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课（观影记录）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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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切都是命运，如果在最初就能够了解这一点， 自由在任何时候都将 是一种可能；但爱不是。当生命被突然中断，更加突 然的中断其实是被死 亡拒之门外的人们的生活：茱莉流畅如歌的日子被意 外车祸粗暴地打断的 时刻，爱断裂了，与此同时，自由的可能出现了。 自由几乎是所有的人提及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 》的时候都会说到的 一个关键词。自由不仅仅是充实了一部影片的内容， 似乎还蕴涵了生活根 本的意义，人们的全部生活不过是在自由的光泽之下 感受着与自由的咫尺 天涯。这一次是茱莉——对于像茱莉这样年轻、优雅 、敏感的女人，生活 应该从来就像一家人驱车出门郊游这样典型的幸福画 面所描绘的样子。突 然之间，车祸发生了，死亡把丈夫和女儿不由分说地 带走，却把茱莉隔绝 在生的一侧。 每个人在这样的情形下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命 运并非可以选择，那 么生活何以继续？ ’茱莉的丈夫、著名的音乐家帕特里夏曾经构成 了她生活的全部依据和 意义，他们是如此和谐、如此密不可分、如此相亲相 爱的典范：人们甚至 传说帕特里夏的作品是和茱莉合作甚至由茱莉代笔； 茱莉在帕特里夏死后 寻找新的居所，服务机构的人问到她的职业，茱莉的 回答是“没有，”“完 全没有”。这不仅仅是基于心理意义上的抵触说辞， 还是一种因为永久丧 失的茫然失措的对答，“没有”的状态和“不要”的 意愿在表面相遇了， 本质上却难以融合。帕特里夏的死亡不过把茱莉从妻 子变成了遗孀而不是 她自己，她是他的，现在仍然是。帕特里夏对茱莉无 所不在的影响失去了 身体的支撑，不再是一个具体的人与她同在，然而余 音犹存，那些已经被 她主动内化的依附意识成为茱莉逃不脱的沉重笼罩。 意外的瞬间之后茱莉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问题 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中 逐一展开：首先是活着还是死去。茱莉在自杀的企图 中却无奈地发现“不行， 我做不到”，也算是为生存提供了最基础的理由和说 法，为问题和事件的 展开提供了前提。人和意义的分离带来了茱莉面对的 问题。生活突如其来 的中断是一种不堪忍受的状态，寻求死亡来终结生活 不过是一种最为本能 的冲动，但却是必不可少的重复，之后死的可能被移 开了，真正的难题就 此出现：如何使生得以继续？ 生活的继续对于茱莉而言不是困难的事情，尽管 帕特里夏和女儿构成 的是茱莉幸福生活的核心，其他依旧活着的人们，丈 夫的助手奥利维耶、 厨娘、园丁、母亲，现在都成为对当初幸福无可置疑 的消失之后的确证。 奥利维耶体贴地处理一切，园丁尽量维持原状，厨娘 则是难以抑止地大声 痛哭，而已经有点迷糊的母亲却非常诡异地说起金钱 。茱莉逐一经过这些 他人的情绪，在其中交待事情，逃离从前的场景。这 些都不太困难。困难 随后才会出现：帕特里夏的死亡带走了他能够允诺的 一切，唯有存在过的 意义依旧存在、依旧影响和规范着茱莉，却不复为生 活足以凭借的意义；’ 即使消解掉这些，重新变成一片空白的茱莉自己如何 恢复和补充意义，这 将是生活至关重要的依据。 奥利维耶似乎提供了最佳的可能，以茱莉的敏感 ，分明可以感知奥利 维耶心中对她长久以来的情意，这些情意在帕特里夏 的合作者身份的掩藏 下一直默默无闻。在离开她的家一一现在是一所将被 卖掉的空荡荡的房子， 人们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里面只剩下一张床垫—— 之前最后一个夜晚， 大雨倾盆，奥利维耶在茱莉的呼唤下来了，出现在茱 莉面前的时候，他已 经浑身湿透。他们宽衣解带，奥利维耶是遵从茱莉的 指令，茱莉却是在试 探刚刚暴露出来的身体自由的边界。奥利维耶不会知 道，茱莉打电话给他 之前，在空空的屋子里清理出事那天的手提包，看见 一支蓝色锡纸包住的 糖果——上一支糖被剥开的时刻还是在汽车里幸福的 一家，锡纸被擎在手 里伸出车窗迎风招展。下一支却是人去楼空的此刻。 茱莉问道，爱吗，从 什么时候开始。奥利维耶“从与帕特里夏合作开始” 的回答安抚了茱莉对 于时间的敏感，以自己心灵的自由鼓励了茱莉对于身 体自由的尝试，糖果 牵涉出的可怕时刻为身体的另一种可能安抚。一个美 好的夜晚在镜头转换 之间就省略过去了，美好的程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尽管这仍然是不自由 的两个人，而我们不过是从茱莉脸上流露出来的感伤 中粗浅地得以了解， 生活的真相就是“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呼吸 ，会咳嗽，有蛀牙…… 不要对我要求太多”。是谁透过想象在看着谁呢？大 雨过后的清晨无限清朗， 茱莉离开的时候，将手背贴在粗糙的墙上一路磨擦。 肢体的疼痛不过是内 心疼痛的表象，被应用于抵挡不得不远离这样暗含着 被拯救可能的痛苦， 那些无边的限制，源自帕特里夏的突然中断的意义、 源自茱莉依旧在帕特 里夏的名义左右下不自由的内心。 奥利维耶的爱此刻仍然是渺茫的可能，那种无边 的情意逐渐展开，对 于情意所专注的女人的心灵空间的期待和浸润，我们 在茱莉之后才能看见。 仿佛是出于对这样强烈情意的拒绝，但更明显的是要 从车祸打击中复苏的 需要，茱莉断然离开了那所大房子，完成了物理意义 上空间的分离。 在新的空间里开始了新的机遇，这使茱莉从前仅 仅作为家庭之一、也 许是家庭的以及帕特里夏的灵魂人物(我们很快可以 像茱莉一样发现这一 角色的虚幻性)转换到新的身份：无意之间成为邻居 ，一个脱衣舞女的朋友， 未来故事情节和转折、甚至对茱莉心情的读解都交给 了这个舞女；中间还 穿插了茱莉两次被动的约会，一次是和那个目睹车祸 发生的男孩，另一次， 是与苦苦寻找她的奥利维耶短暂的相遇。 故事的真相就这样柳暗花明地泄露，经过那男孩 ，和他在车祸现场捡 到的精美项链，以及通过男孩转述最后说出的句子， 帕特里夏的意义再度 在茱莉周围收紧；不过，茱莉对舞女的理解和体谅安 慰了舞女，同时也意 外地让茱莉看见了自己生活的另外一种面目。帕特里 夏死后茱莉拒斥的手 稿中有一张他与另一女子的合影，透过图片茱莉看见 原来帕特里夏的情爱 不仅仅是对她倾泻，还向他的情人流失。 茱莉确定要去见帕特里夏的情人，那是一个已经 不再最为踌躇的经历。 茱莉看见已经怀孕的女人，跟她说的是“本来要问的 ，现在不用问了。他 是爱你的。”那一刻有一个和茱莉拥有的同样精致的 十字架项链在她的胸 前闪动着光亮。答案令茱莉心平气和，帕特里夏和他 的情人之问那样显而 易见的情感，令茱莉发现其实在帕特里夏的爱情中不 仅仅是她孤独的一人， 还有他的情人在更加具体地承担失去他的痛苦。真相 使茱莉和帕特里夏的 爱情背离了她所想象的完整和完美，却打开了新的空 间，让她得以和一贯 以来的情绪分离。 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