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眉眼如初(张国荣传)

念你眉眼如初(张国荣传)
作者: 吴玲
出版社: 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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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4347456

作者简介

张国荣,1956年9月12*出生于香港,歌手、演员、音乐人。影视歌多栖发展的代表之一。1977年出道,1983年以《风继续吹》成名。80年代中期将事业重心移至影坛,2005年入选中国电影百年百位**演员:2010被美国CNN评为***伟大的25位亚洲演员之一。 吴玲,传记作家,毕业于河北,现居北京。张国荣的骨灰级粉丝,一生钟爱。

内容简介

**章 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1、 为他钟情 走走停停,东张西望,一不留神,已经被时光拖着走了很远。 距斯人已逝,十年有余。 浮光匆忙,似真似幻,却犹记得他支离破碎前光芒万丈的样子。——张国荣,一个带着烟火颜色的名字,他在那个斑驳、发黄的年代,活出了自己的绚烂。 1982年,平平淡淡的年份,说不出些许特别。但是,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间起了变化,比如人心,原本对张国荣无感的人,蓦地开始转变,不由自主的挖空心思爱上了他。 他们说,不得不爱。 是年,这个曾迷蒙的“音乐精灵”换了新东家,成为华星唱片公司的一员。为他的唱片担任监制的人,是一位老相识——黎小田,正是当年因由比赛熟络起来。如今,能够携手奔前程,自是好事一桩。 时针慢慢指向1983年,在乐坛摸爬滚打这些年,张国荣褪去了青涩懵懂,唱功一*胜似一*。精心筹划后,推出《风继续吹》,难以置信的是,与昔*的惨淡截然不同,销量竟尤为喜人,着实让张国荣欢喜了一把。 趁热打铁,又推出《一片痴》,再次获得**的反响。众人开始知晓张国荣,开始怀着崇拜的目光打量这个不善言辞的年轻人,开始熟识他那一抹温情。 终是在冷冷清清过后,听到了有人在用力的鼓掌、欢呼,不为其他,只为他的歌,他的人。嘘声、哄笑声,尴尬、惆怅,都是过去时了,他已经赢了那惨淡的光阴,不是吗? 主打歌《风继续吹》的歌词是由郑国江所作,改编自山口百惠的《再见另一方》。郑国江为这首歌融进了*多的离愁别绪,仔细听,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我看见伤心的你,你说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美。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郑国江是香港赫赫有名的词作人,他之于张国荣,是患难之交。1981年,张国荣还只是无名小卒,苦苦寻觅出头之*。他找到郑国江,恳请这位词作大家为他填词。奈何,郑国江填词一首的费用高达3000元,他盘算了一下,却只负担得起半数。 郑国江并非惜金如命之人,他见眼前的年轻人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便不再计较费用高低,应了下来。正是郑国江的一念之间,得以有了《风继续吹》这首经典之作。 黎小田说,他教他压低声线去唱,鼻腔音听上去***,有点像“猫王”。“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流行卡拉OK,同公司的歌手罗文很多歌声线很高,歌迷很难跟的上去,反而张国荣的歌容易朗朗上口。” 这张唱片成绩格外喜人,甚至有成为翌年十大劲歌金曲之一的可能,组织方便盛情邀请张国荣参加颁奖典礼。如此佳绩,他自然信心满满,奈何却以失望收场。陈淑芬回忆,那晚颁奖礼结束后,众人皆到海城看罗文演出,去捧他的场,当灯光暗下来,发现张国荣坐在她旁边抹眼泪。 大抵心有不甘,遗憾混着泪水淌下来,叫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好在,来*方长,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 又是一年后,张国荣发行了《Leslie》。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他的唱片,每段起承转合都在唱着他的心声。一曲《Monica》好似点燃了全港的热情,人们看着张国荣在MV中大秀舞步,胸膛中的一颗心都要随着摇摆起来。一时间,香港的青少年不约而同地视他为偶像——那眉眼,那身形,俱是经典。 1984年,香港因他而悦动、沸腾、雀跃。 热辣的《Monica》向世人宣告了张国荣时代的到来,一切障碍都已清扫干净,剩下的便是坦途。超过20万张的销量,足以证明众人对他的迷恋,不但如此,张国荣在香港电台第七届“十大中文金曲”和香港无线电视台第二届“十大劲歌金曲”上亦身影醒目。一时的热闹敌不过一世的繁华,在《Monica》推出15年后,他荣登港台“世纪十大金曲”**之位。 “Monica”是*本歌,有一年,黎小田和陈淑芬在*本观看东京音乐节,台上有个歌手吉川晃司,台风动感十足,看他**澎湃地唱着“Thanks,Thanks,Thanks,Monica”,黎小田动了心思,他觉得这首歌适合张国荣翻唱,“会有叛逆不羁的味道”。 有了机遇,剩下的全靠个人努力。黎小田回忆,当年跟张国荣一起录唱片时,“一发现有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就会播出来听,他又会把整首歌重新再唱,其实他本可以只重复唱那一句,但他都坚持整首歌再唱一次,以保持顺畅。因为补唱再接的地方,是会从呼吸声听得出来的”。 之前,多数人以为一个富家少爷,出来唱歌,不过玩玩而已。然而,了解熟识他的人知道,他是在用心唱歌。总有**,他所吃过的苦,会为他筑路,成就他的**时刻。 转变来得突然吗?不,一点也不,甚至只觉这一程太过缓慢。 他其后的风光无限,抵得过暗淡光阴间,吃过的苦、挨过的辛酸。斑驳的岁月,错落的景致,换有朝一*,也算妥帖。 与香港相比,*本的流行音乐产业已经初具规模,风云人物层出不穷,山口百惠、谷村新司、西城秀树等人,皆是家喻户晓,影响力甚至波及香港乐坛,翻唱*语歌由此成为一股热潮。 翻唱,已然成为粤语歌手的必有曲目,张国荣身处其中,自然也不例外。《Monica》过后,他又陆续推出不少类型与之相近的歌曲,皆是节奏明朗轻快。他开口唱,便有人倾耳听,终是如他所愿。 一成不变,不是张国荣的风格,到了1985年,明快的曲调已然不再新鲜,便有了堪称经典之作的《为你钟情》。他一开口,深沉的嗓音,浓郁的感伤,让过去的影子了无痕迹,忍不住要惊叹声音中的那份情真意切。 他站在那里,凝望着某一处,静静演绎着款款深情;他扭动起来,如似火的骄阳,热歌辣舞,好不快活。亦动亦静,明暗交替间,都是同一副面孔。他的多变证明了实力,苛刻的乐坛也好,挑剔的歌迷也罢,都甘愿臣服于他。 他是歌手,他亦是歌。 演绎不同曲目的同时,也是不断与自我产生共鸣的过程,剔除不甘的杂质,留纯粹与坦然。没有一个人,能白白承*岁月的流逝,他*益成熟,逐渐刻画出自己喜欢的模样,亦是万千荣迷为他钟情的模样…… 2、“谭张争霸”大战 张国荣与谭咏麟,从未想过决一雌雄,却挣脱不开无形的战场。“谭张争霸”持续十年之久,两大音乐天王争霸角逐,将香港音乐推向亚洲的开端。 早在1977年,张国荣刚出道不久,与丽的电视台签约,朝气蓬勃,蓄势待发。原本与谭咏麟还未有交集,但已然作为相互比较的对象,出现在同一篇报道中。 **,《明报周刊》记者与他相约见面,地点选在一间咖啡厅。他点了一份火腿蛋早餐,吃得津津有味,生来俊俏的他,加上*流行的卷发,着实引人瞩目。这一年,他只有二十岁。 记者问他:“有没有人说你像温拿的谭咏麟?你的发型与眉毛都像他的翻版。”他点点头,直言道:“他没有我高,穿了高跟鞋只到我这儿。”边说,边用手比了一下额头的位置。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是这般气势吧。 张国荣曾说“唱得不好,但是我喜欢唱”,那时听他如此说,只是觉得他率直,可越往后越知道,他这是**的谦虚之词。他用十年,拿下了香港乐坛的半壁江山,与赫赫有名的谭咏麟分庭抗礼,上演一幕幕龙虎斗。 1984年,张国荣凭借《Monica》,奠定了他在香港乐坛的无可撼动的地位。由此,他与谭咏麟一较高下的模式开启。机缘巧合下,注定是他们二人,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两面,遥遥相望,做不得相互扶持的朋友,被外界的潮涌簇拥着,各自为战。 28岁,跌跌撞撞一路走来,耗费大把的光阴,才得以将嘘声变成掌声。万事万物,哪一样是一蹴而就,但凡大成,皆是由点滴凝聚而成。 蜕变的过程,伴着阵痛,在继续和放弃之间,张国荣选择了后者。嘲讽、冷遇,延续七年之久,方才从丝丝苦楚中抽身,尝到了微微的甜。 生命的洪荒之上,暗流汹涌,全凭一己之力护个人周全。他有锋芒,却不伤人,懂隐忍,知进退,处处以诚心代人。奈何,身在此山中,不由得要争个上下,拼个高低。 谭咏麟,较之张国荣,年长几岁。 1973年,时年23岁,正值失败者乐队历经重组,几番规整,*名为温拿乐队,主音歌手便由谭咏麟担任。此时,他已拥有为数不少的支持者,即便乐队解散后,他仍然备*瞩目。 由团体变为个人,他一鼓作气,相继推出多张唱片,每一张都诚意十足,颇*好评。实力不俗,自然少不了大众的认可,自1984起,至1987年,香港“**欢迎男歌星”的殊荣无一例外地被他所包揽。试问此时,可还有谁能与之争锋? 谭咏麟,可谓名副其实的前辈。以1983年为节点,回望乐坛,谁人不知谭咏麟的大名?然而,时间不是静止的,世间事也不会一成不变。 1984年,蛰伏许久的张国荣,凭借一曲《Monica》,华丽来袭。一时,出尽风头,哪怕是在谭咏麟面前,也毫不逊色。原本,互不干扰,岂料香港媒体着实闲不住。乐坛之上,好不容易出现了能与谭咏麟抗衡之人,岂能没点波澜助兴。 煽风点火,是媒体之所长。即便别无二心,稍有风吹*动,在媒体的渲染之下,恐怕再难保持平静。歌迷对歌手的拥戴,如同战士对将*,忠心可表。敢与自家歌手争锋的人,顺理成章成为敌人,谭、张二人的歌迷,便是如此。 硝烟弥漫,张国荣与谭咏麟还未发话,两家歌迷却先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台上,是两位歌手的战场,台下,是两家歌迷的战场,一时间,好不热闹。 张国荣何等耀眼,相貌堂堂,唱功精进,实在找不出不爱他的理由。论地位,谭咏麟自然不在话下,他深*歌迷追捧多年,心高气傲,当张国荣声势*盛的同时,他所承*的压力,不说也不难猜到几分。 后生可畏,谭咏麟却并无半点**,甚至发于内心而言,他十分认可这位后起之秀。只是,站在他身后的歌迷,执意要捍卫他的地位。张国荣的歌迷又何尝不是如此,护他心切,赴汤蹈火,也不甘于让他落后别人半分。 心是好的,毕竟以爱之名,行为却不堪,矛盾愈演愈烈。 1986年,张国荣逐步登上**,《当年情》和《有谁共鸣》再次成为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劲歌金曲”,得此殊荣,当之无愧。 1986年底,张国荣与华星唱片的合约期满,到底是去是留还在观望阶段。如今的他,已然不再是会*到冷落的小角色,各唱片公司争先恐后,以签下张国荣为荣。 彼时,老东家华星陷入人事纷争,内部乱作一团。陈淑芬离开,开始单打独斗,创立自己的经纪公司恒星娱乐。她虽没有张国荣经纪人的头衔,却已经是他的经纪人,见她去意已决,张国荣自然选择跟从,转身投向新艺宝。 新艺宝由电影公司新艺城和唱片公司宝丽金联手打造,刚成立不久,旗下只有许冠杰一位签约歌手。至于为何能够签下张国荣,在于张国荣对自己未来的选择,他看中的正是新艺宝自由度大,能够给予他足够的空间来释放自己。此时的他,红透半边天,可这并非他的**目标。他想要的,是走自己的路。 当年新艺宝***是DJ出身的陈少宝,香港人称“小宝”。他将有张国荣的合作称为“香港音乐史中*轰动的一次歌星跳槽”。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满是感慨,“机缘就出现在那年‘劲歌金曲’的颁奖盛会上,那也是谭咏麟和张国荣在奖项上竞争得*剧烈的一年,两派歌迷到了随时在场馆外开打的地步。张国荣在极难*的气氛下唱过了**欢迎金曲奖的歌曲《有谁共鸣》,习惯一早离场的他因为场馆外群情汹涌,而被逼留在*衣室内。我一看见他,招呼或恭喜说话都来不及讲,他便跟我说:‘快签约啊!’记者会宣布了之后,我手心冒着汗,因为我明白‘小宝你身负重任了!’” 80年代,*本风盛行,改编*本歌称得上是“安全地带”。来到新艺宝后,张国荣的**张专辑“Summer Romance”又略胜一筹,主打歌《无心睡眠》并非全盘拿过来用,而是颇为用心的前往*本请人编曲,尔后录歌也是在*本。东京音乐节上,张国荣*是一起表演嘉宾的身份亮相。 陈少宝说:“以前大家都是找好听的歌回来给歌手唱,弄好了就出唱片。但我们会先确定想要什么,再去找歌,这是不一样的,这个也是他觉得挺过瘾的地方。我觉得他有点D**id Bower的感觉,怪怪的,大家先留意到他的外形衣着,然后发现歌也好听。我们就让他的这一面特质*突出,总之是比流行超前一步的。” “谭张争霸”愈演愈烈,张国荣的人气直逼谭咏麟。斗转星移间,他已经是可以和天王比肩的**。站在高处,自然能领略到不同于以往的风景,也断然会承担***的压力。谭张二人,注定要纠缠下去。006 3、无人** 张国荣与谭咏麟的较量,一时盛过一时。任何一方的沉默,都没能让局面有所缓和。 1987年,乐坛掀起争夺战,激烈异常。张国荣推出唱片《Summer?Romance》,一经发行,便蝉联唱片***,*终以三十五万之多的数字,荣获第十届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全年***大碟奖”。而且,一曲《无心睡眠》再次的再次入选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劲歌金曲”。 ?1988年,相继推出《Virgin?Snow》和《Hot?Summer》两张唱片。同年,二十三场“百事**演唱会”火热进行中,歌声、舞步,皆惹人欢喜。 屈指几年,张国荣从无名之辈,成长为可与谭咏麟比肩的人物。光阴曾怠慢他,如今细想,实则待他不薄。 平心而论,张国荣与谭咏麟足够克制,二人从未显露任何相争的念头,奈何歌迷火气旺盛。时遇张国荣演出,谭咏麟的歌迷便跃跃欲试,不拆台不罢休。言语上的激战,逐步升级,甚至有人故意剐蹭张国荣的爱车。 这口气,张国荣能不去计较,荣迷却无法忍气吞声。一来二去,群体斗殴时有发生,着实令人忧心。“谭张争霸”愈演愈烈,外界的纷扰嘈杂,难免波及二人。 无心相争,却不得不表态,否则照此下去,不知何时会生出事端。 1987年,在香港无线电视台“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盛典上,谭咏麟获得“**欢迎男歌手奖”。心情本该愉悦,实则却沉重。 在“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上,周润发作为颁奖嘉宾宣读获奖名单。激动人心的时刻,台下不少观众齐呼谭咏麟的名字,周润发一时兴起,开玩笑道:“又是谭咏麟?这次不会作假了,这次是电台主办,是堂堂正正的颁奖礼哇。” 谁知这个无心的玩笑,却让谭咏麟笑不出来。随后,他上前领奖时,脸色凝重,毫无半点获奖的喜悦。他眼带泪花,一字一顿的宣布:“我获奖,证明我付出的努力和你们的支持都没有白费。对于这次的奖,我特别珍惜,但是我每次获奖,都会有是非,因此,这将是我在乐坛*后一次领奖。”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一桩好事却演变成一场议论纷纷,有人怪周润发说话不知分寸,有人说谭咏麟不堪压力,当然*多的人会剑指张国荣,说是他赶走了谭咏麟。一时间,是是非非挡都挡不住。 自1984年起,张国荣与谭咏麟就是金曲奖的两大竞争对手。转眼间,胜负还未见分晓时,谭咏麟让这场无硝烟的战斗就此打住。不过,即便他退出金曲奖的角逐,他的歌曲依然霸占着**名的宝座。张国荣的歌曲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综合来看,这一时期,张国荣虽在音乐上未能**压住谭咏麟,但就其超高的人气而言,已然越过谭咏麟,成为当之无愧的霸主。 随着时间推移,有人退,便有人进。谭咏麟的退出,将*大的天地拱手相让,况且,张国荣担得起。年复一年,张国荣一次又一次领走“**欢迎男歌手”奖,事业蒸蒸*上,势不可挡。 歌迷纷争,并未有丝毫减弱,甚至一浪高过一浪。直到19**年,张国荣宣布隐退歌坛,两派歌迷剑拔弩张的形势才有所缓解。 忆及过往,张国荣感慨良多,他道:“从事娱乐工作至今,观众一直未停过把我与某某比较。我不知为什么如此,总是把无关的事情扯到我身上,*初我是极不喜欢,因为人比人,永远是比死人,我可能比其他人好,但全世界人才辈出,我又怎能够永远抱着胜过他们的心理??” “我只是希望做好自己本分,使喜欢我的人继续喜欢我,使*初不喜欢我的人,至少不要恨我,我已经感到满足,因为我不是圣人,不能够让全世界都要和我共鸣。” 人生寂寥,心之所想之事,未必需要众人皆知、皆懂。 1984年至19**年间,谭张二人的竞争处于白热化的地步,你追我赶,都是劲头十足。先前两年,谭咏麟占据上风,毕竟是前辈,在乐坛早已是威名赫赫,张国荣不过是新星一颗罢了。 到了1986年,张国荣的势头渐盛,凭借《有谁共鸣》一举摘得金曲奖,要知道,往常这可是谭咏麟的囊中之物。金曲奖花落张家,标志着谭咏麟在乐坛上的垄断地位由此打破,张国荣已然可以与之分庭抗礼,不再是仰望他人的小角色。自此以后,二人的竞争步入新的阶段,照旧激烈,只是双方粉丝的斗争*为喧嚣。对偶像的热爱,催生出两方敌对的势力,水火不相容。 退了一小步的谭咏麟,在音乐造诣上却进了一大步。他将全部心思投入到音乐创作中,经典曲目层出不穷,一时间风头无两。此时,张国荣另辟蹊径,以***的魅力让韩国和*本的粉丝为之臣服,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亚洲市场。在韩国,一张碟可达到30万张的销量,可见其粉丝之多,*众之广。 张国荣热爱音乐,可他并不局限于音乐。在演艺事业上,风采依旧,获得了众多影迷的仰慕。他多栖发展,遍地开花,让人望尘莫及。 明里暗里,斗了许久。彼时,年轻气盛,即便不愿互相为敌,奈何处在其位,不得不去面对。些许光年后,时间淡化了戾气,剩下道不尽的追思。 1990年,谭咏麟以一首《艺海浮台》,致意张国荣。 1999年,张国荣与谭咏麟站在同一方舞台之上,合唱了一首《幻影+雾之恋》。 无意为敌,你知我知。只是,风云已起,再多言语都无法中断。如若当初,没有这等杂事相困,他二人或许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可惜,岁月不会逆行。 身处其中,想要自在清净,实属妄想。前程难料,在于世事错综复杂,人心叵测,局面非人力可以掌控。 自问无愧,便足够了。 4、他与香港 一座小城,装着道不尽的故事,念不完的风华。 恰巧,是张国荣在香港。他与它之间,有些往事不吐不快。 经年岁月,有过几场秋雨和冬雪,大抵都忘记了。关于他,却在记忆角落抹不掉。 东经114°15′、北纬22°15′,是香港的坐标;张国荣,是香港的符号。 20世纪50年代,在香港,是国语音乐的天下,提及粤语音乐,还只是“无名小卒”,影响力甚微。内地知识分子蜂拥而至,让这座城市与国语熟络起来,音乐也跟着大节奏迈进。 20年,不过五番春秋轮回,然而之余香港,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20世纪70年代,拥有陆地面积1104.32平方千米的香港,*新月异。突飞猛进的经济发展唤醒了香港人的本土意识,他们开始留心建立本土文化,而不再一味仰仗于“外来”文化的滋养。心动,身动,以粤语为根基的香港文化得以开疆辟土,粤语音乐也随之改变了可有可无的地位。 在这场崛起的盛宴中,张国荣成为不可或缺的一抹荣光。 1977年,张国荣初入乐坛。此后的二十六年间,他演绎着自己,也印证着香港乐坛的兴衰起伏。20世纪80年代,是属于他的黄金时代,香港乐坛由他主宰。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惧声嘶力竭。 当他一步一步走向**的同时,香港经济也攀升至鼎盛时期,细枝末节处皆可见繁华。 梁文道曾感慨道:“香港人对张国荣和梅艳芳的怀念实际上也是对那个黄金年代的怀念。那时候香港处于文化输出地位,从一个港口城市真正变成**大都市,香港人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对自己文化的认同,找到了香港人的自信。” 一个人要如何耀眼,才能让众人感到透亮,梅艳芳如此,张国荣*是如此。 作为张国荣的前辈,许冠杰开创了现代粤语流行歌曲的先河,是他创造了香港口语演绎法,也是他推进了粤语歌的流行趋势。他的《鬼马双星》唱片,为香港现代流行音乐书写了一个开头,而《半斤八两》的问世,让香港粤语流行音乐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时已至今,他仍然保持着在红馆举行41场演唱会的记录,让后辈望尘莫及。 张德兰、徐小凤、林子祥、甄妮、郑少秋等,皆是与许冠杰同时期的唱作人。以张国荣、谭咏麟、梅艳芳等人为领**物的第二代歌手,继承了前人的音乐宝藏,当**代粤语歌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时,他们肩负起振兴粤语音乐的使命。 一代人趟出一条路,下一代人继续沿着原路狂奔向前的同时,不断拓展这条路。 张国荣是前人,也是来者。他惊艳了粤语乐坛,也缔造了粤语乐坛。 仰望他时,也不难发现站在他背后,力挺他到底的人。《倩女幽魂》出自填词人黄霑之手,《默默向上游》《风继续吹》是郑国江的得意之作,正是填词人的字句,让他的情绪有处安放。 佳作不常有,又不能让大段时间空着,创作人注意到了*本和**地区,一时掀起了改编的热潮。效果出奇好,一段时期内,填补了香港的空白阶段。大量优质改编歌曲的诞生,推动了粤语歌的蓬勃发展,张国荣沐浴在这股春风之中,迎来了黄金时代。 1984年,张国荣让香港沸腾起来,他成为如假包换的天王**。这一年,他二十八岁,在乐坛摸爬滚打近十年,才得以拥有如今的位置。 而立之年,算不得“老”,然而,等待梦想成真的时年太过漫长。 对于香港,对于香港人,张国荣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大概搜罗出全部赞美之词,依旧难以准确形容出他的无与伦比。 无线台的一部港片中,有一个情节,一个人得意洋洋地问另一个人,“我**是不是很Leslie呀”,不懂的人便会忍不住好奇,“我**是不是很张国荣”? 实际上,字幕给出的翻译是“我**是不是很帅呀”。他的名字,变成了形容词,魅力难挡,可见一斑。 在这座城市,人们常用“万千*爱集于一身”来描绘张国荣,这个词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指他,而非其他人。对他的*爱,并非仅来源于他的歌迷、影迷,上到九十岁的老翁,下到九岁的顽童,无一例外都将他视作心头好。 如果看过《同步过冬》的现场,就不难体会香港人对他的钟情与钟爱。环球艺人一同出现在舞台上,共唱一首歌。艺人们出场站成一排,大家会不约而同的以他为中心,向他看齐。当他的声音透过空气回荡在耳边时,欢呼声*响亮。 曾志伟打趣道,“Gorgor一出场,魅力无法挡,你带领你所有的fans……”还没等他说完,张国荣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有所有人都fans呀”,然后挨家点,fans便默契的用欢呼声回应他。 他生前,*后一次出现在公开场合,是百事**的活动。当他站上舞台,不论哪家fans,都不由自主地为他喝彩,一下子全部成了他的fans。当他久别人世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时,闻者落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生悲喜消磨,众人皆踏光阴而行,行色匆匆,来不及互诉衷肠,只得将心事寄天涯。只是,仍想趁着流年还未模糊不清的时候,问一句。 香港,别来无恙。 哥哥,你呢,可好? 第二章 漫漫十年 1、 无光岁月 命运无常,几经变化,不知将人生轨迹引向何方。 1976年,留学海外的张国荣,家中遭遇变故,只得终止学业。如若不是父亲中风病危,他的留学之旅会一直平顺下去,继续学业直到毕业,尔后学成归来,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直至独当一面。 如今想来,冥冥之中,容不得虚妄的假设。假如一切推倒重来,父亲无病无灾,张国荣便不会提前结束学业,便不会立即返港,便不再有参赛的经历,此后种种,想必也就中断了。如果没有歌手张国荣,没有演员张国荣,香港又会是何种走势? 不可多想,不可多说。行至此处,即为定数。 1976年,张国荣启程返港。等待他的,远不止重归家庭这般简单。常理来讲,亲人之间,久别重逢,自然是难掩激动喜悦之情。但唯独到了张国荣这里,忧愁却是主角。 独立生活的这几年,他难得拥有爽快的心情,一扫往*阴郁。如今,他要重拾旧*心情,心中五味杂陈,怕是难以言表。 父母的婚姻已然陷入不**的境况,每*看似平静的生活,实则暗藏汹涌。亲人之间,温情缺失,怎么想都有些怪。与其尴尬应对,不如干脆抽身而退。 他提着行李,从家中搬了出来,继续独居的生活模式。哪怕形单影只,总好过平*里不真实的热闹。一个人清净自在,也好。 然而,他想要避开家庭的无奈,就必然要承担起生活的无奈。万千烦恼,摆在眼前的就是谋生,找到可以赖以生存的手段。 20世纪70年代的香港,牛仔文化大行其道,既然是流行趋势,小商小贩免不了趋之若鹜。在九龙、新界等地,有不少人在兜售牛仔服装,他们之中,有本地棚户区的住户,也有来自内地的偷渡客,无一例外不是为了赚钱糊口。 素来要强的张国荣,自从开始独立生活后,便决定自力*生。为了能够度*,他不惜舍下身段,摆摊卖服装。也许偶尔,他会想起曾在英国的那段光阴,时而真切可感,时而模糊不清。 跑马地卖鞋,去牛仔裤店卖裤子,甚至去一家律师楼打杂。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如此。 香港,繁花似锦的城,他身处其中,凝望四周,却觉得孤凉。 繁华,与他何干?热闹,又与他何干? 不说寂寞,或许就少一点寂寞。 人生路难走,可并非上苍蓄意刁难,于你于我于他人,未尝有偏袒或针对。再回首,既已懂得一视同仁的道理,昔*点滴苦闷,方可释怀。 1977年,张国荣正值二十一岁,青春盎然与默默无闻并存。生活平淡如水,一*又一*,是单调乏味的重复。倏然之间,一个消息如小石子掠过水面,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香港丽的电视(亚洲电视)正在举办“亚洲业余歌手大赛”,张国荣作为一众好友中*擅唱歌的人,被周遭的朋友鼓动去一试身手。他素来喜爱唱歌,不惧人前表演,考虑一番后,他动了心思。 他想去是一回事,他有没有条件去又是另一回事。当时,他已然从家中搬出,开始独居,经济拮据,甚至有些潦倒,六元钱的报名费甚至成了难以逾越的高山。 左右权衡的时候,六姐将二十块钱递到他手中。没有太多言语,只是甘愿竭尽全力,达成他之所愿。二十块钱,捧在手心,是六姐沉甸甸的情意,也是他人生起承转合的开端。 揣着没有温度却暖意绵绵的二十块钱,张国荣开始了一场逐梦的旅程。去报名参赛,首先要历经一番折腾。先是搭电车去中环,转乘天星小轮渡过一片海水,靠岸后乘巴士车前往丽的电视,一路曲曲折折。 站在灯光绚烂的舞台上,张国荣以一首《American?Pie》惊艳亮相。英文歌曲在当时的香港颇为流行,他曾在国外留学,口语自然出众,成为一大优势。 借由比赛,张国荣与黎小田就此相识,*是在岁岁年年的相伴中,成为故交挚友。当时,作为整场比赛的音乐总监,黎小田对张国荣印象颇深。 忆及那段往事,黎小田说:“他是第二届的参赛者,我则是比赛的音乐总监。试音时我就见到他,这个俊小子,以一首长达七分多钟的英文歌《American?Pie》来参赛。虽然他唱得很好,但是一个歌唱比赛是没可能让他把整首歌唱完的,必须要改短一点,他当时给我的回应就是‘It?doesn’t?make?sense’(这真是不可理喻)。因为他觉得歌词有起承转结,改短了便没有意思。” 他爱极了这首歌,不唱到**,*不甘心。只是,比赛不是任他自在的场合,断然不会因为他的坚持而改变既定的规矩。彼时年轻气盛,不愿妥协,*终拗不过,只得妥协。三分钟的时间,纵然没能尽兴,所幸,唱得很舒畅。 黎小田回忆道:“当时他的唱腔比较幼嫩,但外形已经****art(帅气)。可能因为他曾在英国留学,我跟他一谈就发觉他很有主见。其实他的表现很不错,相比*本、泰国等地的参赛者,他算是颇突出的,但当时得**名的歌手是自己创作了一曲《朦胧夜雨里》来参赛,所以他只能得个第二。” 创作、演唱俱佳的歌手,自然*易成为*儿。虽未能博得头彩,但声音能够有人赏识,已是万幸。只是,华丽的开场过后,能否乘势而上,还不敢妄下定论。天道轮回,岂是凡人能够参透的。 福祸难料,因果难测,未来茫茫,唯有义无反顾。天知地知,他却不知,这样也好,人生的乐趣不正是在于不可预知。 得了亚*的头衔,算是入了行。黎小田负责张国荣的演艺之路,为他打造的**首歌,出自电视剧《追族》,是这部剧的主题曲。可惜的是,始终没能收录进唱片。在经纪人的安排下,张国荣与宝丽金唱片公司签约,主打英文歌曲。紧锣密鼓推出一张英文唱片,奈何销量惨淡,他依旧默默无闻。 前途茫然,一时竟然找不到出口。他的音乐才华,始终难以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在低谷中,徘徊复徘徊,郁郁不得志。事业不见起色,生活便陷入了窘境,无依无靠。 兜兜转转,*终还是一副落魄的模样,心中苦不堪言。为了勉强度*,他只好去酒吧驻唱,获取微薄的酬劳,供养绮丽的美梦。 酒吧嘈杂,人来人往,形形色色。他守住那一方舞台,仿佛守住了自己的小天地。来去匆匆的旅客,怎会在意昏暗灯光下,有一个少年,低低唱了一首又一首。 无人问津,孤独地唱着歌。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几年历练,对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他的唱功不再青涩,对细节的把握*渐臻熟,也有了一番独到的领悟。命运如此安排,些许只有其中道理。 随后,张国荣转战主持界,与丽的电视签下一纸合约,为期五年,随即担任起一档综合性节目的主持人。演艺圈近在咫尺,他大概是准备好了。 当张国荣功成名就后,作为“温拿五虎”之一的彭健新,他对张国荣的评价很是中肯:“张国荣天生声线独特,演绎的方法与众不同,形象多变,令香港观众大开眼界,同时加上他舞艺出色,故能在乐坛上登上天王地位。” 话是如此,但在这之前,张国荣却是要顶住莫大的压力。也许,少了这段摸爬滚打的经历,张国荣未必能够登上**。 只是,在前途暗淡的节点上,能够担得起心中的迷茫,谈何容易。不身在其中,断然无法真正体会到他的苦辣酸甜。孤立无援之际,困苦无依之际,是他一个人,隐忍走过。 2、迷惘时刻 屈指算一下,他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花费了七年的光阴。他这一世,暂且没有几个七年。一路走来,荆棘丛生,他却始终哼着*爱的曲儿,跌跌撞撞,却也坦荡。 作为新人初来乍到,多有无知,却鲜有成就。涉足主持,表现一般,涉足音乐,依旧反响平平。在众星璀璨之间,愈发感觉自己的透明。 1978年,发行**张音乐唱片——《I?Like?Dreamin’》,不仅没能一*走红,反而落个冷冷清清的结果。每句歌词、每个音调,都曾用心对待,原本满怀希望,却不料失望收场。 销量惨淡,也许还比较容易接*,毕竟天下没有“必须成功”或“一定成功”的道理。只不过,因为实在无人问津,商贩只好将碟片低价处理,只要一块钱,就能拿走精心制作的唱片,甚至有人买回家当做锅垫。 如此廉价,又如此伤人。 碟片卖的辛苦,登台演出也没能好到哪里。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声,唯有刺耳的嘘声。用心唱歌,无人赏识,台下的听众将他的声音视为“噪音”,变着法的轰他下去,不留一丝情面。 难堪吗?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然而,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表现平平,自然直接影响收入,捉襟见肘的情形成了寻常。这段时间,生活之中充满了无奈和辛酸,想要找个出口,却被困在迷宫中走不出来,想要大声呐喊,却在转念间压低了声调。 时过境迁,当他终于获得全世界的*爱时,回顾往昔,他说:“**次给人‘嘘’的滋味并不好*,自己总是在想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为什么要这样给人‘嘘’?我又没有做错事。还记得穿一件红色的T恤,白色的裤。台下有观众喊出来:‘回家早歇着啦!’那是**次歌唱比赛之后的公开表演,在那时这么彷徨的*子里,当然想着去搏杀,每个人都是,我也不例外,但自己的歌唱事业一开始就触礁啦。”? 明明用心唱歌,却始终得不到认可。明明向往被歌迷簇拥的场景,得到的却总是台下众人的不耐烦。似乎,任凭他怎样努力,都难以打破这团迷雾,未来终究是看不清楚。 慢慢的,他开始向表演靠拢,出演一些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李碧华说:“当今之世,*生不逢时的艺人,要算是张国荣先生了。有句话:‘既生瑜,何生亮?’——演戏,有发仔在的**,他都要做阿二;唱歌,有阿伦在的**,他就胜不出了。但张先生,只缘身在此山中,经常要向多事的询问者展示大方得体,不太在乎地轻松笑语。你们又不准他不高兴,真是残忍。”? 是啊。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有机会在聚光灯前展现每一个神态时,却总是做那个第二。别人时时拿他同**比较,屈于人后,也要笑脸相迎。 张国荣出生在香港的中上家庭,生活富足,又有在英国念书的经历,整个人风度翩翩。他穿衣打扮比较西化,在当时看来,可谓时尚前卫。骨子里的骄傲,在一言一行上得以体现,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形象。 上世纪30年代,在***的黄金地段,其父在此开设一家洋服店铺,款式都是当时好莱坞*新的时尚,足以**潮流。在嘉禾从事电影宣传几十年的杜惠东,曾说道:“他爸爸人称‘Tailor King’,衣服里绣了他名字的,还要多加100块钱。他又是小儿子,当然是标准少爷了!”这些话还比价妥帖,可那句“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唱歌只是玩玩的”,着实教人替他感到委屈。因为家世好,便遭到质疑,对他未免有些不公。 1978年,陷入尴尬境地的张国荣,渴望有所改变和突破。这时,有位制片人向张国荣发出电影邀约,希望请他担当《红楼梦》中贾宝玉一角,片酬为六千八百元,在当时属于较低的水平。但《红楼梦》是张国荣素来喜爱的读物,听闻能够饰演贾宝玉,便极为爽快地答应下来。 然而,原本应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却换来无端羞辱。 事实上,张国荣即将出演的不是《红楼梦》,而是名为《红楼春上春》的风月版本。当时,李翰祥式的风月片在香港大为流行,甚至有靡然成风的架势。商机在此,自然就有制片人争着抢着开拍。说穿了,《红楼春上春》是一部三级片,无非是为了满足感官**,而却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一切,张国荣都被蒙在鼓里,他还在憧憬着在新领域一试身手,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直到电影正式开机,他才知晓全部内情。然而为时已晚,白纸黑字的合约摆在面前,想毁约就要赔偿巨额违约费,他无力承担。 在电影开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牌匾,上面书有“荣国府”三个字。此“荣”与彼“荣”,竟然为同一个字,着实有些许巧合的喜剧效果。几秒闪过,男主人公贾宝玉登场,他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地上,府上的*鬟骑在他的背上,滑稽十足。此时,他仰起头,露出满是享*的表情。 荧幕上的嬉笑,内心深处的哀伤,外人怎会看得懂。**个角色,便是如此,叫人情何以堪。 没有退路,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他心中纵使有千百般不愿,**能做的也只有耐着性子,在摄影机前忘掉自我,换上剧中人物的所想所感。每一个镜头都是折磨,每一场戏都是历练,大抵人生漫长,必然会经过一段这般在泥沼中苦苦挣扎的岁月吧。 多年后,他已不再是无名小卒,熬过了默默无闻的苦,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瞩目。某**,有人将以往的旧事重提,这部《红楼春上春》再次回到人们的视线中。 此前,知晓他这段往事的人寥寥无几,如今被翻了出来,自然引来一番热议。有人出于好心,向他提议将这部电影的碟片全部回收,避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人多话杂,难免会影响心绪。他淡淡一笑,从容答:“管它呢,也好让大家看到我以前*过不少委屈,挨过不少苦。” 吃尽苦头的人,是他;豁然放下的人,亦是他。 那个消瘦的身影,在荧幕上走来走去,嬉笑着,打闹着,演活了剧本里的人物。殊不知,热闹总是表面,不正经的表情下,是他说不出来的委屈。而这份隐忍,让*爱他的人心,不知道颤了几颤。 命运愈是让他*尽苦难,遍尝艰辛,他就愈是咬着牙与之抗衡,他才不要屈服于这乱世,但凡有一*可活,他自当努力一*。 3、崭露头角 俊美少年郎,有心开拓自己的天地。然而,生活偏偏不让他好过。 同样是1978年,张国荣发行第二张唱片《Day?Dreamin’》,销量惨淡;1979年,继而发行第三张唱片,也是目前灌录的**张中文唱片《**箭》,销量依旧惨淡。如此寡淡的成绩,唱片公司决定将他弃用,取消了续约的打算。至此,他的演艺事业跌到了谷底,似乎很难再有出头之*。 在这段时期内,好在影视剧集的邀约不断,总算有一些转机。 1980年,出演《喝彩》,正是在戏中的出色表现,为他赢得了接拍《失业主》的机会。 1981年,出演《失业生》。这是导演霍耀良的**部电影,为了准时在档期上映,紧赶慢赶,剪接花费二十四个小时,配音花费四十八个小时,制作算不上精良。 年初,老板谭国基特意找到霍耀良,明确表示要为陈百强、张国荣等年轻偶像量体裁衣,拍一部以爱情故事为主的电影。霍耀良接下这个任务,自有一番考量,他坦言:“很久没有一部正正经经讲中学生毕业后面对前途茫然无措的电影,虽然题材算是古老,但我却想拍一部像《桃李满门》(TO sir with love)的电影,所以我便答应谭国基的要求。”? 然而,1981年之时,独立制片公司制作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霍耀良也有些许担心,他说:“现时的制度并不健全,就像是家庭手工业,真的要求什么没什么,像我这部戏——《失业生》其实需要一个美术指导,偏偏就没有,我便要兼顾很多琐碎的事情。现在太多人拍电影了,太多人幸运的得到二、三百万票房纪录,这样对真真正正想做好香港电影的人可不公平。”? 正是在如此情势之下,《失业主》进入拍摄阶段。彼时,正值张国荣乐坛之路崎岖坎坷,能够有机会在影坛多加尝试,也算得上好事一桩。只是,他需要走的路,过于辛酸漫长。 戏中,导员为陈百强安排了一场裸戏,陈百强以中国人拍这种镜头没有美感为由,断然拒*。导演不好强求,只得将这场戏交由张国荣,是他个人出浴的镜头。 这个镜头颇为大胆,有记者直接问他何以会拍这种戏。他淡然答道:“剧情需要,而且拍得不肉麻,我觉得不要紧的。”? 记者再问:“如果今后有人找你拍**戏呢?”?   他微微一笑,坦诚答道:“我自然**件事先看剧本了,好的导演,合理的剧情需要,我觉得这是一个演员值得牺牲的,假如不是这些因素,我*不会无缘无故全裸,我又不是有曝露狂!”? 为了艺术,他大抵没有避讳之处。作为演员,他甘愿为剧本献身,但求影迷的理解和认可。 《失业主》拍摄完毕后,张国荣表示,这部戏将会是他与陈百强的*后一次合作。提及原因,无关个人感情,只是他二人过于相似,他希望能够分别开来,各自“揾食”。 陈百强不拍的戏,让他来拍,这一点多少会让他心生无奈。可现实便是如此,陈百强的势头*旺,自然事事处处以他为先。至于他自己,希望独当一面,证明自己的实力,总趋于人后,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张国荣在戏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毫不逊色于**主演陈百强。这部青春片,如若少了张国荣的反叛与失落,必然会丧失些许味道。有了他饰演的荣少,为电影增添了几抹残酷的气息,让片子得到升华,不再拘泥于一部普通的恋爱故事片。 此后的1982年,他出演《柠檬可乐》和《烈火青春》等作品。三年中,产量不低,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甚至不招人喜欢的角色。其中,《烈火青春》的题材在当时较为敏感,男欢女爱的内容*到多方指责,尤其是给张国荣招致不少负面影响。 对张国荣来说,这段时期如同被施了魔咒,似乎不论他如何斗争,终归以失败收场。伴随着他的,有彷徨、茫然,也有昂扬、坚强,生活给他的挫折不顺,他都一一笑纳。 不抱怨,不诉苦,静静地一个人承*。 岁月悄悄走了许久后,他坦言:“电视我演过、电影我拍过、唱片我灌录过!机会尽是有的,但每一次机会的来临,都只是擦身而过,没有因我的努力而驻足,有时真的有点心灰。不过,每个人的付出,都是希望得到公平的回报。我当然希望自己能一举成名,也希望自己能在*短的*子内,得到相对的回报,不过,我*明白有些事情是欲速不达,急是急不来的。我尽量尝试去争取,尝试失败再起,我明白在这圈子生存,是必须要具有屡败屡战的精神。虽然我多方面地尝试,但全*尽没可是头一遭,但这并不等于就否定了我在这方面的才华,所以我坚持下去!” 时间会告诉他,他的坚持是值得的。 1982年,张国荣加入华星唱片公司。翌年,接连推出《风继续吹》和《一片痴》两张唱片。可喜的是,一改往*的光景,两张唱片大获成功。随之而来的,便是名气,“张国荣”三个字开始为人们所熟知,他逐渐有了一众追随者。 1984年,他推出自己的同名唱片《Leslie》,其中一首《Monica》*是引爆香港,他在MV中大秀舞技,成为他的照片动作,引发了一番模仿热潮。 直到此时,他终于从低谷中走了出来。回望来时的路,多是坎坷,遍地荆棘。而他,在后知后觉中,已然走了这么远。 第三章 少不经事 1、十仔 光年稀疏,几十载而已,些许人和事,都已模糊不清。 不远处,隐约听到,有人唤他,十仔。 1956年,算不上风云迭起的年头,平淡无奇中,生老病死上演一幕一幕。9月12*,张国荣出生,伴着自己的哭声和父母的笑声。 张家又添一子,为他取名张发忠,后来改了新的名字——张国荣。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皆是新生,未沾染俗尘,未触碰烦忧。如若真有天道轮回,前生,定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生别无二样。 十个兄弟姐妹中,三人不幸夭折。张国荣排行*末,所以称他十仔, 父亲名为张活海,是一位裁缝。20世纪30年代,靠着辛勤的双手,在***开了一家洋服店,凭借精湛的手艺,攒下了声望,同行尊称他“Tailor?King”。对于父亲的鼎鼎大名,张国荣却没有半点骄傲之情,甚至轻蔑地说道:“这是一个很土的名,好像外国人都一样姓King似的”。 彼时,香港还未回归,尚且属于英国殖民地,西式做派盛行,穿衣打扮自然也紧跟潮流,西装革履成为*常。出自父亲张活海的服饰,论设计,前卫时尚,论制作,精工细作,香港名流对他青睐有加,时常光顾。甚至名扬海外,赫赫有名的导演希区柯克,演员加利·格兰特、马龙·白兰度都是他的忠实主顾。 生意红火,是好事,亦是坏事。父亲是一家之主,支撑着全家人的生活所需,未曾有半点懈怠。店里的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他将身心投入其中,自顾不暇。 同时同刻,作为幼子,张国荣却独享寂寞。父亲的忙碌,他看在眼里,体会在心中。在朦胧的记忆深处,父亲的精力与时间,多半花费在生计奔波上,至于家庭琐碎,父亲鲜有理会。 平*里的冷淡,多少让张国荣心生难言之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父子能够真真切切相聚相处的时光,唯有逢年过节而已。偏偏,年下又多有亲友拜访,少不了把酒言欢,如此一来,父亲能够分与子女的时间便少得可怜。 所以,张国荣会说:“我*记得他跟我们相处*长的一段*子是三十六小时。就是**多,因为他醉了。”多么寂寥,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才会有那句“我和Daddy都不熟”。不知张国荣口出此言时,心中作何感想。追忆中,是落寞伴其左右,充斥心头。 娶妻生子后,似乎淡化了儿女情长,剩下繁杂的生活重托。父亲忘了,衣食无忧纵然重要,长情相伴*是不可或缺。 男人自来心宽,加上事业心较重,难免会忽视家庭的脉脉温情。可惜,张国荣的母亲也是如此。纵然,母亲与父亲的感情有些许裂缝,她却仍一心一意帮着照看丈夫的生意。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侧重一方,便会轻视一方,感情失衡在所难免。 母亲潘玉瑶,出身自名门望族,家中人才辈出,实属大户人家。年轻时,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与张活海结成连理,无奈的是,嫁做人妻的美妙被残酷的现实碾压。与丈夫的种种不快,构成了她婚姻生活的全部,心情抑郁,久久得不到纾解。 碍于夫妻感情的不和,母亲潘玉瑶对待子女,就如丈夫待她那般冷漠。原本,世间*温柔的便是母亲,*暖心的便是母爱,谁可知,幼年时的张国荣,没有得到分毫。母亲与他的疏远,阻隔了母子之情的建立,母爱的缺失,真乃一大憾事。 寂寞的童年,无法从头来过,由此形成的阴霾也挥之不去。换做是旁人,恐怕也难以轻易释怀,只得在年年岁岁中,尝试着放下。只是,每次提及,伤口也就又加重几分。 他忍着无言的痛,自顾自地说道:“我从没和爸妈一起生活过,长大之后,和阿妈在宝丰大厦住,合不来。小时候*需要被关注的时候,他们没有和我一起经历,现在和阿妈就像一对普通朋友,会在经济上支持她,像朋友多过亲人。” 血肉至亲,亲密度却停留在普通朋友的水平,教他怎么能不伤心。回忆起童年,是掩饰不住的苦滋味。他说:“小时候很寂寞,我是不爱吵闹,没有声音的小朋友,任何人来我家,你在厅,我在房,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婴孩时期已经是这样。懂事之后,觉得家里很混乱,有好多人物,但没有一个关心自己,惟一*疼我的是工人,3年前也过身了。” 本该是*爱他的人,却没能多爱他几分。他想要的并不多,却连这“不多”都无法拥有。 张国荣有一位对他极为*爱的干妈——谭爱莲,她是张玉麟的夫人。张玉麟家族可谓豪门,祖上三代皆是名流,是中国鼎鼎有名的实业家。早在80年代末期,家族财富已超百亿,在香港是屈指可数的亿万富翁。 张国荣是家中幼子,在他之前,三个兄姐不幸夭折,根据当地风俗,由于干妈或干爹疼爱的孩子容易养活,因此将张玉麟夫人认作干妈。张夫人对孩子的溺爱是出了名的,她自己有三个儿子,外加张国荣这个干儿子。对张国荣的疼爱,丝毫不逊色于亲生儿子。为了庆贺他的生*,曾一掷百万,举办生*会,只是希望能够让他开心。 自幼,张国荣便很是独立懂事,他年纪虽小,却并不任性。对于干妈对孩子们无原则的溺爱,他并不支持,他曾说过:“她疼我的程度,简直比亲生母亲为甚,予我强烈的母爱感觉。但惟一我要控制的,是不容许她太纵容我,我喜欢人惜,而不是娇纵。” 十仔,本该在父母怀抱中成长,同每个**的孩子一样,撒娇、顽皮,喜欢无理取闹。而这一切,他都未曾享有过。想得却得不到,*后该如何弥补,怕是也回不到过去了。 2、向远方 一切开始始于结束。 当童年时光渐渐远去,年份慢慢递增,昔*的幼子,长成挺拔少年。 1969年,十三岁的张国荣,即将开启远赴英国,开启崭新的际遇。 张国荣的成绩实在欠佳,张父恨铁不成钢,思来想去,权衡再三,*终决定送儿子出国留学。彼时,他只有十三岁,生活阅历少得可怜。远渡重洋,岂是如此轻松写意的事情。 之余张父,未尝不会忧心,只是思量着,与其在**耗费光阴,不如去国外见见世面,借此磨炼一下心性也好。之余张国荣,欣喜多过焦虑,过惯了晦涩黯然的*子,有机会换个环境,自然是好事。 只是,他年纪尚小,只身一人前往异国他乡,难免有诸多不便。离家前,生活起居皆有人打理,并不需要他*心。抵达英伦后,旁人都指望不上,唯有依靠自己。踏上飞机的那刻起,就要开始一个人生活了,心情复杂,心绪难平。 站在英伦的土地之上,感*着异国风情,飘忽如梦的*子,是生活琐碎及学业,让他觉醒。今时**起,多的是“坚忍”二字。以往从未留心的事,慢慢开始注意;以往从未*心的事,也慢慢亲力亲为。 痛并快乐着,烦忧与愉悦同在。 自幼,张国荣便对音乐情有独钟,**让他心神**。遗憾的是,稍有缺失的家庭氛围,束缚着他的天赋。来到英国,正是给了他自由自在的机会。 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艺术的气息,让为之向往的人欲罢不能。但凡有闲暇时间,他便揣着好心情,去餐厅客串表演,一个人的*子也就热闹了不少。 时年,中学毕业的他,顺利考入英国利兹大学(University?of?Leeds),*读纺织专业,出自父亲的意愿,盼着他能子承父业,不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 众多课程中,张国荣尤为喜爱绘画及设计,很是用心。文学书籍为他打开了新的世界,他常沉醉其中,是大卫·赫伯特·劳伦斯和莎士比亚忠实的拥护者。 就这样,在英国的*子过得有条不紊,惬意自然,虽远离家庭、父母,却鲜有孤独之感,他长大了,学会了慰藉灵魂,抵抗孤独。 临别前,父亲携领一家人为他送行。原本,分离在即是伤感之事,可到了他这里,留在心上的只有些许不快。他回忆:“我去的时候给自己的感觉是快点让我离开,我根本都不想在香港,所以,就是童年种下的各种效果了,我一点伤感都没有。我*记得我跟他们挥了一次手之后,跟他们BYEBYE了一次之后,转身就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的。” 往*的疏离,让分别的这一刻,显得格外耐人寻味。该欢喜时,冷漠以对;该忧伤时,依旧冷漠以对。如此一来,自然少了些许脉脉温情。 初到英国,人生地不熟,万事靠自己,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 前往学校报到,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16人的宿舍里,让他着实有些吃惊。此外,来英国之前,他刚刚读到中二,来到英国也是初级班。然而,短时间内,却连跳几级,相当于香港的中四。 生活与学业的改变,他一一接纳,没有任何牢骚。想起当年的过往,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自少就比较容易适应环境,也比较任劳任怨,所以到了那里也不是觉得那么不习惯。而我的那个跟我一起去的同学比较挑剔,因为可能是他自小的家庭背景的关系,他爸爸是一间轮船公司的BOSS,我到那里就没有瘦,反而是肥了,理由是我把他那份也吃了,而他就像有些*食抗议那样。因为我们到了那里并不是很多东西吃。” 毕竟是异国他乡,生活习惯迥然不同,尤其在饮食上。早餐,有炸鱼条拉,牛奶拉,面包拉,还有两只蛋;午餐,包括一些肉批,还有一些用些杂肉、切碎了的牛肉、瘦肉做成的批,下午的餐就是喝水,吃完这些就有一个甜品,诸如果冻之类的。 初来乍到,一切都需要去慢慢适应,尤其是外国的饭菜。与张国荣同为留学生的其他人,很多都会写信向家里诉苦,说他们不够东西吃。父母心疼孩子孤身在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便会多寄些零用钱,或是“寄一些公子面来让我们撑撑肚皮”。 “我的朋友和我的宿舍经常有偷东西的毛病,我们睡的是陆架*,旁边还有个小柜子,让你放些经常用的东西,试过一两次那两盒公仔面离奇失踪。之后我们就向一个教地理的先生诉苦,地理先生就同情我们,借了他的厨房给我们用”。 民以食为天,小小年纪便独自在异乡生活,诸多不便。所幸,张国荣不是木讷的孩子,他的小聪明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处。 闲暇时间,张国荣将星期六称作“野兽出笼的*子”,他这样解释“逢星期一到星期五,因为我们是全*制的,没有放什么假的,不是像香港的学生那样开心,放学可以回家的,只有两个读DAY TIME的同学因为住得近,所以可以回他们的家睡,而其他300多的同学都是在学校寄宿的”。孩子的天性就是如此,喜欢自由自在,在学校待久了,难免感到拘束。 张国荣说,他读书时一波几折的。读了五年半,由中四读到OLD LEVEL,获得奖学金后,来到列斯大学,*读纺织专业。在纺织班一年多的时间中,他学习美术设计、画画,他对此兴致很浓,甚至有想过要将这些兴趣培养下去。他曾以骄傲的口吻说过,“我可能有**成为一个成功的设计家”。 回望在英国的时光,如过眼云烟,匆匆而过。他的学业还未完成,他的兴趣还未来得及培养,世事已经起了变化。当初,他想要快点离开,也心知终有**还要回去。只是,谁承想,这么快就到了归期。 3、他与亲人 骨肉至亲,血脉相连。纵然,冷冷淡淡是昔*里的常态,可苍生之中,*亲的还是家人。 张国荣在家排行第十,是年纪*小的孩子,张绿萍排行老大,二人年纪相差悬殊,关系却较其他人而言*为亲近。大姐曾说,她*疼爱Leslie。 时光向前倒退,在张国荣还没有成名之前,他常去大姐家做客,帮侄女补习功课。当时,大姐家的女儿才几岁,她上班忙,照看孩子的时间有限,她便叫弟弟去家里。那时,他刚刚出道,还是默默无闻的新人,时常遭人欺负,好多事他都不懂,大姐则成了他的贴心顾问,有什么事都会找大姐请教。 在他茫然无措之时,是大姐扶持他前进,有些知心话,愿意说与大姐听。一来二去,感情逐渐升温,不再如童年时那般生疏。沟通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姐弟间*为熟悉,大姐说,她*爱他了,觉得他很好。 起初,父亲极力反对张国荣进入演艺圈发展,在父亲眼中,娱乐圈是三教九流,所以不同意儿子去唱歌。这时,是大姐站在他的身旁,支持他,鼓励他,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后来他的天赋逐渐得以显露,没有辜负大姐的期许,才如一颗定心丸,平息了父亲的怒火。 每一刻辉煌,都与大姐一同分享,每一份迷茫,也有大姐在身边。当他站在**时,却生了病,大家一致认为是娱乐圈压力太大导致的。实际上,大姐对弟弟的病因和病情极为了解,有位医生写了一份信给她,专门向她解释张国荣的抑郁症。 抑郁症在医学上分为两类,“一种是Clinical Depression,因为脑部化学物品不平衡了,是生理上的;一种就是大家明白的有不开心的事什么的导致的,Leslie***是**种”。 张国荣与大姐的感情极为深厚,自从患病以来,对大姐愈发依赖。张绿萍说:“后来他生了那个病,有时我正开着会,他会打电话来说:‘大姐,我还没有好,你过来啊!’我就什么都不做了,立刻去他家。他看病都在我家里看的,因为那时候他有问题了,在他家门口那些传媒三个人一个摄像机对着他,他就不能出去看病。如果他去看精神科医生,被传媒看到肯定不行的。所以我只有叫那个医生到我家里帮他看病。” 张绿萍回忆当时有好几次Leslie打电话跟她说再见,吓得她不得了。“开始Leslie经常问我,‘我怎么会抑郁啊?我又有钱,又有这么多人疼爱我,我又这么开心。’他不认的,甚至连医生开的药也不吃。” 身心耗损,终是让他再难支撑下去,纵身一跃,结束了一切。对他而言,是解脱;对疼爱他的人来说,是枷锁。 张国荣的离世,让张绿萍倍感痛心,久久难以释怀。她说:“他4月1*走了,我5月就退休了。因为我的工作,我是主要人员,虽然有几十个同事,但我自己不上心,工作就做不好了,没心情做就不如不做了,所以我就退休了……” 面对残酷的现实,大姐曾苦苦追问,“这个人又漂亮又有天分,又好,为什么这么对他”。后来,她终于有所感悟,她感慨道:“我觉得很多事是注定的。在(哥哥)丧礼上,黄霑曾讲过,上天觉得一个这么**的人,让他来世上太久,而我们这些人不值得他有那么久没所以招他回去,这是命注定的。” 大姐对他甚好,只是这份好,来得有些迟。在他的童年中,孤单单一个人,尝够了冷冷清清的滋味。想起小时候,他多有无奈,“兄弟姐妹虽然多,我和其他人年龄差的很大,所以也没怎么一起玩耍过。加上父亲是那种不高兴孩子待在身边的人,母亲又很忙,孩提时代真的是不怎么快乐的。如果是让我回忆有过什么快乐的事,我脑子里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有人曾向张国荣提问,“你是怎样的一个孩子”?他认真思考后,答道:“是个有点怪的孩子。不像个孩子,又不太说话,从不被人注意。我家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家庭,可是客人来的时候,从不会有人意识到我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是这种性格。一直**孤独,又没有倾诉自己感*的对象,或许是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造种性格。” 他曾用“缘分太淡”作为温情缺失的缘由,他说“?这种关系与其说父母亲情,不如说仅仅是像朋友一般的关系”。温暖太少,少到淡薄了血肉亲情。 功成名就后,他曾将母亲接到帕路斯海滨的公寓,与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大抵是一个人住习惯了,即便母亲此时与他同住,母子间的亲密关系也再难重建。 作为儿子,张国荣有心缩短彼此间的距离,他试图尽可能从精神上与母亲进行交流,可*终能够给母亲的,仍然仅仅是物质上的东西。母亲依旧不快乐,他却又无可奈何。其实他心知肚明,问题出在母亲与父亲的感情上,夫妻关系出现破绽,对她的精神造成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他清楚,母亲曾经**爱父亲,父亲却反过来再也不理她,对于当时的母亲来说,除了父亲以外,无论是谁为她做什么,也无法令她快乐。当时无论他想怎样地给母亲打气,却始终无法抚平母亲心中的伤痕。? 他是爱着母亲的,纵使母亲平*里待他冷漠,可有一点,母亲对他并非真的全然漠不关心。他去英国留学的时候,以坚决支持的人是父亲,殊不知,是母亲一再向父亲要求,允许他留学英国。直到母亲去世,他才从叔叔那里了解到真相,也许有些迟,却也足够了。他说:“尽管我的教育并不是**无瑕,给我打下现在这个基础的,应该说还是我的母亲。”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对于彼此之间的往事,一一回味。他说:“那并不是各种回忆的一幕幕,而是母亲的存在本身的重要。自己的出生,各种高兴的事,伤感的事,各种各样的事,仔细想一想都是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所以我**地感谢母亲。” 如若母亲在天有灵,能听到儿子的这番心意,不知是否会遗憾生前,没有真正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 至于张国荣是否有遗憾,他坦言:“作为我自己的话,我觉得已经尽力做了该做的事情。因此并不后悔。即使问问那个世界的母亲,她也一定对我感到满足了。”无论过往如何,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他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这个人,可能有些守旧,**相信因和缘这些东西。母亲和我之间,直到母亲去世前几年,才感觉到互相之间存在的必要性。当我们互相明白这一点时,已经实在太迟了。所以这一生的*佳拍档虽然无法实现,却也是我和母亲之间的宿命,无法改变。没有办法。” 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