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神/晋军新方阵

作者简介

成向阳，山西泽州人，诗文见诸《诗刊》《诗选刊》《星星》《青年文学》《黄河》《山东文学》《山西文学》《南方文学》《书摘》等。著有《历史圈·我是达人》，现居太原，为某学术期刊编辑。

内容简介

飞行的韭菜 秋*天高，难免多想。想些无来由的事，想事当 然*好就让它无来由，无来由即不必有去处，光想想 就好，想明白了固然有喜，想不明白也没什么要紧， 就搁它在桥畔、水边、书页里，或者一株梧桐树映在 红墙上的黑影子之间，再想起来的时候，重想一遍就 好。 这该多好，就像白*做梦，就像无目的地的飞行 。 其实这些天突然间真的想飞行。不是想去买张票 坐飞机，而是想像小麻雀那样突然就从我阳台的铁栏 间一跳，朝对面的楼顶飞过去，半中间冷不丁拐个弯 ，兴冲冲地奔一只红色的花盆突袭而去。也许它是即 兴想起了什么坏主意，也许它本就是曲线向那只花盆 而去，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也想这样，想飞的时候 跳起来就飞，从低处飞向高处，从高处飞向低处，从 不高不低处平行着飞向另一个不高不低处，但要尽可 能多地制造一些拐点，好让远处窗户后那个占卜者多 一些谜团，多揪掉几根秋天的胡须。他常常夜晚不眠 ，点着灯等我站到午夜的窗前。一个夏天，他几乎成 为我的一块心病，一块树影般漆黑的存在。 继续想飞行。我感觉自己已经是矧匕史》里那个 没落而清瘦的王子，在被改了名的铜雀台上和一群剥 光的死囚同列，身披芦席，被新朝的皇帝勒令从高台 上一跃而下。在摔成一地的断臂残肢之前，我却高高 飞了起来，像我的祖先踩在马背上一样向着群山飞越 而去，像我祖先的祖先那样身体是一只鹰隼化成，天 生就是要飞起来的。我果然在二十七丈的屋檐之上飞 起来了，屋脊之上神兽额头的琉璃之光让我的双眼湿 润。我想，人的没落首先是飞行本性的丧失。或者说 ，飞行是人*初的本性之一。天空多么高广辽阔，怎 能只让那些鸟类占据？我相信我的祖先是从北方之北 的*高处飞下来的一群，飞行的基因沉淀在我之族类 的血液里，我的骨骼深处定有与鸟类相似的构造。所 以，在族群消沉、*朽、骄奢淫逸的下坠之间，像我 这样的零余者，仍然在睡眠中掌握着飞行的秘技。当 然，我是无意识的飞行者，我亦是双足行走的常人， 只有当下坠成一具尸体的恐惧伴随倾斜的黑色大地即 将击中我脆弱的头颅时，血液深处的翅膀才能像莲花 一样洁白地张开。我一个身处阶下的王子，才能电光 火石般重新幻化为白纹的黑鸟，在新朝的楼宇之上， 在篡夺者的瞠目结舌之间，高贵而倨傲地飞行，在他 们的酒杯之内，投下阴影。 他们当然可以在我落地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杀死我 ，像捻死一只掌心之间的蝼蚁。但钢刀怎能杀死隐秘 的飞行？怎能磨灭囚徒飞行的渴望。当权力旁落成灰 的时候，给我一张崭新的芦席就好，高处不胜寒，正 是我飞行的体温啊。 继续想飞行。我感觉自己已从高寒的北朝飞到了 温润的南朝。一棵老楝树伸展向小桥流水的疏枝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