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聪明(辛旭光散文集)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召唤追随 父亲节是世界上最容易被轻视的节日。幸福是需要有 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的，你在得到它的过程中逐渐被戳痛 、烙伤，最终才能领悟顿失父亲的苦楚。 如火如荼的“文革”期间我失去了父亲。但少年时的 我是不会理解这种灾难对家庭、对母亲、对自己意味着什 么，只是眼看着开朗、豁达、漂亮的母亲在一年中老去了 十岁！并且她再也不打我们兄弟几个了！我们不需要再躲 避棍棒了。要命的’是，我一闯祸，母亲反而是无声地哭 ！这种眼神和眼泪更致命，我会尽可能地躲出去。一早就 奔躲到学校，回家就躲到小阁楼上，找到所有能找到的书 ，堵住迷茫的泉眼。其实我在寻找父亲！好久以后才逐渐 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因为失去才知道那些善良日子的存 在——幸福曾经来过。 父亲上过大学，家里还留有他存在过的特别迹痕。家 里有一台牡丹牌的六寸电子管收音机，有短波一、短波二 。那是“文革”前绝对的奢侈品，也是知识和阶层的标志 。记得爸在世的时候，晚上八点他会放大了音量收听中央 人民广播电台的联播节目——毛主席的最新指示。1972年 以后，可以听广播英语课程了，哥几个一不留神，调到了 短波。我们无意中发现美国之音的节目《英语九百句》， 因此我和哥的英语起步很好。这档节目整整影响和培养了 几代中国人的美式英语情结。现在想来，这或许是美国佬 的最成功、最好的公关活动。 后来，父亲留下的皮鞋给哥穿了。一件淡褐色的“的 确良”短袖衬衫给我穿了：胸前贴着两个圆口的“表袋” ——典型的上海“上层人”款式腔调的。我穿着它谈过恋 爱，一直保留到现在。那么合身贴体，但我很少在母亲面 前穿，就怕她又说与父亲一个模样。这种特指的爱恨的感 觉会让我崩溃！原来父亲存在的痕迹不但在血液里，更多 的是他风貌精神的遗传。也正是那些真真虚虚的关于父亲 故事的倾诉，让我得到了一个少女的感动和信任。因为一 个男人对一个偶像的崇拜，体现了他的真实面目。而让自 己渐渐停止对父亲的渴望，我已是三十岁了，身边有了生 命另一半的陪伴，感觉就像婴孩真正断了奶。 如今我当了父亲，也活过了父亲的年头，再想想上一 辈的父亲们，他们是世上一群多么疲劳不堪的斗士。在他 们的庇护下，那么多的政治运动、那么贫乏的收入、那么 多子的家庭，却是我们依稀记得和羡慕的乐园。我们怀念 父亲们，是因为我们需要他们的物质支持和精神倚靠。我 们忽视的是对他们成长为父亲和他们挣扎努力过程的了解 和观察：他们从旧社会和新中国之间的门中走来，从无私 地奉献社会到无可幸免卷入“灵魂深处闹革命”，一贯的 热情忠诚，努力教育孩子，扮演着孩子们的榜样。而他们 的初恋、他们的阅读倾向、他们的音乐才能、他们的日记 、他们的同事和朋友……在哪里？那些鸟儿飞过的痕迹在 哪里？ 可能是父亲代表的强大，就让我们忽视了他的温情和 软弱。岂知对父亲的想念是一个男生一辈子的寻找和模仿 ？万物都有灿烂一回，那是我熟知的珍念，何况父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