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广东旅游
原售价: 38.00
折扣价: 22.50
折扣购买: 霍先生的妄想症
ISBN: 9787557021177
哀蓝,从不记仇的天蝎座,最喜欢的运动是爬山,梦想是能一直码字一直吃不胖。 微博:@哀蓝
薛小颦跟一个男人领完证后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她找了份文员工作,就差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了,每天战战兢兢,生怕霍梁突然出现,用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说:“走,回去结婚。” 薛小颦很多次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 霍梁完美得无可挑剔,身高一米八七,英俊高冷,前途无量,是国际知名的外科圣手,家财万贯。 但太完美了,反而不够真实。 霍梁的衬衫扣子总是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每天更换,雷打不动,袖扣从不解开,金丝边眼镜从不拿下。他那张脸有多英俊,他这人就有多难接近。事实上直到现在薛小颦都不知道霍梁怎么就看上自己了,难道就因为她漂亮? 薛小颦大学学的是动漫设计,毕业后赋闲在家,靠画插画为生,在微博上也算是颇有影响力的“大V”。然而她赚的那点钱,跟霍梁根本没法比。 所以两个天差地别的人为什么会因为婚姻绑到一起呢?尤其想起自己竟然敢在跟霍梁领证后溜之大吉,薛小颦就给自己点个蜡。 但霍梁应该不会生气吧?薛小颦没见过霍梁生气的样子,他像是一座冰雕,不近人情,冷淡凉薄。他们认识三个月了,手都没牵过。 这是薛小颦逃走的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她思前想后,觉得霍梁很有可能性情冷淡,否则怎么解释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天天在他面前晃,他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她曾经想着跟霍梁好好沟通培养一下感情的,结果她认为霍梁应该改姓柳,并且改名叫下惠。 一对结婚证都领了的夫妻没牵过手,说出去你信吗? 反正也没摆酒……也没请客……婚纱照都还没照呢……离了也没人知道。 薛小颦自认为是个普通人,霍梁这等高岭之花不是她能采摘的,还是谁爱摘谁摘吧。 但她又很没种,不敢面对薛家老妈的河东狮吼,所以连逃婚都是偷偷摸摸的。之前她往家里打电话,老妈还叫她带霍梁回家吃饭,估计是还不知道这事。薛小颦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房子没了就街边睡的心态在某个小公司当了个小文员。 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她也拿得很开心。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老是做梦梦到霍梁,梦里霍梁仍然冷淡,他光是看着她,就让她噩梦连连。 她想过试探性地提出同居,先试试看嘛,不行的话掰了也不麻烦。但她没来得及说,霍梁就要求先领证,要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恶疾,哪个男人会这么急促地要求结婚? 可恨的是她被催婚太久,头一晕就答应了,等缓过神来,二话没说就收拾行李跑了……往事不堪回首。 反正她现在一个人挺开心的,鸵鸟心态,能拖一天是一天。 正好同事小圆过来统计晚上聚餐人数,特意撞了撞薛小颦的肩膀,示意她:“嘿,一知道你要去,咱们方总就跟着要去呢!到底是美女有面子啊!” 方总是他们的老板,当初录取薛小颦的就是他,三十岁,留过洋,长得还不错,是公司里不少未婚女青年眼中的金龟婿。 薛小颦有点尴尬,最近方总表现得好像对她有意思,但人家没明说,也很守规矩,她要是拒绝,反倒搞得自己很自恋似的。 聚餐完毕有人提议去唱K,薛小颦惦记着今天晚上的漫画更新,就婉拒了。谁知道她一说要走,方总就趁势也说有点累了,又说刚好跟她顺路要送她回家。在众多同事暧昧的目光中,薛小颦也不好不给方总面子。方总去开车的时候,她就站在路边等,小圆在一边陪着她。 然后薛小颦傻了。 小圆正跟她“安利”方总,就看见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可能一句也没听进去。小圆戳戳薛小颦的脸:“你看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薛小颦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现在要是地上有个洞的话,她会立马跳下去。 马路对面站着的那个风骨天成、英俊的眉目在路灯下耀眼无比的男人,衬衫的扣子从最下面一直扣到最上面,不是霍梁又是谁? 薛小颦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她的脚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看起来想溜。霍梁没有动,站在原地。他自律甚严,平日烟酒不沾,这是薛小颦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令人赏心悦目。霍梁就站在那儿,抽完了手头那根烟,然后捻熄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他的站姿也和寻常人不一样,笔直挺拔,仪态非常美。 然后薛小颦看见金丝边眼镜下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看了过来,她……胆怯了,下意识想跑,却又没胆。 正好方总开车过来了,同事们止不住地打趣,薛小颦听得浑身僵硬。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领证了,她…… 霍梁走过来了! 薛小颦傻站在原地,看着霍梁的黑色大衣因为走动微微摇摆,他那双被称为天使之手的手,上了天价保险的手,此刻呈自然弧度垂在身侧,指节如玉,无可挑剔。 看不出来霍梁有没有生气,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表情。车辆不停,他就那么走了过来,无视红灯。 薛小颦心跳如雷,她……快被吓死了,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怕霍梁。 小圆见她眼神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惊呼:“好帅!” 霍梁走到了薛小颦面前,薛小颦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能闯红灯?” 霍梁漫不经心地看过去,说:“绿灯。” 薛小颦一口气被噎在嗓子眼儿:“那是刚刚变绿的!” 大概是因为她的语气太凶了,小圆很小声说:“喂,这么帅的男人你怎么能这么不客气啊!”明明平时在公司里脾气非常好,怎么见到大帅哥反而变得粗鲁了? “你们好。”霍梁淡然地跟众人打招呼,然后伸手握住薛小颦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对着从车里下来的方总说,“我是她的丈夫。” 所有同事里就数方总最震惊。试问哪个男人在得知自己真心追求的佳人已为人妇后不会感到心碎? 薛小颦也震惊了,但她震惊在于霍梁竟然主动握她的手。这个男人洁癖严重到在街上被人蹭了一下衣角都要把衣服丢掉,现在竟然握她的手! 在勉强算是“交往”的头三个月里,薛小颦曾亲眼看到霍梁前一秒跟薛家老妈友好握手,后一秒就去洗手间消毒消了半个小时的光荣事迹。 她喜欢的是温柔又狂野,体贴又英俊,并且身材好的男人! 前三样霍梁边儿都挨不上。 霍梁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们对小颦的照顾,小颦我带走了,辞呈我会寄给你们,再见。” 薛小颦很没种地被霍梁牵着走,这一次他耐心地等待绿灯亮起。 霍梁是个对生活很有规划的人,甚至有点刻板。他从来不闯红灯,道德感很强,行为模式规范且一成不变,像是刚刚抽烟和闯红灯,都属于他日常行为中极其罕见的变数。 而这一切的变数都可以统称为:薛小颦。 同事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薛小颦被那英俊的男人握着手带走,过马路的时候男人搂住了她的腰。薛小颦有一米七,平时蹬上高跟鞋大多数男同事暗暗自卑,但在那个男人面前她显得格外小鸟依人。众同事不由得望了一米七五的方总一眼,在心底悄悄点了一排蜡。 薛小颦看不出霍梁到底是不是在生气,他这人说话永远都一个腔调,脸上不会有任何表情,却非常绅士且尊重女性。就像是现在,对于刚领完结婚证就开溜的她,霍梁仍然为她打开了车门,看到她坐好后才回到驾驶座上。 薛小颦悄悄把视线移向霍梁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是领证的那天在一家珠宝店买的,至于自己那枚……薛小颦有点心虚,她放在床头抽屉里了。 车内一片寂静,霍梁习惯性沉默,而薛小颦是不敢开口。她到现在都怀疑霍梁到底是不是个机器人,车里开着空调,她有点热,但她没敢脱外套,整个车里都是霍梁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爽,淡淡的冷,总是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薛小颦一咬牙一狠心,正想摊牌,就听霍梁问:“你的行李,需要收拾吗?” 当初她跑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东西一直不多,剩下的只有一台笔记本比较值钱。薛小颦顿了一下,说:“呃……我自己去拿好了。” “我跟你去。” 薛小颦不敢多说话,怯怯地“哦”了一声。 她报了地址,很快就到了员工宿舍。霍梁先下车,走过来给薛小颦打开车门,然后跟在她身后。薛小颦像是屁股被火烧了一样,一路走得飞快,霍梁则不紧不慢地跟着。 薛小颦快速收拾好行李,霍梁自然地伸手提起来,两人又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回到车上。霍梁总是把薛小颦当成公主,极其绅士礼貌,但也因此显得格外有距离感。 等下……好像不大对…… “我们这是去哪儿呀?”不是回她家的路啊! 由于会卖萌、长得又漂亮,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画画水平高,薛小颦很光荣地在毕业两年后就在A市买了房,虽然跟霍梁的豪宅没法比,但也算得上是有钱一族,然而现在这路线根本不是回她家的! “回家。”霍先生依旧少言寡语。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呀!”薛小颦跳脚了,“你不会是要把我送回我妈那儿吧?她会杀了我的!” 刚领完结婚证就脚底抹油,她老妈会把她吊起来打好吗?! 霍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薛小颦立马露怯了,于是接下来的路程她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瘫软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如果她仔细观察的话,应该会看到霍梁的眼神变得很柔和。 因为不想面对现实,所以当霍梁为薛小颦打开车门时她继续装死,本来是想抗议霍梁这种没有人性的行为,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霍梁抱了出来,还是公主抱! 这什么待遇?交往三个月领了证都没牵手,结果这一晚上又是牵手又是搂腰又是抱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的? 薛小颦没挣扎,毕竟她是个“颜控”,从这个角度往上看,霍梁的五官立体又英挺,眼睫毛好长,她的眼睛刚好就对着他白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有种想扯下来的冲动…… 喉结的形状跟脖子的线条也格外性感……一个男人怎么能在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的同时这么性感? 实当初Y先生会和薛小颦相亲挺让人奇怪的,因为薛家虽然不穷,但只是普通人家,没多少钱,了不起就是户口在A市,又在A市有两栋房子然后薛小颦还比较能赚钱,仅此而已。相亲后薛小颦才听说Y先生一直想找有钱人家的姑娘,因为他觉得自己高大帅气又是重点大学毕业现在月薪八千,所以只有他嫌弃别人,没有别人嫌弃他的份儿。 现在见面分外尴尬,相亲的时候薛小颦刚听Y先生要她以后多多迁就他妈妈姐姐,并且最好将她家里的房子分出一套给他妈妈姐姐住的时候,就已经打了退堂鼓。一开口就要女方付出的男人,能有多少担当啊?她宁可不结婚也看不上这样的。 看着Y先生身边笑容甜蜜的姑娘,薛小颦在心里给对方点了个蜡。哪有这样的,在超市买东西,牵着姑娘的手还让姑娘推购物车? Y先生也认出了薛小颦,冲薛小颦冷冷一笑?:“薛小姐,好久不见。跟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小倩,今年二十一岁,某某大学的高才生。” Y先生被她拒绝之后还发短信说她是二十五岁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他好像忘了他自己已经二十八了。薛小颦低头翻了个白眼:“哦。” “呵呵,我们感情现在挺好的,你呢?找到男朋友了吗?”Y先生状似关心,“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你那么作。这女人啊,眼光最好别太高,更别势利眼,潜力股也得有眼光看中才行,你说是不是?”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有点遗憾地看向薛小颦的脸蛋和身材。在他相亲的这么多女人里,薛小颦家里不是最有钱的,但她的长相、身材、气质绝对是最好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Y先生当然也不例外。 他觉得窝火,他都纡尊降贵肯降低条件来屈就薛小颦了,薛小颦凭什么看不上他? 薛小颦赏了他一个白眼:“你妈没教你说人话是不是?” Y先生平生最忌讳别人提他妈他姐,一听薛小颦说他妈,立刻恼了:“你怎么说话的?你有没有教养?!” 正在他准备继续喷的时候,一辆购物车突然撞过来,还“不小心”把他的购物车撞走了,他勃然大怒,一扭头想骂人,却立马哑了火。 霍梁低头问薛小颦:“薯片选了吗?” “选好了,可是我还想买点别的。” “可以。” Y先生看着他俩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瞪大了眼:“你……” “闭嘴。”霍梁声音冷得像是冰块,Y先生被瞪得僵立在原地,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跟Y先生这种极品没什么好说的,薛小颦倒是挺心疼旁边那看起来性格很好的姑娘。所以在被霍先生牵着手带走的时候,她对姑娘说:“小心啊!” 姑娘愣了一下。 薛小颦这人有点大大咧咧,直到霍梁一言不发地付完钱,拎着购物袋回车上,到家进浴室洗完澡,穿着睡袍出来后,她才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生气了?” 但是气什么,薛小颦不懂。霍梁看了她一眼,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二话不说地把她压在身下,伸手就解她衣服。 “等……等等!”薛小颦瞪着霍梁,“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生气呢!” 霍梁把手伸向了薛小颦胸口,低声说:“不喜欢有任何人比我先出现在你生命里。” 薛小颦愣了一下,脸一红:“什么呀……你这是吃醋了。” 霍梁沉吟了几秒说:“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吧……这人有必要去上七情六欲必修课。薛小颦悄悄掐了霍梁一把,对方没什么反应,她的手反倒掐酸了:“这些陈年旧醋就别喝啦,搞不懂Y先生的大脑结构。” “人类的大脑结构都是相同的,分为脑核、大脑皮质、脑缘系统这三个部分。其中大脑皮质分为左脑和右脑,这两块又分别包含额叶脑、顶叶脑——” “停!”薛小颦忍无可忍地捂住了霍梁的嘴,“我是在开玩笑损他,你听不出来吗?” 霍梁沉默几秒:“我的认知能力测试一向非常优秀,归纳、演绎、语言理解力、记忆力等能力倾向测试也十分——”冷淡平静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身下的薛小颦正瞪着他,于是他及时改口,“听不出来。” 薛小颦无奈了,随口就说:“我们俩能结婚真是奇迹,根本一点都不搭啊!” 说完她就莫名其妙地发现霍梁退开了,甚至离开了床,高大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僵硬,背对着她。薛小颦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解释,就听见霍梁说:“今晚我在客房睡。” 说完走了几步,他又回来把自己的枕头抱走了,徒留薛小颦盯着紧闭的门板生气。脾气这么大……但要她拉下脸去隔壁客房找霍梁解释,她也不乐意。今天还算是新婚期间呢,他就给她脸色看,时间一长,他是不是要把她吊起来打? 此时薛小颦主动忽略了霍梁无论何时都是一个表情的事实。嗯,反正他就是给她脸色看了! 在床上坐了几分钟,薛小颦也有气,心想哪有丈夫这么小心眼的,干脆不管了,直接钻到被子里睡觉。可是她闭着眼睛好一会儿还是了无睡意,脑海里老是回放霍梁转身时的那个背影。 小颦恼得抓着被子重新坐起来,看了看时间,都一点多了,她竟然在床上翻滚了这么久都没睡着,要知道她可是沾枕头就能入睡的人啊! 就只同床共枕一个晚上而已,她就觉得离不开那人的怀抱了。薛小颦努力给自己找去跟霍梁赔不是的理由。 你想啊,霍梁连简单的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又怎么能理解她刚才说的不适合在一起只是感叹不是后悔呢?所以,说不定是自己的口无遮拦伤害到了他那颗看似冷漠如坚冰,实际上却柔软的内心。薛小颦心想,就当哄孩子了!这种智商高、情商低的人不就需要她这样的美少女来挽救吗? 这样想着,她有了底气,起来披上睡袍,去客房找霍梁。 客房的门没有关紧,薛小颦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似乎传来说话声。她愣了一下,霍梁是在跟谁说话?打电话,声音还那么温柔! 薛小颦在门口站了几十秒,虽然霍梁在说话,但她听得其实不是很清楚,这会儿她也不乐意了,敢情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却在这儿给别人打电话? 有那么几秒钟时间,薛小颦的脑袋里掠过了无数的可能性,比如说自己是个替身啊!霍梁是杀妻的蓝胡子啊!其实她是被骗的同妻啊……然后她不乐意求和了,转身回房。 呸,霍梁爱跟谁打电话就跟谁打电话,关她什么事! 这么一想心就定了,薛小颦在床上翻滚了几圈,抱着被子闭上眼。一开始她还是睡不着,但慢慢也就困了,上下眼皮子直打架。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好像有人掀开了被子,然后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柔黏腻的吻蔓延开来,薛小颦困得要死,只软绵绵地骂:“浑蛋……” 她呢喃着骂了两句,两只软趴趴的小手无力地挥舞着想打人,却被霍梁握住,送到唇边吻了吻。薛小颦觉得好委屈,呜呜地小声哭起来,觉得自己像是身处火海,又像站在风口浪尖,完全不受控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再次被搂入熟悉的怀抱。薛小颦吸了吸鼻子,还有点委屈,睡意中张嘴对着最近的肌肉一口咬下去。 他让她哭,那她就要让他疼,谁都别想好过。 霍梁抱着薛小颦,想着他不该转身离开的。温馨的房间里,霍梁亲吻着薛小颦露在外头的柔白香肩:“你要乖,要乖……”不许离开我。 这样,我才能够控制自己,让自己表现得正常。 薛小颦一觉醒来只感到郁闷,昨天晚上敢情不是梦?她从霍梁怀里坐起来,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举起粉拳准备对准他的胸口捶下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沉睡的样子没下得去手,只好带着愤懑去洗澡。 霍梁原地待了三十秒才匆匆追出去,但薛小颦就是不理他。 早餐她照吃,他的服务她照样享用,然而就是不理他……霍梁洗完碗后有半分钟的恍惚,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他的微博就是个僵尸号,里头只关注了一个人。 把薛小颦这几天更的微博都看完之后,霍梁退出登录,悄悄看了闭着门的书房一眼,薛小颦在里头画画,他还不敢进去,免得惹得她更生气。 他继续摁着手机。 五分钟后,书房的门猛地被拉开,薛小颦抓着手机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有点怒气,但眼神已经在笑了。她晃了晃手机,对霍梁上下点了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霍梁面无表情地应一声,走过去,在薛小颦惊讶的目光中吻住了她。 此刻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上面有几条消息,分别是: ×梁通过支付宝向您转账520元。 ×梁通过支付宝向您转账999元。 ×梁通过支付宝向您转账1520元。 ×梁通过支付宝向您转账1999元。 ………… 依次增加,直到9999元。 “以后再惹我生气,这个法子就不好用了。”薛小颦腿软地依偎在霍梁怀抱里,软绵绵的声音可爱得很,一点都没有威胁性,“我可是富贵不能淫的人……” “是吗?”霍梁的声音低柔而沉稳,“那昨天……。” 他用清冷且毫无起伏的音调诉说这样的话,薛小颦脸蛋通红:“快闭嘴。” 她无法抗拒霍梁为她带来的快乐。霍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极其优秀的男人。 简而言之,得到霍梁这样的男人,薛小颦的虚荣心和自尊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在他身边,就天生和他匹配。她是他的肋骨、他的魂魄,是他漫漫长夜中无人知晓的寄托。唯独在这个时候,薛小颦感觉自己不再属于自己,是哭是笑,是欢愉是煎熬,都是霍梁给予她的。人类在身体上的反应总是诚实且无法掩饰,所以,薛小颦想,自己肯定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虽然他有点怪,虽然他好像有点小秘密,但这些都不重要,她愿意奉上真心,所以不计较前程得失、是劫是缘。 “霍梁……”她叫着霍梁的名字,声音微微颤抖,“我有点怕。” “怕什么?” 他的声音其实还是有点生硬,尤其是在他刻意想要表现得温柔的时候。薛小颦想笑,但又因为彼此身体的温度而感到战栗:“我怕你……最后会辜负我。” “不会。”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薛小颦仰起头闭上眼,让霍梁可以尽情品尝她。 “我也喜欢你。” “真的吗?”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比你能想到的喜欢还要喜欢。 我厌恶这世上的一切,人类、情感、规则。 但是我喜欢你。 所以我努力接纳和包容这个世界,努力活得健康、正常。 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吻着她,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她笼罩。霍梁总是给她一种凉薄之感,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像是完美的机器人,没有情感才是正常的,可是如果没有情感,他们又怎么在一起呢? 之所以和他结婚,之所以逃走,之所以接受他的亲近接受得那么理所当然,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薛小颦默默地脸红了,被霍先生迷惑,直到进了电梯,看到霍梁摁的是二十楼才回过神,这好像不是去的她爸妈家?薛小颦还是觉得不对?:“这是哪儿?” 霍梁没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霍梁抱着她走出去,进了家门。薛小颦心想?:都到了,你该把我放下来了吧,我又没有翅膀不会飞。可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抵在了墙上,彼此之间呼吸交融,暧昧横生。 “来吧。” “做……做什么?”薛小颦声音发抖。 霍梁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脱她的衣服,带着微微茧子的指腹摩挲到细嫩的肌肤,让她一阵一阵地轻颤。然后霍梁的声音响起,清冷如同耳语?:“你说呢?” 薛小颦面红耳赤,心跳如雷。可是一抬头,万千旖旎顿时化作无数黑线?:老天,他要不要在说这么暧昧的话、做这么霸道的动作的时候还面无表情? 于是她镇定自若地推开他:“不要。” “为什么?”被推开的霍梁声音有点天真的疑惑,“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薛小颦刚朝客厅迈了一步,就被霍梁的话惊得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往前倒去,好在反应快,一把抓住了鞋架,可惜鞋架没撑住她,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薛小颦坐在一地鞋子里泪流满面,发出来自灵魂的嘶吼:“我什么时候想要了?!” 霍梁平静地看着她,顺手开了灯,客厅的水晶灯一亮,更是照得他的容貌如同玉雕般精致俊美:“我知道。” 闻言,薛小颦老脸一红。她的确是……有过那么点意思,但只是为了试探,没有其他企图! 没等她开口解释,霍梁就死板而淡然地叙述?:“3月18日,你穿着米色削肩毛衣,倒水给我的时候刻意弯腰,那天你的内衣是黑色蕾丝的?;3月29日,你换了新发型,我们共进晚餐的时候,你不小心把水洒在我长裤上?;接下来半个月你什么都没做,我觉得奇怪,4月15日我去你家接你,你那天的睡衣很性感,长度只到大腿……” “啊啊啊——住口!”薛小颦从满地鞋子里爬起来,扑过去捂住霍梁的嘴,这人敏感就算了,记忆力为什么也这么好?她都是很委婉地在试探啊,没有一点过火,“别说了、别说了,不许你再说!” 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从霍梁嘴里听到,她顿时觉得羞耻! 而且这人的脑子是计算机吗?猴年马月的事了他还记得!最让薛小颦愤怒的是,他完全看出了她的企图,不上钩不回应就算了,居然记在心里! 霍梁眨了眨眼睛,捂在他薄唇上的小手温软细嫩,他也不挣扎,只看着薛小颦。 薛小颦惊觉自己举动暧昧,连忙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咬牙切齿:“你故意看我笑话!” “你不告而别之后,我去找你,你的网页忘记关了,我看到你发的帖子,《我的未婚夫不肯碰我,我怀疑他冷淡,该怎么解决?在线等,急》,我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大的误解。” 薛小颦羞愤欲死。 霍梁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从头到尾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薛小颦咽了口口水,说:“我能解释。” “不用解释,是我的错。”霍梁很爽快地承认了错误,“我们早就应该坦诚相待的。”说着他很直接地开始解皮带,把薛小颦吓得双手捂眼?:“啊,你干什么?!” “给你机会验证一下。”霍梁有点苦恼,“但是你好像并不是很愿意?那么近距离观摩一下也能够消除你的担忧,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根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以及专业水平,我相信我可以做得很完美。”说完,他问,“真的不要吗?”好像还有点遗憾的样子。 薛小颦很想问他是怎么用一张冷漠脸说出这种话的,她赶紧摆手:“不要不要不要!”打死也不要! 霍梁看着她,又一板一眼地把皮带系好。他弯腰把鞋架扶起来,取出一双崭新的女式室内拖鞋放在薛小颦身前。 薛小颦换了拖鞋后才抓到重点:“你刚说你没经历过?” 虽然知道不该再讨论这种话题,然而薛小颦真的很好奇。霍梁比她大四岁,二十九岁没有经验的男人,真的存在于这世上? 霍梁刚抬起的腿停下,转过身淡漠地说:“没有。” “那……” “没有。” 薛小颦瞪大了眼,真的有这么纯洁的人?“那你平时怎么解决?” “并非不能克制,更何况……”他说,“我知道我早晚会等到你。” 薛小颦的脸又红了。 哎哟……三个月不见,霍先生嘴巴甜了很多,是脑子里植入了新程序吗? 看到薛小颦脸蛋红红说不出来话的样子,霍梁眼神有些柔和,但很快,他带给薛小颦的粉色泡泡就碎得一干二净! 原因无他,薛小颦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薛家老妈使出了家传绝技河东狮吼,把她骂了一顿,主要是谴责她这三个月不回家,其次是质问她为什么对婚礼那么不上心。 不……不上心?薛小颦傻了:“妈,什么时候婚礼啊?” “这不等你跟霍梁拍完婚纱照吗?酒店都订好了,就差你了!我说你这丫头能不能对你的终身大事用点心啊?霍梁这样的青年才俊,你以为过了这村还有这店吗?好好把握才是要紧的!明天,你赶紧的,把你那什么破插画扔一边去,霍梁说他早联系好了,你有空就能去照!” 薛家老妈又咆哮了一堆话,薛小颦痴呆一般唯唯诺诺地应了,然后去问霍梁:“你什么时候联系拍摄婚纱照的啊?” “一个月前。” “怎么没跟我说?” 霍梁回头深深看她一眼:“你走了。” 薛小颦顿时语塞,一到这个话题她就落了下风,因为是她不负责任又没种,一走了之。虽然霍梁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薛小颦还是避免不了有点心虚:“咱们证都领了,婚礼不急于一时吧?” “我想快些把你娶回家,婚礼是必需的。”霍梁打开冰箱一边找食材一边说。薛小颦很快就被他优雅的刀工吸引了,拿手术刀的手来切菜,这场景可不多见,就见土豆被切成极细极薄的片,手起刀落,咚咚咚,眨眼间一颗土豆就被肢解完毕。 薛小颦莫名感到有些不对劲,在她的记忆里,和霍梁认识了六个月,其中有三个月没见过面,剩下的三个月也只是偶尔见一见,可为什么霍梁如此自来熟?他们和其他相过亲后见了几次就结婚的人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霍梁表现出的亲昵这样自然? 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跑一次把所有烂摊子都留给霍梁,而且照她老妈的说法,请柬、喜饼、喜糖、酒席都订好了,她突然说不想要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拔腿就跑,相亲前干什么去了? 证都领了,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薛小颦趴在餐桌上,叹了口气,怎么说她也不亏,霍梁长得帅又有钱,除了对她感情一般外没什么缺点,但感情得培养吧?总不能一张嘴就来。 既然霍梁这么认真,她也不能懒,到底成不成,还得看以后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怎么样。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摄影师要求他们摆出亲密一点的姿势时,薛小颦还是迷之尴尬。 出乎薛小颦的意料,霍梁表现得很自然。尽管如此,当摄影师要求?“新郎笑一笑”的时候,他仍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薛小颦捂眼没脸看,这人的面部神经根本就是瘫痪的,还笑…… 所以,最后成品的婚纱照上,霍梁的所有表情都如出一辙,像是“P”上去的。 小圆作为薛小颦在大学毕业后交到的第一个现实里的朋友,也狠狠地刷了一次存在感,因为只有小圆未婚,所以当伴娘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她头上。 结婚那天早上,新郎来接新娘,薛小颦一早换上了婚纱,虽然跟霍梁感情并没有特别深,但她还是有点紧张,过了今天她就真的是已婚人士了啊! 令薛小颦感到惊讶的是,所有为难新郎官的题目,说新娘最喜欢什么颜色、最爱吃和最讨厌吃的、身份证号码、鞋码、腰围……这类问题,霍梁全部对答如流! 问题上难不倒霍梁,本来准备好的抱伴郎蹲起一百下之类的体力难题,最后也没敢使出来。原因无他,霍梁气场太强,他站在那儿,神色冷淡就让人不敢直视。 鞋子是薛小颦亲自藏的,她自认为藏东西是她的优点之一,所以霍梁进房之后她就用略带得意的眼神看着他。这也是拍完婚纱照回家住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黑色笔挺西装,穿在霍梁身上显得英气十足,一圈人里就数他最高,特别扎眼。 霍梁也看见了薛小颦的小眼神,他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径直走到薛小颦面前,单膝下跪,撩起了她的裙摆。 鞋子可不就在她裙摆下面藏着吗? 薛小颦瞪着他,他面无表情地将鞋子拿出来,动作和表情截然不同地为她穿上,然后没等旁人起哄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抱上婚车。 薛小颦这才注意到霍梁的大手笔,全是豪车不说,就连伴郎、司机也都是帅哥!等坐上了车她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你朋友吗?” 霍梁说:“我没有朋友。” 薛小颦原以为他没有家人就是最惨的了,没想到他连朋友都没有。 婚礼之前霍梁就跟她说过,他没有家人跟亲戚,孑然一身。薛家老妈一开始听到还挺高兴的,这说明女儿嫁过去省事儿了,没有婆媳问题。霍梁就是传说中的完美男人。 但从没有哪一刻薛小颦感到心酸。霍梁说他没有朋友的时候非常理所当然,仿佛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常态,他不需要朋友,因为他早已站在金字塔顶端。他优越的智商和卓绝的能力都将他和普通人区分开来,让他在很难被人亲近的同时很难去亲近别人。 “那这些……都是谁啊?”薛小颦好奇地问,刚才看伴郎跟他说话还挺和睦的。 “病人家属。”霍梁突然伸手把她耳边一绺碎发顺到耳后,他脸上冷冰冰,但眼神是极其柔和的,“不用在意他们。” 薛小颦看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从自己面前掠过,有几秒钟失神。他对她越来越随意了,好像他们是老夫老妻,事实上他们到现在也只能说是比普通人熟一点。 薛小颦挥去心头这点诧异,车队很快就到了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他们交换了婚戒,许下了誓言。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薛小颦本以为霍梁不会在人前这么做,他却低头凑向了她。 他的嘴唇有点凉,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一碰。但薛小颦能够感觉到他很珍惜她,他仿佛是在亲吻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薛老妈感动得泪流满面,边上的薛老爸也不停抹眼泪。 霍梁那边没有亲朋好友,所以敬酒很快,霍梁不赞同闹洞房,似乎除了接新娘和交换婚戒以外,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没有吸引力。 等到他们回新家时天还没黑。薛小颦没来过新家,这里离医院很近,出门不远就是地铁跟公交站,治安跟环境很好,房价也高得很吓人。 卸妆、洗澡,薛小颦想,她再也不要结第二次婚了,除了累没有任何感觉。 洗完澡,她习惯性只裹了浴巾,一出浴室就被站在床前的霍梁吓了一跳。 薛小颦的脸迅速涨红,连带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脖子都微微染上了粉色。 霍梁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见她出来了,很自然地伸手递给她。薛小颦狐疑地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太贵重了,你不能给我!” 霍梁拒绝收回:“都给你。” 里面是他所有的资产,包括房产证、存折、银行卡,甚至他的工资卡都在里头! “我不花什么钱,所以不给我零用钱也无所谓。”薛小颦抱着文件袋的手在颤抖,她被存折上那一长串零吓到了,她是不是该找个保险柜啊?“我真心觉得你还是自己保存比较好……”她这辈子都没碰过这样的巨款! 霍梁没有说话,而是开始脱衣服。薛小颦的注意力立刻被成功转移:“你做什么?!” “洗澡。” 他那么自然,反倒显得薛小颦过于紧张。她扭头不去看,等到霍梁进了浴室,她才瞪着文件袋出神。他那么放心她啊?房产证上竟然只有她的名字……简直大方得吓人。 跟抱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薛小颦走出卧室,想看看有没有哪里能藏东西的。之前回家的时候霍梁就带着她参观了一下,复式公寓,霍梁买房习惯性买一层,因为不喜欢有人打扰。也就是说这层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房子有点大,薛小颦根据记忆找到书房,在书桌下方发现一个保险柜。 她战战兢兢地把文件袋放了进去,保险柜旁边用便利贴贴着密码。不仅是保险柜上有便利贴,家里到处都有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十分漂亮,告诉她什么东西该怎么使用、开关在哪儿、要怎么做之类的。 看不出来霍梁这么贴心。 薛小颦环顾了一圈书房。书房很大,有两张书桌,从样式看来,应该一张是她的,一张是霍梁的。书橱是壁式的,四面墙上满满的全是书,霍梁甚至布置了一块属于她的区域。薛小颦出过的几本漫画书,都整整齐齐地摆在玻璃橱柜里头,还有些人物素描的画法之类的专业美术书籍,反正只要是薛小颦需要的、能想到的,这里全都有。 她站在原地看着,有点失神。 霍梁是不是……太体贴了? 薛小颦藏好了文件袋之后,在书房里看了看就回到了卧室。虽然她其实很想去客房睡,但那样太不尊重霍梁了。 丈夫……她竟然有丈夫了。薛小颦正紧张得吞口水呢,就看见浴室的门打开,霍梁穿着睡袍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还有点湿,睡袍的扣子扣得严丝合缝,整个人仍然显得体面且斯文。这还是薛小颦第一次看见不戴眼镜的霍梁,他的眼睛十分漂亮,面部表情的冷漠冲淡了桃花眼的魅惑,想来他平时戴平光眼镜就是因为这个——长得太招人了。 薛小颦紧张地咳嗽了两声,霍梁问:“嗓子不舒服?” “不是,有点紧张。” 他没有直接饿狼扑羊,事实上薛小颦并不觉得霍梁有多想做什么,因为他的表情根本就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一般男人受欲望困扰时也会这样吗?还是说是身为老婆的她魅力不够?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薛小颦脸黑了。她决定还是按照本性来,反正在霍梁面前装斯文优雅没用。 于是她口气很冲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霍梁怎么也没想到她天马行空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愣了三秒钟。就是这三秒钟给了薛小颦答案,只见她悲愤地双手掩面:“你这个负心汉,你果然是嫌弃我!半个小时前我还是新娘呢,现在我就人老珠黄了!” 霍梁:“我没有嫌弃你。” “你那是什么眼神?”薛小颦立刻指控。 霍梁很无辜,他一直都是一个表情,并没有刻意针对她。因为洗澡,他的黑发变得很是柔顺,垂在额前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薛小颦看得心怦怦直跳。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眼神让薛小颦感到不舒服了,所以霍梁移开了视线。薛小颦看他这样莫名有点想笑,支使他:“我想喝牛奶。” “我去给你倒。” 霍梁很快就走出了卧室,趁着这机会,薛小颦抓过自己的手机,开机、解锁、上微博一气呵成!然后她发了条微博:新婚之夜,有点紧张,老公据说是处男,怎么办?求支着儿,在线等,急。 因为她是大V”,形象又好,“死忠粉”很多,所以分分钟评论、点赞、转发量就上来了。大多数是在惊讶她今天竟然结婚的,插科打诨的不少,真正给意见的没几个。看到评论一水儿地放出她漫画里某个丑角的图片,她愤怒了!她狂摁手机转发此微博,义正词严地告诉粉丝们?:我老公非常非常非常帅!从今天起,我不再爱彦祖了! 令她愤怒的是,大概是她平时卖萌犯二偶尔卖蠢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都不相信,说她是嫁给了某阿伟…… 薛小颦怒而放下手机,心想一定要让这些心胸狭隘的粉丝好好见识一下! 凭着这股子不知哪儿来的气势,薛小颦开始翻自己已经被整理好的行李。结婚前几天她的闺密们都送了新婚礼物,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卧室里有个衣帽间,推开门进去,分为两个单间,霍梁的那个小一点,里面都是他四季的衣服还有鞋子;薛小颦那边就大了,她本来打算找东西,可是一看到衣帽间,她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 她的东西都交给霍梁处理,她没想到的是,霍梁竟然已经帮她全部分类整理放好了,包括帽子、围巾、手套、袜子,全部放得井井有条。当然,这并不是薛小颦震惊的原因,让她震惊的在于,满满的衣帽间……全是新衣服、新鞋子啊! 试问哪个女孩不想要一个这样的衣帽间? 竟然还有配套的首饰跟包包……薛小颦觉得自己激动到要晕过去了。霍先生绝对是世界上排名第一的好男人!新婚当天就把全部身家交给她,还给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春夏秋冬的全有,甚至贴心到做好了搭配,直接拿出来穿就可以。薛小颦感动得差点哭了,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嫁给霍梁?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你可以自己把房间填满。” 冰冷的声音诉说着这样豪气的话,薛小颦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感动还是该无语。突然,她想起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赶紧把所有感动兴奋都收起来,顺便把站在门口的霍先生推出去,一把摔上门。 霍梁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的话……那她的新婚礼物都放在哪儿啊? 找了一圈没找到,薛小颦只好求助霍梁。 “在隔壁房间,礼物太多了,只好另外准备房间放。” 好在这是自己家,否则薛小颦一定用眼神杀死这个土豪。她转身去了隔壁,礼物都被霍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甚至贺卡的方向都一致。 在她不知道手脚要往哪儿放的时候,霍梁主动握住了她的小手。因为紧张,薛小颦的手心微微出了汗,他用手帕轻轻擦去。 对的,霍梁还有一点反人类,现在大家都用湿巾,他却仍然随身带手帕。 她坐在床上,终于有了害羞的情绪。霍梁低头给她擦手,又把温热的牛奶递到她面前,为了防止她羞涩,他还很体贴地扭过头不看她。 薛小颦准备把当初说霍先生不体贴的话收回来。 他哪里是不体贴,他分明体贴到家了。 虽然有点过分体贴,但总体上她是喜欢多过讨厌的。因为霍梁的殷勤和热情并不惹人反感,他把一切都做得面面俱到,如果不是薛小颦自己发现,他恐怕永远都不会主动说出来邀功。 沉默面瘫的暖男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喝完牛奶,霍梁把牛奶杯收走,然后对着薛小颦说:“嘴角。” “嗯?”薛小颦一愣,正要用手去擦,迎面罩下一个阴影,她为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 他在亲她…… 这一次不是宣誓时蜻蜓点水的亲吻,而是真真正正火辣辣的吻,很难想象一个冷冰冰的人如此热情如火。 表情! 薛小颦瞪大了眼,霍梁有表情了! 虽然很细微,但薛小颦能确定,他的确不面瘫了!相反地,甚至带着隐忍,呼吸也微微变得急促,就连面色也多了一抹淡淡的红,不明显,但比起他平日里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样子,这简直可以列入世界奇迹。 但也正因如此,旖旎浪漫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霍梁几乎算是僵硬地望着薛小颦,随着她表情逐渐变得夸张,他也慢慢恢复了面无表情。最后,除了还带着几分炽热的呼吸以外,他完全变回了不苟言笑、高冷遥远的霍先生。 薛小颦也是从霍梁漆黑的眼珠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很尴尬,那种像是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她不禁有点难为情。 霍梁沉默地看着薛小颦,两人的身体还紧密地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但刚才薛小颦震惊的表情实在是太不雅了,导致现在迷之尴尬,竟然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打破这阵沉默。 就在薛小颦已经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她的手机在这一刻巧妙地响了起来,是微博提示。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发的那条微博。 于是,还没等霍梁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薛小颦已经大胆且主动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往下压,不管不顾地送上自己红润的唇瓣。 霍梁也只是惊讶了一秒钟,很快反客为主…… 薛小颦早上没能爬起来。 她在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摸到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她还觉得困,可以想见昨晚是多么疯狂。 她在床上翻滚着玩手机,慢慢地竟然也不觉得难受了。 等到肚子咕咕叫,薛小颦才想起来:她的新婚丈夫呢?她老公霍先生去哪里了?等到她穿好睡袍下楼,刚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香味,她不禁浑身颤抖。 霍梁将火关小,正准备解下围裙就看见薛小颦站在不远处,他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怎么起来了?” “饿了。”薛小颦很诚实地揉揉肚子,“可以开饭了吗?” “可以。”霍梁转身去盛饭,在薛小颦走过来的时候先她一步把椅子拉开。薛小颦说了声“谢谢”,他就轻声回了句“不客气”。 霍梁的手艺真的没得说,薛小颦吃得无比感动,她真是没法从霍梁身上找出一点不好了,所以她到底是烧了几辈子高香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啊? “慢点吃,喝口汤。”把刚炖好的汤盛了一碗放在薛小颦面前,霍梁随之解下没来得及解的围裙,坐在了薛小颦对面。他吃饭的姿态斯文而优雅,仿佛此刻正置身于最讲究的西餐厅。 相比较而言,薛小颦就随意很多,她昨晚耗费体力太多,急需补充营养。 吃着吃着就注意到霍梁身上的围裙,薛小颦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没想到霍梁这样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男人,竟然喜欢粉红Hello Kitty的围裙,穿在他身上明显有点小,分明就是女式的嘛……等等! 女式?谁的?! 薛小颦立刻觉得嘴里的饭菜失去了滋味。那肯定不是她的,昨天结婚是她第一次到这个房子里来,但那围裙不管是从款式还是颜色图案上来看都不是霍梁的风格,反倒像是一个女人的!是谁的? “你穿的是谁的围裙啊?” 薛小颦的优点之一:有话说话,分外直爽。 霍梁看了一眼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色围裙,面不改色道:“你的。” “我……的?”薛小颦满脸茫然,她很少做饭,做饭也懒得穿围裙,这围裙怎么可能是她的?还是说这围裙在她的那一大堆行李里,是霍梁整理出来的? 这倒是有可能。薛小颦喜欢萌萌的可爱的小玩意儿,但一般买完了就不知道扔哪儿了。她很喜欢Hello Kitty,所以买了Hello Kitty的围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怎样,反正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可能是我以前买的吧,不过我很少下厨。” “我会做饭给你吃。” 这朴素的诺言比什么甜蜜的情话都好听,薛小颦嘿嘿一笑,用力点了点头,挥去心中那一丢丢诡异的感觉,埋头继续大快朵颐。 霍梁看着高大,其实食量并不大,他每餐只吃到八分饱。饭后薛小颦接到薛家老妈打来的电话,问他们起床没。薛小颦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跟霍梁做了口型告诉他是她老妈,然后说:“拜托啊妈,这都几点了谁还不起啊?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薛老妈被女儿噎得没话说:“晚上带着霍梁一起过来。” 什么事?薛小颦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薛老妈说完话就挂了电话,她都没来得及问。她问霍梁知不知道,霍梁就更不懂了。他从小孤身一人,风土习俗什么的他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既然晚上要回娘家,那肯定不能穿得随便。薛小颦盯着衣帽间的新衣服为难了好久,深秋有点冷,但她好想穿裙子哦。 在她难以抉择的时候,霍梁走了进来,给她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沉静地说:“穿这个色。” 薛小颦点点头,很乖地换衣服去了。连衣裙、高跟鞋配大衣,换完衣服后,她简直要被镜子里的大美人迷倒。她妈对她最好的地方就是遗传给了她美貌,但是好在没有在智商上影响她。 她出了衣帽间,看见霍梁也换好了衣服。他穿着黑色羊绒大衣、西裤、皮鞋,平时梳在脑后的头发,此刻因为休假在家而十分自然地垂下,看起来比平时年轻好几岁,说他是个大学生都有人信。 见薛小颦出来了,霍梁用面无表情的脸还有平淡的声音夸赞道:“很漂亮。” ——你的表情跟语气实在是让我很难相信自己很漂亮。 霍梁把薛小颦拉到身边,帮她把绑起来的卷发放下,又细心地给她戴上耳钉和婚戒,甚至给她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薛小颦本来就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唇色染红后更是妩媚。 薛小颦虽然不想承认,但霍梁的确比她的手更巧,他那双用来治病救人的天使之手,在化妆上竟然也如此得心应手,这让身为女性的薛小颦感到十分羞愧。仗着天生丽质,她都是只拍个水乳就算完,霍梁比她自己都要认真看重。 薛小颦的婚戒戴在左手,霍梁则戴在右手,因为天气有点冷,出门前霍梁还给薛小颦围了条围巾。薛小颦已经习惯了霍梁这样体贴照顾自己了,虽然她总是觉得有点奇怪,好像两人根本就没有尴尬期,直接进入了热恋期——霍梁是怎么表现得如此自然的? 当然她不会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问,也没有很自恋地认为霍梁是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刚相亲的头三个月,基本上他对她跟对一根柱子没什么区别,可怎么在结婚后他就变这么多? 双重人格,精神分裂?这对于霍梁这样意志力强、自控力也一流的男人来说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薛小颦更好奇了。 等到霍梁脖子上也围了一条围巾的时候,薛小颦再瞎也看得出来那条围巾织得有瑕疵,霍梁这样的高端人士,怎么可能买这样的围巾?肯定是别人送的!那花色、那针脚,必然是女人织的啊!薛小颦有点怒,刚结婚呢,他就偷偷把别的女人送的围巾围在脖子上? 刚被霍梁的体贴打动的她有了不满:“这条围巾一点都不好看。” 她本来是赌气说的,霍梁却仔细地打量了镜子里的自己,说?:“我觉得很好看。” 薛小颦抿着嘴:“谁送的呀?这么宝贝,织得这么难看你也围。”啧,跟她的针线活有得一拼。薛小颦大学那会儿有段时间喜欢织围巾,可惜她没有这个天赋,织出来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 可下一秒霍梁的话让她惊呆了:“你送我的。” 薛小颦张大嘴的样子很不雅,但她是真的吃惊:“我送你的?” 霍梁理所当然地点头:“对。” “我怎么没有印象?什么时候的事?”她追问,觉得霍梁就是在找借口,只是想骗她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刚才那条围裙就算了,这条围巾绝不可能! 谁知霍梁的声音一下就低了:“很久以前了,我记不大清楚了。”说完,他率先转身离开卧室。 不知是不是薛小颦的错觉,她总觉得霍梁好像……在逃避什么。 薛小颦也明白,要是霍梁不想说,她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猜测那条围巾可能是霍梁前女友送的,至少,是他喜欢的女人送的,否则他这样的精英人士会围那么丑的围巾?针脚拙劣,她都看不下去。 谁没有个过去是不是?薛小颦这样安慰自己,她心里仍然有点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之前霍梁跟她说他没有经验,她虽然不相信,但心里是高兴的,觉得这个男人洁身自好。当然,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有没有经验,那是人家的自由。 所以,就算霍梁曾经有个喜欢的女人,那也是过去式,现在和霍梁结婚的是她。 但霍梁把那破围巾围在脖子上的举动让薛小颦很不爽:都结婚了,你也注意一点吧!怎么能在新婚妻子面前围另外一个女人送的围巾,还说鬼话糊弄妻子呢? 薛小颦觉得这一点很过分。 也许是因为结了婚,两人又那么亲密,薛小颦在霍梁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也不像之前那样拘谨。反正霍梁很绅士,虽然沉默寡言,但对于话痨的薛小颦来说,他简直是最好的倾听者。 突然,薛小颦想起一件事,她之前在公司当文员的时候,午休时间跟小圆学着织围巾来着,虽然成果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但怎么也比霍梁脖子上那条好,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 反正回娘家也不急,薛小颦转身就钻进了衣帽间,在自己的衣服那一块找啊找。三分钟后,她成功拽出一条咖啡色的围巾,针脚本应是细密的,但这条围巾都能拿去捞鱼了。 薛小颦喜滋滋地抱着围巾下楼,霍梁正站在客厅等她。薛小颦是个心大又宽容的姑娘,有什么不好受的,也就那一阵,片刻后就过去。而且现在两人在磨合期,她不能耍脾气。 再说了,跟一个常年面无表情的人耍脾气有什么意义?薛小颦如是想着,踮起脚从背后靠近霍梁,本来想偷偷吓吓他,谁知道他背后像是长了眼。 “这个给你。”她大眼睛眨巴眨巴,一直盯着霍梁脖子上那条米色围巾,噫……真是太难看了! “这是?” “我刚织的,你别嫌弃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薛小颦的眼神告诉霍梁:有本事你嫌弃给我看看? 霍梁没有说话,但他僵硬的肩膀在一瞬间变得放松。之前他转身夺门而出的时候就担心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怕吓到薛小颦或是让薛小颦生气。但是她没有生气,反而送了他一条新的围巾。 他立刻解下脖子上那条,把新的咖啡色围巾围上了,咖啡色和黑色特别搭,显得他贵气十足。明明是条十块钱一团的毛线编织的劣质手工围巾,但围在霍梁脖子上,就是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薛小颦也很满意,虽然这条围巾不是很有美感,但上身效果好啊! 她自动忽略模特太优秀这个事实。 既然有了新围巾,旧围巾就不要了吧?可是薛小颦还没来得及把旧围巾处理了,霍梁就握住了她的小手:“给我吧。” “干什么呀?都这么旧了,你还留着干什么呀?”薛小颦问,她有点不高兴,“难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的围巾?” “喜欢,旧的也喜欢。”霍梁补充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条围巾,我要保存着。” 嘿!给他几分颜色他还开起染坊来了!薛小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什么时候给你送围巾了啊?你这条破围巾根本不是我送的!” “是。”在送围巾这件事上,霍梁格外坚持,“只是你不记得了。” 他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气质,要是她过他,怎么可能没印象?薛小颦瞪他?:“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送的?我为什么要送?为什么我不记得了你还记得?我们相亲前见过面吗?” 霍梁的反应是沉默,但看他那面瘫的样就知道他坚持他自己的想法。 真是气死人,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大吵一架呢!薛小颦满肚子火想发都发不出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男人太不爱说话也不好啊?!薛小颦气呼呼地说:“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吗?” 霍梁继续沉默。 好吧,这下可算是把薛小颦彻底点着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冷战:“你是要跟我冷战吗?我跟你说我最讨厌冷战了!” 霍梁沉默了几秒说:“不冷战。”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薛小颦决定不能纵容他这种糊弄老婆的行为,“这条围巾分明就不是我送的!你非要说是我送的,就这糟糕的配色跟手工,我的审美跟动手能力有这么糟糕吗?” 事实上,有的。 当然这话霍梁没有说出来,他只是温柔地把她的手捏到掌心,珍而重之地吻了一下,漠然的英俊面孔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她摇头拒绝美男计,继续追根究底:“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别的女人啊?我跟你说啊,这很正常,虽然我不了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我能理解你,也不在乎这个,反正现在要跟你过的是我。但是!我们结婚了就要对彼此对婚姻负责和忠诚,如果你现在心里有别人的话最好如实告诉我,要是等我喜欢上你了,你再跟我说你喜欢别人,我一定把你——” 她双手一伸,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霍梁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眼中有着淡淡暖意:“没有。” “没有什么啊?是没有喜欢的人啊,还是没有骗我?” “都没有。” 薛小颦气不打一处来:“你骗人!还说没有!这围巾分明不是我送的,你却赖在我身上!我——” 话没说完,她就被霍梁低头吻住了。 薛小颦大概在心里咒骂了三秒,然后就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后她也忘记追问这件事,因为此后只要是出门需要围围巾,他都围她送的那条。薛小颦也就算了,不能太咄咄逼人嘛! 薛小颦越发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她老妈亲生的,瞧薛老妈对霍梁那个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受待见的儿媳妇呢。 好在她还有爸爸。 薛老爸搂着乖巧可爱的小棉袄,悄悄跟她说:“你妈现在可喜欢霍梁了,林珊珊没你嫁得好,你妈在林珊珊她妈面前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薛小颦很无奈,其实她跟林珊珊算是朋友,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班,高中林珊珊成绩下滑跟不上掉到了普通班,两人关系才慢慢淡了。 不过重点在林妈妈跟薛老妈之间的战争。据说当年林妈妈跟薛老妈争夺一个美男子,虽然最后谁都没成功,也都各自婚嫁,但这梁子就此结下了。 别的不说,嫁人后,由于林珊珊的爸爸跟薛老爸学历差不多,家庭条件也差不多,比来比去,等到薛小颦跟林珊珊出生,悲剧就开始了。她俩从小到大都被拿来比,薛小颦无所谓,因为她从小就是学霸,只是可怜了林珊珊……每天隔着一堵墙,薛小颦都能听到林妈妈河东狮吼。 简而言之,薛小颦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好,但谁都没想到她大学毕业后不务正业,不干自己的专业,反而当起了插画师。虽然她画得好,也出了几本漫画,还是个颇有影响力的“大V”,但在薛老妈眼里,就是比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林珊珊低了一等。 薛老妈还是老旧想法?,公务员铁饭碗?,清闲、福利又好,而薛小颦每天赶稿画画,宅在家里,人家林珊珊都找了个家里有钱的男朋友结婚了,薛小颦还宅着呢! 也因此薛老妈才特别热衷于逼迫薛小颦相亲。现在她可得意了,逢人就炫耀说他们家女婿是相亲相来的。 其实薛小颦不好意思提醒她老妈,当初要不是薛老妈搞乌龙,她也不会把来见病人的霍先生当成跟她相亲的“骆先生”。唉,一字之差,这人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想起那位年纪轻轻就秃头的骆先生,薛小颦满身鸡皮疙瘩。骆先生也是公务员,架不住骆先生自以为身价高,对她指指点点。 他先是嫌弃她没有固定工作,然后嫌弃她家里没人有关系有路子,反正杂七杂八嫌弃了一大堆,然后问她:“听说你买了套房子?” 薛小颦:“嗯。” 他说:“那要是咱俩好了,你房产上添我名字吗?” 薛小颦:“滚。” 而二十分钟前,她不小心走错了包厢,还误把正在等人的“霍先生”当成了“骆先生”。 薛小颦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霍梁时的情景。 二十七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头的乌黑双眸闪烁着冷静淡定的光,面容极其英俊,薄唇微抿,身上的西装一看就是手工定制,价值不菲。两人坐在一起,薛小颦觉得自己像个丫鬟,还是个粗使丫鬟。 她刚进去就被霍梁的颜“电”到,说话也糊里糊涂的,反正霍梁大概知道她是来相亲的,而且知道她认错了人,但他什么都没说,任由她误会下去。 等到薛小颦发觉自己认错人后,脸红不已,赶紧道歉出去,这才见到那个奇葩的在第一次见面就问她能不能在房产证上添自己名字的秃头男。 薛小颦觉得自己快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在骆先生之前,她还遇到过体重一百七、身高一百六在某税务局工作的X先生;再之前,是一个重点大学毕业、身高一米七八、长得也不错,但出身普通,一张嘴就跟她说自己妈妈姐姐有多辛苦,要她以后照顾着的?“潜力股”Y先生……再往前追溯的话,是牛皮吹上天满嘴跑火车,恨不得一身都是嘴的Z先生;没说几句话就开始问她是不是独生女,家里有几套房,以后嫁妆给多少的A先生;以及张嘴就要求她以后必须生两个儿子,负责做家务打扫卫生还要赚钱养家的B先生…… 相亲是一种考验人耐性的活儿。 薛小颦以为自己到达了极限,但她不知道,人类体内蕴藏的力量无法衡量,就像是眼前的秃头骆先生,二十分钟前她欣赏到了人间极品霍先生,现在看着另外一位“人间极品”,她有点想吐。 人家霍先生坐在那里就是一幅中世纪油画,而骆先生则是犀利哥抠完死皮的烂脚丫。 等到骆先生高傲地询问薛小颦是不是处女,并且继续高冷地表示自己只娶处女还嫌非处女脏的时候,薛小颦当场拎包走人。可骆先生显然非常满意她的美丽外表跟火辣身材,同时他很希望收入不菲的她能够婚后帮忙一起还车贷、房贷,所以站起身追到走廊处伸手来抓她。 然后,就是命定的相遇。 霍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恰好把薛小颦搂在了怀里。 就在这么乌龙的情况下,他们再次相遇了。而姗姗来迟的薛老妈发现她一起跳广场舞的好姐妹介绍的所谓“青年才俊”是霍先生这般英挺高大、俊美无俦的男人时,瞬间兴奋不已,直接对着霍梁一口一个骆先生叫得开怀,顺便推销自家闺女。 其间薛小颦多次羞愧得试图打断,都被薛老妈武力镇压。 最后被忽略的骆先生讷讷地举手表示,未来丈母娘你认错人啦! 说真的,薛小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老妈的表情能从欣喜若狂变成吃了苍蝇一般僵硬恶心。 薛老妈彪悍归彪悍,还是很爱她的,怎么可能让她跟这种男人相亲? 就在这时,霍梁握住薛小颦的手,询问薛老妈:“我对令爱一见钟情,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做她今天的相亲对象吗?” 薛老妈惊了,薛小颦惊了,骆先生也惊了。 于是薛老妈跟霍梁愉快地达成共识,薛小颦的相亲对象就这么随意地换掉了。事后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就这随随便便的一次相亲……她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未婚夫?她老妈竟然都不仔细打听一下,就口头上跟霍梁把婚事定下来了! 薛小颦跟薛老爸至今都无法理解薛老妈为何那么热衷于炫耀。真是可怜了霍梁,薛老妈借口没有酱油了非要让霍梁去买,然后霍梁走了没一分钟,她就“叫了”一声想起来还需要买味精。 偏偏那么巧,霍梁没带手机,薛老妈当仁不让地说:“我去追!” 薛小颦跟薛老爸无奈。 薛老妈好面子,追上霍梁后,又“正巧”想起有东西忘在林珊珊家,于是带着霍梁去林珊珊家串门。在林妈妈鄙夷的眼神中,薛老妈把霍梁从头夸到脚,林珊珊老公也在,看到那位青年才俊被霍梁吊打,薛老妈满意了,开心了,带着霍梁打道回府。 从头到尾霍梁都没抗议,更没生气。 晚上吃完饭回家,薛小颦生怕霍梁会对她老妈有意见,小心翼翼地帮她老妈道歉:“你别放在心上啊,我妈就是这样的人,她爱面子,想跟林妈妈炫耀。” 霍梁正开车呢,闻言面不改色道:“没关系。” 他说没关系那就是真的没关系,薛小颦放心了,刚好路上经过一家沃尔玛,她连忙叫停车,要进去买桶冰淇淋带走。 霍梁有点犹豫,都要入冬了,还吃冰淇淋?但看到薛小颦很是兴奋,他默默地跟着下了车。 嘴上说是买桶冰淇淋,实际上一进去,薛小颦就控制不住自己飙车了——购物车。 她在前面逛,霍梁跟在她身后推着车,什么也没说,就随便她买。薛小颦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喝玩乐。 然而……可怕的是……如果某件事有变坏的可能,那么无论这个可能性有多小,它也一定会发生。 霍梁的购物车在拐弯的时候撞上了另外一个人,薛小颦走了两步发现霍梁没跟上,马上转身,然后就看见了可怕的Y先生——她曾经的相亲对象之一,就是那位重点大学毕业、身高一米七八、长得也不错,但出身普通,一张嘴就跟她说自己妈妈姐姐有多辛苦,要她以后照顾着点的“潜力股”。 还有,这个潜力股是他自己形容自己的。 Y先生正和一个打扮时髦、长相漂亮的姑娘手牵手,姑娘还分出一只手来推购物车。姑娘的穿着打扮只是一般般,好像并不是Y先生一直想找的富家女。 其 大长腿消防员陆浅X超强求生机长乔深,人设独特讨喜,情节暖甜,是最近一直大热的军旅/消防兵/都市精英题材情节,继上册“男主受伤告白,女主终心动”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