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鲶鱼--甜蜜的少女时代/青春未央给青春的小情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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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鲶鱼少女 何菇最喜欢听理发剪刀轻轻开合时“咔咔”的轻响。 阳光非常好的天气里，从妈妈的剪刀下飘落的头发，看上 去会有那么一点点像蒲公英的冠毛。 理发铺在小街上，左边是花店，右边是寿衣店，也卖 纸扎的房子呀，家具呀，附近的居民都平凡而普通，所以 对这种乱糟糟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布局毫不介意。妈妈的理 发店生意一直挺好。男人理发只要五元，女的洗剪吹不过 区区二十元，全套的烫染也才一两百元。好多人在这里做 完了头发，还会去寿衣店隔壁的卤菜店买些猪耳朵、鸭翅 膀、泡椒凤爪带回家吃。 何菇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她不知道爸爸是谁，可 是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如果问妈妈爸爸在哪儿的话，她就插科打诨： “他 在南极饲养企鹅。”“他去终南山修仙啦，搞不好已经渡 劫了。…‘好像是在太平洋的哪个岛上开荒。” 过去年纪小，何菇对妈妈的话自然深信不疑，她会认 真地去地图上找“南极”“终南山”“太平洋不知名的岛 屿”这样的地点。 后来明白妈妈在信口胡诌，何菇也不生气。 也许是因为小孩子的快乐和物质、处境之类的都没关 联，总之，小时候的何菇一直都是很快乐的。来往店中的 客人和她说话逗乐，赞她长得乖巧清秀，她很高兴；偶尔 有人和妈妈争执，说剪坏了发型，她站在一旁看着也觉得 十分有趣；放学做完功课要帮妈妈清扫地上的碎头发，何 菇一样干得很起劲。她总觉得那些被剪掉的头发比长在主 人头上时显得要温顺可亲。一团团地聚在一起，这个人的 ，那个人的，亲密无间拢作一堆，在幼小的何菇看来一点 儿都不肮脏，相反还很可爱。 “她妈妈是剪头发的啦!”同学有时会说这样的话。 刚开始，何菇不在意，因为妈妈确实是剪头发的，而 且剪头发剪得特别好，剪刀“咔咔”开合的声响就像玻璃 风铃那么好听。但后来，她渐渐明白，那是别人在取笑她 极其普通的家境。 于是，不用妈妈怎么敦促，何菇开始越来越认真地学 习。 本来选择高中对何菇妈妈来说是件很头痛的事，理发 店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她母女俩的日常生活，根本攒不下 什么钱，不管是高中的费用还是大学的费用，对她而言都 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结果，何菇拿回来一份私立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哎呀，你娘亲我得去卖肾了。”妈妈捧着光滑又挺 括、右上角盖着设计精美的印章的本白色卡纸，又惊又喜 又发愁。 何菇抿嘴笑起来： “有全额奖学金呢。”不但学杂 费用全免，每个月还有助学津贴。 妈妈用力眨眨眼，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用力深 吸几口气之后，她一手捏着录取通知，一手拿起了电话。 何菇以为她要向谁报喜。 “喂，1 10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