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天津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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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周一良--毕竟是书生
ISBN: 9787201101415
周一良(1913—2001),字太初,安徽东至人,中国著名历史学家。8岁入塾,习经、史、子书,后习日文、英文。1935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历史系。1936年经陈寅恪推荐至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任助理研究员。1939年入美国哈佛大学习13本语言文学和梵文。1944年获哈佛博士学位。1944--1946年任哈佛大学日语教员。1946年回国并任教于燕京大学。1947年任教于清华大学。1952年院系调整后任教于北京大学。主要研究领域为魏晋南北朝史、13本史、亚洲史,在敦煌学、佛学、中外关系史等方面也有较深的研究,著有《魏晋南北朝史论集》《魏晋南北朝史札记》《魏晋南北朝史论集续编》《唐代密宗》《日本——从史前到现代》等。
一、家世 我于1913年1月19日(旧历壬子年12月13日1出生 于山东青岛,我名中的“良”字是大家族的排行字, “一”字是我父亲取自《说文解字》“一”字下的解 说:“唯初太极,道立于一。”因而曾字太初,后废 不用。虽在天津长大,而籍贯却一直按照以家庭来源 地为据的传统方式,填为安徽。到外国填履历一般要 出生地,因此有时不免纠缠不清。我原籍的县清代称 建德,因浙江有县同名,民国后改为秋浦,又改至德 。近年与东流县合并,称东至。 建德县周氏家族,据说是唐代“大历十才子”之 一的周繇之后裔。我曾祖父周馥(1837一1921)字玉山 ,由李鸿章的幕府起家。他青年时流亡他乡,祖父怕 他不得归,改名为“复”。后因李鸿章手书褒奖单误 写为“馥”字,遂因而未改,大约是因为已经呈报皇 帝、“上达天听”了吧。《安徽文史资料》总第15辑 载陈钧成撰《周馥轶事》称:“玉山老人在[安庆]八 卦门正街摆测字摊,兼为人代写书信、呈文、对联等 。后又迁马王坡涌兴德杂货店门口。李鸿章亦居马王 坡。老人有老表在李府伙房挑水,因而认识伙房采买 。其人识字不多,就近乞老人代记。李偶阅账簿,见 字迹端正清秀,大加赞赏。延为幕宾,办理文犊。” 李伯元《南亭笔记》也说:“周每与人谈,辄道其生 平事实,谓少时曾在某省垂帘卖卜。”他的自订年谱 大约讳言其事,只在咸丰十二年(1861)二十五岁那年 记载:“十月,余至安庆。十一月,人李相国营。相 国初不识余,因见余文字,招往办文案。”周馥做到 署两江总督.又调任两广总督。《清史稿》有传。著 作收入《周悫慎公全集》。它是以溥仪小朝廷给的所 谓“谥法”取名的。据陈寅恪先生《寒柳堂记梦》所 说,清末中枢大臣和封疆大吏中,分所谓清流和浊流 。京官如奕勖、袁世凯、徐世昌等,外官如周馥、杨 士骧等,都属浊流。可惜陈先生这部著作散佚不全, 看不到他对当时流行的这两类人物具体区别的说明。 所举清流有陈宝琛、张之洞等.可能指在文化学术上 有造诣修养的大官:而浊流则是以吏事见长的干练的 大官。周馥治河有一套办法,留有著作。甲午中日战 争时,他任“总理前敌营务处”,负责供应前线兵器 粮饷。据他自订年谱云:“军械粮饷,转运取买,萃 于一身。艰困百折,掣肘万分。然自始至终,余未尝 缺乏军需一事,故战事虽败,而将官无可推诿、卸过 于余也。”大约他是按规定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以 言下不无自负,虽然并无补于战争的失败。他受李鸿 章重用,自然也由于办事得力。辛亥革命后,遗老群 集于青岛,周馥也在其中。我父亲当时父母双亡,和 祖父住在一起,这就是我出生在青岛的缘由。在我记 忆中,只记得曾祖父是瘦高个儿的白发老人。因为我 是在天津时他跟前最大的曾孙,每逢年节聚会,他总 叫我站到他面前双膝之间。他写过一个条幅,末尾说 :“生日放歌一首,唯暹孙(指我父亲)尚知此意。他 日一良能解文意,可为解说宝藏之。”诗中有句云: “天有时而倾,地有时而缺,大道千古万古永不灭。 ”显然是遗老对清室灭亡的哀叹。我父亲从未给我解 说过,而“宝藏”也就到1966年史无前例时为止了。 我的祖父周学海(1856—1906),字澄之,光绪十 八年(1892)壬辰进士。他曾拜李慈铭为师,见《越缦 堂日记》光绪十年及十三年,说:“周氏兄弟友爱恂 恂,其兄澄之尤谨笃,近日所难得也。”他长期在扬 州做候补道,但兴趣似不在仕宦.而把精力用于研究 医学以及撰著和校刻医书上。《清史稿·艺术传》有 他的附传,说他著书“引申旧说,参以实验,多心得 之言。博览群籍,实事求是.不取依托附会”.“时 为人疗治,常病不异人,遇疑难,较有奇效。刻古医 书十二种,所据多宋元旧椠藏家秘笈,校勘精审,世 称善本云”。近年扬州根据木版重新印刷了周学海校 印的《周氏医学丛书》。 曾祖父去世时我还很小,祖父更是根本不及见。 若说家庭影响,主要来自父亲。我父亲周叔弢(189l —1984),原名暹字,是实业家、藏书家,去世时任 全国政协副主席。父亲律己甚严。如他五兄弟当中, 四个有侧室,甚至不止一人,他却对嫖赌鸦片丝毫不 沾。对子女要求因而也比较严格,同时思想又比较开 明,能随时代前进。他对我的教导,有两件事至今我 印象很深。我十六七岁时,天津的时髦女子开始流行 烫头发。两个来自上海的堂姐置办了火剪自己烫着玩 ,也给我烫了一脑袋卷毛儿。当时父亲在唐山工作, 大约每月回津一次。他不知怎么得知此事。在给我的 信中并未提及烫发,却插进了八个字:“人能笃实, 自有辉光。”这两句话使我深受教育,至今不忘。以 后一生悃幅无华,比较朴素,与这样的家教分不开。 我的九个弟妹,也都没有富家子女恶习,显然是父亲 良好家教的结果。 另一件事是在我到燕京大学读书之后。我选了容 庚教授的“《说文解字》研究”一课。原来对这门课 期望甚殷,而容先生的教学方式却不涉及许书内容。 每堂课由他在黑板上陆续写出楷体字,轮流唤学生上 去写出篆书。实际上成为练习篆字,而不是研究《说 文》。我心里很不满足,回津时向父亲谈及,不免慷 慨激昂,表示要向老师提意见。父亲告诫我对老师要 谦虚。老师的教法必自有其道理,不宜鲁莽从事。这 件事教导了我谦虚谨慎,注意涵养.以后立身处世似 乎没有违反这种精神。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