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住的规律（撷一枝含苞的艳红玫瑰）/世界名家经典短篇小说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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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以为，并且时常声称，女人并不是什么神 秘的动物。 男人们大可对其进行预测、分析、征服、了解和解释 。所谓的女 人神秘之说，不过是她们自己强加给人们的一套说辞 。我这话究 竟对不对，下文便可见分晓。套用《哈珀斯》杂志的 一句老话： “下面我们要讲一个关于某小姐、某先生、某先生还 有某先生的 有趣故事。” 至于“某主教”和“某牧师”，故事中并没有涉 及，在此就 略过不谈了。 那时候，帕洛玛还是南太平洋沿岸的一座新兴小 镇。记者们 多半会用“雨后蘑菇”来形容它，其实不然。帕洛玛 自始至终都 是一朵毒菌菇。 中午时分，火车在这里停靠，车头需要注水，乘 客们也得补 充点水粮。小镇上有座新建的黄松旅店，还有一个羊 毛仓库和三 十来间简易的房屋，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座座帐篷， 牧牛人的马 驹，黑蜡似的烂泥地和牧豆树，再有就是那一望无际 的地平线 了。此时的帕洛玛已初具城市的雏形，那些房屋代表 信念，帐篷 昭示希望，每天两班的火车则充当起了慈善的角色— —当您待不 下去的时候，可以随时乘车离开。 巴黎饭馆坐落在小镇雨天最泥泞、晴天最酷热的 一个角落， 老板是个名叫辛克尔的老头儿，来自印第安纳州，一 心想在这片 盛产炼乳和高粱的土地上发一笔横财。 辛克尔一家住在有着四个房间的屋舍里，屋外钉 着遮雨板， 没有刷油漆，厨房旁边用木杆搭起了一个凉棚，上面 盖了一层密 密的树枝。棚下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二十英尺长的凳 子——均出 自本地的木匠之手。巴黎饭馆菜单上的食物就在这里 供应：烤羊 肉、烤苹果、煮豆子、苏打饼干、布丁、馅饼还有热 咖啡。 在后厨掌勺的是辛克尔大妈和一个仆人，只闻其 名“贝蒂”， 却从不见其人。辛克尔老爹长着一对不怕烫的大拇指 ，专门端送 滚烫的菜肴。每到生意旺的时候，一个墨西哥小伙会 帮着他一起 招呼客人，上菜的空隙小伙就自个儿卷烟抽。按照吃 巴黎大餐的 规矩，我总是把甜点放在冗长的菜单最后。 艾琳·辛格尔（Ileen Hinkle）！ 是的，没有拼错，我亲眼见她这样写过。毫无疑 问，这名字 是单凭字音起的。不过再怎么糟糕的拼写，用在她身 上也会变得 格外出彩，即便托马斯·摩尔见了她，也不会有任何 异议的。 艾琳是辛格尔家的女儿，如果自东向西划一条线 ，穿过加尔 维斯顿和德尔里奥，那么她就是这条线以南的第一个 女出纳员。 棚子下面靠近厨房门口摆着一个大松木台——或者是 个殿堂？里 面有张高脚凳，艾琳就坐在上面，她的面前拦着一道 铁丝网，网 上开了个半圆形的小洞，钱就从那儿递过去。至于为 何要拦网， 老天知道。每个来这里吃饭的男人都会拼了命为她效 劳的。她的 工作相当轻松，每顿饭一美元，客人把钱放在洞口处 ，她只要收 过来就可以了。 我本打算向您描述一番艾琳的情况，可在此之前 ，我要先推 荐一本书：埃德蒙·伯克的《论崇高与美丽概念起源 的哲学探 究》。这部作品的论述十分详尽，一开始就探讨了“ 美”的原始 概念——圆润和光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的很 有道理。圆 润的魅力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光滑——女人脸上的皱 纹愈多，她 就愈是光滑。 艾琳是个不折不扣的植物化合物，完全符合亚当 被逐出伊甸 园那年所制定的《纯正仙食与吉利德香膏法案》。她 就像个果 盘——上面摆满了草莓、蜜桃和樱桃。她长着一双大 眼睛，脸上 的神色好似暴风雨前那般宁静，可暴风雨永远不会来 临。在我看 来，用文字形容美好的事物，纯粹是徒劳。美，如同 爱情一样， “在眼睛里点亮”。美人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我 这人天生就 爱说教，总是不知不觉就跑了题。 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