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信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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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地球之美(阿特·沃尔夫40年摄影经典)(精)
ISBN: 9787508689869
[美]阿特?沃尔夫(Art Wolfe) 美国著名生态、风光摄影师和环保人士,美国媒体摄影师协会成员,皇家摄影协会名誉会员,国际自然保护摄影师联盟成员,并担任国际野生生物学会顾问和诸多赛事的评委。沃尔夫曾为美国《国家地理》《史密森尼》等世界知名杂志供稿,并获得多项殊荣。目前,他已出版80 余部著作,总销量超过50 万册,其中《生机勃勃的荒野》(The Living Wild)的销量达7 万册,并获得美国国家户外图书奖、独立出版者奖、应用艺术奖等。1999 年,他被华盛顿州立大学校友会列为20 世纪100 名杰出校友之一。 在40 年的职业生涯中,沃尔夫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大洲,拍摄了约200 万张照片,涉及动物保护、艺术、新闻、环境和教育等领域。他用令人惊叹的摄影作品诠释和记录了这个世界上正在快速消逝的自然珍宝,并持续不断地激励着那些寻求保护它们的人。他对图片色彩、构图和透视的精湛把握,也使其在世界范围内受到广泛赞誉。
序 言 韦德? 戴维斯(Wade Davis) 若干年前,天色已近黄昏,在太平洋上的加里曼丹岛(旧称婆罗洲)的一条山脊上,雷声在山谷中回荡,黑色的蝉发出的震耳的喧嚣响彻整个森林。我和一位老朋友阿西克?奈利特(Asik Nyelit)坐在一起,他是乌邦河本南族的头人,而乌邦河本南族是东南亚最后的游猎民族。在森林中敲打了一个下午的滂沱大雨已经停了,月相未圆,月光透过树冠的枝条洒下来。在那天早些时候,阿西克猎到一只赤麂,现在把它的头放在炭火上烤着。 有一会儿,阿西克的目光从火堆上抬起,望向明月。他安静地问我,是不是真的有人到了月亮上,只带回一篮子尘土。如果他们在月球上只找到了尘土,为什么还要那样大费周章地上去?去那里花了多长时间?又是搭载怎样的交通工具去的? 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阿西克还在用燧石生火,他的财产仅包括一根吹箭筒、一袋毒吹箭、一块藤编的睡垫、一个篮子、一把刀、一把斧子、两只狗、三只猴子和一些破旧的衣服。而一个登月太空项目则是倾举国之力,花费近一万亿美元的巨资,才将12 个人送上了月球。事实上,在6 次飞行任务中,他们的航程超过24 亿千米,只带回了加起来约375 千克的岩石和月球尘埃。 思考阿西克的问题,我得到一个更为深远的答案。那场太空旅行真正的目的,或者至少可以说它最为深远的影响,并不在于获得多少财富,而在于获得一个新的视野。这一视角的转变,将为我们的生活带来永恒的改变。 那个开创历史的时刻发生于1968 年的平安夜,当阿波罗8 号 从月球的暗面绕出来,其表面显现的不是日出的场景,而是冉冉升起的地球。正如当时那些宇航员在著名的报告中描述的:那是一颗笼罩在云层下的蓝色星球,飘浮在“天鹅绒般茫茫的太空之中”。 阿波罗飞船的船员争先恐后地捕捉这一时刻。吉姆?洛弗尔(Jim Lovell)找出了埃克塔克罗姆70mm胶片3,而威廉?艾利森?安德斯(William Alison ""Bill"" Anders)则奋力调整哈苏相机的曝光设置,最终将光圈设置为f/11、快门为1/250 秒。任务指挥官弗兰克?博尔曼(Frank Borman)开玩笑说,他们回去都会被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管理人员找麻烦。因为照相并不在他们官方的工作计划中。那一刻,三个人全都屏住呼吸,敬畏和激动之情让他们头晕目眩。 最后,比尔?安德斯 拍下了那张照片,仿佛所有人类的想象和意识都浮现在了胶片上。无论多少科学数据都不如那张照片,它展现了我们的星球是一个有限的区域,一个独一无二的复杂交互的生命圈,一个包含着空气、水、风和土壤的鲜活的有机体。正如后来盖伦?罗威尔(Galen Rowell) 所写的,这张作品成为“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环境类照片”。它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闪光的启示,一幅只有辉煌的科学才有可能展现的图景,由它开启的模式揭开了新的历史帷幕。 我们几乎立刻开始了新的思考模式。想象一下。30 年前,仅仅是让人们不再从车窗往外扔垃圾,就已经是环境保护的一项伟大的胜利。像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 这样一些作者描述的那些警告世人的更可怕的场景,只是旷野中孤独的声音。加里?斯奈德(Cary Snyder)曾搭车穿越美国,只为与一个能跟他产生共鸣的人相聚一个晚上,他那些能够触动人们感官记忆的诗歌,之后才被深层生态学的早期传播者接触到。40 年前,“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和“生物圈”(biosphere)这样的术语还如同外星词汇一样,只有少数的地球科学家和生态学家才熟悉,而时至今日,它们已经成为学校里的孩童都能理解和领会的日常用语。仅仅在过去的30 年里,就有超过100 万种生命形式灭绝,连同它们的栖息地丧失的问题,都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核心问题之一——生物多样性危机。出于同样的情况,语言学家和人类学家已经意识到,世界上的7 000 多种语言中,有一半都没有教给孩子。大量知识、经验的积累,许多由人类的想象力凝结而成的成果都处于将要消失的危险中,而这些都是人类的宝贵遗产。世界各地的学者和社会活动者,狂热地工作、记录、振兴和赞颂所有人类文明的声音,这种情况在10 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一代人见证了这一观念和意识的根本性转变,再回顾过去,仿佛之前是个盲目的世界。 由太空项目充分开启的这股新文明之光的能量,已经掀起了希望的巨浪,席卷了世界每一个角落。在这些年里,已经有了许多积极的改变。在不过是一代人的时间里,女性已经从厨房走向厅堂,同性恋人群从地下走到前台,非洲裔美国人从所处的低微的社会角落到入主白宫。这个世界的人类有无限的科学天赋和文化能力,给我们带来不断的创造和革新,这如何让人不欢喜呢?而摄影仅凭一束光线,就拥有描绘寰宇、改变历史的潜力,这如何让人不赞叹呢? 40 多年前,阿特?沃尔夫放下画笔和水彩颜料,端着一台柯尼卡(Konica)相机,去探索加拿大北部的边远地区。那时他还是个小伙子,自那时起,他所开展的事业就完全像是比尔?安德斯在太空中按下的那次快门那样,透过一片草叶来描绘大千世界,仿佛将人类记忆中千丝万缕的人文精神编织到了一篮子的松柏和云杉中。他的艺术激情,加之强烈的职业精神所创造的如此非凡的成就,令我们目瞪口呆,让我们仿佛置身于敬畏之门前。 阿特?沃尔夫出生在西雅图一个商业艺术家家庭,他的童年活跃而充满梦幻,许多在海滨户外活动的日子,不同的季节和天气,滋养了他对色彩、大自然、河流,以及风、山脉和雨的热爱。在他的生命中,充满了对美与友谊的美好追求,以及生而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纯粹的生命力。阿特?沃尔夫在美术方面受过良好的训练,还辅修过人类学,他懂得在照片中如何用光去描绘,用色彩、构图和透视去抓住时间,在不断运动的世界中凝结哪怕一瞬间。 受摄影师恩斯特?哈斯(Ernst Haas)9 和埃利奥特?波特(Eliot Porter) 的启发,阿特认识到新闻摄影和艺术摄影之间并无区别,他不自觉地担起责任,将他的作品用作保护自然的有力工具。在这个领域40 年的工作中,他为我们留下一笔令人瞩目的历史性记录,包括一些已经消逝的人、地点和自然造物,以及更多充满希望的事物:已经被永久保护的土地;最终获得重生和自由,充满自信地走向他们亲手创造的未来的文化。 他的每幅作品,构图都很优美,这令人惊讶,同时也充掌握了每只母狮的个性,以及它们日常的生活节奏、情绪和特质。而这些母狮也已经逐渐习惯了黑夜中从汽车里跳出来躺在泥土里的弗兰斯。弗兰斯计划从与地平线平行的“平等视角”去拍摄这些母狮,以摆脱几十年来大部分人在拍摄狮群和非洲野生动物时使用的那种固定模式。 他和狮群处于同一水平线,同时密切注视着它们的举动。其中的两只母狮正在环顾四周,另外两只则警觉地盯着弗兰斯。母狮的耳朵和眼睛让弗兰斯判断出它们并没有攻击意图。为了创造出一个更具有戏剧性色彩效果的画面,弗兰斯设置了闪光灯。他知道,只要在“关键时刻”不去侵扰母狮,它们就不会烦躁。而这一“关键时刻”既是危险的,也有可能破坏“狩猎”的最终结果。 尽管如此,弗兰斯必须把握好技术、安全因素和他对获得一张能够引起观众内心共鸣的摄影作品的热切渴求之间的平衡。一幅静态的画面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让观看者停下来思考,这是动态的影片做不到的,因为电影观众的思绪永远会被情节的发展牵着走。而要领会一张照片的含义,你需要像静态的影像一样,静下心来。这正是静态影像所拥有的经久不衰的魅力与价值。 安塞尔·亚当斯曾直言不讳地说道,照片是“一种爱和启示的工具”,“一幅好的摄影作品能充分表达一个人的感受……关于真实的拍摄对象及对整个生活感知的真实表达”。亚当斯建议学生们要有耐心,在按下快门前的长久等待中,只去捕捉某一场景中触动心弦、期待唤起情感交流的瞬间。而阿尔弗雷德·斯蒂格里茨也期望他的每一幅照片都能使观众获得同感,即他在曝光的一瞬间所体会到的情感。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认为,伟大的照片诞生在决定性瞬间,即大脑、心灵和眼睛恰巧完美地集中在同一靶心上。本书的摄影作品清晰地展现出弗兰斯视角的精度、思想的深度和想象力的广度,以及他最重要的精神和心灵境界。他清楚地知道,这恰如庇佑着非洲的天空一样广阔。 然而我想说的是,弗兰斯·兰廷在直觉与启示中将自然摄影带到一个更深的层次。他常常讲述一次在不列颠哥伦比亚海岸遇见的奇瓦苏特努克老人吉米·史密斯的故事。在奇瓦苏特努克的神话传说中,世界上的所有动物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同,但内在完全一样。渡鸦、大马哈鱼、灰熊等各种动物时常聚集在一个神圣的洞穴里,它们会蜕掉身上的羽翼、鳞片、皮毛等,赤身跳舞,庆祝它们的团结一致。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因为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而嘲笑了这些动物。它们窘迫地逃离了洞穴,并发誓永远不会再展露自己作为情感众生的共同本质。 所有动物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也恰是另一个现实层面中的人类,这一朴素真理成为弗兰斯永恒的灵感来源。同时,一种深刻的、形而上的信仰将他和许多在旅途中遇到的当地“居民”连接在一起。作为一名摄影师,无论拍摄主体是一头巨象,还是一只小巧的树蛙,他的目标始终是超越华丽的羽毛与皮肤,让每个读者都能与画面中的生物产生一种内在的奇特联系。 在采访中被问及是否会拍摄人物时,弗兰斯回应道,人们总是会出现在他的画面里,而他们看起来就像陆龟、美洲狮或羚羊,“你只需要看穿他们的伪装”。 弗兰斯·兰廷的目光超越了物种之间的差异,着眼于联系着所有生物的共同的基因禀赋的神奇。当他举起相机时,也同样蜕下了外衣,就如同奇瓦苏特努克岩洞里那些跳舞的生物一般。只有这样,弗兰斯才有可能揭示他一贯虔诚尊重野生动物的本质。同时,他将自己也看作另一种动物——被赐予理性思维的能力,知悉生命的奥妙,并且完全有能力肩负起展现此刻我们的星球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动物和植物濒危困境的道德责任。弗兰斯的最终目标是回到那个神圣的洞穴,那时,所有的动物又将为生命的统一而欢欣鼓舞。对于所有人而言,当前的挑战就是绘制返回家园的地图,或许这样我们就能够找到一条重返创作原始之舞的道路。分反映了世界真实存在的现实、力量和奇迹。他的美学是用色彩描绘抽象艺术,而他的题材,则立足于真实和现实,又拥有触及人们内心甚至是感官的有机共鸣。在他的照片中,你可以闻到非洲泥土的气息,感受北极寒风的凛冽,品尝植物的苦涩,见证无数星光的静寂。在他的风景照片中,你能听到大陆势不可当的缓慢漂移的声音。 阿特是一位经验丰富、才华横溢的博物学家,他将学者的洞察力,以及熟知荒野的野外科学家的知识都带到了他的作品中。他的野生动物摄影作品不仅是艺术创作,还体现了他对动物行为的了解,这堪比训练有素的动物行为学家。他拍摄的原住民的肖像显示出他的敏锐,通常民族学家会发现自己很难融入其中,外来者和部落居民之间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文化隔阂,但阿特以尊重和同理心打破了这种隔阂。 他所拍摄的那些肖像立刻让人感觉亲切、热情和超然,无论是养雕的蒙古鹰猎人、恒河岸边的苦行僧,还是奥莫河谷(Omo valley)的苏尔马(Surma)的成人礼,撒哈拉灼热的沙漠中图阿雷部落(Tuareg)的骆驼商队,以及印度拉贾斯坦邦(Rajasthan)市场上的一名美艳动人的女子。 正如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 所写,摄影是一门带有黄昏色彩的艺术,如挽歌一般。拍下一张照片的行为,保证了这些画面终有一天会引发人们的缅怀之情。阿尔弗雷德?施蒂格里茨(Alfred Stieglitz)希望他的每张照片都能唤起观看者的情绪,让观看者能感受到他在灯光下暴露卤化银液体时的精神和情感。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寻求头脑、心灵和眼睛在精神的轴心中找到完美契合的决定性时刻。安塞尔?亚当斯(Ansel Adams)毫不掩饰地将他的相机描述为“一种爱与启示的工具”,他写道:“每张照片都充分表达了拍摄者对正在拍摄的对象的最深刻的感受,因此,也是一种拍摄者对生活总体感受的真实表达。” 亚当斯不仅是一名摄影技艺的教导者,也是实践者,他总是建议他的门徒要有耐心,只从最打动内心的时刻中汲取,在底片曝光之前要能预见人们对这张照片的情感反馈。在超过20 年的时间里,亚当斯都在等待一个瞬间,能够将他想象中的那个场景化为影像,并最终成为最受人们喜爱的摄影作品。1944 年,这张名为《冬日风暴散去》的作品终于在约塞米蒂(Yosemite) 国家公园被定格,成为这一流派留存于世的最为集大成之作。 这本书中那些惊艳的摄影作品,印证了阿特?沃尔夫正是这些大师精神的继承者。他像亚当斯一样,追寻光线、激情和视角汇聚后,充分表现大自然永恒之美的完美时刻;像卡蒂埃-布列松一样,他预见到,这些元素汇聚的那一瞬间,常常在混乱和疯狂中体现了人类精神上永恒的尊严。阿特的心灵与灵魂,也以一种施蒂格里茨会理解和欣赏的方式,折射在每幅作品的画面中。 在20 世纪最为苦痛和艰难的那段日子里,欧洲即将再一次陷入自我毁灭的境地,卡蒂埃-布列松有个著名的论述: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当时安塞尔?亚当斯还在拍那些岩石的照片,这位伟大的法国摄影师完全忽略了亚当斯的工作。正如卡蒂埃-布列松所宣称的那样,当思想、目光和心灵交汇的一刻,决定性瞬间确实到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闪光的瞬间无法完全脱离其创作意图。正如每一部纪实文学作品,都是作者用选择性的记忆创作而成的,是否完全符合客观事实,还要打问号。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每张照片都是虚构的事实。没有照片是在那一刻被完美地捕捉到的,能够反映一个纯粹瞬间的,或许只有相机不小心摔到地上并触动了快门而拍摄到的照片。 爱德华?柯蒂斯(Edward Sheri? Curtis)认为,摄影是一项拯救行动,他要记录他认为注定要被毁灭的文明最后的痕迹,并以这个明确的意图让他的拍摄对象摆出姿势。甚至他的外景镜头,也让人联想到曾经拍摄过被挫败的杰罗尼莫(Geronimo)和坐牛的那些美国西部边境摄影师所使用的绘制背景。正如阿特公开承认的那样,他的一些民族人文的作品中,也有柯蒂斯的影子。 “预先构想画面只是我摄影的一方面,”阿特解释说,“我拍摄的很多东西都是对一种正在发生的、不可预见的情况做出的自发反应。我喜欢那些抓拍的时刻,也喜欢拍摄出乎意料的题材时肾上腺素升高的感觉。结合之前作为画家的日子,我也接受并且喜爱去创作一些有创意的东西。你先有一个关于拍摄镜头的想法,然后设法让那个镜头实现。” 与柯蒂斯不同的是,阿特从来没有暗示他创作的画面除它们本身之外,还有什么东西,他自己的主观想法就是试图去唤起深远的意义与热情,让人感受到神秘与奇妙。在这一点上,他总是诚实得近乎冷酷。 “有种看法是,摄影作品是真实的,无论你把相机对准什么,都是纯粹、真实的记录,我从来不这么主张……我一直认为一张照片与其他艺术创作的形式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也有许多操控,摄影作品一直是艺术家如何使用相机这个工具的真实反映。我想到安塞尔?亚当斯……事实上,他在拍摄一张照片后,会通过黑白处理,分区曝光(zone system) 控制不同的曝光程度,以凸显作品的壮丽和艺术性。 如果他活到今天,一定会接受数码后期技术。”阿特曾讲过一个关于他如何放弃使用胶片的精彩故事。作为一种底版和媒介,胶卷曾经成就了他专业的艺术人生。那是2004年,他为了完成拍摄任务,带了500 卷胶卷,向南航行前往南极洲。作为一个后备,他随身带了一部数码相机。一天,海上下着倾盆大雨,阿特决定玩玩这部新相机。他拍了一颗水珠,然后把照片下载到笔记本上,看了照片质量后,就再也没用过传统相机。在那次旅程中,他没有再用过一卷胶卷。作为摄影师,他再也没用胶片拍摄。 自摄影术发明以来,人们大概拍摄了3.5 亿张图像。现今,每两分钟内拍摄的图片数量,相当于摄影发明后最开始的75 年里拍摄照片的总和。数码相机已经成为无数摄影师创作的良师益友。拍摄画面的绝对张数、色彩校正和操作的简便性,以及照片在世界各地传播的速度,在群众中引发了一场海啸般的革命。一些人因此担心这场海啸将淹没摄影师这个专门的职业。即使这样,也只是意味着更多不同地方的人,将拍摄更多越来越好的影像,产生艺术水平和新闻纪实成就都更高的作品。一种如此民主化的艺术形式的运动既罕见又受欢迎。 技术一直是摄影的一部分。很少有艺术门类像摄影这样,能够从快速的技术创新中获益如此多,而其基本原理却始终未曾改变。要想成为一名伟大的摄影师,必须用光来创作,在视觉感知和体验的混沌中寻找一个主体,且明暗度和视角都完美的时刻,以确切地记录这个世界的超然之美。鲜有人能够达到这一秘境,无论技术如何发展,仍然不会有几个人能超越阿特?沃尔夫惊人的成就,他是艺术家、摄影师、自然保护者,也是地球这个我们唯一的家园最充满激情的编年史的撰写者。 而阿特?沃尔夫本人永远保持青春的活力,他有无限的好奇心,顽皮却又让所有人喜爱。许多年前,我在摩洛哥的马拉喀什曾遇到他。虽然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但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见面。当时,我在马拉喀什的古城中,花了半个早上,探索迷宫般的狭窄街道和明亮的街市摊位,只有这样才能深入这里古老文化的中心。到这个古城中的游客大多都会逗留在阳光所及的边缘地带。而我那天的目标则是寻找这个城市的内核,不是字面意义上,而是精神上的内核,我一直走到完全迷失、困惑的时候,然后再走更多的路,只是为了看看我会走到哪里。 之后我来到一堆铁匠的摊位前,这里卖的是工人们可能会用到的工具,这些粗糙的工具都是用火手工锻造的。在这些摊位的后面是个小型作坊,每个工匠都跪在小熔炉前,敲打着钢铁。这完全是一个中世纪的场景,年轻的男孩们都被煤烟熏黑了,火花如瀑布般不断从铁砧上落下来,更小的孩子们在火边上抽拉着最原始的风箱。 拍摄这个场景也是摄影师的梦想,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上去,这都是一幅奇妙的画面。看到这一幕的人一定会举起相机,调整曝光来拍摄。那些人非常友好,完全不在乎被当作拍摄对象,这让我很好奇,转了个弯之后,我看到不是别人,正是阿特?沃尔夫在那里拍摄。很明显,他已经在那里有一会儿了。阿特优雅、幽默、欢乐,已经让自己完全融入那些人,这让我和其他可能也想在那里拍摄的摄影师也感觉轻松起来。 虽然短暂,但我们的相遇如此美好。对我来说,就好像在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偶遇安塞尔?亚当斯,在巴黎的街头碰见卡蒂埃-布列松一样。当我慢慢走开时,突然意识到,我刚刚目睹了他整个职业生涯中所做的一切:设定标准,找到适合拍摄的画面,第一个捕获那些有拍摄价值的时刻或者地方,为紧随其后的所有人铺平道路。整个过程中,他的方式如此慷慨、亲切、包容、善良。 这本精美书籍的照片,是从阿特?沃尔夫一生拍摄的作品中精选出来的,展示了他视角的精准、想象力的宽宏、精神的深远、心胸的开阔,如同他的脚步所及之处一般广袤无垠。而每幅影像都在为整个自然世界和所有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祈福。 我们所有人何其幸也,阿特?沃尔夫的旅程还只是刚刚开始,我毫不怀疑,他余生将永不止步,去寻求一张张最为难得的影像,那将是他毕生追求的精髓,并且让我们认识到,我们并不是无法改变,我们都必须去改变,这是我们与这个生机勃勃的星球相处的最基本之道,也将是他送给我们所有人的最终极的礼物。 。在严格而富有韵律的俳句中,每一个音节犹如一个碎片,都反映出人们的日常思想或观察过程中的某一时刻,这直接激发了他对摄影的潜在可能性的思考。 我们无法忽略媒介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的粗略历史。众所周知,现代自然摄影的历史仅有50 年,但弗兰斯已经被其他艺术家如何通过时间去阐释他们与自然界的关系吸引。他从一切艺术形式中汲取营养,如澳大利亚的原住民艺术,从法国古代岩洞那样的旧石器时代晚期的视觉艺术到威廉·透纳的印象主义绘画,以及美国风景画家弗雷德里克·丘奇和阿尔伯特·比尔史伯特富有戏剧性的作品。他欣赏塞尚和莫奈对于色彩的运用,钦佩亨利·卢梭和文森特·梵高对于暗喻与符号的展现,赞美摄影师阿尔弗雷德·斯蒂格里茨镜头下的爱人与缪斯女神——美国艺术家乔治娅·奥·吉弗。 当弗兰斯·兰廷作为一名艺术家开始他的创作生涯时,印刷在许多媒介中还占有主导地位,并恰好为自然摄影注入了新的力量。一张照片的视觉表现,也不可能脱离社会背景而单独存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率先给予个人摄影师经济支持,并赋予他们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同时,技术的革新开启了摄影领域更多的可能性,这是上一代图片记者无法想象的。弗兰斯拥有艺术家和学者身份,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能够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当有人邀请《国家地理》杂志摄影主任托马斯·肯尼迪描述一下他的这位摄影师时,主任答道:“作为当今一名自然历史的记录者,弗兰斯·兰廷是一个卓越非凡的天才。他拥有科学家的头脑、猎人的心脏,以及诗人的眼睛。” 过去的30 年里,弗兰斯在《国家地理》杂志找到了归宿。他完成的拍摄任务超过30 项,其中包括在刚果森林中探索性地拍摄倭黑猩猩,以及在南极冰冷的水域乘帆船环游南乔治亚岛。他还曾在太平洋孤立的环状珊瑚岛上与海鸟共同生活数月;静静地在亚马孙树冠层的摄影平台上坐上几周,只为看一眼野生的金刚鹦鹉;在游荡着巨型象龟的沙地上睡觉,而旁边就是古老的加拉帕戈斯火山。弗兰斯的工作升华了一些国家对于我们这个星球的意义——马达加斯加因其生物多样性成了自然主义者的奇幻乐园,博茨瓦纳因为奥卡万戈也变成非洲野生动物的伊甸园。在他所带回的探险图片和故事中,那些曾经不为人知的生物如帝企鹅和信天翁,如今已变得家喻户晓。 杂志对文字的要求让弗兰斯的观察视角更为敏锐。他学会了如何讲故事,如何用一系列简短的图片完成复杂的叙述,以及在简洁的框架中提炼出纪念性的戏剧性事件。他希望这些照片能够教育并激励人们,因此他形成了一种如画作一般的风格,以抓住读者的目光,这就像他一直欣赏的直白而充满力量的俳句。尽管弗兰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生物学教育,但他会在这个学科中投入大量时间。他同许多生物学家和科学家一起工作,并与许多大名鼎鼎的自然科学家建立了友谊,如乔治·夏勒、珍·古道尔、E·O·威尔逊,从他们那里深入地了解到有关自然历史的知识理论,特别是细致全面地学习了动物行为科学。 弗兰斯会在野外近距离地接触动物,他深信这样的画面会更引人注目,而他所要表现的生命故事也更有说服力。那一瞬间,仿佛处在有意识感知它们的真实肉体以及无意识感知自己的这种临界点,虽然最大限度地制造了紧张感,但是也让动物与人之间产生了联系的纽带。在每一次拍摄任务中,弗兰斯发现自己都能更进一步了解这个他已经熟悉的动物世界。那时,摄影被赋予了某种力量,并渴望讲述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故事,即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命运和状况。 《非洲的眼睛》 和弗兰斯的大部分书籍一样,是他同搭档克里斯·埃克斯特罗姆共同完成的——他们的合作已经超过25 年,而他自己身兼作者、编辑和摄影师。这部作品深刻反映出他们之间的密切关系,以及他们对于非洲的共同认识——对于野生动物和植物而言,这片大地无疑是它们最后的希望,或许对于人类也是如此。从赤道附近的刚果雨林到纳米比亚的沙漠,从奥卡万戈三角洲的湿地到塞伦盖蒂的草原,非洲保留了地球上野生动物和植物组成的各种各样的生态系统的类型,尽管这些都处于危机之中,但所幸它们依然存在。 摄影活动在非洲的出现,一开始被当作狩猎活动的一个替代品,有时被视为一种更温和、危险性更低的爱好。正如苏珊·桑塔格(1933—2004,美国作家、艺术评论家)所言,这是“一项非干预性的进取行为”。但事实上,本书中所赞颂的这些影像作品才更加体现其创作者的智勇双全,并足以让那些猎手自叹不如。狩猎时,猎手只要靠近猎物到威力强大的来复枪能够将猎物放倒的距离就够了。但要达到弗兰斯·兰廷这样的摄影师的创作要求,这个距离只不过是接近动物的开始。尽管自然摄影通常需要耐心,但仅有耐心是不够的,一个人被动且盲目地待上好几天,可能什么都不会遇到。而弗兰斯则将观察追踪一只野生动物比作与之共舞,其最大的挑战在于能够对其足够了解,以至于可以像你一直在旁边跟着它一样预测它将会在哪里出现。虽然这并不是总能奏效,不过一旦成功,其结果将令人惊叹。 正如本书前面所展示的黄昏中的四只母狮,在定格这一瞬间之前,弗兰斯把握十足——他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夜以继日地追踪它们。他已经掌握了每只母狮的个性,以及它们日常的生活节奏、情绪和特质。而这些母狮也已经逐渐习惯了黑夜中从汽车里跳出来躺在泥土里的弗兰斯。弗兰斯计划从与地平线平行的“平等视角”去拍摄这些母狮,以摆脱几十年来大部分人在拍摄狮群和非洲野生动物时使用的那种固定模式。 他和狮群处于同一水平线,同时密切注视着它们的举动。其中的两只母狮正在环顾四周,另外两只则警觉地盯着弗兰斯。母狮的耳朵和眼睛让弗兰斯判断出它们并没有攻击意图。为了创造出一个更具有戏剧性色彩效果的画面,弗兰斯设置了闪光灯。他知道,只要在“关键时刻”不去侵扰母狮,它们就不会烦躁。而这一“关键时刻”既是危险的,也有可能破坏“狩猎”的最终结果。 尽管如此,弗兰斯必须把握好技术、安全因素和他对获得一张能够引起观众内心共鸣的摄影作品的热切渴求之间的平衡。一幅静态的画面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让观看者停下来思考,这是动态的影片做不到的,因为电影观众的思绪永远会被情节的发展牵着走。而要领会一张照片的含义,你需要像静态的影像一样,静下心来。这正是静态影像所拥有的经久不衰的魅力与价值。 安塞尔·亚当斯曾直言不讳地说道,照片是“一种爱和启示的工具”,“一幅好的摄影作品能充分表达一个人的感受……关于真实的拍摄对象及对整个生活感知的真实表达”。亚当斯建议学生们要有耐心,在按下快门前的长久等待中,只去捕捉某一场景中触动心弦、期待唤起情感交流的瞬间。而阿尔弗雷德·斯蒂格里茨也期望他的每一幅照片都能使观众获得同感,即他在曝光的一瞬间所体会到的情感。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认为,伟大的照片诞生在决定性瞬间,即大脑、心灵和眼睛恰巧完美地集中在同一靶心上。本书的摄影作品清晰地展现出弗兰斯视角的精度、思想的深度和想象力的广度,以及他最重要的精神和心灵境界。他清楚地知道,这恰如庇佑着非洲的天空一样广阔。 然而我想说的是,弗兰斯·兰廷在直觉与启示中将自然摄影带到一个更深的层次。他常常讲述一次在不列颠哥伦比亚海岸遇见的奇瓦苏特努克老人吉米·史密斯的故事。在奇瓦苏特努克的神话传说中,世界上的所有动物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同,但内在完全一样。渡鸦、大马哈鱼、灰熊等各种动物时常聚集在一个神圣的洞穴里,它们会蜕掉身上的羽翼、鳞片、皮毛等,赤身跳舞,庆祝它们的团结一致。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因为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而嘲笑了这些动物。它们窘迫地逃离了洞穴,并发誓永远不会再展露自己作为情感众生的共同本质。 所有动物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也恰是另一个现实层面中的人类,这一朴素真理成为弗兰斯永恒的灵感来源。同时,一种深刻的、形而上的信仰将他和许多在旅途中遇到的当地“居民”连接在一起。作为一名摄影师,无论拍摄主体是一头巨象,还是一只小巧的树蛙,他的目标始终是超越华丽的羽毛与皮肤,让每个读者都能与画面中的生物产生一种内在的奇特联系。 在采访中被问及是否会拍摄人物时,弗兰斯回应道,人们总是会出现在他的画面里,而他们看起来就像陆龟、美洲狮或羚羊,“你只需要看穿他们的伪装”。 弗兰斯·兰廷的目光超越了物种之间的差异,着眼于联系着所有生物的共同的基因禀赋的神奇。当他举起相机时,也同样蜕下了外衣,就如同奇瓦苏特努克岩洞里那些跳舞的生物一般。只有这样,弗兰斯才有可能揭示他一贯虔诚尊重野生动物的本质。同时,他将自己也看作另一种动物——被赐予理性思维的能力,知悉生命的奥妙,并且完全有能力肩负起展现此刻我们的星球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动物和植物濒危困境的道德责任。弗兰斯的最终目标是回到那个神圣的洞穴,那时,所有的动物又将为生命的统一而欢欣鼓舞。对于所有人而言,当前的挑战就是绘制返回家园的地图,或许这样我们就能够找到一条重返创作原始之舞的道路。 序言 韦德·戴维斯 美国国家地理学会、探险家理事会 在美国国家地理学会工作的几年中,我有幸认识了许多当今最优秀的摄影师,他们与我既是同事,也是朋友。但是只有一位摄影师,曾经在华盛顿格罗夫纳礼堂进行过多场公开演讲,他的影像中的那种令人感到惊讶和激动的纯粹力量,总能让我欣喜、敬畏,甚至难以置信到无法呼吸。我每每情不自禁地发出太多大声的赞叹,甚至遭到剧场经理的责怪。弗兰斯·兰廷的照片,就有这样的魅力。30 多年来,在自然摄影的发展历程中,他作为一名伟大的摄影师,一直占有一席之地。 弗兰斯是在1972 年的夏天无意中开启他的摄影生涯的。作为一名第一次从荷兰来到美国的学生,他带着一台从母亲那里借来的简易的柯达布朗尼盒式相机,尝试捕捉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和大峡谷的壮观景色。在国家公园里,他的情感体验与他试图记录在胶片上的种种画面之间的这道鸿沟,促使他返回欧洲挑选了一台更合适的单反相机,并从此深深地沉浸在最终为之带来改变的摄影这种艺术形式中。 弗兰斯·兰廷从未接受过正规的摄影训练,因此,他的艺术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他并没有受到时代传统的约束。当时,摄影师将动物和植物仅仅看作一个纯粹的客体记录在胶片上、冻结在时空中,它们是静止、无生命的,且缺乏叙事性与意义,因而很难引起心灵上的共鸣。 从一开始,弗兰斯的视角就与众不同。他成长于航天计划的年代,经历过那一激动人心的时刻:对于三位首次翱翔于月球背面的宇航员来说,在他们面前升起的不是太阳,而是地球——正如他们那著名的描述,一颗蓝色的星球飘浮在天鹅绒般的茫茫太空之中。随之而来的登月计划和整个70 年代,使自然本身被重新认识,并使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紧迫状况和危机。(指20 世纪70 年代的西方环境保护运动。)面对这一新思潮,弗兰斯开始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 弗兰斯曾就读于荷兰伊拉斯姆斯大学环境经济学专业,主攻一个新兴的领域——生态系统服务。他当时深受多位美国伟大思想家的影响,诸如从亨利·戴维·梭罗和其他先验论者,到具有开创性的生态学家尤金·奥德姆,再到美国西海岸的活动家和艺术家约翰·缪尔、戴维·布劳尔及地球之友的奠基人,以及美国西部伟大的摄影师安塞尔·亚当斯。对弗兰斯而言,荷兰不曾有过这样超前的思想,而那些修剪整齐的景观和规划有序的社会也无法包容弗兰斯的思想。新视界敞开的大门在召唤着他,正如来自世界的每个角落对野性的呼唤一样。 他在放弃学术生涯后专心投入摄影,并从东方哲学思想中受到新的启发。在严格而富有韵律的俳句中,每一个音节犹如一个碎片,都反映出人们的日常思想或观察过程中的某一时刻,这直接激发了他对摄影的潜在可能性的思考。 我们无法忽略媒介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的粗略历史。众所周知,现代自然摄影的历史仅有50 年,但弗兰斯已经被其他艺术家如何通过时间去阐释他们与自然界的关系吸引。他从一切艺术形式中汲取营养,如澳大利亚的原住民艺术,从法国古代岩洞那样的旧石器时代晚期的视觉艺术到威廉·透纳的印象主义绘画,以及美国风景画家弗雷德里克·丘奇和阿尔伯特·比尔史伯特富有戏剧性的作品。他欣赏塞尚和莫奈对于色彩的运用,钦佩亨利·卢梭和文森特·梵高对于暗喻与符号的展现,赞美摄影师阿尔弗雷德·斯蒂格里茨镜头下的爱人与缪斯女神——美国艺术家乔治娅·奥·吉弗。 当弗兰斯·兰廷作为一名艺术家开始他的创作生涯时,印刷在许多媒介中还占有主导地位,并恰好为自然摄影注入了新的力量。一张照片的视觉表现,也不可能脱离社会背景而单独存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率先给予个人摄影师经济支持,并赋予他们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同时,技术的革新开启了摄影领域更多的可能性,这是上一代图片记者无法想象的。弗兰斯拥有艺术家和学者身份,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能够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当有人邀请《国家地理》杂志摄影主任托马斯·肯尼迪描述一下他的这位摄影师时,主任答道:“作为当今一名自然历史的记录者,弗兰斯·兰廷是一个卓越非凡的天才。他拥有科学家的头脑、猎人的心脏,以及诗人的眼睛。” 过去的30 年里,弗兰斯在《国家地理》杂志找到了归宿。他完成的拍摄任务超过30 项,其中包括在刚果森林中探索性地拍摄倭黑猩猩,以及在南极冰冷的水域乘帆船环游南乔治亚岛。他还曾在太平洋孤立的环状珊瑚岛上与海鸟共同生活数月;静静地在亚马孙树冠层的摄影平台上坐上几周,只为看一眼野生的金刚鹦鹉;在游荡着巨型象龟的沙地上睡觉,而旁边就是古老的加拉帕戈斯火山。弗兰斯的工作升华了一些国家对于我们这个星球的意义——马达加斯加因其生物多样性成了自然主义者的奇幻乐园,博茨瓦纳因为奥卡万戈也变成非洲野生动物的伊甸园。在他所带回的探险图片和故事中,那些曾经不为人知的生物如帝企鹅和信天翁,如今已变得家喻户晓。 杂志对文字的要求让弗兰斯的观察视角更为敏锐。他学会了如何讲故事,如何用一系列简短的图片完成复杂的叙述,以及在简洁的框架中提炼出纪念性的戏剧性事件。他希望这些照片能够教育并激励人们,因此他形成了一种如画作一般的风格,以抓住读者的目光,这就像他一直欣赏的直白而充满力量的俳句。尽管弗兰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生物学教育,但他会在这个学科中投入大量时间。他同许多生物学家和科学家一起工作,并与许多大名鼎鼎的自然科学家建立了友谊,如乔治·夏勒、珍·古道尔、E·O·威尔逊,从他们那里深入地了解到有关自然历史的知识理论,特别是细致全面地学习了动物行为科学。 弗兰斯会在野外近距离地接触动物,他深信这样的画面会更引人注目,而他所要表现的生命故事也更有说服力。那一瞬间,仿佛处在有意识感知它们的真实肉体以及无意识感知自己的这种临界点,虽然最大限度地制造了紧张感,但是也让动物与人之间产生了联系的纽带。在每一次拍摄任务中,弗兰斯发现自己都能更进一步了解这个他已经熟悉的动物世界。那时,摄影被赋予了某种力量,并渴望讲述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故事,即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命运和状况。 《非洲的眼睛》 和弗兰斯的大部分书籍一样,是他同搭档克里斯·埃克斯特罗姆共同完成的——他们的合作已经超过25 年,而他自己身兼作者、编辑和摄影师。这部作品深刻反映出他们之间的密切关系,以及他们对于非洲的共同认识——对于野生动物和植物而言,这片大地无疑是它们最后的希望,或许对于人类也是如此。从赤道附近的刚果雨林到纳米比亚的沙漠,从奥卡万戈三角洲的湿地到塞伦盖蒂的草原,非洲保留了地球上野生动物和植物组成的各种各样的生态系统的类型,尽管这些都处于危机之中,但所幸它们依然存在。 摄影活动在非洲的出现,一开始被当作狩猎活动的一个替代品,有时被视为一种更温和、危险性更低的爱好。正如苏珊·桑塔格(1933—2004,美国作家、艺术评论家)所言,这是“一项非干预性的进取行为”。但事实上,本书中所赞颂的这些影像作品才更加体现其创作者的智勇双全,并足以让那些猎手自叹不如。狩猎时,猎手只要靠近猎物到威力强大的来复枪能够将猎物放倒的距离就够了。但要达到弗兰斯·兰廷这样的摄影师的创作要求,这个距离只不过是接近动物的开始。尽管自然摄影通常需要耐心,但仅有耐心是不够的,一个人被动且盲目地待上好几天,可能什么都不会遇到。而弗兰斯则将观察追踪一只野生动物比作与之共舞,其最大的挑战在于能够对其足够了解,以至于可以像你一直在旁边跟着它一样预测它将会在哪里出现。虽然这并不是总能奏效,不过一旦成功,其结果将令人惊叹。 正如本书前面所展示的黄昏中的四只母狮,在定格这一瞬间之前,弗兰斯把握十足——他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夜以继日地追踪它们。他已经 本书由大量精美的图片构成,所涉及的题材包括野生动物、自然生态、风光景色和人文历史,几乎涵盖了地球上的各个角落。这些题材由一个摄影师拍摄完成,并结集出版的大型画册,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少见的。 本书收录了阿特? 沃尔夫40年摄影生涯的宝贵影像,同时还有部分他从未发表过的作品,这些影像几乎贯穿了沃尔夫的整个摄影职业生涯。 本书的图片质量高,印刷精美,拿在手中,品质感油然而生。 每张图片都配有图注,其生动有趣,故事性强,与图片结合在一起,图文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