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华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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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1305374
“作揖主义”/刘半农 沈二先生与我们谈天,常说生平服膺红老之学。 红,就是《红楼梦》;老,就是《老子》。这红老之 学的主旨,简便些说,就是无论什么事,都听其自然 。听其自然又是怎么样呢?沈先生说:“譬如有人骂 我,我们不必还骂:他一面在那里大声疾呼的骂人, 一面就是他打他自己。我们在旁边看看,也很好,何 必费着气力去还骂?又如有一只狗,要咬我们,我们 不必打它,只是避开了就算;将来有两只狗碰了头, 自然会互咬起来。所以我们做事,只须抬起了头,向 前直进,不必在这抬头直进四个字以外,再管什么闲 事;这就叫作听其自然,也就是红老之学的精神。” 我想这一番话,很有些同托尔斯泰的不抵抗主义相像 ,不过沈先生换了个红老之学的游戏名词罢了。 不抵抗主义我向来很赞成,不过因为有些偏于消 极,不敢实行。现在一想,这个见解实在是大谬。为 什么?因为不抵抗主义面子上是消极,骨底里是最经 济的积极。我们要办事有成效,假使不实行这主义, 就不免消费精神于无用之地。我们要保存精神,在正 当的地方用,就不得不在可以不必的地方节省些。这 就是以消极为积极:不有消极,就没有积极。既如此 ,我也要用些游戏笔墨,造出一个“作揖主义”的新 名词来。 “作揖主义”是什么呢?请听我说:—— 譬如早晨起来,来的第一客,是位前清遗老。他 拖了辫子,弯腰曲背走进来,见了我,把眼镜一摘, 拱拱手说:“你看!现在是世界不像世界了:乱臣贼 子,遍于国中,欲求天下太平,非请宣统爷正位不可 。”我急忙向他作了个揖,说:“老先生说的话,很 对很对。领教了,再会罢。” 第二客,是个孔教会会长。他穿了白洋布做的“ 深衣”,古颜道貌的走进来,向我说:“孔子之道, 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现在我们中国,正是四维不 张,国将灭亡的时候;倘不提倡孔教,昌明孔道,就 不免为印度波兰之续。”我急忙向他作了个揖,说: “老先生说的话,很对很对,领教了,再会罢。” 第三客,是位京官老爷。他衣裳楚楚,一摆一跛 的走进来,向我说:“人的根,就是丹田。要讲卫生 ,就要讲丹田的卫生。要讲丹田的卫生,就要讲静坐 。你要晓得,这种内功,常做了可以成仙的呢!”我 急忙向他作了个揖,说:“老先生说的话,很对很对 。领教了,再会罢。” 第四五客,是一位北京的评剧家,和一位上海的 评剧家,手携着手同来的。没有见面,便听见一阵“ 梅郎”“老谭”的声音。见了面,北京的评剧家说: “打把子有古代战术的遗意,脸谱是画在脸孔上的图 案;所以旧戏是中国文学美术的结晶体。”上海的评 剧家说:“这话说得不错呀!我们中国人。何必要看 外国戏;中国戏自有好处,何必去学什么外国戏?你 看这篇文章,就是这一位方家所赏识的,外国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