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北方文艺
原售价: 40.00
折扣价: 26.80
折扣购买: 金丝小巷忘年交(精)/纪念杨宪益先生诞辰百年丛书
ISBN: 9787531733812
第一章 浪漫预言 最初想写杨戴之恋,因为我钟情于“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的不朽爱情;更因为我鄙夷当下闪婚、闪 离,追宝马、爱豪宅的“爱情观”。 有作家言,“这个时代拒绝深刻、拒绝意义、拒 绝不朽”。我崇尚深刻、崇尚意义、崇尚不朽;所以 杨戴的不朽爱情和事业上的珠联璧合,让我感到对当 今的时代尤为有意义。 有朋友说,不要写“爱情”了,他们的爱情故事 大家都知道了。 同宪益老人面对面坐得久了、聊得多了,我也感 受到了老人身上的更大“能量”,觉得爱情主题已远 远不够。 但写杨宪益、戴乃迭如何能不写他们浪漫的跨国 之恋和六十年的风雨同舟?而且,我自以为挖掘出了 别人没写过的细节。 对那些熟知杨戴之恋的读者们,希望你们能发现 过去没读到过的细节;对于不了解杨戴故事的读者们 ,请你们与我一起走进他们既浪漫传奇,又坎坷多难 的人生,去体味深刻、发现意义、感知不朽。 故事始于一个浪漫的预言。 1935年夏,一艘地中海豪华游轮停泊在埃及的开 罗,游客们将在开罗游览三天。在大腹便便、雍容华 贵的头等舱欧洲阔佬中,有一位年纪轻轻、举止儒雅 的中国人格外引人注目——他修长的身材、细长的眉 眼、黑油油的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向脑后。 经历了两天骆驼背上的沙漠探险,领略了金字塔 的历史古韵,也在琳琅满目的市集上淘了宝物,年轻 人又梳洗一番,洗去了白天的沙尘和疲倦,在夜幕降 临之后,又上路了。 那是一个将近满月的夜晚,银霜般的月光给白天 炙烤的沙漠带来一丝清凉。年轻人骑着一匹高大的白 色阿拉伯马,俨然一个白马王子,走进夜色。他的埃 及导游,栗色小卷发,瘦癯的脸廓棱角分明,也骑在 马背上,并肩前行。 年轻人年仅二十岁,来自天津,名杨宪益。他的 埃及导游并不比他年长太多,我们就叫他卢克曼吧。 他们骑马走进沙漠,经过一座座金字塔。靛蓝色的夜 空下,金字塔裹着银色的月光,比白天显得更神秘; 斯芬克斯远眺的目光,更令人遐想。迷人的夜色和古 埃及文化历史的灿烂撩拨着杨宪益的思绪,他驻足下 马,与斯芬克斯静静地对望。卢克曼看到了自己的机 会。“先生,我很擅长算命,”他在杨宪益耳边轻轻 地说,“这样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是最适合算命的, 我想我会算得非常准确。” 杨宪益扭头看着他,卢克曼凹陷的圆眼睛炯炯熠 熠,充满期待。杨宪益乐了。他突然想到,“Lukman ”原意不就是“先知”的意思吗?他既然想算命,我 试试也无妨。 “我只需一枚银币,”卢克曼说,左手掌心向上 ,已伸到杨宪益眼前。“我需要在掌心上印上一个神 奇的印记。” 杨宪益掏出半个克朗放在他的手心上,卢克曼用 右手拇指在掌心上捻了几下,银币便不翼而飞,他的 掌心上只留下了银币的印痕。然后他面向斯芬克斯, 口中念念有词,目光从斯芬克斯移向远方: “我看到一片水,是地中海,是大西洋;我看到 一个英国女郎,在水一方,金发碧眼,向东方眺望, 她正为你而憔悴。” 杨宪益怦然而笑。 “你俩尚未相遇,”卢克曼面不改色,继续用他 诵经般的声音唱诵道,“但是相遇就在不久的将来, 探险、猎奇和一系列美妙之事在你们的前方等待…… ” 早在一年前,十九岁的杨宪益从天津新学书院毕 业,随英国老师朗曼先生辗转北美赴英国求学。先用 近半年时间补读了拉丁语和希腊文,于1935年春天顺 利通过牛津大学的入学考试,然后进入面试。 “希腊文和拉丁语学了多久?”考官问。 “五个月,”杨宪益答,“来伦敦后请了一位私 人教师专门学的。” “什么?才五个月?”考官吃惊不小,“你知道 吗,我们在校的英国少年通常要学七到八年的拉丁文 和希腊语才能进入大学。你才学了五个月,能通过考 试纯属偶然。” 最后,杨宪益被告知他需要再补习一年拉丁语和 希腊文,因为入墨顿学院主修古典人文(Classics, 指古希腊、古罗马的语言、文学、历史),语言基础 十分重要。而让杨宪益推迟一年入学的真正原因是因 为墨顿学院每年只有一个亚非学生名额,这个名额已 被占用。学院决定接收杨宪益1936年秋季入学。 既然已经通过考试,年轻的杨宪益不想再花费一 年时间苦读语言。他认为与其把钱用来请私教,不如 用来旅游,用这一年的时间游历欧洲也不失为一个很 好的学习机会。于是,从阿尔卑斯山脉的徒步旅行到 地中海的豪华游轮,公子哥出身的杨宪益对旅行的质 量与气派毫不含糊。“我那年的旅行确实有点‘过于 奢华’。”杨宪益晚年回忆道。但那时年轻气盛,觉 得自己有的是钱,想让自己的旅行经历尽可能舒适、 尽兴。 在莱蒙湖畔的锡壅古堡,杨宪益寻着拜伦的足迹 ,感受他创作《锡壅的囚徒》的激情;在巴黎的拉雪 兹神父陵园,他凭吊王尔德、莫里哀、普鲁斯特等文 学大师,也为浪漫传奇中的阿伯拉尔和爱络绮思带来 一份年轻的感动;在希腊,他造访了巴塞农神庙,在 栩栩如生、满壁生辉的浮雕中体味古希腊艺术的辉煌 ;他游览了诗人萨福的故乡勒斯波斯岛,在橄榄树、 无花果的飘香中回忆起三年前初译萨福诗歌的激情。 那时他还不能阅读希腊文,读了英译的萨福诗歌残句 ,就喜欢上了这位古希腊女诗人的优美诗歌。 除了游历四方,杨宪益还利用这一年的时光广泛 阅读。从马志尼《论人的责任》到马克思的《法兰西 内战》,从欧内斯特勒南的《耶稣传》到比埃尔罗蒂 的波斯游记,从拜伦的长诗到萧伯纳的戏剧,他兴趣 广泛,大量阅读。他对诗歌与戏剧的兴趣,对社会底 层劳动人民的同情心和社会责任感都在这一年的读书 中得到强化。1936年秋入墨顿学院时,一年前埃及导 游的浪漫预言早已被他遗忘。 P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