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闲情(精)/中国书籍文学馆

作者简介

皇甫卫明，1963年7月出生于江苏常熟。江苏作家协会会员。1987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供职于江苏省常熟市练塘中心小学。著有散文集《沉默雨伞》。作品散见《雨花》《参花》《散文世界》《小品文选刊》《百花园》等文学期刊

内容简介

蛇魅 蛇的名声，能让孩子惊厥。一次与蛇的遭遇，足以连 续三天做恶梦了。这个读来顿挫有力听着晦暗的单音节词 汇，如鬼魅一般，附着我记忆的视网膜，多少年以后仍在 我梦境中反复闪现：蛇的体态，蛇的斑纹，蛇粗粝的鳞片 ，蛇的盘曲与游走，蛇吐着信子咝咝有声…… 蛇闯入我懵懂的记忆，源于一场灾难。我一路蹦踺在 放学途中，目光巡视田里熟悉的身影。有人尖叫着唤我： 小子哎，还恁开心，你妈给蛇咬了！母亲给蛇咬了？我觉 得好玩。母亲坐在囤匾中，一条腿盘曲架在另一条伸开的 腿上，两手按着脚踝，木讷讷的眼神回应我的呼唤。她弓 着腰，嘴角不时抽动。我探下身去看，她**着移开手： 这儿，这儿！她脚背靠脚踝处，血从两个针孔样的创口滋 出来。小腿和大腿上箍着两道布条，**得明显比另一条 腿粗。母亲告诉我，父亲去请蛇郎中了。母亲的无助与痛 苦让我无所适从，我想不出如何安慰她，也不去做家务， 束手无策发着呆。这个时段照例应该在母亲毫无余地的勒 令或咆哮的惧怕中，奔忙阡陌割*，回家烧晚饭。我的没 心没肺，缘于对亲情的片面理解，她平*太凶了。 蛇郎中姓丁，五十来岁。他细心察看我母亲脚上的牙 印，在她眼前晃动手掌询问。母亲神志尚清，视力有些模 糊。她在田里拔*时踩上了蛇，以为踩到了树枝或豆萁， 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提起脚，脚上挂着什么东西 ，蛇！一边惊呼，一边本能地把脚一甩。队长疾速冲过来 ，循着蛇行方向猛追，踩倒大片的稻禾。拔节的稻禾枝粗 叶茂，蛇瞬间无影无踪。没看清蛇，又不懂辨识牙印，只 能待在田头“留观”。丁郎中说，可能蛇比较小，毒液不 多，但耽搁了三四个小时，蛇毒已经漫到大腿了，蛇毒进 人心脏就没救了。丁郎中的话，让全家陷入恐慌，此时我 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丁郎中示意我们回避，民间医生**的*技是不轻易 示人的。父亲去厨房做晚饭，吩咐我烧火。事后听母亲说 ，丁郎中拿小刀切开伤口，顺着腿脚按压，挤出毒血。用 绣花针在伤口周围扎出几圈针眼，敷上药泥。药泥是捣烂 的*药，母亲只记得其中有半边莲、丝瓜叶，其余的她不 认得。那**，丁郎中留在我家，只打了会儿盹，此后不 时过来探望。母亲每天皱着眉头大把吞下黑黑的药丸，大 碗喝下绿色的*汁，折腾得只剩半条命。求生欲赋予她超 乎寻常的平静和耐*力，痛苦的记忆让她的余生变得喋喋 不休，包括因此*损的视力。 母亲一直“住”在囤匾里，吃饭不上桌，睡觉不** ，父亲曾**道，要不把马桶也提过来？——当然，母亲 已*见好转。囤匾是囤积稻麦的竹制农具，不知哪一辈的 遗训，但凡病因古怪，小儿发烧，居然作避邪的居所。如 同孙行者金箍棒一划，一切妖孽都被魔力挡在无形的圈外 。囤匾有个难于书写的俗名，因了它的谐音，才被神化的 么？乡俗神神道道，说不清。父母的启蒙中，无相关诠释 。不过，一向严厉的母亲，目光里开始重现母性的慈祥， 就连割*的催逼中，也多了一句温柔的叮咛：小心蛇啊。 母亲说的蛇，专指毒蛇。水蛇、乌梢蛇、大黄蛇都无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