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孩子

作者简介

艾伦·霍林赫斯特，生于1954年，英国当代**作家、诗人、翻译家，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曾任《泰晤士报文学副刊》副主编。代表作包括《泳池图书馆》《折叠的星星》《美丽曲线》等。获得过布克奖、毛姆小说奖、詹姆斯·泰特·布莱克纪念奖、比尔·怀特海德终身成就奖等文学奖项。

内容简介

在楼上的备用卧室里，乔纳把**只手提箱放到 *上，用手抚摸着硬皮子光滑的表面；箱盖中间印着 缩写的C.T.V.金色的印记已经有些褪色。他换了一下 姿势，然后不知所措地叹了口气，留心着房子里客人 的声音。楼下，他们正在说着些让彼此都哈哈大笑的 话，但这些声音传到楼上，却没有任何意义。他听到 了塞西尔·瓦朗斯的笑声，那声音就像一只被关在屋 子里的狗的叫声；在大厅里又看到了他，他穿着乳白 色的夹克，臂弯处有一些青*的印记。他黑色的眼睛 熠熠生辉，脸色很红润，像是刚刚跑过步。乔治先生 叫他塞斯——当乔纳用指尖描摹着C这个字母时，不出 声地念了一下。然后他站直了身子，松开皮箱带子， 释放出这位令人陶醉的可靠绅士的气味：古龙水、淀 粉浆的味道，还有渐渐消散的皮革的气味。 按以往的规矩，乔纳只到楼上来提箱子或整理* 铺；去年冬天，他刚来“两英亩”，他曾拿了些煤上 来生火。他十五岁，个子有点矮，但很结实；他劈木 材、完成主人交给的差事、坐着霍纳的面包车往返于 车站等。他是男仆不假，不论这个词含有多少实际的 意义，但他以前从未做过贴身男仆。乔治和休伯特看 起来都能自己穿衣服、脱衣服，而索尔夫人的女仆马 斯托，会把所有要洗的东西拿下来。尽管如此，** 早上吃完早饭后，乔治把他叫过去让他关照好他的朋 友瓦朗斯，他说他的朋友习惯被仆人伺候，而且仆人 的数量多多益善。在科里庄园，他有一个很好的仆人 叫威尔克斯，乔治在他家时，他也照顾过乔治，而且 不露声色地给了他一些好建议。乔纳问乔治是什么样 的建议，但是乔治不肯说，只是笑着说：“看一看他 需要什么东西吧。他到了以后尽快打开他的箱子，把 他的东西整理好，别让他挑出毛病来。”这就是他说 的话，很重要但很费解。乔纳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些事 ，偶尔其他要做的事情会打乱他的思绪，但过后这种 微妙的恐惧又会再次将他抓住。 现在他打开了手提箱，犹豫地用手指拿起了绵纸 。尽管他需要帮忙，但他很高兴他现在是独自_人。看 起来手提箱是由一个很有经验的仆人包装整理的，可 能就是威尔克斯本人吧，乔纳明白也需要有人用相似 的技巧拆包整理。里面有一套带两件马甲的晚礼服， 一件黑色、一件杂色，然后绵纸下面是三件礼服用的 白衬衫，还有一个圆形的皮制小盒子，用来放假领子 。乔纳拿着衣服穿过房间时，能从衣柜的镜子里看见 自己，能从*头柜的灯光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正从倾斜 的天花板走向房间的后面。乔治说威尔克斯做过一件 特别的事情，就是他到了以后，把他所有的零钱都拿 去清洗了一遍。乔纳琢磨着他怎样才能从塞西尔那里 拿到那些零钱，既不用张口跟他要，也不会被怀疑为 试图偷窃。这似乎很困难，所以乔纳想乔治有可能是 在跟他开玩笑，但这些天跟乔治在一起，觉得他好像 不是在开玩笑，而且正如素尔夫人所说的，这些事很 难判断。 第二个箱子里装的是板球服和泳衣，还有几件色 彩鲜艳、质地松软的衬衣，乔纳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他把它们都放到空着的架子上，就像在服装店的展示 柜里一样。接着是亚麻布的**，像女人的**一样 漂亮，那闪着微光的象牙白色的**，碰到了他粗糙 的拇指，他把它们重新抚平。他听着楼下谈话的腔调 ，听了一会儿后，他利用这个机会，展开了一条** 。他把它拿起来，贴在了他年轻的圆脸上，光线穿透 它们闪亮着。他心绪难安，脉搏兴奋地跳动着，热血 冲到了脑门。 手提箱的箱盖很沉；上面有两个大口袋，用按扣 扣着，里面装着书和纸。乔纳*有信心地把它们拿出 来，从乔治那里他知道他的客人是个写作的人。他自 己就能工整地写字，而且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他 还能阅读任何东西。乔纳打开的**个笔记本里字迹 很难看，而且那些字总是从一个角度向上歪斜，字母g 和y的笔画胡乱地纠缠着。这看起来是本*记。另外一 本，几个角都被磨得很破了，看起来像是厨房里的现 金账簿，但里面有些肯定是诗歌的东西。“噢，如果 这是*后的时刻，请不要对我微笑。”字写得很大， 乔纳辨认出来，可是几行后，就画掉了，后面的字变 得小了一些，也有*多的勾画，整页的字都横七竖八 的，直到相互覆盖着挤在右下角底部。有一些已经卷 了角的纸塞在那里，还有一个信封，上面的地址是“ 国王学院塞西尔·瓦朗斯先生收”，字迹很认真，他 一下就看出是乔治的笔迹。突然他听到楼梯传来了急 促的脚步声，塞西尔在喊着：“嗨，哪个是我的房间 啊？” “这里，先生。”乔纳说着，赶紧把信放回去， 又把桌上的书本摆放整齐。 “啊，你是我的伙计吗？”塞西尔说，突然就控 制了这个房间。 “是的，我是，先生。”乔纳说，瞬间有了一种 背叛的感觉。 “我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你，”塞西尔说，“实 际上早上你不用管我。”他立即脱掉外衣，递给了乔 纳，乔纳把它挂在了衣柜里，但没碰臂弯处的污渍。 他准备等晚一点，等他们去吃晚饭时他再回来，处理 那些潜在的脏衣服。从现在开始到周一早晨，他就要 跟塞西尔先生的东西打很多交道了。“哎，我应该怎 么称呼你啊？”塞西尔问，几乎像是要从他脑子里那 些名字中给他选一个了。 “我是乔纳，先生。” “乔纳，嗯……？”名字有时会引发评论，乔纳 开始重新整理桌上的书本，不确定它们的外表是不是 也和他所看见的里面内容一样。过了一会儿，塞西尔 说：“喂，那些是我创作诗歌的笔记。你得保证永远 都不去碰它们。” “好的，先生。”乔纳说，“您想把它们拆包打 开吗，先生？” “对，对，可以。”塞西尔语气很公正。他把领 带解下来，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在这里待了很久 了吗？” “从去年圣诞节开始的，先生。” 塞西尔含糊地笑着，仿佛已经忘记了他刚才的问 题。他说：“挺有趣的小房间，是吧。”由于乔纳没 有回答，他补充说：“很可爱，不管怎么说，是很可 爱。”然后是一声大笑。乔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 被某个人亲近的同时又被这个人忽略了。这通常是一 个仆人所期待的方式。但他从来也没有被留在任何其 他*小的卧室里谈过话。他恭敬地低头看着地面，觉 得千万不能让客人看出来，他在看着客人**的肩膀 和胸脯。塞西尔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把它放到盥洗台 上；乔纳扫了一眼，咬着腮帮子。“给我放点洗澡水 ，行吧。”塞西尔说着，开始解他的腰带，并扭动着 **往下脱裤子。 “是的，先生。”乔纳说，“马上，先生。”他 赶忙如释重负地从他身边溜走了。P1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