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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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为民话没说完，明维便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但他首先用力的是右腿，钻心的刺痛又让他的屁股 跌回椅子。 如同桂花树被窃他难辞其咎，这档子事，他又 脱不了干系—— 李大为是他的同学，编辑部小账的钱是他要王 秋菊存到长路储蓄所的。那次，李大为要他为自己 揽存，说现在银行业务考核，与绩效挂钩，如果任 务完不成，他所主任的位置不保。他心软，听不得 求人的话，于是跟秋菊说，要她将小账存到长路储 蓄所。秋菊同意，问：“要不要请示一下张总？” 他说：“只是换一家储蓄所，又不动用资金，莫说 了。” 尽管王秋菊私自借钱给李大为是自己犯傻，但 如果不是他牵线，她就不会认识李大为；李大为不 出事，她也就不会出事。正因为如此，明维觉得秋 菊出事自己难辞其咎。 得想法子救秋菊出来。他想。 明维紧急行动。他找了新闻培训班的同学、省 报政法口的记者曹子明。他想，曹兄在报界红得发 紫，捞个把人应该没问题。但他掌握的是过时的信 息，曹子明已今非昔比。以前他恃才恃身份，总爱 报一些对政法部门不利的事，结果自己跟朋友看毛 片被抓，差点丢了饭碗。出于同窗情谊，曹子明硬 着头皮带他去市公安局找领导，人家表面客客气气 ，说到正题满口原则，还说：“自从我们个别干警 不检点的行为被党报批评后，我们狠抓了警风整顿 ，现在绝没有拉关系走后门的事。”曹子明又带他 找了经侦部门负责人。负责人口里咬着一根牙签， 正在火炉边脱了袜子给脚上的冻疮上药，眼皮都不 抬，说：“谁敢啊，曝了光要脱制服的。” 曹子明握了他的手，说：“老弟，怕是帮不了 你，再走走别的路子吧。” 有什么别的路子呢？这时他想，挪用公款不是 什么滔天大罪，如果把钱退还了，也许没事。他找 司法厅的律师朋友咨询。律师朋友说：按规定案发 后退款并不影响定罪，但积极退赃肯定对嫌疑人有 好处，能换来缓刑或免予刑事处罚也不一定，毕竟 嫌疑人挪用的目的不是从事非法活动。 他似乎看见了一线曙光。因为凭主观想象他觉 得找钱比求人捞人容易。编辑部的小账上本有十多 万，损失了五万，余下的钱就足够救王秋菊。 和张愚、秦为民谈过后他才发现自己天真。刚 张口提到小账张愚腮上的白毛便一顿乱颤；话没说 完秦为民止住他：“消停消停吧！幼儿园的智商。 小账上的钱你就别想了，如果你自己能找来钱救她 ，我支持，实在差个千儿八百，我给你凑……” 救王秋菊的事此时便归结到一个字上。 这个字让明维犯了难。他的家当吃在碗里穿在 身上，住的房子是文英单位分的，为了买个摇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