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小姐的自立

班纳特小姐的自立
作者: (澳)考琳·麦卡洛|译者:林红
出版社: 南海
原售价: 37.00
折扣价: 23.70
折扣购买: 班纳特小姐的自立
ISBN: 9787544265348

作者简介

考琳·麦卡洛,1937年6月1日生,是当代最有影响力的澳大利亚作家之一。悉尼大学学医第一年,麦卡洛发现自己对手术用肥皂过敏,转而攻读神经学,后于耶鲁大学医学院任教期间开始文学创作。麦卡洛的成名作《荆棘乌》被誉为澳大利亚的《飘》,是全世界最畅销小说之一。她的写作态度严谨,涉猎广泛,另著有获得学术界极高赞誉的历史小说《罗马主人》,以及爱情小说、散文、音乐剧等。

内容简介

近暮时分的夕阳,拖着长长的影子,给谢尔比庄 园花园里稀疏的灌木和树丛披上一层金装。这个季节 的最后一批落叶被点燃,从余烬上升腾起些许烟雾, 由于余烬燃烧不充分,其中还夹杂着黑点儿。一只没 有迁徙的鸟儿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唱着跑调的晚秋小夜 曲。玛丽坐在窗边看夕阳,她常坐在这儿,面对着这 蓝蓝的、金黄色的余晖,她感到一阵心悸,眼前的这 一幕不久就会沉淀在她的思绪中。还要等多久?哦, 还要等多久昵? 使女玛莎端着叮当作响的茶具走了过来,小心翼 翼地把它们放在一个矮桌子上,旁边的翼状靠背椅上 谢尔比庄园的女主人在打着盹。玛丽叹了口气,从窗 边站起来,走了过来,用细小的茶托托起一只精美的 杯子。有老詹金斯在是多么值得庆幸啊!他现在还偶 尔从黄瓜架上摘下一两根黄瓜呢。妈妈那么爱吃放在 黄油面包上的黄瓜片又是多么值得庆幸啊!她睁开眼 就会看见这些好吃的东西放在欢快的桌巾上,一点也 不在乎面包放了三天,已经不新鲜了。 “妈妈,茶点都准备好了。”玛丽说。 这个用披肩和衣物紧紧包住的小小的圆滚滚的身 体受到了惊吓,猛然抽动了一下。她嘟囔着嘴,小圆 脸上写满不高兴的神情,对被突然叫醒非常生气。可 当她睁开那双已经暗淡无光的蓝眼睛看到了黄油面包 上的黄瓜片时,她便按捺不住地兴奋起来。但这兴奋 她要等到发完每日必发的牢骚之后才能表达。 “玛丽,难道你一点也不体谅我脆弱的神经吗, 就这么突然叫醒我?” “我当然体谅,妈妈。”玛丽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一边往妈妈的杯底里倒点牛奶,然后从那个精美的 银茶壶里再倒些茶在上面。厨师的女儿已经把糖弄成 很好的方块了,玛丽往茶里加入一块不大不小的方糖 ,细细地搅拌。 她做这些大概花了一分钟。端着茶杯和茶托,她 抬头看看妈妈是否准备好了。没想到她已经死了,玛 丽梦游般呆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妈妈的脸。这 张脸已经完全变了样,轮廓和颜色看上去就好像威尼 斯的瓷面具,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五官模糊不 清。妈妈的双眼依然睁着,但看的却是屋外的远方。 “哦,妈妈!”她呢喃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这死亡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她用手指把妈妈的 眼睛合上,这时这双眼睛反而比活着的时候包含更多 的人生智慧。她吻了吻妈妈的前额,说道:“亲爱的 上帝,您真好。谢谢您的仁慈。她要是事先知道自己 快要死了,该会多害怕啊。” 铃绳就在手边,玛丽轻轻拉了一下。 “玛莎,请把詹金斯太太叫来。” 詹金斯太太带着充足的理由气呼呼地走过来,做 好了争吵的准备一除了过季的黄瓜外,这个令人讨厌 的老太婆还想要什么?但是当她看到玛丽的表情时, 愤怒立刻消失了。“玛丽小姐,叫我有什么事?” “我妈妈刚刚过世了,詹金斯太太,请你把卡鲁 姆医生叫来吧——老詹金斯可以赶着马车去。告诉詹 金斯套上那匹杂色马,带上路上必需品,等我写完这 个便条就马上前去彭伯利报信。你从坛子里给他拿上 五几尼做盘缠,因为他必须要快。要住好旅馆,如果 我们那匹马驮不动他了,他还要雇上好的马。” 玛丽的声音听上去跟往常一样镇静,不沙哑,也 不颤抖,从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詹金斯太太心里 想,快十七年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日日夜夜听她那患 有癔病性忧郁症的妈妈唠叨,这妈妈不是动辄哭哭啼 啼、呻吟、抱怨,就是歇斯底里地欢喜、得意洋洋、 自我陶醉。当班纳特太太的病症复发时,玛丽总能给 予以恰如其分的劝说,使之很快恢复正常的状态,就 像一个称职的家庭教师哄一个任性的孩子。现在一切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请原谅我这么说,玛丽小姐,达西先生会在家 吗?” “会的。听达西太太讲,议会现在休会。把妈妈 那粉红色的真丝头巾拿来,我想把她的脸盖上。” 女管家行了个屈膝礼,走开了,心中充满疑惑、 恐惧和担忧。她在想,她自己一家今后该怎么办呢, 上有老爸,下有年龄尚幼的吉玛和朵拉? 玛丽给她妈妈盖好头巾。夜晚的寒霜逼近,她又 把火也拨好,把蜡烛点上,然后走向窗台,坐在她常 坐的垫子上,在那里想些与死神的光顾不甚相关的事 情。 她一点也不悲伤:太多年了,她早厌倦了。相反 ,她越发觉得平静,就好像被人带到一个巨大的黑屋 子里,但同时又有光。这个黑屋子漂浮在看不见的大 海上,但她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渺小。 我已经等了三十八年,一直在等待我命运的转机 ,她想,但她们谁也不能说我没尽到责任,谁也不能 说我没有为了她们的幸福而牺牲了我自己,谁也不能 说我没有甘于默默无闻,从没叫嚣着要抗拒命运。 那为什么我对这一刻的到来还是这么没有心理准 备呢?现在时间这么紧迫,我的心漫游到哪里去了? 这么些年我一直唯我妈妈的命令是听,但我妈妈是个 空壳,空壳是不太会有什么想法、看法或观点的。所 以我一直在等,只是等。有詹金斯一家人照顾她,妈 妈其实并不需要我,我在那里只是囿于礼节,我是个 懦夫。我多么恨“礼节”这个字眼啊!这些死板的规 定是凭空创造出来震慑和降伏女人的。我脸上这些吓 人的脓疱和一颗向一边龇出的门牙让家人觉得我注定 要做个老处女。当然了,费兹觉得妈妈需要有个家里 人来陪,以防她老往彭伯利或宾利堂跑。要是爸爸没 那么早死就好了,他在莉齐和简婚后的两年内就去世 了。 好好想想,玛丽,再好好想想!她批评自己。要 合乎情理!你痛恨的无非是这无聊。日日、月月、年 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梦想:我梦想着来到罗马旧 墟的石头旁;梦想着在西西里果园里品尝橘子;梦想 着去雅典观赏帕特农神庙;梦想着我的脸颊靠在圣地 的某面墙上,这墙耶稣基督曾经摸过、靠过,或粉刷 过。我梦想过在异国的海边自由地漫步,梦想过来到 那些只在书中看到过的阳光充足的城市,欣赏书本中 描述的那些他乡的山川和天空。但实际上我的生活却 只有书、音乐,和一个不需要我的妈妈。 现在我自由了,但我却没有欲望要去实现曾经的 任何一个梦想了。我想要的就是让自己有用,有一个 生活目标。能做点什么,让人生从此变得不一样。但 是他们会让我去做吗?不会的。我的姐姐们和她们伟 大的丈夫一周之内就会来到谢尔比庄园,他们会找一 个新的理由来让玛丽姨妈继续倦怠下去。也许他们会 让我加入到那些保姆和男女家庭教师的行列,来照顾 伊丽莎白和简的孩子。很显然,达西太太和宾利太太 只是喜欢小孩带来的乐趣,而把照顾他们的悲惨责任 推到别人身上。大人物的老婆不会任由事情发展:她 们要主动左右事情的进展。十七年前,达西太太和宾 利太太都忙于享受她们的婚姻,没有时间照顾妈妈。 啊,这听上去充满怨恨啊!我可没想着要去恨她 们。那时候的情形可不是这么回事,我必须要对她们 公平。爸爸去世的时候她俩还都是新妈妈,吉蒂也刚 结婚,而丽迪亚呢——哦,丽迪亚,竟然去朗伯恩找 柯林斯夫妇了!我的命运就很明显了,被脓疱和那颗 牙限制着。费兹处理得多好啊!他当即买了谢尔比庄 园,外加雇佣詹金斯一家做用人。我这个不谙世事的 玛丽姨妈就顺顺当当地承担了自己的角色,就像木匠 熟练地把两块配对的木头钉在一起一样。我和妈妈搬 到美乐顿小镇另一边的十英里开外的地方,使我们离 可恶的柯林斯夫妇足够远,但又离妈妈的朋友们足够 近,这样她可以继续见她们。菲利普斯姨妈、卢卡斯 勋爵夫人和朗太太都很开心,我也是。新家有一个巨 大的藏书室、一架大钢琴,和詹金斯一家。 那我刚才突然涌起的对姐姐们的怨恨又是从何而 来呢?真跟基督教的教诲不符啊,她们不应该受到这 样的谴责。上帝知道至少莉齐也有烦恼,她的婚姻并 不幸福。 玛丽冻得瑟瑟发抖,她离开窗台,走到壁炉的一 侧,蜷缩在椅子上,她的同伴远远地在壁炉的另一侧 安静地躺着,一点声响也没有。她发现自己在定睛注 视着那块粉红头巾,希望它底下的那张嘴能突然呼吸 ,把它吹动。但它终究没有动。卡鲁姆医生很快就会 到了。他们会把妈妈弄到她的羽毛床上,给她洗澡, 穿上寿衣,然后她就一直躺在冰冷的空气中,直到下 葬。她猛然惊了一下,一种罪恶感弥漫心头,她想起 自己竟然忘了去叫牧师考特尼先生。哦,真够麻烦的 !如果老詹金斯去找医生还没回来的话,那就得派小 詹金斯去。 “但有件事我拒绝去做,”她自言自语道,“我 不愿去找柯林斯先生。我已经二十年没找过他了。” 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