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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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可以哭别认输
ISBN: 9787514345520
白冰冰,歌手、主持人、演员。曾获得捷克斯洛伐克影展女主角、台湾金钟奖女主角、马来西亚金蝶奖女主角。
那张报纸,登着我的大照片,一个笑嘻嘻可爱的 胖婴儿,报纸上写的是英文,大家一个字也看不懂。 不过,邻居都开玩笑说:“白月娥这么小就上报 纸,长大一定做明星。” 对了,白月娥是我的本名,有些土气,但也很有 那个时代的印记。 现在想来,拍照登报这个行为,应该是当时的美 国人在全球倡扬自己为亚洲地区救济贫穷的事迹吧。 1960年左右,台湾终于度过了战后濒临崩溃的时 期,经济开始起飞。 但是对我的父亲白宗兴来说,经济起飞对他没有 任何帮助,他仍然只是一名工人,拿着一份微薄的薪 水,却要养活越来越多的孩子。 妈妈一年生一个,一直生到排行第十的小弟才结 束。在家里我排行老三。 孩子多,吃饭要钱、买衣服要钱、缴学费要钱。 为了钱,他们经常吵架,丈夫说妻子不会持家,妻子 说丈夫赚钱太少。 更可悲的是,贫贱夫妻也不懂节育,孩子生太多 ,养不起了,只好送养。当时的台湾社会重男轻女, 选择送养,当然先送女孩。自家第一个送养的就是我 。 妈妈后来回忆,那时一岁多的我,本来是一个很 乖的女婴,平常吃饱就睡、睡饱就吃,一张小脸总是 笑嘻嘻的。想不到送养之后,竟然一连哭了三天。 对方被吵得受不了,只好把我抱回来,换走才两 个月大的妹妹。 后来,白家又陆续把三个妹妹送养。最后,妈妈 收了两千元红包,把最小的弟弟也卖了。对方要求我 家必须与这小男孩完全断了关系,以免将来纠缠不清 。看着载着小弟的三轮车走远,妈妈倚在门边放声大 哭。 当时七岁的我,穿着木屐,迎着风雨追着那辆三 轮车,想偷偷看他们把小弟抱到哪里去,追了几步路 木屐掉了,我拾起木屐继续追,跑着跑着又跌倒了, 眼看追不上了,就趴在路上放声痛哭。 三轮车越走越远,雨势越来越大,我的脸上已经 分不出是雨还是泪。 那时卫生环境也不好,很多女生都长头虱。有一 次妈妈拿了杀虫剂泡了一桶水,让我洗头除虫,我洗 得太用力抓破了头皮,当场痛倒在地上打滚。幸好邻 居听到哀嚎,跑过来一看,我的整个脸都肿了,邻居 赶紧提井水来冲洗我的头。好在杀虫剂没有流进眼睛 ,否则演艺圈可能就多了一个“独眼谐星”了。 当时还有很多可怕的传染病,包括白喉、百日咳 、疟疾、沙眼、小儿麻痹……穷人家的孩子一旦染上 ,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到了夏天,我们家也没有冷气和电风扇,天气很 热的时候,几乎全村的孩子都会长痱子。隔壁人家的 孩子长痱子了,家长会给他们撒上香凉的痱子粉,而 我们白家的孩子就只有羡慕的份儿,痒的时候就用手 抓,抓破了反而更痛更痒,弄得体无完肤。 我那时常想,为什么我的身份证登记的出生日期 晚了41天,如今我终于明白,原来穷苦人家生病没钱 医,等养活了再去登记也不迟。 破屋逃生记 当时,我们一大家子全都挤在一问又小又破的房 子里。 而爸爸为了全家人的生活,身兼好几份工作,省 吃俭用。他从早做工做到晚,回家时已经够累了,却 经常还要动手修房子。 那间“破厝”经常屋顶破洞漏水。爸爸总是用捡 来的红瓦片盖在屋顶的破洞上,再去捡一些砖块或石 头来压住。这样,也算是一间“红瓦厝”了。 不过台风一来就完了。红瓦片被吹走,雨水倾盆 而下,全家人就只好躲在桌子底下。 房子的后山土质松软,风雨太大时就山崩。遇到 危险的时候,我经常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抓着妹妹,跟 着全家人冲出去,山崩结束后又回到屋里。 住在那里简直是跟老夭爷在搏命。在一次严重的 山崩之后,我们全家眼睁睁地看着房子被石头和泥土 压垮。 此后一段时间,我们一家就在邻居家里打地铺, 一大群小孩吵吵闹闹,承蒙邻居实在太善心了,现在 想来真是感谢。 借住那段时间,全家人每天都到处去捡木板,东 钉西钉,重新打造了一间八坪大的房子,隔成了一个 客厅、一个厨房和两个小房间。 所谓大门,其实只是两片木板,出门时就用草绳 把两个门环绑在一起,就算锁门了。当时的治安真好 ,不过就算有小偷,估计看到那个绑门的绳子也懒得 去拆了。 当时爸爸钉了一张饭桌、几个小凳子放在客厅, 小孩太多不够坐,就只能端着饭碗蹲在门槛上吃了。 厨房里则摆着一个水缸,一个灶,一个锅,除了 烧水、煮饭、做菜之外,也是洗澡的地方。(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