短篇小说集中,剖析了人的绝望感和忧虑,探讨了人的社会存在,揭示世界和人生的荒诞,否定理性至上的乐观主义精神,凸现了道德和行为、目的和手段、生存自由和生存条件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人的理想和现实的迥然不同。他认为:“作家的任务就是要揭示现代人怎么变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而不是目的了。”他的小说故事性强,有多部被拍成电影。

内容简介

我回到罗马的方式千篇一律:从来不通知任何人 我回国 了,悄悄地、像小偷一样回到家里。我丝毫也不关心 科拉和 她的女儿是否在公寓里,立刻开始做我在国外旅行住 旅馆时 做的同样的事情:打开行李箱,脱下衣服,冲个澡, 再穿上衣 服,然后打几个电话。唯一的区别是,在罗马我知道 是在自 己的家中。我仍以那种模糊和无痛苦的方式感到,自 己处在 那种我称之为心不在焉的心态中,正是这种心态让我 在自己 的家中像在旅馆一样生活。 穿上衣服后,我一般坐在写字台前,翻阅我外出 期间寄 来的邮件。科拉像一个勤劳而工作有序的好房东一样 ,在写 字台上把寄来的邮件分成三摞:一摞是挂号信、快件 和电报; 另一摞是普通信件;再一摞是未封口的邀请函、广告 之类的 信件。 今天我也是这样。我打开行李箱,脱下衣服,冲 了澡, 擦干身体,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穿上衣服坐在写 字台前, 开始翻阅收来的信件。 现在我手里的这封信是快件,也是我打开的第三 封信。 信封是那种在烟草店里能买到的最普通的所谓商业信 封,里 面的信纸折成四折,两面用打字机打得满满的,但没 有签名。 我读完了信,手里拿着信纸愣了一会儿。然后我又读 了一遍 信:写信人的手法老练,甚至可以说是文笔优雅,略 带有几分 贵族情调;可以想象,寄信人要么是一个官员,要么 是一名 教师,或者像我一样是个记者。但是信的内容却惊人 地粗俗, 可以说是到了恶毒的地步。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人 披着道 义卫士的外衣,发泄一种被长时间抑制的邪念。 我还注意到了写信人所耍的花招:这封匿名信的 正面就像 是我的一个读者写的赞扬信,但这种赞扬太过分了, 很难让 人觉得它不是在取笑收信人。但把信翻过来看其背面 时,在 信的前四五行就猛烈地爆发出无情的、粗俗的谴责。 寄信人 的用意很显然:先是制造出一种信任气氛,让收信人 产生一种 飘飘然的感觉;然后再出其不意地暴露出野蛮粗俗的 面目来。 我把信读了第三遍,这时,我忽然感到脸上的血 都跑到 别处去了。我觉得,这封信正面伪装出的堂而皇之的 敬意与 它背面无情的怒斥形成了强烈反差,而恰恰是这一点 证明它 所说的真相,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如果 能用几行字来描述寄信人的外表的话,他的个性应当 是为人 严肃、处事小心谨慎甚至带有几分学究气。像这样的 人不会 杜撰任何事情,他只会在有十足的把握时才会采取行 动。我 甚至觉得能看到寄信人在一间装满书籍的书房里,坐 在写字 台前,用打字机写完这封信,然后把它读了一遍又一 遍,最 后把它装进信封里,贴上邮票。天知道为什么,在我 的想象 中他是个年过半百的瘦高男人,长脸,轻巧的鼻翼, 薄薄的 嘴唇,戴着眼镜,性格忧郁且易于动怒。这是一个有 文化、 长于钻研并且博学多览的男人。 最后我终于从自己的想象之中醒过神来,把信放 进口袋 里,走出了房间。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对这件事不屑 一顾, 耸耸肩,对自己说:“这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 也没有用类 似的逻辑这样劝自己:“我马上离开这个家,搬到旅 馆去,在 那里住上一两个月写文章,然后再到国外去,谁看见 我就看 见我。”但是令我好奇的是,自从我决定记日记以便 从中挖掘 写小说的素材之后,我的心中就感到,这次我不能如 过去一 样仅仅扮演房客的角色。我决定从心不在焉变成集中 注意力; 由于收到了那封匿名信,我不能再心不在焉下去了。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房间内十九世纪那种对称单 调的装 饰风格,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这间房子一样,而我原来 开始装 修的时候,还自以为必须这样做。两幅带粗竖长条花 纹的窗 帘遮住了两扇面朝庭院的窗户;两扇门之前摆放着三 个带镜子 的长条桌,窗帘之间的空墙上挂着四幅用暗色木框镶 嵌起来的 画。我发觉自己在用一种新的目光注视这些原本很熟 悉的东 西。为什么我会用这么俗气的方式来装饰自己的家? 现在我感 觉自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是因为自己在潜意识当中 想用任何 一种规则性的东西,哪怕是小市民那种小气的、不合 时代的规 则来掩饰自己生活的不规则性,而那时我并没有意识 到这一 点。走廊在绕过庭院之后,躲到了一个直角弯的后面 。在这个 角落后面,走廊的尽头,是最后一扇门,打开门就是 我们—— 也就是我和科拉——以前的卧室。我朝这个房间走去 。 我曾记得这是这套公寓中最远、最安静也是采光 最差的 房间,它的窗户不是对着大街而是对着庭院,窗户很 小而且 顶上就是楼顶的巨大屋檐。在看完匿名信后,这间屋 子突然 问也向我展示出我以前未曾注意的特点:它僻静,保 密,处 在阴影之中,对科拉来说与其说是一个卧室,倒不如 说是一 个藏身之处,甚至是一个避难所。我来到了门前,敲 了敲门, 无人应答,我转动门把手,把头伸了进去。 沉浸在阴影之中的房间空无一人,里面传来刺鼻 的酸冷 气味,这是由化妆品、穿过的内衣、装满破烂的抽屉 散出来 的气味混合成的怪味,还带着长时间不通风的卧室所 特有的 那种气味。我用手摸索着紧挨门边的电灯开关,可是 没有找 到,于是我就贸然闯进房间,踩着铺在双人床边上的 地毯一 直走到窗前。我摸到了窗帘的拉绳,拉了一下,慢慢 地,一 缕柔和的光线忧伤地透过窗帘,充满了房间。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科拉不在的时候进 来,我坐 在床上四处打量着,开始意识到我自己这种出于本能 的好奇心。P3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