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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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4274227
钦努阿·阿契贝(Chinua Achebe, 1930-2013),尼*利亚作家,1930年生于尼*利亚,代表作有《这个世界土崩瓦解了》《再也不得安宁》等。曾获布克奖、曼布克**文学奖、英联邦诗歌奖、德国书业和平奖、尼*利亚**奖等多项大奖,被英美等国大学授予了二十多个荣誉博士学位,入选“**百名公共知识分子”。
自从他开始寻找新月的迹象,这已经是第三个黄 昏了。他知道 新月今晚才会出来,但他总是三天前就开始观察,以 确保万无一失。 在一年中的这个季节,他的任务不算太难,没必要像 在雨季那样凝 视天空,仔细搜寻。在那样的季节,新月有时躲在雨 云深处好几天, *后出来时已经是半月了。在月亮玩着它的鬼把戏时 ,大祭司每晚 都熬夜,等着它出来。 他的奥比跟别的男人的茅屋建得不太一样,除了 屋前通常都 有的长门槛,进门右手边还有一个稍短的门槛。这多 出的入口上方 的屋檐被剪掉了一部分,这样埃泽乌鲁坐在地上就能 看到新月出来 的那片天空。天越来越黑了,他不时地眨眨眼睛,把 眼中因看得太 专注而出现的泪水清除。 他的视力大不如前了,总有**会像他爷爷那样 ,不得不在看 不见时让别人帮他看,埃泽乌鲁不愿去想这些。当然 ,他爷爷那时 年纪已经**大了,失明对他来说就像种装饰。埃泽 乌鲁如果能那 么长寿,也愿意接*这样的代价。不过,目前他的身 体跟年轻人 一样好,甚至*好,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像从前了 。埃泽乌鲁 总喜欢跟他们玩一个游戏。无论何时,只要他们和他 握手,他就紧 绷胳膊,尽全力握住对方,由于毫无防备,他们一个 个痛得把手缩 了回去。 那天他看到的月亮很纤细,就像被恶毒的养母不 情愿地养大的 孤儿。他一边*仔细地观看,以确保没有被羽毛般的 云朵所骗,一 边紧张地去拿他的锣。每次新月出来,他都如此。他 现在已是位 老人了,但孩提时代对新月的恐惧仍然萦绕心头。当 然,在他成为 乌鲁的大祭司以后,这种恐惧常常被身居高位的喜悦 所**。但 恐惧并没有消失,只不过被喜悦压制住了。 他敲着锣,咣,咣,咣,咣……很快,孩子们就 四处传消息。 月亮出来啰!月亮出来啰!月亮出来啰!他把敲锣棍 放回锣里,挨 墙放好。 他院子里的小孩也跟其他人一起迎接新月。奥比 阿格丽的声音 很尖,就像夹杂在鼓声和笛声中的小锣。他也能听出 他*小的儿子 恩瓦佛的声音。女人们也在空地上闲聊。 “月亮啊,”他的大老婆玛特菲说,“但愿看到 你能给我带来好运。” “它在哪儿?”他的小老婆乌郭耶问,“我没看 到。难道我瞎了 吗?” “你没看到它就在面包树的上方吗?不是那儿。 朝我手指着的 方向看。” “哦,看到了。月亮啊,但愿看到你能给我带来 好运。但它是 怎么坐的!我不喜欢它的姿势。” “为什么?”玛特菲问。 “我觉得它坐得很难看——像个坏月亮。” “不,”玛特菲说,“坏月亮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比如奥库阿塔 死在它底下的那个。它的腿翘在空中。” “月亮会杀人吗?”奥比阿格丽拽着母亲的衣服 问。 “我对这孩子做过什么?你想把我的衣服全扯掉 吗?” “我说月亮会杀人吗?” “它杀小女孩。”她哥哥恩瓦佛说。 “我又没问你,蚁丘鼻。” “你很快就会哭的,长喉咙。” 月亮杀小男孩 月亮杀蚁丘鼻 月亮杀小男孩……奥比阿格丽可以把一切都唱成 歌。 埃泽乌鲁走进粮仓,从竹台上拿下一个甘薯,竹 台是专为放置 这十二个圣甘薯搭建的。还剩八个。他知道会有八个 在那儿,但还 是仔细地数了数。他已经吃了三个,第四个正拿在手 上。他把剩下 的又检查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关上身后的仓门,然后 回到奥比。 屋里的柴火正闷燃着。他从屋角的柴堆里抽了几 根柴棍,小心 地放在燃着的火上,然后像放祭品一样将甘薯放在上 面。 他边烤甘薯边在脑海里计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是奥耶, 明天是阿弗,接下来就是大集市*恩克沃。那天后的 第三个恩克沃 就是南瓜叶节了。明天他会把助手们叫来,让他们向 乌姆阿诺的六 个村子宣布南瓜叶节的*期。 每次想到自己掌控着季节的轮换、庄稼的播种和 收割,从而掌 控着这里的人,埃泽乌鲁就怀疑这极大的权力是否是 真实的。确 实,由他宣布南瓜叶节和新甘薯节的*期,但这些* 子并不是他选 的。他不过是个看守人。他的权力无异于一个孩子对 山羊的所谓权 力。山羊活着的时候是他的,他给它找吃的,照顾它 。但在山羊被 宰的那**,他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不!乌 鲁的大祭司不 止于此,一定不止于此。如果他拒*宣布*子,那就 不会有节*—— 没有播种,也没有收割。但他能拒*吗?还从来没有 大祭司拒*过。 因此不能拒*。他不敢那样做。 想到这个,埃泽乌鲁很生气,好像那是他的敌人 说的。 “收回那个敢字,”他回应这个敌人,“是的, 我说收回那个字。 乌姆阿诺没人能站起来说我不敢。说这种话的人的母 亲都还没出生 呢。” 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