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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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200100945
曹雪芹,清代小说家,著名文学家。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溪、芹圃。素性放达,曾身杂优伶而被钥空房,常以阮籍自比。贡生。爱好研究广泛:金石、诗书、绘画、园林、中医、织补、工艺、饮食等。他出身于一个“百年望族”的大官僚地主家庭,后因家庭的衰败而饱尝了人生的辛酸。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历经十年创作了《红楼梦》并专心致志地做着修订工作,死后遗留《红楼梦》前80回稿子。
第一回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 ,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 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 己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 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 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我实愧则有余,悔又无 益,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日,欲将已往所赖天恩 祖德,锦衣纨裤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 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 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知我之负罪固多,然闺 阁中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 使其泯灭也。故当此蓬牖茅椽,绳床瓦灶,未足妨我 襟怀;况对着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润人笔墨。 虽我不学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来,亦可 使闺阁昭传,复可破一时之闷,醒同人之目,不亦宜 乎?故曰‘贾雨村’云云。更于篇中间用‘梦“幻’ 等字,却是此书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起?说来虽近荒唐,细玩 深有趣味。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 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 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干五百块,单单剩 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 ,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 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 。 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 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到这青埂峰下,席地坐 谈。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 甚属可爱,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灵 物了,只是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几个字,使 人人见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 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去 走一遭。”石头听了大喜,因问:“不知可镌何字? 携到何方?望乞明示。”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 后自然明白。”说毕,便袖了,同那道人飘然而去, 竟不知投向何方。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 ,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块大石, 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 来是无才补天、幻形人世、被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 入红尘、引登彼岸的一块顽石,上面叙着堕落之乡, 投胎之处,以及家庭琐事,闺阁闲情,诗词谜语,倒 还全备。只是朝代年纪,失落无考。后面又有一偈云 : 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 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空空道人看了一回,晓得这 石头有些来历,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 事,据你自己说来,有些趣味,故镌写在此,意欲闻 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 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 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我纵然 抄去,也算不得一种奇书。”石头果然答道:“我师 何必太痴!我想历来野史的朝代,无非假借‘汉“唐 ’的名色,莫如我这石头所记,不借此套,只按自己 的事体情理,反倒新鲜别致。况且那野史中,或讪谤 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 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 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干部一 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在作者不过要写 出自己的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捏出男女二人名姓, 又必旁添一小人拨乱其间,如戏中小丑一般。更可厌 者,‘之乎者也’,非理即文,大不近情,自相矛盾 。竟不如我半世亲见亲闻的这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 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观其事迹原委,亦可消愁破 闷;至于几首歪诗,亦可以喷饭供酒。其间离合悲欢 ,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 真。只愿世人当那醉余睡醒之时,或避事消愁之际, 把此一玩,不但洗了旧套,换新眼目,却也省了些寿 命筋力,不比那谋虚逐妄。我师意为何如?”空空道 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检阅一遍 ,因见上面大旨不过谈情,亦只实录其事,绝无伤时 淫秽之病,方从头至尾抄写回来,闻世传奇。从此空 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人色,自色悟空, 遂改名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东鲁孔梅 溪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 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又题曰《金 陵十二钗》,并题一绝。即此便是《石头记》的缘起 。诗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 中味? 《石头记》缘起既明,正不知那石头上面记着何 人何事,看官请听—— 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 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 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 ,因地方狭窄,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 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性情贤淑,深 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也推他为望族了。 因这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 种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物。只是一件 不足,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 年方三岁。 一日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手倦抛书,伏 几盹睡,不觉朦胧中走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 那厢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只听道人问道:“你 携了此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 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千风流冤家尚未 投胎入世,趁此机会,就将此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 历经历。”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 历世,但不知起于何处?落于何方?”那僧道:“此 事说来好笑。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 株,那时这个石头因娲皇未用,却也落得逍遥自在, 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 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居住,就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 者。他却常在灵河岸上行走,看见这株仙草可爱,遂 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 地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得换人形 ,仅仅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 情果’,渴饮‘灌愁水’。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 故甚至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常说‘自己受 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 也同去走一道,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 过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都要下凡, 造历幻缘,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今日这石复还原处 ,你我何不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给他挂了号, 同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那道人道:“果是好 笑,从来不闻有‘还泪’之说。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 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 。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 ,待这一千风流孽鬼下世,你我再去。——如今有一 半落尘,然犹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 去来。”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 道:“二位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士隐 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 子愚拙,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 弟子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二仙 笑道:“此乃玄机,不可预泄者。到那时只不要忘了 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隐听了,不便再问, 因笑道:“玄机固不可泄,但适云‘蠢物’,不知为 何?或可得见否?”那僧说:“若问此物,倒有一面 之缘。”说着取出递与士隐。士隐接了看时,原来是 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 。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 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 ,上面大书四字,乃是“太虚幻境”,两边又有一副 对联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士隐意欲也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 ,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看时,只见烈日 炎炎,芭蕉冉冉,梦中之事,便忘了一半。又见奶母 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装玉琢,乖觉 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中,斗他玩耍一回,又带 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 了一僧一道,那僧癞头跣足,那道跛足蓬头,疯疯癫 癫,挥霍谈笑而至。及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 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 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士隐听了 ,知是疯话,也不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 罢!”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转身欲进去,那僧乃指 着他大笑,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是: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 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来历,只听 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 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 销号。”那僧道:“最妙,最妙!”说毕’二人一去 再不见个踪影了。士隐心中此时自忖:这两个人必有 来历,狠该问他一问,如今后悔却已晚了。 这士隐正痴想,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 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的走了来。这 贾雨村原系湖州人氏,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 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 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 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文作 字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 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望,敢街市上有甚新闻 么?”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 作耍。正是无聊的狠,贾兄来得正好,请人小斋,彼 此俱可消此永昼。”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携 了雨村,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 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罪 道:“恕诓驾之罪,略坐,弟即来奉陪。”雨村起身 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 。”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P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