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与殖民：霸权公司三百年(160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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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9年的春天，13艘 全副武装的战舰在从阿姆 斯特丹（Amsterdam）出 发远航一年之后，朝着班 达群岛（Banda Islands ）驶去。开花的肉豆蔻散 发的浓郁香味弥漫在潮湿 的空气之中。彼得·范霍 夫（Peter Verhoef）上将 是其中一支舰队的指挥官 。这个人在经商和探险方 面并不是一个富有经验的 人，但是在海上打仗方面 却表现得十分出色。荷兰 东印度公司之所以雇用范 霍夫，是想让他从摩鹿加 群岛（Moluccas）带回丁 香和肉豆蔻这两种名贵的 香料。在当时，摩鹿加群 岛是欧洲人眼中的“香料 群岛”。在这次航行中， 范霍夫带了一支千人军队 ，其中包括日本雇佣军。 号称“十七绅士”的东印度 公司的董事们对范霍夫的 要求十分明确：“我们恳 请您特别关注那些生长着 丁香和肉豆蔻的岛屿。无 论您采用何种方式，谈判 也好，武力也罢，一定要 把这些香料带回来。”对 此，范霍夫选择了他最擅 长的方式，也就是武力。 事实上，早在两年前的直 布罗陀海战（Battle of Gibraltar）中，范霍夫就 充分展现出了他的作战能 力。在这次海战中，范霍 夫指挥的荷兰舰队一举歼 灭了西班牙的一支强大舰 队。 当范霍夫及其舰队快 要靠近大班达（Great Banda）港口的时候，他 发现此处的避风港中居然 有一艘英国的船，这让他 既感到震惊又十分恼火。 因为过去的几年里，荷兰 东印度公司与英国东印度 公司的商人们关系十分紧 张，几乎处于一种剑拔弩 张的状态中。这两家公司 都设法取缔葡萄牙人在印 度尼西亚的香料贸易，并 将其据为己有。停泊在这 个港口的英国商船名叫“ 赫克托耳”号（Hec幻r） ，船长是威廉·基林 （William Keeling）。在 过去的一段日子里，基林 已经绕着班达群岛巡航了 数次，希望能够弄到一船 香料。为此，这位英国船 长和同样停留在这座岛上 的荷兰商人们建立了友好 的关系，他们常常一起在 海边共进晚餐，走访各处 的种植园。然而，这种友 好的关系随着范霍夫的到 来而消失不见。范霍夫让 基林感到不适的一个举动 就是他阻止当地的首领（ orang kaya）与英国商人 进行贸易活动。为此，基 林抱怨道，范霍夫对他本 人以及他的同伴们一点都 不友好，总是动不动就搜 查他的船，并且还不让他 继续进行交易以及收缴债 务，最过分的是还命令他 滚蛋。此外，荷兰舰队雇 用的一名英国水手偷偷告 诉他的英国同胞，范霍夫 正密谋在几周内对英国商 船进行突袭，这更可恶。 基林细想了下自己的 处境，悲伤地写道：“62 人对付1000多人，恐怕 不行。”无奈之下，他只 好把“赫克托耳”号开往更 远处的一座岛屿，也就是 安圭拉岛（Ai），并赶紧 从这座岛上购买肉豆蔻， 以免再受到荷兰人的阻挠 。班达群岛中最大的岛屿 就是大班达岛，好几千人 生活在这里，经营着极具 价值的肉豆蔻种植园。奈 拉岛（Neira）和古农岛 （Gunlang Api）都分布在 大班达岛炮台的射程之内 ，而基林去的安圭拉岛位 于大班达岛以西不远的地 方，再往西的岛屿是这群 岛中最小的一座，也就是 鲁恩岛（Run）。在大班 达岛上，范霍夫肆无忌惮 地对岛上的居民威逼恐吓 ，并让一家荷兰公司在当 地实行垄断，将所有的英 国人、葡萄牙人、马来人 以及中国人从肉豆蔻的贸 易中驱逐出去。 同年4月19日，范霍夫 下令让250名全副武装的 士兵下船，在海边列队集 结。同时，他也召集班达 人的首领来听他讲话。当 所有人都到场之后，范霍 夫先是向每个人送了礼物 ，并仪式性地打开了一张 羊皮纸，然后用葡萄牙语 和马来语宣读羊皮纸上的 内容。他说道，“班达的 岛民们违背了只和他们荷 兰人做生意的承诺”。随 后，范霍夫指着大班达岛 和奈拉岛之间的航道，对 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 们荷兰人要保护自身以及 这里的整个区域不受葡萄 牙人的侵犯”。不久之后 ，范霍夫的下属们就开始 在奈拉岛建造一处堡垒以 及一座工厂。 班达的首领和范霍夫 一样都有点惊慌失措。之 所以会这样，还要从几年 前发生的一件事情引起的 麻烦说起。1602年5月23 日，荷兰船长沃夫特·哈 尔曼松（Wolfert Harmenszoon）劝说奈拉 岛的一些首领签署了一份 用荷兰语拟定的合同。根 据这份合同，荷兰东印度 公司能够垄断当地的肉豆 蔻贸易。虽然这些首领看 不懂荷兰语，但是其中的 一些人还是在合同上签字 了，因为他们害怕一旦拒 绝签字，就会得罪这些荷 兰商人，从而遭到报复。 然而，班达群岛的首领们 意识到，把所有的香料生 意都留给荷兰人对他们来 说没什么好处，所以实际 上他们也就没严格遵守这 份合同。如今，荷兰人又 拿出了这份合同，想要控 制班达群岛的所有肉豆蔻 贸易，而不仅仅是此前签 字的首领管辖的区域。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