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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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红与黑/MK珍藏版世界名著系列
ISBN: 9787514504774
斯当达(1783-1842年),法国作家。原名亨利·贝尔。生于格勒诺布尔一个有产者家庭。1799年到巴黎,在军事部供职。曾随拿破仑军队到意大利和莫斯科。1814年波旁王朝复辟,他前往意大利米兰侨居,从事写作。1817年发表《意大利绘画史》,而后,开始使用斯当达笔名。1827年发表第一部小说《阿芒斯》,描绘了复辟时期的贵族生活,无情地嘲讽了腐朽的封建阶级。时隔两年后问世的中篇小说《瓦尼娜·瓦尼尼》,通过一则革命与爱情尖锐矛昏的故事,反映了意大利烧炭党人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1830年,代表作长篇小说《红与黑》问世,1837年完成《拿破仑传》。
第一章 小城风光 弗朗什一孔泰地区,有不少城镇,风光秀丽,维璃叶这座小城 可算得是其中之一。白色的小楼,耸着尖尖的红瓦屋顶,疏疏密 密,星散在一片坡地上;繁茂粗壮的栗树,恰好具体而微,点出斜坡 的曲折蜿蜒。杜河在旧城墙下,数百步外,源源流过。这堵城墙, 原先是西班牙人所造,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了。 维璃叶北面,得高山屏障,属于汝拉山区的一条余脉。每当十 月,冷汛初临,维赫山起伏的峰峦,便已盖上皑皑白雪。山间奔冲 而下的急流,流经维璃叶市,最后注入杜河,为无数锯木厂提供了 水力驱动。然而,这座小城的致富之源,却并非锯木业,而是靠织 造一种叫“密露丝”的印花布,使家家殷实起来:拿破仑倒台以来, 城里的房屋差不多已修葺一新。 一进城,就听到噪声四起,震耳欲聋:那响声是一部模样可怕、 喧闹不堪的机器发出来的。二十个笨重的铁锤,随着急流冲击水 轮,忽起忽落,轰隆轰隆,震得路面发颤。每个铁锤,一天不知能冲 出几千个钉子。铁锤起落之间,自有一些娟秀水灵的小姑娘,把小 铁砣送到大铁锤之下,一转眼就砸成了铁钉。这活儿看起来挺粗 笨,初到法瑞跨界山区来的游人见了,不免少见多怪。别看这钉厂 把大街上的行人震得晕头转向,假如这旅客进入维璃叶地界,问起 这爿光鲜的厂家,是谁家的产业,别人准会拖腔拉调地回答:“嗬! 那是我们市长大人的。” 维璃叶这条大街,从杜河岸边慢慢上扬,直达山顶。游客只要 在街口稍事停留,十之八九,会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行色匆 匆,一副要事在身的样子。 一见到他,路人纷纷脱帽致敬。他头发灰白,服装也一身灰, 胸前佩着几枚勋章。广额鹰鼻,总的说来,相貌不失为端正。第一 眼望去,眉宇之间不仅有一市之长的尊贵,还兼具半老男子的 和蔼。 他就是维璃叶市的市长——特·瑞那先生。市长先生步履庄 重,穿过街道,走进市政厅,便在旅客眼中消失了。假如这外地人 接着溜达,再走上百十来步,便会看到一座外观相当漂亮的宅邸, 从与屋子相连的铁栅栏望进去,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远眺天 边,见勃艮第山脉群山隐约,赏心悦目。旅人如果对竞逐蝇头微利 的恶浊空气觉得憋闷,那么对此清景,自有尘俗顿忘之感。 遇到当地人,便会告诉他:这就是特·瑞那先生的府邸。正是 靠铁钉厂的大宗赢利,维璃叶市长才盖起这座巨石高垒的漂亮邸 宅;整幢房屋,还是新近才完工的。他的祖上,相传是西班牙人,算 得上是旧家世族;据称远在路易十四把维璃叶收人版图之前,就已 定居于此了。 一八一五年,特·瑞那先生夤缘得官,当上了维璃叶的市长, 从此,他对自己的实业家身份常感惭恧。须知花园各部分的护墙, 也是靠他铁业经营得法才起造得起;如今,这座鲜丽缤纷的花园, 层层平台,迤逦而下,已一直伸展到杜河之滨。 弗朗什一孔泰地区内,谁家的庭院围墙造得越长,石基垒得越 高,就越受四邻尊敬。瑞那先生家的花园,围墙重重,格外令人叹 赏,尤其因为有几块圈进来的地皮,是出了金价买来的。且说那雄 踞杜河岸边的锯木厂吧,一走进维璃叶,劈面就能看到。那屋顶 上,你会注意到有块横板,上面写着“索雷尔”三个大字。该厂六年 前的原址,如今已划入瑞那先生家的花园,正用来造最下一层第四 道平台的护墙。 索雷尔老头,是个固执己见,无可理喻的乡民。市长先生虽很 高傲,可为了叫老头儿把锯木厂迁走,也不得不跟他多次打交道, 摸出大把大把的金路易。市长是用杜河下游五百步远的四顷地, 才四换一,换得索雷尔这一顷的小块地。这个地段,虽然于索雷尔 老爹(他发迹后,地方上都这样称呼)的松板买卖更有利,但他门槛 精,利用邻居的急性子和地产癖,居然敲到一笔六千法郎的巨款。 这桩交易,事后颇遭当地精明人的揶揄。有一次,一个礼拜 天,此事也有四年了,瑞那先生身着市长 的礼服,从教堂出来,老远瞧见索雷尔老爹身旁围着三个儿子,望 着他直发笑。这一笑,在市长心里投下了一道阴影;此后,他不免 常想,那次换地,本来可用更便宜的价钱做成的。 杜河之上,大约百步之高,沿山坡有一条公共散步道。道旁修 一条长长的挡墙,实属必要;这对沽名钓誉的地方长官特·瑞那先 生来说,真是万幸之事!山川形胜,此处成了法兰西最美的景点之 一。但是每当春上,雨水刨出条条沟壑,路面冲得坑坑洼洼,简直 无法通行。人人都感不便,倒成全了特·瑞那先生:修筑一堵六米 高、六七十米长的挡墙,他的德政便可流芳百世了。 为这堵挡墙,特·瑞那先生御驾亲征,三赴巴黎,因为此前一 任的内务部长公开表示,他死也要抵制维璃叶造这条步行道。如 今,路墙已砌得有一米多高了,而且,好像为了气气所有的前任和 现任部长,此刻正用大块石板在装贴墙面。 至于我,对这条“信义大道”,只有一点责难,尽管有十七八块 大理石上镌刻着路名,而这些路牌,又为特·瑞那先生赢得了一枚 勋章;我所要指责于当局者,是路政上的蛮横做法:替生机勃勃的 梧桐修枝打权,甚至削去冠梢。梧桐本应长得亭亭如盖,像在英国 看到的那样;现在却给修剪得低低的、圆圆的、平平的,跟菜园里的 蔬菜一个模样。但是,市长大人的意志违逆不得;凡市府辖区内的 树木,一年两次,必遭无情的剪削。当地的自由党人声称,也许是 言过其实,说自从助理司铎马仕龙做下规矩,剪枝所得,归他所有, 一班替公家干活的园丁,下手就更狠了。 这位年轻司铎,是省城贝藏松前几年派来的,用以监视谢朗神 甫和附近几位本堂神甫。有一位已故的老军医,他曾参加过征意 战争,退伍后息隐维璃叶——照市长的说法,此人生前既是雅各宾 党,又是拿破仑派——有一天,竟敢当着市长的面,抱怨说不该定 期刈夷嘉木。 这天,秋日晴朗,特·瑞那先生由妻子挽着,沿着信义大道闲 步走去。特·瑞那夫人一边倾听丈夫正儿八经的谈话,两眼却盯 着三个孩子的一举一动,不无担心。大儿子约莫有十一岁,常常跑 到路墙那边,样子像要爬上去。只听得娇音嫩语的一声喊:“阿道 尔夫!”孩子才放弃胆大妄为的打算。特·瑞那夫人,看上去是位 年约三十许的少妇,依旧相当娟秀。 “他说不定会后悔的,这位巴黎来的漂亮人物,”特·瑞那先生 气呼呼地说,脸色显得比平时苍白,“要知道我在宫里也不是没有 朋友的……” 这位令维璃叶市长头痛的巴黎人物,不是别人,正是阿拜尔先 生。两天前,居然给他动出脑筋,不仅溜进了丐民收容所和监狱, 而且还参观了市长等社会贤达开办的赈济医院。 “他是专门来散布流言的,然后再写成文章,登在自由党的报 纸上。” “那种报纸,你不是从来都不看的吗?” “但是那些雅各宾派的大作,老有人在提起,分散我们的精力, 妨碍我们去做好事。至于我,是一辈子也饶不了那个本堂神 甫的。” 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