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小说流派史

中国现代小说流派史
作者: 严家炎
出版社: 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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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3345446

作者简介

严家炎,1933年生于上海。北京大学中文系资深教授。曾任北京大学中文系系主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二、第三届学科评议员,北京市文艺界联合会副主席,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多届会长。著作有《中国现代小说流派史》《论鲁迅的复调小说》《金庸小说论稿》等二十余种,主编或参与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史》《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新感觉派小说选》与《穆时英全集》等

内容简介

一、为什么要从流派的角度研究现代小说史? “五四”以后的中国小说虽然只有几十年历史,但它的发展非同寻常,不仅篇幅浩繁,变化巨大,而且成就冠于其他各种文学体裁。要想准确而又概括地描述中国现代小说的发展过程,是摆在小说史研究者面前一个不算容易的课题。一些研究者正为此探索着多种多样新的研究角度和方法。 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由田仲济、孙昌熙先生主编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就是这种探索精神的一个成果。这部著作系统地考察了现代小说人物形象的发展状况,全书共八章,从第一章“反映着时代脉搏的知识分子形象”开始,二、三、四章分别考察了“解放途中的妇女形象”“斗争中成长的工人形象”“从昏睡到觉醒的农民形象”,第五章论述了“具有前驱者和领导者姿态的革命党人形象”,第六章论述了“改造和变化中的市民形象”,第七章写的是“嵌着时代印记的历史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最后一章列述了其他人物形象——军官与士兵、地主与资本家、官僚和政客,等等。这种以不同身份的人物形象为纲的写法,确有它自己的特色。它的最大好处,是可以较清楚地显示出小说发展同时代发展的紧密关系,通过小说史从侧面反映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看出时代车轮前进的辙印。但是,这种写法也容易带来两个问题:一是小说史可能成为人物系列论的汇编,不容易很有立体感地反映出现代小说丰富的层次和各个不同的方面。因为,构成小说的因素非常多样,绝不只是人物形象,除了通常所谓题材、主题、情节、结构之外,还有作者生活体验的不同角度,审美情趣的高低悬殊,创作方法的巨大差异,文艺思潮渊源的各不相同,艺术风格个性的千差万别,??这些都应该是小说史加以探讨的对象。只看人物形象的身份,很容易把小说的其他许多重要方面忽略过去。二是容易产生把作品割裂的毛病。因为,一部具体的作品很少只写一个人物或一类人物,而总是要写许多方面的人物,既写工人,也写资本家,既写农民,也写地主,还要写到知识分子、仆人,等等。像茅盾的《子夜》,李劼人的从《死水微澜》到《大波》,老舍的《四世同堂》,巴金的“激流三部曲”,都写到了大群的多种身份的人物,如果按人物形象分类论述,势必一个作品要分散在好几章里讲,这不是人为地制造麻烦吗? 更通常的研究小说史的方法,是按历史顺序、时间顺序逐个逐个地写作家作品,写出小说作家思想的变化、艺术的发展及其与时代潮流的关联。这样的小说史,有时容易成为作家、作品的评论集,并不一定能真正完成小说史应该完成的任务。1 + 1 + 1 < 3,这看起来似乎荒唐,按系统工程学的观点说却是真理。小说史总不能光是罗列、介绍单个的作家作品,而应该进一步把藏在这些作家作品背后的更本质的东西揭示出来,交代各种不同的小说兴衰、演变的根由,发现和总结小说发展的规律和经验,才有助于我们今天去思考种种问题。 这样,就很有必要从流派思潮的角度来研究小说史。流派是时代要求、文学风尚和作家美学追求的结晶;而且由于它不是只表现在个别作家身上,而是表现在一群作家身上,因此,这种文学现象更令人注目。植物学家不能只重视研究单株树木,他们更重视考察各种自然形成的植物群落,从它们的分布、演化中找寻各类植物发展、变迁的规律。文学上也有自然形成的群落,那就是创作流派和思潮。研究小说流派,可以帮助我们掌握和分析纷纭复杂的文学现象,从中整理归纳出某些脉络,发现和总结小说发展的某些规律与经验,不仅能指出同一时期内横的分化,而且也能指出前后不同时期的纵的关联。再加上研究者对各个流派的文学价值的评价高低,组成了一个三维的坐标系,通过它,可以把现代小说发展的主要过程及其特点描述得更加准确,更加接近于事实,而且能做到提纲挈领,简明适度。 譬如说,某个时期为什么会有某种小说现象?后来为什么又转瞬即逝?当代的某些小说现象与历史上的文学潮流有些什么关联?——这些都需要从思潮流派的角度加以揭示。 譬如说,我们曾被“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出现的“伤痕文学”震动过,争论过,有些人还困惑过。如果我们研究一点五四时期的“问题小说”,研究一下历史上出现的文学现象和小说思潮,就不会感到困惑。我们会从历史上小说流派、思潮的发展中得到许多启示。 又譬如说,文学主体性问题曾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和争论。如果从小说流派、思潮的角度作点历史的回顾,我们就会发现,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当代才出现的。诗人气质很重的一些创造社作家很早就提出要充分表现作者的主观。后来七月派的胡风、路翎等人,更是突出地强调了作者的主观战斗精神,把它看作艺术的生命所在,不久却受到了批判,遭遇了厄运。对照着看,就会觉得非常有意思,就会觉得许多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几乎是一种历史的必然。一位哲人曾经说过这样意思的话:历史上的一些事情,第一次出现是悲剧,第二次出现就可能是喜剧。这句话又一次地应验了。 当然,任何事物有优点也会有缺点,有便利也会有困难。所谓“流派”,顾名思义,是处在不断流动、发展、变化中的。没有发展变化的流派简直不可想象。就其成员来说,他们在不断地分化与组合:起先属于某流派,后来却脱离变化了;起先不是的,后来却参加进来了。以文学研究会的许杰为例:20年代前半期写了不少乡土小说,到后半期,却在创造社影响下接受弗洛伊德学说,写了许多性心理小说,30年代又转到写具有革命倾向的小说,其间变化非常大。就派别本身来说,它也常常经历着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变化。同一个创造社,前后期就很不一样,代表着两种倾向,分属于两个流派。流派本身的这种流动性,给准确地说明它、研究它增加了某种困难。 此外,从流派角度研究现代小说史并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这是因为,小说流派史毕竟不能代替整个小说史。我们可以说,流派史是小说发展史中脉络最清楚、特点最鲜明的部分,但它远远不能包括小说史的全部。两者绝不可以等同起来。有些时候并没有明显的创作流派,而小说本身还是在发展着。再者,有些大作家并不一定属于哪个流派。像鲁迅,虽然对初期乡土小说有着很大的影响,但他并不局限于这个流派,而是开辟了多种创作方法、创作体式的源头。还有像巴金,在青年读者中很有影响,却不一定就直接形成小说流派。因此,我们不仅无意于用现代小说流派史来规范或取代现代小说史,而且恰恰相反,认为只有把小说流派的兴衰、嬗变放在整个小说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去考察,才能对它本身做出恰当的说明。 二、防止和克服两种倾向 存在不同的小说流派是现代小说史上的客观事实。但是,我们的研究应该采取科学的态度。我们要反对小说流派研究中的两种倾向:既反对轻率地缺少根据地任意乱划小说流派,也不赞成无视小说流派,根本抹杀小说流派的存在。 那种轻率地、不科学地、缺少根据地乱划小说流派的现象是有的。譬如说,有的学者几乎把五四时期开始的每个刊物都算成一个流派,什么《新青年》派啦,《新潮》派啦,等等。这些其实都是综合性刊物。像《新青年》,除鲁迅之外,没有发表其他作家的多少小说作品。《新潮》上发表的小说多数很幼稚。它们连文艺刊物都不是,怎么能成为什么流派?要这样算流派,“五四”到新中国成立的三十年间,一百个、二百个都可以算,因为发表过小说的刊物少说也有几百种。又如,有的论文把“五四”以后的小说划分为“人生派”“艺术派”“乡土派”“都市派”“青年派”五个派别。所谓“人生派”,是指文学研究会;“艺术派”是指创造社;这虽然并非创见,也不尽确切,却还是有一定的根据的。接下去,“乡土派”是指鲁迅编选的《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里那些作家,这就已经不太科学了。而所谓“都市派”,是指写了《子夜》的茅盾和写了《骆驼祥子》的老舍;所谓“青年派”,是指写了“激流三部曲”的巴金以及其他写青年题材的作家(像写了《新生代》的齐同等);这就简直有点叫人哭笑不得了。茅盾和老舍除了都写到都市生活之外,还有什么共同之处呢?巴金和齐同等人笔下的青年题材,又怎么能归到一起呢?创作流派的出现,总是要有某种共同的艺术追求,接受过某些共同的文艺思想的影响才行,怎么能仅仅根据题材的相近就胡乱归类呢?如果因为茅盾写过反映上海生活的《子夜》,就可以同写了北京生活的老舍归在一起,列为“都市派”,那么,茅盾又写过反映农村生活的《春蚕》《秋收》《残冬》,岂不应该又同写过《故乡》《风波》《阿 Q正传》的鲁迅,同写过《丰收》《电网外》等农村题材的叶紫,都可以归入“乡土派”里边去吗?同一个茅盾,还写过《蚀》《虹》,主要反映大革命时期的青年知识分子生活,岂不又可以归入“青年派”吗?我们说,创作流派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它是自然形成的,通过作品来显示了自己的特点的,而不是人为地主观地划分出来的。主观地人为地划分出来的创作流派一文不值。研究创作流派不能像切一盘豆腐,你可以横着切,我可以竖着切,他可以斜着切,而是必须根据客观事实,尊重客观事实。不凭客观事实,只凭主观臆断,科学研究就成了切豆腐,就成了开玩笑。我们应该反对这种轻率的作风和不科学的方法。 同时,我们也反对那种抹杀流派、对创作流派视而不见的态度。有的人认为文学根本无所谓流派,也不好划分流派。早年的徐志摩就持这种态度。1923年暑期,他在南开大学的一次讲演中说: 文学史是很有危险性的东西。……以科学的方法来研究文学,是很杀风景的。其实一个人作文章,只是灵感的冲动,他作时决不存一种主义,或是要写一篇浪漫派的文,或是自然派的小说,实在无所谓主义不主义。文学不比穿衣,要讲时髦;文学是没有新旧之分的。他是最高的精神之表现,不受任何时间的束缚,永远常新,只有“个人”,无所谓派别。① 这段话主要表现了徐志摩的浪漫主义的文学观,虽然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但作为否定流派研究的一种理论,它当然是站不住脚的。说文学“无所谓派别”,显然不符合历史事实。徐志摩自己后来的文学实践,新月派本身的存在以及它的种种活动,都证明了这种理论的破产。尽管作家写作品时并没想他要当什么派,但他的审美趣味,他的文艺观点,他过去接触的作家、作品、思潮、流派的影响,无形中还是会支配着他,使他写出可能接近于这派或接近于那派的作品。从理论上说,只要有不同的创作方法、不同的文艺思潮、不同的艺术追求,就有可能形成不同的创作流派。“五四”到新中国成立虽然只有三十年,但这是一个历史的大转变时期,国内活跃的各种文化社团和文学社团,国外传入的各种各样的文艺思潮、社会思潮,都争着做过表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欧洲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以来两三百年里的文艺思潮,在中国“五四”以后二三十年时间里,都匆匆走了一遍,重演了一遍,这当然不免带来煮夹生饭的历史缺陷,但也为包括小说在内的各种创作流派的孕育准备了相当的条件。小说在西方近百年里是花样翻新得最多、最厉害的文学样式之一,中国现代小说自然也要受到某种影响,这就促进了多种小说流派的发展,其中也包括现代派小说的发展。有的学者不承认“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思潮在中国的传播和影响”,认为现代主义在中国“从来没有正式形成一种比较持久的文艺运动,没有在文坛上产生重大影响”;“如果说,现实主义思潮在中国形成了文学研究会等社团,浪漫主义思潮形成了创造社,那么,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未来主义,等等,并没有形成单纯而明确的社团。”这种说法也是与现代文学史的实际不尽相符的。我们知道,不但诗歌方面有象征派、现代派,小说方面也有过新感觉派。这些流派后来怎样发展是另外一回事,但我们总不能对这些流派采取闭眼不承认的态度,好像它们在文学史上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由于文学史料掌握上的缺陷,那至少也是一种不科学的态度。 著名文学史家、文学评论家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领域学术泰斗 第二代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领军人物” 严家炎先生代表作 获国家教委颁发的第二届全国高等学校优秀教材“全国优秀奖” 获改革开放三十年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百项精品成果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