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拜见老虎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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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我挠着头皮想。 当我一年半前在大学里开始学中文的时候，我怎么也 没想过，我会有一位中国女朋友。可是现在，我却挤在一 家俄罗斯航空公司的经济舱座位里，飞往人口上千万的大 都会上海，去见我的女朋友莉萍。在去机场的火车上遇到 一个吹短笛的中老年妇女团，那首德国二十世纪五六十年 代金曲《爱情是一场奇妙的游戏》（Die Liebc ist cin scltsame Spiel）到现在还在我的耳朵里萦绕着挥之不 去。而正是这场奇妙的游戏让我和莉萍走到了一起，尽管 看起来我这一路应该会遇到不少绊脚石，因为要想最终走 上幸福的大道，还需要排除一些障碍，尤其是莉萍的爸 爸，似乎不怎么看好我们俩的恋爱前景。 “我太知道这些老外了，莉萍，”在我出发之前他显 然胸有成竹地下过断言，“这些人都是朝三暮四，打一枪 换一个地方。你只要跟这家伙上一次床，以后就再也见不 到他了。” “爸爸，你有没有跟外国人说过一次话？” “那又怎样，我在电视里看到很多，对他们了解得 很。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这样的人不能进咱们家门。” 莉萍早就给我打了预防针，说她爸爸对于未来女婿该 是什么样，是有一套标准的，换句话说，最好和他一样： 做着了不起的神秘生意，喜欢一边和朋友打麻将，一边喷 云吐雾，手上戴着名牌表，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家门口最 显眼的位置停着他的大豪车。虽然朋友们管他叫“老 朱”，可是其他人都毕恭毕敬地称他为“朱老板”。 而我呢？靠着每月区区几百欧元的联邦助学金（德语 名称缩写BAfoG）维持生计，既没有车，也买不起金链 子，那块跟着我已经十五年的卡西欧手表不够体面，银行 培训学徒的履历也撑不起门面。 如果拿“老朱”的照片来和我的照片比较，那简直就 是天壤之别。我那未来老丈人有着健壮的体格，在部队和 派出所饱经日晒的那些年轻岁月，给他留下了黝黑的肤 色。而他眼神里，都是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地之后自然流 露的自信。再看我呢？在储蓄银行工作了几年，整日坐在 日光灯下，脸色越来越苍白，身材却越来越臃肿。一米七 的身高也不能帮我赢得一些尊严。所以我与莉萍爸爸的首 次见面，这阵势应该不亚于大卫迎战歌利亚吧。 可是中国有句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 子？”为了和莉萍在一起，我也不得不暂时忘记这只名叫 “老朱”的老虎有多么危险了。 “莉萍，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在出发之前我自信地 许诺，“现在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来思考对策。等我到了 上海，我们一定能驯服这只老猛虎。” 然而几个小时过去，已经挠破头皮的我仍然一无所 获。机长马上就要开始进行降落操作了，我必须要想出怎 么应付和老虎的第一次过招。面前锡纸餐盒里的那份牛肉 面条，闻起来和吃起来都和鸡肉米饭没有什么两样，我基 本没怎么动。头脑里除了时不时掠过几个中文词语之外， 几乎是一片空白。 当我走进浦东机场行李大厅，上海初升的太阳穿透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