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安徽少儿
原售价: 18.00
折扣价: 10.80
折扣购买: 霞谷山鹰(升级版)/中外动物小说精品
ISBN: 9787539786704
沈石溪,原名沈一鸣,1952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慈溪。1969年赴西双版纳插队,曾在云南边疆生活多年。黪创作以动物小说为主,已出版作品五百多万字,被誉为“中国动物小说大王”。 曾获得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中国图书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大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台湾杨唤儿童文学奖等多种奖项。 其小说别具一格。人选中小学教材的篇目有《斑羚飞渡》《最后一头战象》《猎狐》《给大象拔刺》《保姆蟒》《残疾豹》《太阳鸟和眼镜王蛇》《会做生意的狐狸》《第七条猎狗》《脸色苍白的伙伴》《暮色》等。
佛、法、僧并称为“佛教三宝”。另外佛学中还 有“三皈依”的说法,指的就是皈依佛、皈依法、皈 依僧。有一种鸟,学名叫“佛法僧”,又叫“三宝鸟 ”。我没考证过这种鸟跟佛教有什么渊源,也许这种 鸟喜欢在寺庙里垒窝筑巢;也许这种鸟的品性与佛教 有某种相似之处,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奇怪的鸟名。 二十年前,我养过一只佛法僧,黄背蓝翅、翼羽 尖端镶着一圈紫色绒毛,胸腹为深棕色,头尾黑色, 体长约三十厘米,婀娜娇美,聪明伶俐,我给它起名 叫“佛儿”。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它学会了占卦算命 。算命当然是假的,无非是按我的指令完成一种游戏 。具体的操作步骤是:我用硬纸片做了一百零八张录 有各种能演绎吉凶福祸的谶语的牌,分为官运、财运 、寿运、婚姻、子嗣五大门类。当有人前来求签问卦 时,我当着来人的面,将一百零八张牌插乱洗匀,再 叠整齐后放进一只长方形的木匣子里,然后让来人在 一张点过朱砂的黄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我把黄表纸烧着后,口中念念有词,在佛法僧头顶 绕三匝,它就会跳到木匣子上,抖动翅膀,“叽呀叽 呀”地叫着,像喝醉酒似的旋转舞蹈,就好像神灵依 附到它身上了似的,以期博得客人的信任。然后,它 用短阔的红嘴喙,从木匣子里抽出一张牌来,我则根 据它给我的牌上谶语的内容,为客人指点迷津。至于 它要抽哪一张牌,则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做出 一个特定的手势,它就去啄标有记号的那张牌。 我身体弱,干农活挣不到饭吃,为了糊口,只得 在镇上摆了个算命摊。那年月,混乱多灾,想要消灾 祈福求平安的人不少,因此,生意不算兴隆但也还算 过得去。 佛儿极有灵性,自从扮演了神鸟角色后,连续做 了一千多笔生意。每次我暗示它取哪张牌,它就准确 地将我需要的牌从木匣子里抽出来交到我手里,几乎 从未出过差错。 只有一次例外。那是两个月前一个天色晦暗的黄 昏,我正要收摊回家,突然,街对面药铺里走出一个 面带菜色的中年妇女,犹犹豫豫地穿过青石板路往我 的算命摊前走来。 “大嫂,算个命吧,神鸟占卦,百试百灵,消灾 解难,每次两元。”我热情地招呼道。 “我……那就……”她惶恐地支支吾吾道。 “大嫂不必开口,只消把你的尊姓大名写下来, 神鸟就会把你心中所想的事算出来,灵不灵当场试验 ,算得不准分文不取。” 我说得斩钉截铁,口气十分肯定。算命嘛,靠的 就是察言观色。我把她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对她的 遭遇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眼睛又红又肿,显然, 已到了眼泪哭干的悲惨境地;她从药铺出来,很明显 ,家里有人病卧在床;抓了药又来求卦,百分之百那 人已病人膏肓,快求医无门了。假如是老人染疾,她 不会如此憔悴疲惫,就像一棵被霜打过的小草;假如 是儿女生病,她不该六神无主,印堂发黑,就像大梁 即将断裂的一间旧屋。毫无疑问,病者是她的丈夫, 一家之主。 当点有朱砂的黄表纸焚烧后,我便打定主意,要 让佛儿抽一张下签出来。我的一百零八张牌里头,有 五十张是预示大吉大利的上上签,有三十张是预示富 贵吉祥平安的上签,有二十五张是预示坎坷即将过去 、坦途就在眼前的中签,只有三张是预示凶兆和厄运 的下签。我摆摊算命半年多来,极少动用这三张下签 ,倒不是没碰到过在生活中走投无路、身陷绝境的倒 霉蛋前来求签问卦,而是我没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敢 轻易给客人抽下签。我想,这女人的霉运都写在脸上 了,抽她一张下签,必定很快应验。这样一来,我和 佛儿就会名声大噪,生意就会火爆起来,何乐而不为 ?我悄悄地将两手的食指交叉成“x”状,这是暗示 它去啄第一百零六张牌,那张牌上的谶语是这样写的 :“车断轴,房断梁,鱼断水,鸟断翅,一座高山被 水淹,一缕青烟西归去。”我觉得这段谶语和她目前 的境遇相吻合。 佛儿看了看我的手势,跳到木匣上,舞兮蹈兮, 然后,伸出鲜红的嘴喙,在木匣里搜寻了一番,好像 找不到我所要的那张牌,又抬起脑袋,偏着脸用一种 询问的表情望着我。我又做了个两根食指交叉的手势 ,它缩着脖子,翘起嘴喙,做出一副凝神思考状。这 时,那位中年妇女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嗫嚅着问:“ 它……它不愿替我算命吗?”我赶紧说:“不,不, 是你的命太苦了,它在为你伤心呢。”我这一句话, 就像打开了她的泪匣子,她双手掩脸,瘦削的肩头猛 烈抽搐着,泪水从她指缝间溢流出来。 佛儿看着她,全身的羽毛蓬松颤抖,悲哀地叫了 一声,嘴喙伸进木匣,叼出一张牌来,递到我的手里 。我一看,不是我所需要的那张下签,而是一张中签 。中年妇女满怀希望地盯着我看,我不可能当着她的 面再让佛儿换一张签,只好照本宣科:“一棵大树枝 叶黄,树上鸟儿心慌慌,东去寻得圣水来,浇灌病树 发新芽。”念罢,我解释道:“大嫂,按谶语所言, 你丈夫病得不轻;你从这儿往东走,或许能找到救你 丈夫的办法。”她黯然的眼睛里跳出一丝光亮来,半 信半疑地说:“医院都不给治了,说是他想吃什么就 给他吃点儿什么,让我们准备后事。你这鸟,真的比 医生还管用吗?”我淡淡一笑说:“人算不如天算, 你就到东边去试一试吧。” 待她走后,我手指戳了一下佛儿的脑壳,狠狠地 骂道:“笨蛋!” 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