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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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丑陋的中国人(丑陋的中国人三部曲)(精)
ISBN: 9787020100927
柏杨,**三地中国人熟悉的作家,其创作生涯大致可分为十年小说,十年杂文,十年历史,十年通鉴;他不仅是一名著作等身的作家;同时也是思想家,社会观察家和文化评论者;他不但是历史见证人,也是文化改革的行动者。如此丰富的人生不容易说得清,还是看他写的书吧!
今年我六十五岁,台北的朋友在3月7*给我过了 一个生*,我 对他们说:“我活了六十五岁,全是艰难的岁月!” 我的意思是:不仅仅 我个人艰难,而是所有的中国人都艰难。在座的朋友 都很年轻,尤其 是来自**的朋友们,多数拥有富裕的经济环境,同 你们谈“艰难”, 你们既不爱听,也不相信,*不了解。我所谈的艰难 ,不是个人问题, 也不是政治问题,而是超出个人之外的,超出政治层 面的整个中国人 问题。不仅仅是一个人经历了患难,不仅仅是我这一 代经历了患难。 假使我们对这个患难没有了解,对这个有毒素的文化 没有了解,那么 我们的灾祸还会再度发生,永远无尽无期。 在泰国考伊兰难民营中的难民,百分之九十是从 越南、柬埔寨等 国被驱逐出来的中国人(我们所讲的“中国人”不是 国籍的意思,而是 指血统或文化)。有一位中国文化大学华侨研究所的 女学生,是派到 泰国为难民服务的服务团的一员,到了那里几天之后 ,不能忍*,哭 着回来。她说:“那种惨状我看不下去。”后来我到 了泰国,发现中国 难民的处境使人落泪。好比说:中国人不可以有私有 财产,而且不能 有商业行为,假使你的衣服破了,邻居太太替你缝两 针,你给她半碗 米作为回报,这就是商业行为,然后泰国士兵会逼着 那位太太全身脱 光,走到裁判所,问她:“你为什么做这种违法的事 情?”这只是一件很 轻微的侮辱,我除了难过和愤怒外,只有一个感慨— —中国人造了什 么孽?为什么*到这种待遇? 前年,我同我太太从巴黎的地下铁出来,看到一 个卖首饰的摊 子,卖主是一个东方面孑L的中年妇女,我同我太太 一面挑,一面讲,卖 主忽然用中国话向我们解释,我们觉得很亲切,问她 :“你怎么会讲中 国话?”她说:“我是中国人,从越南逃出来的。” 她就住在考伊兰难民 营,一面说,一面呜咽,我只好安慰她:“至少现在 还好,没有挨饿。”在 告辞转身时,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唉!做一个中国 人好羞愧!”我对 这一声叹息,一生不忘。 十九世纪的南洋群岛,就是现在的东南亚,那时 还是英国和荷 兰的属地,有一个英国驻马来西亚的专员说:“做十 九世纪的中国 人是一个灾难。”因为他看到中国人在南洋群岛像猪 仔一样,无知 无识,自生自灭,而且随时会*到屠杀。民族固然是 长远的,个人 的生命却是有限。人生能有几个大的盼望?人生能有 几个大的理 想,经得起破灭?展望前途,到底是光明的,还是不 光明的?真是 一言难尽。四年前,我在纽约讲演,讲到感慨的地方 ,一个人站起 来说:“你从**来,应该告诉我们希望,应该鼓舞 我们民心,想不 到你却打击我们。”一个人当然需要鼓励,问题是, 鼓励起来之后怎 么办?我从小就*到鼓励,五六岁的时候,大人就对 我说:“中国的 前途就看你们这一代了!”我想我的责任太大,负担 不起。后来我 告诉我的儿子:“中国的前途就看你们这一代了!” 现在,儿子又告 诉孙子:“中国的前途就看你们这一代了!”一代复 一代,一代何其 多?到哪一代才能够好起来? 在马来西亚,华人占百分之三十几。有次我去博 物馆参观,里面 有马来文,有英文,就是没有华文。这不是说有华文 就好,没有华文 就不好,那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个现象一方面说明, 马来人的心胸不 够宽广;另一方面,也说明华人没有力量,没有地位 ,没有*到尊重。 泰国的华人说:“我们掌握了泰国稻米的命脉。”不 要自己安慰自己, 一个法令下来,你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种事情,使得作为一个中国人,不但艰难, 而且羞辱、痛苦。 就是身在美国的中国人,你不晓得他是怎么一回事, 左、右、中、中偏 左、左偏中、中偏右、右偏中等等,简直没有共同语 言。世界上没有一 个**像中国那么历史悠久,没有一个**有我们这 样一脉相传的 文化,而且这个文化曾经达到高度的文明。现代的希 腊人跟从前的 希腊人无关,现代的埃及人跟从前的埃及人无关,而 现代的中国人却 是古中国人的后裔,为什么这样一个庞大的**,这 样一个庞大的民 族,落到**这种丑陋的地步?有时候我在外国公园 里停一下,看到 外国小孩,他们是那么快乐,我从内心产生羡慕。他 们没有负担,他 们的前途坦荡,心理健康,充满欢愉。我们**的孩 子,到学校去念 书,戴上近视眼镜,为了应付功课的压力,六亲不认 。他母亲昏倒在 地,他去扶她,母亲悲怆地喊:“我死了算了,管我 干什么?你用功罢! 你用功罢!”我太太在教书的时候,偶尔谈到题外做 人的话,学生马上 就抗议:“我们不要学做人,我们要学应付考试。” 我在**三十多年,写小说十年,写杂文十年, 坐牢十年,现在将 是写历史十年,平均分配。为什么我不写小说了?我 觉得写小说比 较间接,要透过一个形式,一些人物,所以我改写杂 文。杂文像** 一样,可以直接插入罪恶的心脏。杂文就好像一个人 坐在司机的旁 边,一直提醒司机,你已经开错了,应该左转,应该 右转,应该靠边走, 不应该在双黄线超车,前面有桥,应该放缓油门,前 面有一个十字路 口,有红灯等等。不停地提醒,不停地叫,叫多了以 后就被关进大牢。 掌握权柄的人认为:只要没有人指出他的错误,他就 永远没有错误。 我自己在牢房里沉思,我为什么坐牢?我犯了什 么罪?犯了什 么法?出狱之后,我*不断地探讨,像我这样的遭遇 ,是不是一个变 态的、特殊的例子?为什么一个中国人,稍微胆大心 粗一点,稍微讲 一点点实话,就要遭到这种命运?我认为这不是个人 的问题,而是中 国文化的问题。 P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