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小说新世界（上下）/微型小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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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狐女出现在铁窗前。吴道士见是狐女，气不打一处来，喝 道：好你个妖狐，我放你一马，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狐女道：道长好糊涂，我一个世外之人，一不淘金，二不炼银，不偷 何来？ 吴道人露出了流氓嘴脸，嘀咕道：我不得好，我也不能让你好，看我 怎么收拾你！ 吴道人气愤地抖开包袱，可狐女只是吃吃地笑，并不躲闪。她说：算 了吧，道长，你难道忘了师父临终前的教诲了吗？以道谋私，谓之无道； 无道之道，还能有威力吗？ 吴道长沮丧地瘫坐在地上。 【赏析】有关吴道人的这则“轶事”，还确实“有点意思”——那“ 意思”贯穿在吴道人从得道到失道的过程之中。其实，得“明阳真人”真 传的吴道人治那只妖狐，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他最终却败在了那只妖 狐的手下。为什么？“以道谋私，谓之无道；无道之道，还能有威力吗” 便是问题的全部答案。所以，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高”，实 际上主要并不体现在功力本身及手段上，而更体现在你对“银子”的态度 上。所以，这则发生在“汉也罢，唐也罢，宋也罢”的关于吴道人的“轶 事”，事实上便是现实的一个缩影，因为，当今那些锒铛入狱乃至被一枪 两个洞的贪官之流，其失道的原因，不跟那吴道人同出一辙么？(汝荣兴) 狐友 清同治年问，太原儒生王子恒进京赴试，名落孙山。囊中告罄，淹留 京城，寓大相国寺。子恒写得一手好字，佣为寺僧抄录经文。闲时习练时 艺，以便再试。科场失意，客作他乡，前途难卜，免不了长吁短叹。 一夕，秋月如霜，荷风送香。子恒踽踽独行，不觉吟道：自顾风前影 ，谁堪月下俦。 先生缘何作此苦语也？语未竟，一少年公子转出竹影，施礼道：晚生 久慕先生高才，如今一见，三生有幸。 子恒把公子让进书房，点着灯，见公子白巾白袍，神丰韶秀，眉宇间 含着一股灵秀之气，心中便生了几分喜爱。子恒问及姓名，公子答道：姓 胡，名曦，字晓园。祖籍陕州，适才听经路过这儿。 二人围灯夜话。 晓园问：先生今后做何打算？ 子恒答：俟下科再试。 晓园说：想必先生胜券在握矣。 子恒沮丧地说：应制八股，望而生厌，岂能作工？然我自幼习儒，不 农不商，只此一条路矣！ 说罢，神色惨然。 晓园思忖半晌说：既如此，先生不必忧虑，届时或许小弟可助一臂之 力！ 二人甚感投机。 自此，朝夕相处。白天，言诗论史；夜晚，抵足而眠。不久，结为金 兰。 入场前的一个晚上，晓园衣衫不整，面带伤痕，急匆匆地将一张纸交 与子恒，嘱咐说：这七个题目，兄速找人代作，习熟，将有大用矣！ 子恒看了一眼，乃是“四书义”三题，“五经义”四题。 入闱那天，子恒进得会场，待题目发下来，竟分毫不差！ 不久，黄榜下来，子恒竟高高地中了！子恒追问晓园如何得到的试题 ，晓园说：我说出来先生不要嫌弃，我非人类，乃一狐仙。 岂敢，岂敢，贤弟待我山高水长，哪里敢有嫌弃之心？贤弟若不是得 道狐仙，哪有偌大神通，愚兄也不会有今日。 不久，子恒得授陕州太华知县。 晓园作别，子恒哪里肯依。他说，我新到一处，人地两生，又没个亲 人，贤弟若不相助，叫愚兄怎么办是好。正巧，你是陕州人，也好回去看 看。 晓园只能随从。 子恒在任上，有了晓园的帮助，连破了几起积压多年的疑案，名声大 振。人皆称龙图再世，一时间，政声远播。 第二年，子恒娶了妻子。 三年任满，奉调回京。刚找个客栈住稳，便听说了一件稀奇事，大相 国寺有佛祖显圣了。整个京城为此沸沸扬扬。后来店小二向他们讲了事情 的来龙去脉。 说是大相国寺的一个小和尚清早起来扫院子，看见一处地皮松裂，也 没甚留意；谁知第二天露出一圆润光滑的东西，第三天又长大了许多，便 报告了长老。长者嘱咐静观其变，没过两天，长出的竟是佛祖头像，现在 已能看见佛手，还在长…… 子恒和晓园向大相国寺走去。来到寺前，但见人潮似海，还没等他们 靠近寺院，一队御林军冲了过来，原来皇帝驾临了。住持刚向皇帝禀明了 前后经过，身边大臣已跪满一地，齐声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乃 国运昌祚之象，我主圣明，治世有方…… 皇帝心里美美的，正欲参拜，猛听得一声高喊：且慢！臣有本奏—— 但见远远跑上前来一个七品小吏，还没近前，便被侍卫们挡住。那人 跪拜之后，将一份折子举过头顶，宦官将折子传上去，只见折子上只六个 字： 住持欺君，乞斩！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