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商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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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柴可夫斯基传/世界名人传记丛书
ISBN: 9787100094832
克劳斯·曼,1906年生于慕尼黑,德国著名文学大师托马斯·曼的长子。早年显示文学天赋,上学期间就曾创作短篇小说和诗歌。1933年德国纳粹上台后流亡国外,期间同其他流亡文人一起创办流亡刊物。1936年前往美国,并加入美国国籍。他的小说《悲怆交响曲》和《摩菲斯特》均为流亡时期的产物,曾引起轰动。1949年因服用过量安眠药死于戛纳。一生共发表小说、剧本等著作10余部。
彼得·伊里奇猛的转过身来。先是在惊吓中脸色 苍白,随后又在 愤怒中变得通红。“是哪位给我的荣幸?”他威胁地 问,额头上又暴出 了青筋。 “我是西格弗里德·诺伊格鲍尔。您的经纪人, 柴可夫斯基先生。”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子用温柔的语 调说,同时甜甜地微笑着。 彼得·伊里奇好几秒钟都说不出话来,好像已经 瘫痪。最后他终 于轻声说:“难以置信。”他像看一个恶魔一样,死 死盯着西格弗里 德·诺伊格鲍尔。 “能够认识您,我感到很幸福,大师。”经纪人 说,同时向柴可夫斯基方向迈出了几步。 西格弗里德·诺伊格鲍尔长相甚是奇特。他的偏 红色的头发很稀 疏,梳理精细的几撮,覆盖在他那长长的天灵盖上。 他的胡须也很稀 疏——染得比头发还要红——垂须从下颚边缘上才开 始,但红润光泽 的面孔——这是一副长鼻子、充满好奇但有些阴郁的 面孔,一对没有 睫毛的明亮的眼睛——显得那么光秃。甚至连上嘴唇 都刮得那么光 滑,并不符合当时的时尚,和那稀疏的红胡须形成鲜 明的对照。这个 人的微笑很甜,但却始终有些勉强。上唇下面露出几 颗颜色难看的犬 齿;加上那个长长的四处嗅闻的红润的鹰钩鼻,使得 这副面孔具有了 某种动物的特色:它让人想起了一只野兔或一只山羊 。 “这是一个魔鬼。”彼得·伊里奇想,他对这个 客人很反感,但却 以极大的兴趣观察着他。西格弗里德·诺伊格鲍尔微 笑着正视对方的 目光——是的,他显现了一种漫不经心和特别迟钝的 表情,就好像根 本没有注意到对方对他的打量。他那双明亮的睁得圆 圆的无睫毛的眼 睛里遮着一层薄雾。正是这层雾使得这个人变得无懈 可击。你可以对 他喊叫,但他却会以甜蜜的甚至献媚的微笑给予回应 ,用他那好奇的 长鼻子探索,在他那看不透的眼睛里不会出现惊奇, 更不会出现震 怒。彼得·伊里奇还没有对他喊叫就已经知道:这是 没有用的。他根 本就不会理睬我。他是我见到过的最没有尊严的人。 而且他的仪态简 直就是庄重的化身——这使人感到惊奇。这不仅是他 的高高的立领和 那件深褐色大方格面料的长外衣,而且也是他那耸起 的宽厚的肩膀以 及令人吃惊的苗条的腰身——是啊,一个奇特的人, 上面是一个侏儒 国王的脑袋,下面却是一个挺拔的身材!——这也在 于他那对遮蔽着 的眼睛中高贵的散乱的目光——这是一对可怕的眼睛 ,谦卑但又残 暴。我的这个经纪人。 “您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家旅馆?”柴可夫斯基压 低嗓音但有些嘶哑 地问。他决定不再喊叫,避免任何过高的语调。“您 怎么会知道我在 这里?”——“为了能够接您过去,我必须知道,大 师。”经纪人回 答,并神秘地微笑着。 “接我——为什么?”彼得·伊里奇的脸上又出 现了不安的红润。 “去出席早餐会。”诺伊格鲍尔温柔地说,露出 了犬齿,迷茫地观 察着,抽了抽鼻子,似乎在开心地嗅着——无懈可击 ,做好了一切准 备——等待着,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彼得·伊里奇攥紧了拳头,向经纪人走了两步: 他产生了强烈的 欲望,真想向这个人打去,但他感到,这个诺伊格鲍 尔即使遭到拳 击,也仍然会以鹰钩鼻下面的甜蜜的微笑作为回答的 。他压制了自己 的情绪,稍带喘息地说:“真是岂有此理。您还竟敢 和我谈起这个滑 稽的早餐会。” “可是,大师!”诺伊格鲍尔用一种油滑的声调 柔和地埋怨说:“我几个星期前不是给您写信说我要 举行一个早餐会吗?” “而我也是在几个星期之前就回答您,说我不参 加这样的聚会!” 柴可夫斯基生气了。“我曾告诉您,我恨不认识的人 ,我怕见人,我 胆怯——是的,我曾禁止您安排早餐会或者任何一种 和我个人相关的 这类东西。我难道没有对您特别禁止过吗?!”彼得 ·伊里奇威胁地说。 西格弗里德如何反应呢?西格弗里德抽了抽鼻子 ,微笑着和献媚 着。“噢,我可没有认真对待您的禁令。”他说,带 着一种可憎的卖弄。 彼得·伊里奇明白了:我必须尽快结束这个谈话 。这是我无法对 付的会晤。啊,我根本不应该踏上这个旅程。我真是 发疯了,非要做 这次旅行,而且是单独一个人——这样的会晤是必然 要来的,必然要 和这个可恶的世界发生冲突。“不管您认真还是不认 真,我的先生,” 他低声阴森地说,“我是不会参加您的早餐会的。” 诺伊格鲍尔抚摩了一下稀疏的胡须,胡须像触电 一样发出轻嘶的 响声。“现在是十点半,”他仍然柔和地说,“大家 都在路德和瓦格纳 饭店等着我们。” 彼得·伊里奇转过身,把背对着经纪人。 “您在我们这个城市有很多朋友,比您想象得要 多得多。”诺伊格鲍尔宽宏地劝说着。 “朋友和崇拜者!”柴可夫斯基嘶声说,“朋友 和崇拜者——我知道!” “当然,”西格弗里德柔和地赞同——他的声调 充满了理智,甚至是信心,“我也是您的朋友和崇拜 者。” 彼得·伊里奇又把身体转向了他。经纪人摆出一 副奇异的虔诚, 头稍偏向一边,两只手合十在胸前。面对彼得·伊里 奇的吃惊而无助 的眼睛,他用鼻音缓慢地,甚至以一种很庄严的声调 说:“是的,大 师。您的所有作品我都有。” 彼得·伊里奇吃惊地感到,他必须相信他。这个 难缠的可怕的 人,可能真的喜欢他的所有作品,或许熟悉这些作品 ,到了晚上在钢 琴上演奏它们,他的心中有什么在蠕动——多么可怕 又多么动人!柴 可夫斯基开始同情这个人——是的,他的同情几乎和 刚才的愤怒和厌 恶同样强烈;他甚至瞬间感觉,在他的心灵里,这种 同情突然取代了 刚才的愤怒。 “您可能真的熟悉我的音乐,”他急促地说,“ 但您却不能把它运 用到其他方面去。我在这里完全是无名之辈。”P9-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