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长短经(精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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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曰：“我无为而人自化①。”文子曰： “所谓无为者②，非谓引之不来，推之不往③，谓其修 理而举事④，因资而立功⑤，推自然之势也。”故曰： 智而好问者圣⑥，勇而好问者胜。乘众人之智即无不任 也⑦，用众人之力即无不胜也。故圣人举事，未尝不因 其资而用也。故曰：“汤、武，圣主也⑧，而不能与越 人乘舲舟泛江湖⑨；伊尹，贤相也，而不能与胡人骑原 马、服騊駼⑩；孔、墨，博通也，而不能与山居者入榛 薄、出险阻？。由是观之，人智之于物浅矣，而欲以炤 海内、存万方？不因道理之数而专己之能，则其穷不远 。故智不足以为理？，勇不足以为强，明矣。然而君人 者在庙堂之上？，而知四海之外者，因物以识物，因人 以知人也。《吕氏春秋》曰：“昊天无形而万物以成？ 大圣无事而千官尽能，此谓不教之教、无言之诏也。” 【注释】 ①我无为而人自化：出自今本《老子》第五十七章 。无为，道家主张清静虚无，顺应自然，称为“无为” 。自化，自然化育。 ②所谓无为者：以下至“推自然之势也”，出自《 文子·自然》，有删节。 ③引之不来，推之不往：招之不来，推之不去。形 容漠然不动。《淮南子·修务训》：“或曰：‘无为者 ，寂然无声，漠然不动，引之不来，推之不往。如此者 乃得道之像。’吾以为不然。” ④举事：行事。 ⑤因资：指充分运用现有条件和各方力量，即下文 所说“乘众人之智”，“用众人之力”。 ⑥智而好问者圣：以下至“未尝不因其资而用也” ，出自《文子·自然》。 ⑦乘：利用。任：胜任。 ⑧汤、武，圣主也：以下至“圣人所以为师”，出 自《淮南子·主术训》，文字有删节与重新编排。 ⑨舲（líng）舟：有窗户的小船。《淮南子·主术 训》作“幹舟”，高诱注：“幹舟，小船也，危险，越 人习水，自能乘之，故汤、武不能也。”王念孙云：“ 古无谓小船为‘幹’者，‘幹’当为‘軨’字之误也。 ‘軨’与‘舲’同字。” ⑩原马：骏马。騊駼（táotú）：北方的野马。 【译文】 《道德经》说：“我无为，人们就会自然化育。” 文子说：“所谓无为的人，并不是说招之不来，推之不 去，而是说其遵循道理而行事，利用现有条件、各方力 量而立功，并推求自然的形势。”所以说：智慧而又好 问的人是圣人，勇敢而又好问的人会获得胜利。能够利 用众人的智慧，便没有胜任不了的事；能够运用众人的 力量，便能无往不胜。所以圣人行事，没有不充分利用 各方力量的。所以说：“商汤、周武王是英明的君主， 却不能和南方的越人一样乘坐小船泛游江湖；伊尹是贤 明的宰相，却不能和胡人一样骑乘骏马，驯服野马；孔 子、墨子是博学多识的人，却不能和山民一样出入丛杂 的草木，穿越高山险阻。由此看来，人的智慧与万物相 比是浅薄的，而想凭着浅薄的智慧遍照海内、存恤天下 ，不遵照大道的规律而专凭一己之能，那么离穷途末路 也就不远了。所以单凭个人的智慧不足以治理天下，单 凭个人的勇力不足以称为强大，也是很明显的。而作为 统治人民的君主，身处庙堂之上，而能够知道天下的事 情，是凭借外物而认识外物，依靠人而知道人。《吕氏 春秋》说：“上天没有形象，却能生成万物；圣明的君 主无为而治，却能让百官竭尽所能；这就叫作不进行教 化的教化，不使用言语的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