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翅膀

作者简介

陈媛，笔名：蚁蝶，女作家。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与母亲相依为命。因脑瘫12岁进小学，19岁辍学痛苦、颓废之后，选择自学并走上文学创作之路。作品见于《山花》《草地》等知名刊物，2012年春天，确诊为全身性肌张力叠加综合征，随后进入了轮椅代步的人生模式。2014年，历时三年单指敲出了被誉为“治愈圣经”的长篇小说《云上的奶奶》，被《人民日报》《华夏女工》《东方青年》等上百家媒体点赞。现系四川省作协会员，都江堰市作协理事会成员。 2017年，一部以她为原型的微电影《云上的奶奶》在都江堰开机拍摄，并荣获了第五届亚洲微电影金海棠奖、中国第五届国际微电影展“特别推动力奖”，同时，也是中国第五届国际微电影展“最佳影片奖”提名中唯一一部国内影片。 2018年，在社会各界的爱心人士的支持下，她创办了针对青少年和残障人士的书屋——蚁途书屋，想以书为媒为“残健共融”搭一座心灵之桥。 2019年，荣获“成都好人”和“都江堰市全民阅读公益大使”称号。

内容简介

接受痛苦，救己济世 多年以前，我特意去都江堰，去看望我的脑瘫学生陈媛。在她的家里， 我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陈媛和她的母亲一前一后向我走过来，突然之间， 陈媛大叫一声，明显是要跌倒。她的母亲飞一般从后面冲过来扶住陈媛，两 个人扑通一声全倒在地上，花了一些时间挣扎起来时，两个人哈哈大笑…… 这样的一幕，让作为客人的我瞠目结舌。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们 生活中非常常见的一幕，而对于陈媛来讲，生活可能就是一次次摔倒、起来、 哈哈大笑…… 第二个印象深刻的场景，是在都江堰一条奔涌的大江旁边。在那里，有 一个沿着江岸展开的不大的露天茶室，我和陈媛面对面坐着（她坐在轮椅 上），商量她的第二本书的创作。 在这之前，她已经出版了个人自传《云上的奶奶》。书中讲述一个奶奶如 何不惧嘲笑，克服各种阻碍，帮助脑瘫孙女求学成长的故事。那本书我指导 了很多年，但在指导的时候，我就知道它只是一个序幕，而我真正要指导的 是另外一本书， 大江江涛的声音非常大，我需要喊着，对面一米处的陈媛才能听清楚。 我对她讲：“你需要完成第二本书——更有价值的一本书。在这本书里，要将 所有脑瘫孩子成长过程中遇到的烦恼、痛苦全都呈现出来。拥有这样一本 书，脑瘫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我期待这本书已经 很多年。” 为什么让陈媛写这样一本书？ 我们想象一下，一个脑瘫的孩子，她说话不清楚，手指变形无法伸直， 走路一瘸一拐，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家人不愿把她带到大街上， 但是她的所有思维、思想都是健全的。这样一个状态，她的一生会遇到多少 烦恼啊！尤其对一个脑瘫女孩来讲，还有天生的对美的追求…… 之后，我开始对她进行两年的指导。 在陈媛书稿的目录中，有这么一个标题：我可以端水给妈妈吃药了。仅 仅通过一个标题，我们就能知道她几十年来的辛苦。而她，不但克服了这些， 还创造了以下的成绩： 她用一两根手指完成了十几万字的自传创作；她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 去许多地方公开演讲，她演讲的时候速度很慢，每个字都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居然去学习大学社工课程，并且顺利毕业；她已经在社区为需要的人提供 公益心理支持；她还和母亲一起去过全国很多地方，包括高山、高原，她坐 着轮椅，母亲推着她，两人相互鼓励。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可以和她的母亲，在那样一个客厅里猝不及防摔倒 后哈哈大笑…… 指导她写这本书时，我甚至对陈媛下了“命令”，让她必须在两年之内把 这本书完成。因为，全国几百万脑瘫患者，他们都在等待着这本书。而今天， 陈媛这本书终于问世了！ 有的时候，我特别感慨，一个人经历了生命中无数的烦恼、痛苦和苦难， 而他如果能够走出来，如果能有好的文笔，如果能有坚强的意志，他就可以 强力地在心理层面帮助这个群体。这几乎是一个公式，是一个规律，是生命 在遭遇磨难的某一时刻注定拥有价值、必然拥有价值的人生铁律！ 在这个世间，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不同的活法。但的确有一种人，他们承 受痛苦是因为无法不去承受这种痛苦，是因为他们必须要走出这种痛苦，是 因为他们要让这种痛苦从痛苦变成文字、从文字变成力量、从自己的力量变 成几百万人的力量。 我相信，如果陈媛没有脑瘫这样一个病，可能她也不会写这样一本书。 甚至，在她心里可能会想：我宁可不当作家，我也想拥有一个健康的人可以 轻易拥有的——行走权利、爱美权利、婚恋权利。但人生就是这样，可能， 有些事情你无法选择，有些事情生来如此。有些人穷尽一生，并不是要去获 得普通的生活，而是无条件地接受现状，然后无极限地去改变自己，之后， 无穷尽地去改变同样的人。这是生而痛苦所衍生的生而改变，这是生命最有 魅力的、最为壮观的进化。 序言写到这里，我再次想起了都江堰轰隆的、奔腾的江水以及大江旁边 “安静地”听着我的建议的陈媛。那种安静、那种平静，和奔腾的江水形成强 烈的反差。这是人生最奇妙的一种景象：面对滔天的痛苦，静静地坐在那里， 说这样一句话： 所有的痛苦，都来吧！我们携手，创造毁灭你的力量。 张大诺 中央电视台“中国好书”获奖作家，本书指导老师 第一章 地狱到天堂的距离 考试作文得零分 “抓紧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交卷了。”我正趴在课桌上，手握着钢笔 以最快的速度答题，讲台上监考老师的声音就响起了。随后我迅速翻看了自 己的卷子，卷子以三分之二的空白回报了我的眼睛。这时，我的心下意识往 下沉，我又不能不在规定的时间交卷。这时，我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星 汐，快点写，写快一点。”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越着急，我就越写不快字，而卷 子上的字在自我的催促下越来越难看；不仅仅如此，这只手还故意跟我作对， 因运动神经受损，我根本就控制不好力道，我眼睁睁看着笔“哧”一下就把 卷子戳烂了。所以我的卷子多了很多这样的划痕，甚至出现了那种被笔尖把 纸直接刮掉了的小洞。 就算我紧赶慢赶，下课铃声还是响了。我也不管，继续写，当我抬头看 见教室里瞬间就空空荡荡，监考老师盯着我说：“你还要做多久？”他的声音 从讲台上传来。 “等一下，马上。”我都不知道我还可以用什么样的词汇拖住那位老师。 没过多久，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了我。 “好了，好了，时间早就到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还想做多久呢？”监 考老师走到我课桌边，一边拉我的卷子一边说。我的卷子就这样还没做完就 被拿走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只手愤恨地握着拳头。这次，我又不知道能考 多少分。管它多少分，我是先把作文写完了，那些大题我也是基本写完 了的。虽然还有一些题没有做，这次语文成绩最少也该有七八十分…… 期末发卷子的时间到了，眼看着同学们传卷子下来，我的心里有点激动， 我有点想看到卷子，又有些害怕看到卷子。我远远地就看到我的卷子，我的 卷子就跟我的人一样好认，那张被我的笔尖戳得满是大洞、小洞的就是我的 卷子。这张被戳得破破烂烂的卷子终于到了我的面前。 60 分！当我拿到了自己的卷子的时候，清清楚楚看见卷子上写着 60 分。 我赶紧把卷子翻到有作文的那一面，看见我用那猫抓一样的笔迹写满的作文 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零，此时我的脑子里咚一下闪出一个零。零分，我的作文 怎么会是零分？这时，我的心瞬间下沉，我身体里的火又冲上来了，我怎么 也想不到我的作文会是零分。我又认认真真看看我的试卷上的作文。留给学 生写作文的那面纸的确是让我用那猫抓一样的字迹给填满了，我认为自己这 篇作文怎么也可以得 20 分。但是，就连我自己若不贴近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 看，都看不清卷子上的作文到底写了些什么字。倒是卷子上那些被我用笔尖 戳出的小洞洞却那么一目了然。 我拿着那张卷子，我的手因情绪激动有些微微地抖，我双眉紧蹙地盯着 那个卷子。这怎么回去见我的家人，怎么见我的奶奶。我平时最差的成绩都 在 90 分以上，这次看见卷子上那用个鲜红的笔画的 60 分，我到底要怎么去 跟奶奶交差。我想到这儿就感觉内心很沉重。 有些事，该来的是躲不掉的，我还是回到了成都奶奶家。有一天，奶奶 在那择菜，她嘴角挂着微笑地问：“云星汐，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听到奶奶 的问话，我脑子里想起那张布满了丑陋难辨的字迹、被我戳得洞洞眼眼的卷 子，还有上面那刺眼的 60 分！我愣在那儿了，在想我要怎么告诉奶奶我这次 的语文才考了 60 分。我站在那迟疑着，这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声音：“你不告 诉你奶奶，还想怎样？改分？以你那只颤抖的手写出的像蚯蚓爬过的笔迹， 你就算改了分，也会露出痕迹。” 于是我只能皱着眉头，心也跟着缩到了一块，我拿着卷子轻轻往奶奶跟 前一放。 “什么，才 60 分，这次你才考了 60 分！”奶奶眉头紧蹙，一脸严肃地问我。 我听了奶奶的话，心里一阵难受和委屈， 我想跟奶奶解释：我之所以才考 了这么一点分，是因为老师看不清楚我的字。我拿着这张卷子真有种哭笑不 得的感觉，因为卷子上明明有好多答案是正确的，却因为这上面糟糕的字迹 给判错了。 “这是为什么呢？”我在心里暗自问。 “这，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这完全是批卷子的老师不熟悉你的字迹，明明 正确的答案都给你判错了呗。”我心里另一个声音在回答。 接受痛苦，救己济世 多年以前，我特意去都江堰，去看望我的脑瘫学生陈媛。在她的家里， 我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陈媛和她的母亲一前一后向我走过来，突然之间， 陈媛大叫一声，明显是要跌倒。她的母亲飞一般从后面冲过来扶住陈媛，两 个人扑通一声全倒在地上，花了一些时间挣扎起来时，两个人哈哈大笑…… 这样的一幕，让作为客人的我瞠目结舌。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们 生活中非常常见的一幕，而对于陈媛来讲，生活可能就是一次次摔倒、起来、 哈哈大笑…… 第二个印象深刻的场景，是在都江堰一条奔涌的大江旁边。在那里，有 一个沿着江岸展开的不大的露天茶室，我和陈媛面对面坐着（她坐在轮椅 上），商量她的第二本书的创作。 在这之前，她已经出版了个人自传《云上的奶奶》。书中讲述一个奶奶如 何不惧嘲笑，克服各种阻碍，帮助脑瘫孙女求学成长的故事。那本书我指导 了很多年，但在指导的时候，我就知道它只是一个序幕，而我真正要指导的 是另外一本书， 大江江涛的声音非常大，我需要喊着，对面一米处的陈媛才能听清楚。 我对她讲：“你需要完成第二本书——更有价值的一本书。在这本书里，要将 所有脑瘫孩子成长过程中遇到的烦恼、痛苦全都呈现出来。拥有这样一本 书，脑瘫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我期待这本书已经 很多年。” 为什么让陈媛写这样一本书？ 我们想象一下，一个脑瘫的孩子，她说话不清楚，手指变形无法伸直， 走路一瘸一拐，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家人不愿把她带到大街上， 但是她的所有思维、思想都是健全的。这样一个状态，她的一生会遇到多少 烦恼啊！尤其对一个脑瘫女孩来讲，还有天生的对美的追求…… 之后，我开始对她进行两年的指导。 在陈媛书稿的目录中，有这么一个标题：我可以端水给妈妈吃药了。仅 仅通过一个标题，我们就能知道她几十年来的辛苦。而她，不但克服了这些， 还创造了以下的成绩： 她用一两根手指完成了十几万字的自传创作；她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 去许多地方公开演讲，她演讲的时候速度很慢，每个字都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居然去学习大学社工课程，并且顺利毕业；她已经在社区为需要的人提供 公益心理支持；她还和母亲一起去过全国很多地方，包括高山、高原，她坐 着轮椅，母亲推着她，两人相互鼓励。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可以和她的母亲，在那样一个客厅里猝不及防摔倒 后哈哈大笑…… 指导她写这本书时，我甚至对陈媛下了“命令”，让她必须在两年之内把 这本书完成。因为，全国几百万脑瘫患者，他们都在等待着这本书。而今天， 陈媛这本书终于问世了！ 有的时候，我特别感慨，一个人经历了生命中无数的烦恼、痛苦和苦难， 而他如果能够走出来，如果能有好的文笔，如果能有坚强的意志，他就可以 强力地在心理层面帮助这个群体。这几乎是一个公式，是一个规律，是生命 在遭遇磨难的某一时刻注定拥有价值、必然拥有价值的人生铁律！ 在这个世间，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不同的活法。但的确有一种人，他们承 受痛苦是因为无法不去承受这种痛苦，是因为他们必须要走出这种痛苦，是 因为他们要让这种痛苦从痛苦变成文字、从文字变成力量、从自己的力量变 成几百万人的力量。 我相信，如果陈媛没有脑瘫这样一个病，可能她也不会写这样一本书。 甚至，在她心里可能会想：我宁可不当作家，我也想拥有一个健康的人可以 轻易拥有的——行走权利、爱美权利、婚恋权利。但人生就是这样，可能， 有些事情你无法选择，有些事情生来如此。有些人穷尽一生，并不是要去获 得普通的生活，而是无条件地接受现状，然后无极限地去改变自己，之后， 无穷尽地去改变同样的人。这是生而痛苦所衍生的生而改变，这是生命最有 魅力的、最为壮观的进化。 序言写到这里，我再次想起了都江堰轰隆的、奔腾的江水以及大江旁边 “安静地”听着我的建议的陈媛。那种安静、那种平静，和奔腾的江水形成强 烈的反差。这是人生最奇妙的一种景象：面对滔天的痛苦，静静地坐在那里， 说这样一句话： 所有的痛苦，都来吧！我们携手，创造毁灭你的力量。 张大诺 中央电视台“中国好书”获奖作家，本书指导老师 第一章 地狱到天堂的距离 考试作文得零分 “抓紧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交卷了。”我正趴在课桌上，手握着钢笔 以最快的速度答题，讲台上监考老师的声音就响起了。随后我迅速翻看了自 己的卷子，卷子以三分之二的空白回报了我的眼睛。这时，我的心下意识往 下沉，我又不能不在规定的时间交卷。这时，我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星 汐，快点写，写快一点。”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越着急，我就越写不快字，而卷 子上的字在自我的催促下越来越难看；不仅仅如此，这只手还故意跟我作对， 因运动神经受损，我根本就控制不好力道，我眼睁睁看着笔“哧”一下就把 卷子戳烂了。所以我的卷子多了很多这样的划痕，甚至出现了那种被笔尖把 纸直接刮掉了的小洞。 就算我紧赶慢赶，下课铃声还是响了。我也不管，继续写，当我抬头看 见教室里瞬间就空空荡荡，监考老师盯着我说：“你还要做多久？”他的声音 从讲台上传来。 “等一下，马上。”我都不知道我还可以用什么样的词汇拖住那位老师。 没过多久，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了我。 “好了，好了，时间早就到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还想做多久呢？”监 考老师走到我课桌边，一边拉我的卷子一边说。我的卷子就这样还没做完就 被拿走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只手愤恨地握着拳头。这次，我又不知道能考 多少分。管它多少分，我是先把作文写完了，那些大题我也是基本写完 了的。虽然还有一些题没有做，这次语文成绩最少也该有七八十分…… 期末发卷子的时间到了，眼看着同学们传卷子下来，我的心里有点激动， 我有点想看到卷子，又有些害怕看到卷子。我远远地就看到我的卷子，我的 卷子就跟我的人一样好认，那张被我的笔尖戳得满是大洞、小洞的就是我的 卷子。这张被戳得破破烂烂的卷子终于到了我的面前。 60 分！当我拿到了自己的卷子的时候，清清楚楚看见卷子上写着 60 分。 我赶紧把卷子翻到有作文的那一面，看见我用那猫抓一样的笔迹写满的作文 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零，此时我的脑子里咚一下闪出一个零。零分，我的作文 怎么会是零分？这时，我的心瞬间下沉，我身体里的火又冲上来了，我怎么 也想不到我的作文会是零分。我又认认真真看看我的试卷上的作文。留给学 生写作文的那面纸的确是让我用那猫抓一样的字迹给填满了，我认为自己这 篇作文怎么也可以得 20 分。但是，就连我自己若不贴近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 看，都看不清卷子上的作文到底写了些什么字。倒是卷子上那些被我用笔尖 戳出的小洞洞却那么一目了然。 我拿着那张卷子，我的手因情绪激动有些微微地抖，我双眉紧蹙地盯着 那个卷子。这怎么回去见我的家人，怎么见我的奶奶。我平时最差的成绩都 在 90 分以上，这次看见卷子上那用个鲜红的笔画的 60 分，我到底要怎么去 跟奶奶交差。我想到这儿就感觉内心很沉重。 有些事，该来的是躲不掉的，我还是回到了成都奶奶家。有一天，奶奶 在那择菜，她嘴角挂着微笑地问：“云星汐，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听到奶奶 的问话，我脑子里想起那张布满了丑陋难辨的字迹、被我戳得洞洞眼眼的卷 子，还有上面那刺眼的 60 分！我愣在那儿了，在想我要怎么告诉奶奶我这次 的语文才考了 60 分。我站在那迟疑着，这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声音：“你不告 诉你奶奶，还想怎样？改分？以你那只颤抖的手写出的像蚯蚓爬过的笔迹， 你就算改了分，也会露出痕迹。” 于是我只能皱着眉头，心也跟着缩到了一块，我拿着卷子轻轻往奶奶跟 前一放。 “什么，才 60 分，这次你才考了 60 分！”奶奶眉头紧蹙，一脸严肃地问我。 我听了奶奶的话，心里一阵难受和委屈， 我想跟奶奶解释：我之所以才考 了这么一点分，是因为老师看不清楚我的字。我拿着这张卷子真有种哭笑不 得的感觉，因为卷子上明明有好多答案是正确的，却因为这上面糟糕的字迹 给判错了。 “这是为什么呢？”我在心里暗自问。 “这，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这完全是批卷子的老师不熟悉你的字迹，明明 正确的答案都给你判错了呗。”我心里另一个声音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