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生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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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七宿七天晴日泪雨 千人 千口云霄玉碑 第一天 钟先生与凯丽商议好阅 读《英雄生死录》，当晚过 目数回，将其难认之字都注 了拼音方才就寝。次日清晨 ，父女俩洗漱停当，用罢早 点，凯丽净手焚香为养父沏 了一杯清茶，便端坐于书桌 一旁，只等着爹爹就座。那 钟先生则慢条斯理，抱拳搓 掌走来，莞然而笑，坐定， 对凯丽言道：“第一次诵读 手写体中文，紧张了吧？” 见凯丽点点头，笑道：“不 怕，爹爹都为你标注拼音了 ，难不住你的。唉，先莫急 ，听爹爹说上几句，然后开 场，好吗？”凯丽答道：“好 ，爹爹请讲。”钟先生略一 思索，笑问道：“你会哭吗 ？”凯丽乐了，回道：“谁不 会哭啊？爹爹。”钟先生端 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不错，谁都会哭。古人云， 哭泣者，灵性之现象也。灵 性生感情，感情生哭泣。人 类系灵性之生物也，焉能不 哭乎。不过，这哭泣古人颇 有说道。其言曰：哭泣分两 类，‘一为有力类，一为无 力类。痴儿娱女，失果则啼 ，遗簪亦泣，此为无力类之 哭泣。城崩杞妇之哭，竹染 湘妃之泪，此为有力类之哭 泣也。’好，爹爹考考你， 读罢后面一章，你要回答爹 爹，其间所述哭泣当属哪类 ？”凯丽笑了，随即撒娇道 ：“爹爹，这有点难吧？” “对于我女儿来讲，不难 。”钟先生鼓励道，“答对了 有奖。” “爹爹，奖什么呀？” “到北京爬长城。” “好哇好哇，我这就开读 啦。” 于是，凯丽那银铃般的 嗓音，用欧人英语腔调之普 通话朗读起来—— 词曰：花开总在土崖头 ，艳绝少知周。历经风雨， 还迎料峭，干挺心柔。英雄 去也难回首，山色冷清秋。 追情鬼泣，忆恩寸断，感泪 奔流。 话说公元1974年初夏， 兴县城来了一位年轻人，容 止都雅，目秀眉清，姓谭名 途，字基则，号百里。临行 前，地委王铭三书记告诉他 ，一位名叫贾宝执的老劳模 牺牲了，民众反响巨大，你 下去看看。他不敢怠慢，资 料室查阅了有关资料，便带 上笔记本出发了。这天，他 乘坐的北京吉普刚进县委大 院，县委书记陈明光与县革 委主任温亮信便已站在檐下 迎候。进得小会议室，接待 员又是拿烟又是送茶，让谭 基则受宠若惊。那温主任虽 是陕北人，老家与兴县一河 之隔，在此工作多年，也算 是老兴县了。寒暄之后，只 听他说道：“谭基则同志， 铭三书记亲自来过电话了， 我们欢迎你，一定配合你的 工作，你有甚要求尽管提。 我们这垯条件差，照顾不到 的地方，还望你担待些。” 听老革命一番话，谭基则心 下愈发忐忑。那陈书记系外 来干部，待温主任说罢，也 热情洋溢讲了一番欢迎之类 的话。原本两位老领导要他 休整休整再行下村，他哪里 耐得，要求次日行动。用过 午餐稍作休息，温主任领着 几位干部来到小招待所，向 谭基则介绍有关情况。临末 ，温主任深沉地说道：“基 则同志，你明日就去白家沟 了，那里的庄户人会告诉你 有关他的一切。”皆因温主 任用当地口音叫了谭基则一 声“基则同志”，此后当地干 部群众都称呼他“记者同志” 或“谭记者”了。这是后话。 且说吕梁山南北绵延千 里，莽莽苍苍，亘古雄浑。 《汾州府志》载云：左望太 行，右临华山，常山为靠， 嵩山为抱，衡山为朝，穹窿 居中，为天地之脊梁，故而 又名骨脊山，传说当年大禹 治水便始于此。自春秋战国 以降，均为战略屏障。抗日 战争时期，贺龙元帅率领一 二〇师，在这里筑起保卫党 中央及陕甘宁边区的铜墙铁 壁，成为抗击日本侵略者的 坚固堡垒，涌现出无数可歌 可泣的英雄儿女。曾有西戎 、马烽所著小说《吕梁英雄 传》记载，在全国风靡一时 。因此，谭基则一踏进这座 山，整个身心便被虔诚沁润 着。 夜里下过一场细雨，一 大清早，谭基则沐浴着灿灿 霞光，呼吸着凉爽晨气，特 意拜谒了晋绥解放区烈士纪 念塔，便离开兴县城，坐车 望白家沟而去。 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