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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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05739017
斯当达 Stendhal(1783—1842),原名马利-亨利·贝尔(Marie-Henri Beyle),19世纪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1842年3月24日葬于巴黎蒙马特公墓。墓碑上写有:米兰人阿里戈·贝尔(Arrigo Beyle)长眠于此,他活过、爱过、写过。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19世纪群星灿烂的俄国文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星,与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人齐名,是俄国文学的杰出代表,代表作有《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白痴》等。
第一章 小城 置千百生灵于一处,把坏的剔除,笼子里就不那么扑腾了。 ——霍布斯 弗朗什-孔泰地区,有不少城镇,风光秀丽,维璃叶这座小城可算得是其中之一。白色的小楼,耸着尖尖的红瓦屋顶,疏疏密密,星散在一片坡地上。繁茂粗壮的栗树,恰好具体而微,点出斜坡的曲折蜿蜒。杜河在旧城墙下,数百步外,源源流过。这堵城墙,原先是西班牙人所造,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了。 维璃叶北面,得高山屏障,属于汝拉山区的一条余脉。每当十月,浚汛初临,维赫山起伏的峰峦,便已盖上皑皑白雪。山间奔冲而下的急流,流经维璃叶市,最后注入杜河,为无数锯木厂提供了水力驱动。这是一种简易作坊,大多数居民与其说是市民,还不如说是乡民,倒借此得到相当的实惠。然而,这座小城的致富之源,却并非锯木业,而是靠织造一种叫“密露丝”的印花布,使家家殷实起来:拿破仑倒台以来,城里的房屋差不多已修葺一新。 一进城,就听到噪声四起,震耳欲聋。那响声是一部外表粗粝、喧闹不堪的机器发出来的。二十个笨重的铁锤,随着急流冲击水轮,忽起忽落,轰隆轰隆,震得路面发颤。每个铁锤,一天不知能冲出几千只钉子。铁锤起落之间,自有一些娟秀水灵的小姑娘,把小铁砣送到大铁锤之下,一转眼就砸成了铁钉。这活儿看起来挺粗笨,初到法瑞跨界山区来的游人见了,不免少见多怪。别看这钉厂把大街上的行人震得晕头转向,假如这旅客进入维璃叶地界,问起这爿光鲜的厂家,是谁家的产业,别人准会拖腔拉调地回答:“嗬!那是属于我们堂堂市长大人的。” 维璃叶这条大街,从杜河岸边慢慢上扬,直达山顶。游客只要在街口稍事停歇,十之八九,准会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行色匆匆,一副要事在身的样子。 一见到他,路人纷纷脱帽致敬。他头发灰白,服装也一身灰,胸前佩着几枚勋章。广额鹰鼻,总的说来,相貌不失为端正。第一眼望去,眉宇之间不仅有一市之长的尊贵,还兼具半老男子的和蔼。 但巴黎客人很快便会对他沾沾自喜的神情,看不入眼,发觉他那自得之态,不无器局褊狭与临事拘执的成分。最后会感到,此人的才干,只在向人索账时不容少给分文,而轮到要他来偿债,则能拖就拖。 他就是维璃叶市的市长,特·瑞那先生。市长先生步履庄重,穿过街道,走进市政厅,便在旅人眼中消失了。假如这外地人接着溜达,再走上百十来步,便会看到一座外观相当漂亮的宅邸,从与屋子相连的铁栅栏望进去,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远眺天边,则见勃艮第山脉峰峦隐约,赏心悦目。竞逐蝇头微利的俗气倘令人觉得憋闷,那么对此情景,自有尘俗顿忘之感。 遇到当地人,便会告诉他:这就是特·瑞那先生的府邸。正是靠铁钉厂的大宗赢利,维璃叶市长才盖起这座巨石高垒的漂亮邸宅。整幢房屋,还是新近才完工的。他的祖上,相传是西班牙人,算得上是旧家世族。据称远在路易十四把维璃叶收入版图之前,就已定居于此了。 一八一五年,特·瑞那先生夤缘得官,当上了当地市长,从此,他对自己的实业家身份常感愧恧。须知花园各部分的护墙,也是靠他铁业经营得法才起造得起。如今,这鲜丽缤纷的花园,层层平台,迤逦而下,已一直伸展到杜河之滨。 在德国,诸如莱比锡、纽伦堡、法兰克福等工业城市,这类明丽怡人的花园,多似繁星环抱,而在法国,却难望找到。弗朗什-孔泰地区内,谁家的庭院围墙造得越长,石基垒得越高,就越受四邻尊敬。瑞那先生家的花园,围墙重重,格外令人叹赏,尤其因为有几块圈进来的地皮,是出了金价买来的。且说雄踞杜河岸边的那锯木厂,一走进维璃叶,劈面就会看到。那屋顶上,你会注意到有块横板,上面写着“索雷尔”三个大字。该厂六年前的原址,如今已划入瑞那先生家的花园,正用来造最下层第四道平台的护墙。 索雷尔老头,是个固执己见、不可理喻的乡民。市长先生虽很高傲,可为了叫老头儿把锯木厂迁走,也不得不跟他多次打交道,摸出大把大把的金路易。至于那条推转轮锯的公共水流,瑞那先生凭他在巴黎的关系,才得以喝令河流改道。不过这份恩典,也是在一八二几年大选之后,才谋取到的。 市长是用杜河下游五百步远的四顷地,换得索雷尔这才一顷的小块地。这个地段,虽然于索雷尔老爹——他发迹后,地方上都这样称呼——的松板买卖更有利,但他门槛精,利用邻居的急性子和地产癖,居然敲到一笔六千法郎的巨款。 这桩交易,事后颇遭当地精明人的奚落。有一次,一个礼拜天,这事也有四年了,瑞那先生身着市长的礼服,从教堂出来,老远瞧见索雷尔老爹身旁围着三个儿子,望着他暗笑。这一笑,在市长心里投下一道阴影。此后,他不免常想,那次换地,本来可用更便宜的价钱做成的。 每年春上,有一帮泥水匠,穿过汝拉山谷,前往巴黎。在维璃叶,如想赢得众人敬重,最要紧的是造围墙时切不可用这伙泥水匠从意大利带来的图样。哪位业主一时不慎,用了这种新花样,就会永远落个“没头脑”的名声;这在明哲稳健的人眼里,就体面扫地了。而在弗朗什-孔泰,臧否人物左右舆论的,正是这批不偏不倚的聪明人。 事实上,这类聪明人言论霸道,令人生厌。大凡在巴黎这个号称伟大的共和之邦住惯的人,再到内地小城来栖身,就会觉得不堪忍受,原因就该到这个坏词儿里去找。专横的舆论——这算什么舆论?——无论在法兰西小城镇,还是美利坚合众国,其愚顽都是一样的。 第二章 市长 权势!老兄,盖可忽乎哉?足以引起傻瓜的敬重, 孩童的惊诧,阔佬的嫉妒,贤哲的轻蔑。 ——巴纳夫 杜河之上,大约百步之高,沿山坡有一条公共散步道。道旁修一条长长的挡墙,实属必要,这对沽名钓誉的地方长官特·瑞那先生来说,真是万幸之事!山川形胜,此处成了法兰西最美的景点之一。但是每当春上,雨水刨出条条沟壑,路面给冲得坑坑洼洼,简直无法通行。人人都感不便,倒成全了特·瑞那先生:修筑一堵六米高、六七十米长的挡墙,他的德政自可流芳百世。 为这堵挡墙,特·瑞那先生御驾亲征,三赴巴黎,因为此前一任的内务部长公开表示,他死也要抵制维璃叶造这条步行道。如今,路墙已砌得有一米多高了,而且,好像为了气气所有的前任和现任部长,此刻正用大块石板在装贴墙面。 有多少次,前胸靠着青灰色的累累巨石,心里犹念昨宵抛别的巴黎舞场,一面纵目四望,俯瞰这片杜河流域。在那一方,在河左岸,有五六重曲折的岩壑,巉岩间依稀能见无数细小的溪流。这些小溪,遇到多处落差,便像瀑布似的飞泻而下,汇于杜河。山里的阳光,十分酷热。烈日当空的时候,游人坐在这平台上寂然凝想,梧叶桐影便足可荫蔽他的清梦。这些梧桐长势很快,绿得发蓝的浓荫,是市长派人在长长的路墙后面运泥壅土的结果,因为不顾市议会的反对,他径自把散步道拓宽了两米(虽然他是保王党,我是自由党,这件事还得称赞他)。无怪乎维璃叶丐民收容所走运的所长——瓦勒诺先生,跟市长所见略同,都认为这片平台,堪与巴黎近郊的圣日耳曼-盎蓝长道相媲美。 至于我,对这条“信义大道”,只有一点责难,尽管有十七八块大理石上镌刻着路名,而这些路牌,又为特·瑞那先生赢得了一枚勋章。我所要指责于当局者,是路政上的蛮横做法:替壮健的梧桐修枝打杈,甚至削去冠梢。梧桐本应长得亭亭如盖,像在英国看到的那样;现在却给修剪得低低的、圆圆的、平平的,跟菜园里的蔬菜一个模样。但是,市长大人的意志违逆不得,凡市府辖区内的树木,一年两次,必遭无情剪削。当地的自由党人声称,也许是言过其实,说自从助理司铎马仕龙做下规矩,剪枝所得,归他所有,一班替公家干活的园林工人,下手就更狠了。 这位年轻司铎,是省城贝藏松前几年派来的,用以监视谢朗神父和附近几位本堂神父。有一位已故的老军医,他曾参加过征意战争,退伍后息隐维璃叶——照市长的说法,此人生前既是雅各宾党,又是拿破仑派。某天,竟敢当面对着市长,抱怨说不该定期刈夷嘉木。 “我喜欢树荫,”特·瑞那先生答复的口气,高傲得适可而止,因为对方是得过荣誉勋章的外科大夫,“我喜欢树荫,我的树只有这样修剪,才能树茂荫浓。我想不出,一棵树除非像胡桃树那样有用,倘不能提供收益,种了干吗?” 在维璃叶,“提供收益”是权衡一切的金科玉律。这四个字,概括了四分之三以上居民的习惯想法。 “提供收益”,在这座风光绝胜的小城,成为决定一切的理由。外地人来到这里,进入凉爽而深秀的山谷,醉心于林壑之美时,首先会想到,当地居民对美一定特别敏于感受。其实,家乡风物之美,他们固然谈得不少,不能说不受重视,但那是因为能招揽游人,游人花钱能喂肥客店老板,客店老板则通过纳税,给小城提供收益。 这天,秋日晴朗,特·瑞那先生由妻子挽着,沿着信义大道闲步走去。特·瑞那夫人一边倾听丈夫语调庄重的谈话,两眼却盯着三个孩子的一举一动,不无担心。大儿子约莫有十一岁,常常跑到路墙那边,样子像要爬上去,只听得娇音嫩语的一声喊:“阿道尔夫”,孩子才放弃胆大妄为的打算。特·瑞那夫人,看上去是位年约三十的少妇,依旧相当娟秀。 “他说不定会后悔的,这位巴黎来的漂亮人物,”特·瑞那先生气呼呼地说,脸色显得比平时苍白,“要知道我在宫里也不是没有三朋四友……” 关于内地生活,不才尽管可以写上两百页,想我还不至于那么蛮不讲理,忍心让读者诸公受罪,领教一番内地人极其啰唆而又老于世故的谈话。 这位令维璃叶市长头痛的巴黎人物,不是别人,正是阿拜尔先生。两天前,居然给他动出脑筋,不仅进入监狱和丐民收容所,而且还参观了市长等社会贤达开办的赈济医院。 “不过,”特·瑞那夫人怯生生地说,“既然你们办慈善事业,清正廉明,那位巴黎先生能找什么茬儿呢?” “他是专门来散布流言的,然后再写成文章,登在自由党的报纸上。” “那种报纸,你不是从来都不看的吗?” “但是那些雅各宾派的大作,老有人在提起,分散我们精力,妨碍我们行善做好事。至于那个本堂神父,我是一辈子也饶不了他的。” 第三章 穷人的福星 一位品德高尚、不耍阴谋的神父,是一村的造化。 ——弗勒利 维璃叶的本堂神父,已年届八旬,由于山区空气清 ,身体像铁打一样结实,性格也如铁一般刚强。这里应该交代一下,作为本堂神父,他有权随时出入监狱、医院,甚至丐民收容所。阿拜尔先生是由巴黎方面介绍,来见这位神父的。来人很机敏,选准清晨六点,抵达这座喜欢打听的小城,而且一到,便直奔神父的住处。 信是特·拉穆尔侯爵写来的,侯爵身为法兰西贵族院议员,是富甲一省的大财主。谢朗神父看着来信,颇费沉吟。“想我偌大一把年纪,在这里人缘也不错。”临了,他低声自语道,“谅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便转过身来,望着巴黎来客。虽说神父年事已高,两眼依然炯炯有神,闪耀着神圣的光辉,表示只要是高尚的事,即使担点风险,也乐于助成。 “请随我来吧,先生。不过当着狱卒,尤其是收容所看守的面,希望你对看到的一切,不要妄加评论。”阿拜尔先生明白,他遇到了一位热心人。于是跟着这位可敬的神父,参观监狱、收容所、济贫院等处,提了许许多多问题,听到奇奇怪怪的答复,即便如此,他也一点儿没责怪的意思。 这次参观,一连持续了几小时。神父想请来客一同回家吃中饭,阿拜尔先生推说有信要写,实际上是不愿更多连累这位好心的陪伴。三点光景,两位先生视察完丐民收容所,又折回监狱。这时,在大门口碰到一名狱卒。那是个身高六尺的彪形大汉,生了一双罗圈腿,相貌本来就不雅观,加上凶神恶煞的样子,面目显得格外可憎。 “啊!先生,”他一见神父便问,“跟您在一起的这位,可是阿拜尔先生?” “是又怎样?”神父答道。 “我昨天接到一道严令,是省长专差宪兵连夜骑马送来的,吩咐不准阿拜尔先生踏进监狱。” “我要明白告诉你,努瓦虎,”神父说,“这位同来的客人,正是阿拜尔先生。我不是有这份权力吗?不论白天晚上,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入监狱,愿意叫谁陪就可以叫谁陪。你说是不是?” “是的,神父先生,”狱卒低声下气地说,像巴儿狗怕挨揍,不由得垂下头来,“不过,神父先生,我也有妻儿子女的,一有告发,我就会丢掉饭碗,可我全靠这差事养家糊口哩。” “我要是丢了差事,一样也会不高兴的。”善良的神父说来很动感情。 “那可不一样呀!”狱卒紧接着说,“您嘛,神父先生,谁都知道您有八百法郎收入,那块好地……”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两天里,你言我语,添油加醋,竟有了二十种不同说法,挑起了各种仇恨情绪,把个小小的维璃叶搅得满城风雨。此刻,瑞那先生与他夫人有点语言争论,也是由此而起的。这天上午,市长先生由丐民收容所所长瓦勒诺陪同,上神父家兴师问罪,表示他们的老大不满。谢朗先生在这里无根无蒂,觉出他们话里的分量。 “好呀,你们两位!我活到八十岁上,竟成了附近第三个给革职的神父。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十六个年头。来的当初,这儿还是区区小镇。城里的居民,差不多全由我来施礼。我天天为年轻人主婚,就连他们爷爷奶奶的婚礼,当年也是我主持的。维璃叶,就是我的家。看到这个来客,我心里也想过:巴黎来的这个人,可能真的是个自由党,眼下自由党人不是满街走吗?但是,那又能碍着我们穷人犯人什么事呢?” 瑞那先生的责问,特别是收容所所长瓦勒诺的非难,越来越咄咄逼人。 “得啦,那就革我的职吧,”老神父声音颤巍巍地嚷道,“我还得住在这儿。谁都知道,四十八年前,我继承了一份田产,每年有八百法郎的收益。我就靠着这笔进款过活。你们两位听着,我嘛,任职多年,没有什么来路不明的1积蓄,也许就因为这个缘故,丢掉差事我也不怕。” 瑞那先生与夫人,生活得相当和美。这时,瑞那夫人娇怯怯地问了一句:“这位巴黎先生,能碍着囚犯什么呢?”瑞那先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正想发发他的威风,忽听得妻子一声惊叫:原来看到二儿子爬上平台的胸墙,在墙头上奔跑起来。要知道这堵墙比一旁的葡萄园要高出五六米。瑞那夫人怕吓着儿子,一分神会摔下去,所以连话都不敢对他讲。孩子觉得自己十分了得,嬉皮笑脸地好不快活。后来瞧见母亲脸色煞白才跳下来,朝她奔去。这一下,可结结实实挨了顿骂。 经这件事一打岔,夫妻俩也随之改变了话题。 “我一定得把锯木匠索雷尔的儿子于连雇来,”瑞那先生说,“这几个孩子越来越淘气,得叫他来管管。他是个年轻修士,反正跟这差不离吧,拉丁文特棒,要是肯来教,孩子的功课准能上进。因为,此人个性很强,这是本堂神父说的。我出三百法郎,兼管膳宿。只是他的品德,叫人有点放心不下,他是老军医的宠儿。老军医得过荣誉勋章,推说是表亲关系,就寄居在索雷尔家。这老军医很可能是自由党的密探。他说有哮喘病,咱们山区的空气,有益于养病。只是这一层,并未得到证实。他参加过破屋那八代1的历次意大利战役。据说,后来拿破仑称帝,他还签名表示过反对。是这个自由党,教于连念拉丁文的,还把随身带来的一大摞书留给了他。按说,咱们家的孩子,我根本不会考虑要木匠的儿子来照看,但是正好在我们吵翻的前一天,神父告诉我,说索雷尔家的这孩子研习神学已有三年,还打算要进神学院。这么说来,倒不像是自由党分子,竟是个拉丁文人才了。 “这样安排,好处还非止一端。”瑞那先生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瞟了他夫人一眼,“瓦勒诺为他的敞篷马车,刚配备两匹诺曼底骏马,就神气活现的。可他的孩子,就没有家庭教师噢。” “说不定他会把我们这位抢走呢。” “这么说,我的计划你是赞成的喽?”瑞那先生对他夫人的慧心巧思,报以微微一笑,“好吧,事情就这么定吧。” “啊,老天!你这么快就拿定了主意!” “我就是这脾气,想必神父已经领教到了。不必躲躲闪闪,我们周围尽是自由党。那帮布商就在嫉妒我,我心里明白得很。其中有两三位眼看要成巨富了,听便!我倒愿意让他们见识见识,瑞那家的少爷,由家庭教师带领散步,那才气派呐。我爷爷常讲,他小时候就有家庭教师。不过,这样一来,得多花一百银币。但是,身份攸关,这笔费用该打入必要的开支。”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倒使瑞那夫人上了心。她那亭亭玉立的身姿,秾纤得衷,照山里人的说法,也曾是当地的美人儿。又有那么一种淳朴的情致,步履还像少女般轻盈。风韵天成,满蕴着无邪,满蕴着活力,看在巴黎人眼中,甚至会陡兴绮思。如果知道自己有这种优点,瑞那夫人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的,因为她从未有过搔首弄姿、忸怩作态的念头。收容所的阔所长瓦勒诺先生,据说曾向她献过殷勤,结果一无所获。此事给她贞淑的品德增添了异样的光彩。须知这位瓦勒诺,脸色红润,颊髭浓黑,长得身高马大,粗壮健硕,又为人粗豪、放肆、聒噪,在内地也算得是上台面的人物了。 1.“现代小说之父”斯当达代表作,19世纪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之作,开“心理小说”之先河。 2.全新修订,法国国家图书馆收藏译本,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编审、翻译家罗新璋法文直译无删节。 3.全新无删节“斧头版”,世界心理小说巅峰之作,刑法学罗翔老师推荐! 4.天津师范大学教授、外国文学教学研究会理事曾思艺教授俄中直译,新增300+注释,彻底搞懂《罪与罚》! 5. 1866年首版,对社会阴暗面的观察极为深刻,只有《罪与罚》写透了,人人都知道却不敢说的人性阴暗面! 6.特别附赠【人物关系图】,彻底理清复杂的人物关系,让俄式人名不再混乱。 7.收录【文豪档案】【亲笔手稿】【作家大事记】,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传奇一生。 8.西方意识流小说开篇之作,犯罪分子的心路历程,影响后世犯罪心理学。 9.英国《卫报》将《罪与罚》评为“人生不得不读的100本书”。 10.村上春树、东野圭吾、太宰治、茨威格、伍尔夫、卡夫卡、加缪、萨特、毛姆、黑塞、尼采、鲁迅、余华……的人生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