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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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020161379
T.E.劳伦斯(1888—1935),英国军官、外交官。1910年至1914年问,担任大英博物馆在幼发拉底河畔的卡赫美士考古队的助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投笔从戎,先在伦敦的参谋总部地理部门工作,后奉派至开罗的情报部门。1916年,阿拉伯建国主义者起身反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劳伦斯前往麦加收集情报,后在形势推展下成为阿拉伯起义团体的英军联络官。1919年,成为英国参与巴黎和会的代表团成员,致力于推进阿拉伯民族独立;尽管劳伦斯努力不懈,叙利亚、巴勒斯坦和伊拉克依旧成为法国和英国的托管地。1921年担任英国殖民部中东署阿拉伯事务顾问,次年辞去该职务,加入英国皇家空军,担任地勤技师。 在军事上,他是巴勒斯坦战役的决定性人物,当代战略专家贝文·亚历山大把他和拿破仑、毛泽东、隆美尔等人并列,认为他是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将领之一,对游击战的理论发明贡献尤多。劳伦斯的著作还有散文体译作《荷马的奥德赛》和《十字军城堡》《铸造厂》等。
第一章 濒临疯狂的两面 人 我的故事中有许多邪恶 或许是我们环境中与生俱来 的。几年来,我们与其他人 住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中,待 在无情的苍穹下。白天,烈 日蒸炙我们,强风把我们鞭 笞得头晕目眩;夜晚,露珠 沾渍我们,沉默的满天繁星 让我们瑟缩得无比渺小。我 们是一支自组的军队,没有 阵式,没有仪礼,致力于求 自由。这目的让人如此渴求 ,使我们必须殚精竭虑;这 期望如此崇高,令我们昔日 的野心都显得微不足道。 随着时光流逝,我们为 理想挺身奋战的需求日渐强 烈,成为不容置疑的当务之 急,它驱策着我们,也驱除 了我们的疑虑。不管我们乐 不乐意,这都已成为一种信 念。我们已自甘为其奴役, 听其差遣,谦卑地为这神圣 的目的竭尽绵薄之力。一般 人类奴隶的心理状态很可怕 ——他们已没有自己的天地 ,我们已向贪得无厌的胜利 俯首称臣,不止身体,还包 括心灵。我们这么做,已掏 空了自己的道德、意志、责 任,有如风中的枯叶。 永无止境的战役使我们 视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如草芥 。我们的颈子都系着催命索 ,敌人对我们项上人头的悬 赏,正显示我们一旦被逮到 ,将难逃大刑伺候。每天, 我们队上都有人阵亡;苟活 残存者知道,自己只是上帝 舞台中的一具行尸走肉。的 确,我们的主人冷酷无情, 只要我们早已瘀肿的双脚能 继续蹒跚上路,他们就不会 改变。精疲力竭的人羡慕那 些已经累死的,因为成功看 来还遥不可及,失败则近在 咫尺又似是理所当然,索性 死得干脆,倒也是种解脱。 我们的日子不是神经紧张就 是精神萎靡,不是气血翻腾 便是灰心丧气。这种无力感 使我们痛苦万分,使我们只 为眼前而活,不在乎是否会 得罪别人或被人得罪,因为 喜怒哀乐都是不会持久的。 突如其来的粗暴、凶恶、狂 野,对我们而言都只如来匆 匆去匆匆的疾风,我们丝毫 不以为意;因为防范这些傻 事的道德规范似乎更遥不可 及。我们已体验到,有太多 难熬的痛苦、深沉的悲恸以 及强烈的狂喜,皆令我们有 限的身心无力负荷。当情感 太强烈时,心灵会窒息,记 忆也会成为一片空白,直到 整个环境再度回归平寂为止 。 此种矫揉造作的激情令 精神无所适从,使其无法如 昔日般不厌其烦地掌控躯体 。躯体于是日渐迟钝,无法 感受强烈的喜怒哀乐。因此 ,我们对身体弃如敝履,置 之不顾,继续上路,一个个 如行尸走肉,孤立无援,面 临平常会本能畏缩的外力时 也逆来顺受。弟兄们都年轻 力壮,却随时可能必须捐出 温热的血肉之躯,或饱受饥 肠辘辘的折磨。物资缺乏与 危机四伏为这种身心的煎熬 火上浇油,令人心力交瘁。 我们没有可供独处的遮阳避 风之室,也没有厚实的衣服 来掩饰本性。人与人坦诚相 处。 阿拉伯人有禁欲的天性 。他们实行世界通行的婚姻 制度,几乎不可能出轨。我 们在四处征战的几个月间于 殖民地所遇到的风尘女子, 队上的弟兄都视若无睹—— 尽管对健康的男人而言,她 们红扑扑的细皮嫩肉相当秀 色可餐。我们的年轻弟兄们 对这种淫乱的交易裹足不前 ,也开始不当一回事地以自 己洁净的身体互相满足对方 的欲求——一种冷冰冰的权 宜之计,相较之下,像是毫 无性生活,近乎纯洁。后来 ,有人开始为这种乏味的过 程辩解,信誓旦旦地说:朋 友以火热的肢体交缠着在沙 堆中翻滚,可发觉隐藏在黑 暗中的一种让精神得到满足 的情欲,以激情的烈火,使 我们的心灵融而为一。有些 人一心想惩罚自己无法遏止 的欲念,以蹂躏躯体为豪, 残暴地让自己接受各种必会 招致身体疼痛或污秽的习惯 。 我奉派到这些阿拉伯人 阵营中,人生地疏,无法以 他们的思维模式思考,或认 同他们的理念,却奉命率领 他们向前,尽全力鼓动他们 从事任何可以使英国在战争 中获利的行动。如果我无法 揣摩他们的个性,至少可以 掩藏自己的个性,置身于他 们之间而不致引人侧目,既 不会与他们格格不入,也不 会批评他们,只是潜移默化 地发挥影响力。我既然是他 们的一分子,便不会为他们 的行为辩解或宣扬。如今我 恢复原来的身份,可以当个 客观的旁观者,站在我们的 立场来感受……不过我应该 坦白承认,这些理念与行为 在当时都是顺其自然地发生 的。如今看来荒诞不经的行 为,在战场上似乎是顺理成 章,或只是不足为奇的例行 公事。 P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