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影子的将军/向前新锐军旅小说家丛书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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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时间大概是吃过晚饭后不久，外婆和表姐下地道 去埋那些银子去--了。楼梯口只有大花猫上下乱蹿的 声音，胖厨娘趴在桌上打瞌睡。我听见外婆在叫我， 便点了一支蜡烛，从灶洞里爬进地道里去了。 表姐拿着一个记账本。外婆说：“上次孙茂牙送 来的一对玉镯子和三根金条都记账上了吗？”表姐说 ：“都记上了。”外婆不再说话，用小铁锨在地道的 过道上掘出一个洞，把那些闪闪发光的金玉玛瑙和白 花花的银子埋地下了。外婆填好土，在上面踩了几脚 ，停下来牵起袖角，仪态万千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笑着对一旁的表姐说：“即使鬼子来了，他们也找 不到银子藏在哪里。 我已忘了外婆叫我进地道来干啥。外婆在地道的 拐弯处看见我，轻轻地踢了踢我的腿，说道：“小东 西，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表姐挠了挠我的腋窝，外 婆把我抱起来，爬上楼梯，进了堂屋。 厨娘还在打瞌睡，鼾声像烧火间风箱的声音。一 只老鼠古灵精怪地从她的腿缝间跑过去了，吓了外婆 一跳。不知道外婆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还会怕一只小 老鼠。外婆向厨娘叫道：“胖*，胖*——” 厨娘睁开一对金鱼眼，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满身 的赘肉在衣服里面不住地向外翻滚。厨娘揉了揉眼睛 ，对着外婆叫了一声“小姐”。外婆拍了拍裙子上的 尘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你去睡吧，没啥 事了！”厨娘说：“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怎么一坐着 就想打瞌睡？”外婆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了厨娘的话。于是厨娘拿着一盏灯，睡觉去了。 厨娘走后，外婆走到窗前望了望，外面黑得很， 天空里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几只野狗在远处的田野 里叫唤。外婆把打开的窗户拉进来，只留下一条通风 的缝，然后对我们说，这天怕真是要下雨了。 表姐打了一个哈欠，外婆转过身对表姐说：“你 也去睡吧！”表姐点燃一根白蜡也款款地上了她的小 阁楼。外婆把我抱**，我已经迷迷糊糊地想要睡了 。外婆却没有睡，近来外婆睡得很少。也许她在想着 外公吧，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戴眼镜的舅舅和那个能 像画眉鸟一样唱歌的舅妈。外婆总是对我们说，要是 这些家伙都在的话，她非得下厨房去，让我们尝尝她 亲手做的林家汤圆。听厨娘说，那是川东大巴山葫芦 乡林家**的*艺。外婆从川东出来，不仅带走了贴 身*鬟胖厨娘和跑腿的孙茂牙，那闻名天下的林家汤 圆的制作*艺也被外婆带了出来：可惜这么多年外婆 很少做。我们都想着尝尝外婆做的林家汤圆，可是那 些家伙一个也没有回来。有消息传来说，*本鬼子已 过肖河县，离六铺屯这里只有几十里路。爸爸和舅舅 的队伍正在肖河县附近的山林里打埋伏。 谁也没见过鬼子。我看见鬼子的全身长满了绿色 的羽毛，拖着长长的鸭脚掌，脸上还长着蛤蟆疮。我 被一泡尿憋醒的时候，外婆却没像往常一样给我拿来 小马桶。外婆的声音在堂屋里，大概还有孙茂牙的声 音。我听见外婆对表姐说：“快，去拿点棉花和纱布 来！”于是表姐的脚步飞快地跑了起来。 厨娘举着一盏雪亮的灯，外公的太师椅上躺着一 个穿缎袍的人，孙茂牙抱着那家伙的腿，外婆蹲在太 师前，只听得当啷一声，有块金属样的东西掉进了瓷 盆里。 孙茂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小姐的手法 还是不减当年，我在路上就准备帮他把**取出来， 却不敢擅自动手，害怕把这孩子的腿废了。” 外婆没说话，要了表姐手里的纱布，在那家伙的 腿上密密匝匝地缠了起来。厨娘说：“这孩子的腿没 事吧！” 外婆像是有点疲惫，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只要 **取出来了就没事，养些时候会好的。” 厨娘拿着一个小锄头，把地板上那些浸着污血的 棉花埋在院角里了。 我们谁也没有睡觉。孙茂牙呼哧呼哧地吃完一碗 肉松饭之后，*了*嘴皮，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 外婆笑了笑说道：“怎么？还没吃够吗？” 孙茂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好久都 没吃过肉了！” 外婆问：“那你们吃什么呢？” 孙茂牙说：“都是啃窝窝头！” 厨娘问：“那大少爷和姑爷他们都是啃窝窝头吗 ？”孙茂牙点了点头。 我们都在想象着爸爸和舅舅啃窝窝头的样子。外 婆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带点肉进山呢？那些家伙肯 定馋得不行了。” 孙茂牙站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少带一点还是 可以的，要是大少爷和姑爷知道后，非高兴得跳起来 不可。” 厨娘进去找肉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外婆 说：“那就杀那头牛吧！给他们挑点好的牛肉去。” 厨娘从院里牵出一头肥壮的大公牛。孙茂牙走过 去说道：“我来给你帮忙吧！”厨娘说：“谁要你帮 忙了，你们大老爷们儿只会帮倒忙。”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