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江湖

作者简介

牛力*，65后，警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文学艺术联合会会员。主要作品：长篇小说《河东河西》，获***金盾文学奖；长篇小说《**江湖》，获第四届长春文学奖金奖；剧作《营盘镇警事》，获第29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长篇电视剧一等奖和中宣部第十三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内容简介

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曾留下千古名旬：直捣黄龙府 ，与诸君痛饮尔。一九八五年五月，我就出生在黄龙 府县河西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我家所在的屯离宜春 市北城区*北边的金雀村仅一道之隔。因为我是凌晨 出生的，父亲为我起了个充满希望和朝气的名字：何 曦。后来他嫌曦字笔画太多，总写错，就取河西村的 地名，改成了西边的西。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善良、胆小、纯朴，他认 准了在黑土地里刨食这个理儿，即便市场经济、进城 务工的大潮也未能冲垮他的信念，依旧春种秋收，* 出而耕，*落而息，仿佛他一生的轨迹已经固定，只 能沿着这条道走。父亲的这套做法虽说温饱不愁，但 就是富不起来。眼看着村里一些过去和我家不相上下 的人家进城打工、经商，赚了、发了，家都搬到宜春 去了，父亲从未流露出一丝的羡慕或者嫉妒，他也没 有任何的悔意。长大后我曾问过他，为啥那么恋家、 恋地。父亲告诉我，他喜欢踏实地过*子，不喜欢动 荡，害怕与人纷争。真要进城干活，难免要有些是非 、口角。那样的*子，他一分钟都过不了。他不和别 人比，在他眼里、心中，有家、有老婆、有儿子，足 了。典型的东北农民。 天有不测风云。我七岁那年，父亲平静的世界被 打破了。母亲得了场急病，高烧不退。那时没有“新 农合”，农民对待疾病的态度是：小病靠顶，大病放 挺。往往一个好端端的家，一场大病袭来，钱花多了 ，好些年喘不过气来。都指着黑土地刨食，除了年吃 年用，攒不下太多。母亲和村里很多人的想法一样， 怕上医院花钱，想吃几片药，顶过去。谁知她得的是 急性胰腺炎，本不是要命的病，可耽误了，要了命。 她走时还不到三十岁啊！对待疾病的态度和对策上的 麻木、愚昧，是我父辈农民的无奈与悲哀。在我长大 后，总为这事儿感到遗憾、懊恼。如果家不穷，如果 ……我曾设想了很多如果，如果有一个如果如果了， 母亲就不会死。在仅存的记忆中，母亲的牙很白，这 在农村妇女中不多见。在她走后的*子里，我无数次 地在梦中见到她，无数次地扑向她的怀抱，可每次都 扑空了，醒时，枕巾常被泪水洇湿…… 母亲走时，我已记事了，依稀记得当时才三十出 头的父亲，好像一下子就迈进了五十岁。本就不大爱 说话的他话*少了，整*抽着烟。我家的屋不大，总 烟气滚滚的。母亲百天后，陆续有亲友、乡邻上门给 父亲提亲。按他的年龄，不是应该，而是必须再找个 女人，他也能找得到，可不知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找 。来说亲的都被他一个揖一个笑回*了，连回*的理 由都没有。后来说亲的也不上门了。直到十二年后， 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晚上，姑姑才告诉我父亲不 续弦主要还是为了我，后妈毕竟是后妈，和亲妈永远 隔着一层，他怕后妈给我气*。另外，家里本就不富 裕，一旦找了人，尤其找个带孩子的，钱、好吃的大 都得贴了人家，肯定苦了我。还有个因素，是为了母 亲。父亲和母亲在一个屯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很 深。在父亲眼中，母亲是**的，也是*适合他的。 母亲没了，父亲的心里已装不下别人了。尽管父亲未 必懂什么是爱情，但在他心底，谁也替代不了我母亲 。 在父子相依为命的*子里，父亲把全部的爱都给 了我，从未让我饿着、冻着。为了供我上学，父亲主 动承包了不少进城打工人家的地，这样每年的收成会 多一点儿，能多挣点儿钱，我是他奋斗的**动力和 目标。 父亲虽没念过多少书，平*话也不多，但他 对社会、对人生看得挺透，脑子里藏着许多朴素的道 理。记得我上初中的**天，因为是去镇里中学，班 里有不少县里有钱人家的插班生。他们欺负我来自乡 下，往我的饭盒里拨头皮屑，还把墨水倒在我的教科 书上。他们人多，我不敢反抗，只能憋屈着。放学一 回家我就哭了起来。 父亲问清原委后，没生气，也没激动，而是摸着 我的头，安慰我说：“人这辈子注定要经历苦难和挣 扎。听说书的讲，寒门生贵子，白居出公卿。别看那 些欺负你的人现在瞎咋呼，将来出息人的还得是咱穷 苦人家的孩子。别怨家穷，爹没能耐，其实这个世界 很公平。上天给了你富贵，可能就不给你健康；给了 你权势，可能就不给你平安；给你一长，必给你一短 。啥好事都不是一人的，啥孬事也不会都摊到一人身 上。咱们村*有钱有势的要属乔村长家，五间大瓦房 ，儿子进了县税务局，姑娘在乡财政所上班，过年收 的礼太多，享用不了直往小卖店送。去年乔村长五十 大寿，连县里不少当官的都来祝贺，真是要富有富， 要贵有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屯里人把眼睛都 羡慕肿了。这福享大劲儿了，祸也就该来了。今年年 初，乔村长突然得了脑血栓，上宜春大医院，花了五 万多也没治利索，至今走路拄拐，眼斜嘴歪。他儿子 前几天酒后开车撞树上，命虽保住了，可命根子却废 了。咱家虽没钱没势，可咱爷儿俩都没啥大毛病，你 学习又好，我挺知足。何家的将来全指你了，给爹争 口气！” 母亲走六年了，父亲还从未一气儿跟我说过这么 多话。这些话我牢牢记着，让我学会坚忍，学会用另 外一种方式反抗欺侮，那就是发奋读书，出人头地。 长大后当了**，回忆走过的人生路时，对这段念念 不忘，自己能够形成疾恶如仇、秉持正义的性格，和 这段不无关系。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