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抱抱自己/辫子姐姐长大有意思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傍晚，两个大人下班了，在灶间里生炉子。爸爸 跑到院子里，找了块木片，蹲在那里把木片劈成小片 做引火柴。妈妈在洗*毛菜，嘴里嘀嘀咕咕地埋怨爸 爸中午没有把炉子封好，害得现在要烧晚饭了，炉子 倒灭了。 小柴片堆在炉眼上，又盖了一团报纸，爸爸对着 炉口使劲地煽风，弄得灶间里烟雾腾腾，妈妈都呛出 了眼泪。 炉子不发火，妈妈却要发火，又开始旧话重提： “中午干吗不把炉子塞头塞紧点？手腕脱臼了是不是 ？” 我钻到楼梯间，把爸爸的咳嗽声、妈妈的埋怨声 关到门里，一个人蹲在楼梯上，看着自己鼻尖上的那 点光亮一点一点隐下去，有点像太阳下山。 有首歌在唱“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我想 ，那炉子死了照旧会旺旺地燃起来的呀，饭就可以煮 好了，菜就可以炒好了；然后一家人坐在橙黄色的灯 光里，扒着饭、嚼着菜、喝着汤；妈妈会心平气和起 来，爸爸会抿几口黄酒，拍拍我的头，脸上笑眯眯的 ，泛出红光。 暗去的光线里有沙沙的声音——我养的蚕宝宝在 一个鞋盒子里*长夜大，已经开始吃桑叶了。 我踮起脚开了小灯，拖出蚕宝宝的“大卧房”。 盒底垫着厚厚一层绒布，一些小小的生命在动，细细 的，像一段段没有光泽的白棉线，头上顶着一小点黑 。我蹲在那里看蚕宝宝吃桑叶：有好几条伸直了身体 ，一齐对准一片叶子发动“进*”；叶子边有趣地一 点点凹进去，弯成一道波浪形。 蚕宝宝多幸福啊，无忧无虑，爱什么时候开饭就 什么时候开饭，从来不用去担心炉子会不会灭掉，煤 饼发不发火。 蚕宝宝吃饱了肚子，懒洋洋地伸展身子，休息了 。爸爸要到老虎灶泡开水，大概是怕我一个人在楼梯 问太闷，就喊我一道去。 其实，我又发现一种新花样：我的视线落到水泥 地上，上面浮现出隐隐的、淡淡的各式各样古怪的花 纹，扭来扭去，横看竖看都不一样。我发现了一张古 怪的脸：酒窝一边大一边小，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 闭着，一丝丝小裂缝像极了一排密密的睫毛；还有几 道裂痕碰在一起，正好拼成了一个“月”字，一撇弯 弯的，一横拱起来，形状很妖娆。 我蹲在地上，像小猫咪一样悄无声息，一寸寸往 前移。有趣的发现一个接着一个，手指头敲敲地：那 么神奇的图案下，会不会有一个特别神秘的地洞？“ 嗵嗵嗵”，天哪，地好像是空心的！一脚探进去，像 有数不尽的曲曲弯弯的台阶，还是逃出来吧，不然肯 定要迷路的…… “别在楼梯间看小人书哦，光线太暗。跟爸爸泡 开水去。回来好早点倒水烧饭！”妈妈的话还是要听 的，她在火头上呢。 远远的，老虎灶的水蒸气里人影绰绰。“哦，还 要排队？！”爸爸有点沮丧。大概那天风向不对，镇 上好多人家的炉子都不发火，大人们讨论着，异口同 声地骂煤饼站，说他们卖出去的这批煤饼都不发火。 我跑到老虎灶旁边，蹲下来看烧火的老头的身体 和脑袋在水汽里时隐时现——他咳着一年四季都清不 了的嗓子。爸爸泡好水了，东张西望地找我，我就蹲 在他的脚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这样和爸爸捉迷藏 ，太有趣了。 爸爸再一次走近时，我悄悄拉了拉他的裤脚管。 “坏姑娘！”他敲敲我的头。 我牵着爸爸的衣角走回家，迎面看见一个小男孩 ，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吹塑的铁臂阿童木。我用力 摇摇爸爸。“哦，力气真大！”爸爸嘟囔了一句。他 知道我也想要一个阿童木，一吹气立起来跟我一般高 的那种。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