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江苏文艺
原售价: 45.00
折扣价: 27.00
折扣购买: 悬空的椅子
ISBN: 9787559426703
一 我叫子灵,最初是墙上的一抹血迹(哪年的血迹 ?谁人的?),经过潮气和岁月的侵蚀,变成了一块 霉斑。因为常年待在天花板上,我很容易就可以看 见这些嫌疑人;这些嫌疑人一躺下也很容易看见我 ,一闭眼脑子里也很容易浮现出我的样子。由于角 度不同,他们看见的我也不相同,脑子里浮现出来 的我的样子(——哦,我的样子……)也不尽相同。 比如宋,就说我像一张脸,长着一双透明的、像外 星人一样没有眼白的、圆圆的大眼睛。泓呢,则说 我像一只鸟,长着一张没有羽毛的肉翅、颜色幽蓝 幽蓝(近乎黑色)的鸟……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泓 ,他富有想象地为我取了一个名字——子灵!使我 不再那么呆板无趣,甚至还有了一种古人的诗意与 韵味。但更多的嫌疑人却固执地认为我不过是一块 斑痕,发了霉,样子难看,眼看着随时都要剥落掉 了。好吧,我无所谓,我被安排在这部小说中,不 过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串连不同的人物,呈现不同 角色的性格、心态和命运。我待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让他们看见,并让他们有一个说话的对象多好呵 !因此,本质上我只是一个听者。他们有话要说, 又没有说的地方;他们说的话总得有人听。我生逢 其时,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天花板的角落里, 眼睛又大又圆,透明,没有眼白,充当了一个听者 的角色。虽然有时候我也会飞出去一小会儿(像泓说 的那样),但基本上我都待在天花板上,和那些来了 又走了的嫌疑人在一起。偶尔我也会给他们一些回 应,但这样的情形多半都只发生在梦里。我在梦里 回应他们,也多少给他们一些安慰。事实上,即使 最初我只是一抹血迹,我也同样是有身份和来历的 ,只不过岁月无情,一个人或一段事总是很容易被 人忘记,更何况看守所是羁押嫌疑人的地方。羁押 当然就是临时的,几个月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就走了。再多的心事也只是几个月的心事,一个人 临时的心事又怎么靠得住呢?所以,我从不指望那 些来了又走了的人会有心过问我的身份与来历。说 到底,即便是一抹血,也只是另一个嫌疑人的血而 已,没有人会问这血何以溅得那么高(在天花板上) ?也没有人会问这血是怎么溅上去的?事实上,我 隐身在这么一间号房的天花板上挺好,至于多情的 泓为我取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也不过是当时的 心境所致。但他临时的命名却让我有了一种意义, 也让我在这本书里有了一个称呼,以便读者阅读。 好了,也许我得先介绍一下这间看守所了。对 于普通读者,也得先给他们一个关于看守所通俗易 懂的概念。在中国,看守所是羁押犯罪嫌疑人的地 方;这就好比民间常说的阎王殿,那些要过生死轮 回关的人,在这里等待判决;最后去哪层地狱,全 靠这人的造化及判官当时的情形。这样解释之后, 细心的读者可能就有了自己的想象——从某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