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A字母(精)

作者简介

霍桑（1804—18**），19世纪美国文学作家，实践并发展了罗曼司体裁，擅长象征主义手法和心理分析，其艺术之花得益于新英格兰历史和清教主义的滋养，一直被视为美国本土文学的代表，亨利·詹姆斯甚至以“地方性”来形容他的创作。然而，他的作品既是本土的，也是**性的，融合了欧洲多元文化传统，他的作品，因其深邃的思想与精湛的艺术技巧，散发出持久的艺术魅力，是当之无愧的美国文学的典范。 他的主要著作有《七个尖角阁的老宅》《神奇故事集》《杂林别墅里的希腊神话》《追求至美的艺术家》等。 潘庆舲，1930年出生，**学者、翻译家。译著有《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珍妮姑娘》、《美国的悲剧》、《逾越节的求爱》、《瓦尔登湖》、《嘉莉妹妹》、《金融家》、《大街》、《红字》、《魔幻山庄》、《九亭宫》等。

内容简介

这个意外事件在某种程度上将我的思绪引回到它 往昔的轨迹上。看来故事的底子就在这里。在我的印 象中，仿佛老稽查官身穿他一百年前的长袍，头戴他 那个不朽的假发套——它跟着他一块儿陪葬，但在墓 穴里并没有烂掉——在空无一人的海关大厅里撞见了 我。瞧他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陛下委任状持有者的 尊严，是故，他也被御座周围进射出令人眩目的光芒 照得浑身通亮。天哪！跟合众国官员的自觉有罪的德 行，相去何啻天壤之别！作为人民公仆的合众国官员 ，深感自己是他主人手下——论级别*末等、论地位 *低贱的人。这个影影绰绰但又威风凛凛的身形，用 他那鬼影幢幢的手把那个猩红色的符号和那一小卷诠 释性文稿交给了我。他用他那吓人的厉鬼口吻恳求我 说，郑重考虑过我对他的忠诚和敬重——说不定他自 命为我公务上的开山祖师，也是合情合理的——将他 这部早已发霉虫蛀的、呕心沥血的作品公诸于世。“ 办好这件事。”稽查官皮尤的鬼魂说话时，使劲儿点 着头，瞧他那个头戴假发套显得格外神气十足，“这 件事办好了！赶明儿赚钱通通归你！眼见你正急着要 钱嘛！要知道现下你们这个时代，跟我当年可大不一 样，那个时候，一个人有了公职，终身无忧，通常还 是世袭的。但是，在普丽恩老太太这件事上，我指令 你，请相信你老前辈**可靠的记忆！”我就冲着稽 查官皮尤先生的幽灵回答说：“一定照办！” 于是，就这么着，我煞费苦心，构思赫丝黛·普 丽恩的故事。不管我旷*持久地在房间里踅来踅去， 或者上百次从海关大楼的前门踅到边门，一转身又给 踅回来，我一直在苦思冥想的就是这个故事的题目。 这就惹使我楼下的老税收官和计量员、测量员**腻 烦、**恼火，因为我没完没了的踅来踅去的脚步声 ，经常无情地扰得他们不能安睡。他们一回想到往* 里的**惯，常常调侃说：稽查官正在后甲板仪式区 溜溜达达呢。或许他们在暗自揣想，我的**的目的 ——不外乎是自己进餐时大快朵颐罢了。诚然，一个 身心健全的人为了这么一个**目的，也会常常做出 如此这般自觉的行动。说实话，正是经常刮来的东风 ，促使我胃口大开，也是如此大量不知疲惫的拉练所 产生的**有价值的结果。然而，海关的氛围对获取 丰富细腻的想象和情愫是很不相宜的，要是我继续留 在这里，直到十届总统任期终了，那么，我怀疑《猩 红A字母》这个故事会不会还能奉献给读者呢。我的 想象力已是一面失去光泽的镜子，我竭尽全力给镜子 里挤满人物，可它就是映照不出来，或者换句话说， 只能可怜巴巴地、模模糊糊地照出一些影子来。不管 我智慧的熔炉里如何添火加热，怎么也无法使故事里 头的人物变热，从而富于可塑性。他们既没有光芒四 射的**，也没有多愁善感的情怀，硬邦邦像一具具 僵尸，带着蔑视一切的冷笑，瞪着两眼直盯住我。“ 你跟我们有什么相干来着}”瞧他们那副德行仿佛在 说，“你原先掌管那一拨儿杜撰出来的人物，好歹还 有小不点儿的权力，可现下通通没得了！你已把它换 成菲薄的官薪了。去吧，挣你的工钱就得了！”一言 以蔽之，这些我想象中几乎麻痹的家伙，还冒傻气地 在挖苦我，不过，那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山姆大叔有权在我每天生活中占去了三个半钟头 的办公时间，殊不知这种可怜巴巴的麻木不仁，不仅 仅在这个三个半钟头里缠住了我，即使到海边溜达去 或去乡间漫游的时候，那种麻木不仁也还是与我形影 相随。忆往昔，我一跨出“古屋”门槛，大自然总是 使我思路立时清新活跃。而如今，我已然很少、也很 不愿意让自己去踅摸大自然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魅力 了。这种同样使我智力迟钝的麻木不仁，还是如影随 形跟着我回家转，在那个荒唐透顶地称之为书斋的斗 室里，我端的心情沉重，如坐针毡似的。入夜以后， 我兀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它也不闪避躲开我。客 厅里没有掌灯，仅仅有壁炉里头忽闪忽闪的火苗儿和 些许月亮光。我绞尽脑汁，把想象中的场景一一描绘 出来，说不定转天这些场景就会笔酣墨饱地跃然纸上 。 如果说想象力此时此刻失灵了，那也就不妨看作 是*症罢了。月亮光是专写传奇小说的作家熟悉他幻 觉中客人的*相宜的媒介。月亮光照到一个熟稔的房 间，白蒙蒙地倾泻在地毯上，映照得所有构思中的人 物异常清晰，每一个物件全都纤毫毕露，惜乎清晰度 却与早晨或正午时分迥然不同。这里是名邸起居室内 的场景：每把椅子都各具特色，中间一张桌子上，置 放着一只针线篮头、一两本书和一盏熄灭了的灯，余 外还有沙发、书柜、墙上挂的画，所有细部全都历历 在目。不过，在这种异乎寻常的亮光中，全都活灵活 现似的，仿佛它们原有的实体倏忽不见了，却瞬间变 成了有灵性的物体。反正所有物件，不拘小小不言或 者是不屑一顾的，清一色经历过这种变化，从而取得 某种显贵的情致。一只小小童鞋、一个放在柳条编小 童车里的洋娃娃、一匹能转动的木马——一句话，不 论是白*里常用的或是拿来玩儿的任何东西，通通带 有一种陌生而又遥远的特性，哪怕此时此刻它们差不 离依然如同白昼一般栩栩如生。就这么着，我们熟悉 的这个房间的地板，却成了一个中立区——介于真实 世界和美妙仙境之间，真实和虚幻可以在这里相会， 各自的天性得以相互浸润，浑然交融。说不定幽灵就 会到这里来，也不至于吓坏我们。要是我们环顾四周 ，发现一位早已物故的亲人身影，这会儿却悄悄地坐 在一片神奇的月亮光底下——瞧那个身形的神态，我 们暗自纳闷，它是不是从远方倦游归来了，要不然它 一直在壁炉边压根儿纹丝没挪动过——反正我们早已 置身于此情此景之中，也无须惊惧不尸。 P4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