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造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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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4月23日，7月16 日？ 狗以玩笑开始，以严肃 结局。——谚语 人们说，万物皆有风光 时。然而，松露在它有生之 年是否赞同这个观点，就非 常值得怀疑了。对它来说， 神出鬼没的兔子、不可言喻 的粪堆，以及与同伴在街角 的亲密接触，都不是上流社 会的狗在隐居的生活中所能 享有的快乐。尤斯塔斯·班 尼特像对待其他一切东西那 样，严格监控着松露。如果 你认为，一位妻子、一个兄 弟、一座啤酒厂以及镇委员 会，就足以让班尼特先生满 足他对权力的渴望了，那就 未免低估了已故的尤斯塔斯 ·班尼特（虽然根本没有人 哀悼），也低估了人类最阴 险的恶行。埃德蒙·伯克说 得好，“权力会逐渐根除人 们心中所有的仁慈与高尚的 美德。”松露确实过着狗该 有的生活。但在主人的要求 下，本就有着与生俱来、几 乎无限奴性的它，也有些不 堪忍受了。 然而，松露也有得意风 光的时候，但这是否足以弥 补它一生中受到的鞭笞和纵 容，就无从说起了。至少， 它在死后名声大噪，除了幸 福生活，死后的名声无疑是 最好的东西。松露实现了所 有受压迫的生物的野心，它 那怯懦而又鬼鬼祟祟的脸登 在了英国每一份有插图的报 纸上，取代了头版上有着类 似特征的希特勒、表情犹如 狂躁恶犬般的 墨索里尼、紧绷嘴唇的 鲍德温先生以及魅力四射的 入浴美人。松露死后和生前 一样，没有跟它的主人分开 。尤斯塔斯·班尼特的脸和 它的脸并排出现在报纸的头 版头条上。从尤斯塔斯的嘴 巴可以看出，他的脾气暴躁 ，虽然戴着夹鼻眼镜，却更 凸显出冷酷而自鸣得意的眼 睛，而且带着一副卑鄙、自 以为是又冰冷的表情。至于 新闻的标题就可想而知了！ 我们可以预料，奈杰尔· 斯特雷奇威收到邀请时，他 自然不知道自己将置身于怎 样的险恶境地，要是他略知 一二的话，会更乐意接受邀 请的。如果为了解决犯罪问 题，奈杰尔愿意去往任何地 方，可如果是什么文学社团 活动，他反而会尽力远离， 可是那封邀请信上的地址就 写着梅登阿斯特伯里文学协 会。这就是那封信，后来奈 杰尔把它存 档为班尼特案件的一号 证物： 多塞特郡梅登阿斯特伯 里镇庞德街3号 亲爱的斯特雷奇威先生 ： 我是本地文学协会（虽 然不成规模，但却是我们自 己亲手组建的！）的秘书， 想冒昧地问您是否愿意来给 我们做个演讲。我们一直在 研读您那本关于诗人卡罗琳 的书，书写得太好了，我们 的成员都渴望能一睹作者的 尊容。毕竟，希望看到“雪 莱的真面目”是人性的弱点 ，也许这可以成为我冒昧请 求的借口。我知道你们作家 都是日理万机的，但我们肯 定会报以您最大的热情。恐 怕我们不能支付您报酬，不 过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报 销您的一切开支！如果您能 拨冗，请您务必前来。6月 或7月，我们随时恭候。 祝好！ 苏菲·凯米森 附：我们位于哈代地区 中部。 又附：我丈夫赫伯特·凯 米森在牛津见过您，他很期 待能与您叙旧。 “哎呀！”奈杰尔一边喝 着早茶，一边沮丧地读着这 封信，“这就是涉足文学的 后果。我为什么不专注研究 犯罪问题呢？”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