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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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9436780
余光中 在生命里从容漫步的诗人 在时光中畅快漂泊的旅客 余光中先生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永春。因母亲原籍为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LOWA)艺术硕士。先后任教于台湾东吴大学、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大学、台湾政治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台湾中山大学。还曾赴美国多所大学任客座教授。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至今驰骋文坛已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2012年4月,84岁的余光中受聘为北京大学“驻校诗人”。2015年7月,获得第13届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大奖。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是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和优秀翻译家。
听听那冷雨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 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 ,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 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 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 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人霏霏令人更想入非 非。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 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 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这种感觉,不知道 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不过那一块土地是久 违厂,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 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二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 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 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 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 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 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 到厦门。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 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 安慰。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 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 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安东尼 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残山剩水犹如 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 犹如是。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 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遥指已不再,剑 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 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 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思聪的跳弓拨弦?还是安东尼奥 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 和玻璃橱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 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 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 ,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 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 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 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 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 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 ,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 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 人的雷电霹雳,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 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 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