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崇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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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汪曾祺散文精选(青少版)
ISBN: 9787540343873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沈从文的高徒,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戏剧家、小说家,京派文学小说的代表人物及传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汪曾祺早年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师从沈从文先生。曾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顾问,北京剧作家协会理事。他在短篇小说和散文创作领域成就颇高,充溢着浓郁的中国味道和灵性美质,语言平和质朴、清新隽永、娓娓而来、如话家常。著有短篇小说集《邂逅集》《羊舍一夕》《晚饭花集》,散文集《蒲桥集》《故乡的食物》《逝水》,京剧剧本《范进中举》《沙家浜》(主要编者之一),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等。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国外。
故乡的野菜 荠菜。荠菜是野菜,但在我家乡是可以上席的。 我们那里,一般的酒席,开头都有八个凉碟,在客人 入席前即已摆好,通常是火腿、变蛋(松花蛋)、风鸡 、酱鸭、油爆虾(或炝虾),蚶子(是从外面运来的, 我们那里不产)、成鸭蛋之类。若是春天,就会有两 样应时凉拌小菜:杨花萝卜(即北京的小水萝卜)切细 丝拌海蜇,和拌荠菜。荠菜焯过,碎切,和香干细丁 同拌,加姜米,浇以麻酱油醋,或用虾米,或不用, 均可。这道菜常抟成宝塔形,临吃推倒,拌匀。拌荠 菜总是受欢迎的,吃个新鲜。凡野菜,都有一种园种 的蔬菜所缺少的清香。 荠菜大都是凉拌,炒荠菜很少人吃。荠菜可包春 卷,包圆子(汤团)。江南人用荠菜包馄饨,亦作“大 馄饨”。我们那里没有用荠菜包馄饨的。我们那里的 面店中所卖的馄饨都是纯肉馅的馄饨,即江南所说的 “小馄饨”。没有“大馄饨”。我在北京的一家有名 的家庭餐馆吃过这一家的一道名菜:翡翠蛋羹。一个 汤碗里一边是蛋羹,一边是荠菜,一边嫩黄,一边碧 绿,绝不混淆,吃时搅在一起。这种讲究的吃法,我 们家乡没有。 枸杞头。春天的早晨,尤其是下了一场小雨之后 ,就可听到叫卖枸杞头的声音。卖枸杞头的多是附近 村的女孩子,声音很脆,“卖枸杞头来!”枸杞头放 在一个竹篮子里,一种长圆形的竹篮,叫作元宝篮子 ,枸杞头带着雨水,女孩子的声音也带着雨水。枸杞 头不值什么钱,也从不用秤约,给几个钱,她们就能 把整篮子倒给你。女孩子也不把这当作正经买卖,卖 一点钱,够打一瓶梳头油就行了。 自己去摘,也不费事。一会儿工夫,就能摘一堆 。枸杞到处都是。我的小学的操场原是祭天地的空地 ,叫作“天地坛”。天地坛的四边围墙的墙根,长的 都是这东西。枸杞夏天开小白花,秋天结很多小红果 子,即枸杞子,我们小时候叫它“狗奶子”,因为很 像狗的奶子。 枸杞头也都是凉拌,清香似尤甚于荠菜。 蒌蒿。小说《大淖记事》:“春初水暖,沙洲上 冒出很多紫红色的芦芽和灰绿色的蒌蒿,很快就是一 片翠绿了。”我在书页下面加了一条注:“蒌蒿是生 于水边的野草,粗如笔管,有节,生狭长的小叶,初 生二寸来高,叫作‘蒌蒿薹子’,加肉炒食极清香。 ……”蒌蒿,字典上都注“蒌”音楼,蒿之一种,即 白蒿,我以为蒌蒿不是蒿之一种,蒌蒿掐断,没有那 种蒿子气,倒是有一种水草气。苏东坡诗:“蒌蒿满 地芦芽短”,以蒌蒿与芦芽并举,证明是水边的植物 ,就是我家乡所说“蒌蒿薹子”。“蒌”字我的家乡 不读楼,读“吕”。蒌蒿好像都是和瘦猪肉同炒,素 炒好像没有。我小时候非常爱吃炒蒌蒿薹子。桌上有 一盘炒蒌蒿薹子,我就非常兴奋,胃口大开。蒌蒿薹 子除了清香,还有就是很脆,嚼之有声。 荠菜、枸杞我在外地偶尔吃过,蒌蒿薹子自十九 岁离乡后从未吃过,非常想念。去年我的家乡有人开 了汽车到北京来办事,我的弟妹托他们带了一塑料袋 蒌蒿薹子来,因为路上耽搁,到北京时已经捂坏了。 我挑了一些还不太烂的,炒一盘,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 马齿苋。中国古代吃马齿苋是很普遍的,马苋与 人苋(即红白苋菜)并提。后来不知怎么吃的人少了。 我的祖母每年夏天都要摘一些马齿苋,晾干了,过年 包包子。我的家乡普通人家平常是不包包子的。只有 过年才包,自己家里人吃,有客人来蒸一盘待客。不 是家里人包的,一般的家庭妇女不会包,都是备了面 、馅,请包子店里的师傅到家里做,做一上午,就够 正月里吃了。我的祖母吃长斋,她的马齿苋包子只有 她自己吃。我尝过一个,马齿苋有点酸酸的味道,不 难吃,也不好吃。 马齿苋南北皆有。我在北京的甘家口住过,离玉 渊潭很近,玉渊潭马齿苋极多,北京人叫作马苋儿菜 ,吃的人很少。养鸟的拔了喂画眉。据说画眉吃了能 清火。画眉还会有“火”么?P2-4 阅读,与最好的自己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