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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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21229899
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 (Cristina Peri Rossi,1941-- ) 乌拉圭小说家、诗人。1941年生于蒙得维的亚。1963年,她的短篇小说集《活着》出版,一举登上文坛。1972年因反对军人独裁政府流亡西班牙,此后长期生活在巴塞罗那。1984年出版长篇小说《疯人船》后赢得更多国际关注,如今已是国际上家喻户晓的拉美女作家之一。 佩里·罗西是一位相当多产的作家,至今已出版数十部作品。她的创作涵盖多种体裁,作品被译成二十余种语言在世界各地出版。主要作品包括长篇小说《疯人船》(La nave de los locos)、《爱是一种烈性毒品》(El amor es una droga dura)、《我无法告诉你的一切》(Todo lo que no te pude decir)、《不屈的女人》(La insumisa),短篇小说集《私人房间》(Habitaciones privadas)、《错爱》(Los amores equivocados)、《恐龙的下午》(La tarde del dinosaurio),诗集《时间之舟》(La barca del tiempo)等。她的作品涉及流亡、革命、儿童成长、女性身体与情感等多种主题,同时深耕幻想文学这一在拉普拉塔河流域有着深远传统的文学类型。她的创作有着鲜明的后现代女性主义色彩,并且热衷于进行语言上的革新,突破传统的文学规范。 乌拉圭小说家、诗人马里奥·贝内德蒂曾于《前进》杂志上撰长文称赞佩里·罗西:“必须承认,本国文学界正在发生变化。……在青年人之中,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尤其有代表性。……这种将历史,将我们的历史痛苦而又至关重要的转向变为艺术、化作寓言的热望;这种将社会的灾变转化为美学的战栗的企图;这种不为宣传而为发掘的目的;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对这一世纪、这一年、这一月、这一分钟的挑战的革命性回应。”乌拉圭作家、学者、评论家安赫尔·拉马称她的写作语言是“同代中独具巴洛克、抒情,同时又有分析性”。 因其出色的创作才华,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曾获得包括何塞·多诺索伊比利亚美洲文学奖、罗意威基金会国际诗歌奖等在内的二十余个奖项。2021年,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被授予西语文学奖项——塞万提斯奖。 陈方骐 西语译者,图书编辑。北京大学西班牙语语言文学系文学硕士。译有《疾风中的虹霓》(合译)等。
勇 者 Ironside 路是条土路,热气蒸腾,男人驾驶的那辆满载液化气罐的卡车扬起阵阵尘雾,让他几乎视线受阻。尽管如此,在这不合时宜的三点钟——说是早上太晚,说是下午又太早——他还是在路边瞥见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一个立在飞扬的尘土中的灰色身影,个子很矮,身体也没有任何曲线。 他知道,要进城的话,这条路绕了远,但这样可以省下过路费。他老婆总说:“省的都花在油钱上了。”但他相当固执,有着自己的经济观,而且和世界上的大多数司机一样厌恶付过路费。此前他从未在这条路边看到过任何人,至少从未见过这么瘦小的。附近没有村子,没有加油站,也没有汽车旅馆,只有漫天尘土和荒地上仰面朝天、被烈日灼伤的几朵向日葵。他想起了双胞胎姑娘们——他的两个女儿——随后停下了车。 “上车吧。”他对着等在路边的陌生女人说道。卡车有两圈并排轮胎,想要一下跳上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没熄火,所以很顺畅地让卡车重新起步。他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女人说:“谢谢。” 他听出了声音中的稚气,她应该还是个孩子。他的两个小姑娘十一岁了,最近几个月个头蹿得特别快,他老婆说,女儿们长大了,已经来了例假,能怀小孩了。老婆的话让他一头雾水,能不能怀小孩对于两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你别像对小姑娘一样对她俩了,”他老婆告诫他,“她们开始梳妆打扮了,每天上网聊天,估计很快就会想去迪厅了。” “迪厅,想都别想。”他高声道。他很清楚迪厅里的那一套把戏。他毕竟是个男人,毕竟也会偶尔在拉完活的时候把车停在某间路边小酒馆前,享受某个陪酒女郎的服务。 “你在这路边待着干什么?”卡车司机问。现在他可以确认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了,她不那么惹人注意,甚至有几分像个男孩,而且很不爱说话。每次他行方便给路人,让他们搭便车时,都会遇见这样沉默寡言的怪人。 “搭车。”女孩回答说。(她的胸部微微隆起,可以分辨出确实是个女孩。她穿着褪色的牛仔裤、玫红色长衬衫和一双很破旧的运动鞋。) “这我倒是知道,”他说,随后又问,“你没钱坐公交、坐火车吗?” “没有。”她答。 这就是经济危机。狗娘养的经济危机让所有人都失业了,无数家庭流离失所,失去工作的男人和女人只能靠社会保障机构的接济度日。至少这些机构还是在运作的,不过他们的工资也至少减了一半。但富人们还是那么富,甚至比之前更富了。 “你要去哪里?”男人问。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也不想把这个比自己的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撇在路边不管。 “去‘勇者’。”女孩冷漠地回答,没有抬眼看他。 “勇者”?他想。真是怪事。这小姑娘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勇者”是一个路边酒吧的名字,店面很大,装有彩色灯球、两张台球桌和一个长吧台,售卖啤酒、廉价朗姆酒、袋装薯条,那儿也有一些陪酒女提供性服务。那些女人都不值一提,有罗马尼亚人、尼日利亚人和乌克兰人,连卡斯蒂利亚语都说不利索——干这一行倒也不要求语言水平——在一支舞和一些简单的交际后,她们就把客人带到酒吧后面,那里有一排阴暗的破房子,几个洗脸盆,还挂着一盏脏兮兮的红灯。服务就在那里提供,用最低的价钱就可以来一次“吹箫”,或打上一炮,几分钟就完事。客人们也不会有更高的要求了。某一次跑完长途,他寂寞难耐,也享受过一次这项服务,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里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但始终不超过六七个人。人们总在黄昏时来到“勇者”,那时灯已经点上了,还会摆出红绿花环和一棵用棕色蜡烛装饰好的小树。不过可以想见的是,除了那些陪酒女之外,“勇者”里应该也有一些女孩来帮工,打扫卫生、端送啤酒、搬运东西。或许这个女孩就是帮工之一。他随即想起了他的女儿。十一岁,太年轻了,谈不上怀孕之类的事。他不允许她们单独出门,必须由他或他老婆领着。他们是一对好父母,对孩子上心负责,不过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女儿明明还那么小,却被他老婆说已经“长大了”。他希望她们能学点本领,以后当医生、律师什么的。为了她们,他总走这条最远的路——不用付过路费。 “你去‘勇者’干什么?”男人问。 女孩自上车以来第一次看了看他,但那眼神可没法让他感到愉悦。他不想惹麻烦。难道这个女孩子没有家吗? “我想去打工。”女孩说。 他在座位上浑身一颤。她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吗? 新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第二辑书目之一,塞万提斯奖获奖者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小说作品 所谓“错爱”,是指那些不被社会接纳的爱,那些生活在晦涩的“政治正确”背后的爱,也是那些探索如何远离庸常的爱。每个故事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聚焦于诱惑的某个瞬间,而正是这些瞬间改变了一切。 ——阿兰·盖波 我注意到,近两年我写下的所有东西都有一条共同的线索:非对称的爱,不被社会接纳的爱。这样的爱情引诱着我动笔。我坚信,非同寻常的事物、出人意料的事物、不合情理的事物、毫无道理的事物,都会让人着迷。 ——克里斯蒂娜·佩里·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