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往事/作家与城系列

纽约往事/作家与城系列
作者: (美)詹姆斯·布兰德·马修斯|译者:朱燕楠//王力军//徐蓓思
出版社: 中国青年
原售价: 35.00
折扣价: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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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5330952

作者简介

詹姆斯,布兰德.马修斯,(James.Brandel’Matthews,1852一1929)是美国作家、教育家、评论家,美国首位戏剧文学教授。马修斯出生于新奥尔良,成长于纽约市,毕业于哥伦比亚法学院,却钟情于戏剧文学。马修斯从1899年至1924年退休,一直在哥伦比亚大学担任戏剧文学教授。井创立了戏剧博物馆。马修斯的著作有30余部;他创作的小说和戏剧风格独特;他的论著被用作高中和大学的教科书;他写自传,也为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作传。因弘扬法国戏剧文化,他在1907年获法国政府颁发的荣誉勋章。

内容简介

与马林斯派克小姐的会面 一月初的一天,天气很冷,到下午四点时,灰蒙 蒙的天空笼罩了整座城,好似一幅圆形画幕的背景。 一圈圈蒸汽升腾在蓝灰色的天际,像用粉笔在石板上 画画。河对岸,西方遥远的天边,有一点粉红的光斑 ——那是二十四个小时未曾露面的太阳存在的唯一迹 象。马林斯派克小姐转过小街的街口,驻足片刻,俯 看那长长的滨河路,还有在冰层下面静静流淌的、宽 阔的哈得孙河。这个曾经不知疲倦的旅人早已年过古 稀;她定睛观看,汲取这壮观景色的壮丽之美,在她 去过的城市当中,没有任何一座能超越它。她很庆幸 自己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纽约人,也很庆幸自己有此 殊荣,住在这样一个景致触目皆是的地方。然而在她 含情脉脉地打量这条庄严的河流时,风儿又起,吹乱 了她灰白的鬈发,吹起了裹在她身上的外套。 从马林斯派克小姐所站的位置往前走两户,一顶 条纹遮篷曲折延伸,跨过人行道,登上参差的石阶, 从门廊顶上挤进门口。一个身材丰腴、浅色头发夹杂 少量金色发丝的年轻靓妹走在马林斯派克小姐前面, 穿过这曲曲折折的帆布通道。当房门为迎接她俩而开 时,这一老一少一起走了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仿佛已经入夜;窗帘拉上了,缀 着流苏的奢华至极的丝绸灯罩下,灯全都点亮着。空 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花儿高高地堆在壁炉台和桌 子上,浓密的菝葜花饰从在每一盏灯具、每一面镜子 上垂下。棕榈枝立在角落里,躺在壁炉里;大厅的一 端,棕榈枝堆积成一道屏风,透过屏风,匈牙利乐队 的鲜艳制服依稀可见。 前厅里有一张大桌,桌上放着十多捧缠着丝带的 美丽花束。大桌前是由串串菝葜枝搭成的一座花架, 架下站着女主人和她的女儿,那天下午,她正引导女 儿初入社交界。女主人是一位端庄和蔼的妇人,黑色 的粗辫子里几乎看不到灰白的发丝。像母亲一样,女 儿也很和蔼,很端庄,而且比她请来的六七个漂亮姑 娘还要好看,她们是来帮她接待母亲的朋友和熟人的 。 先于马林斯派克小姐进入房子的那位姑娘恰巧再 次先一步进入前厅。女主人左手拿着一束兰花,高兴 地欢迎这位姑娘,但似乎隐约带着一点屈尊低就的意 思。 “是彼得斯小姐,对吧?”女主人问,有些吃力 地压低嗓音,仿佛低声说话是很晚才形成的习惯,“ 这么糟糕的天气你还能来,真是太好了。米尔德丽徳 ,你认识彼得斯小姐吗?” 女儿走上前,微笑着与彼得斯小姐握手,让母亲 腾出身来迎接马林斯派克小姐。这次,女主人的态度 里丝毫没有屈尊的意思,反而透着微微的满足感。 “哦,马林斯派克小姐,”女主人热情地说,“ 真令人高兴。这么糟糕的天气你还能来,真是太好了 。” “我爬上你家这儿的坡顶时,风刮得是不小。” 马林斯派克小姐回答,“我的身体也不像前些年那么 硬朗了。我想很少有人在七十五岁还能像十七岁时那 样活蹦乱跳。” “哪里的话,”女主人说,“你一点也不比咱们 初次见面时老。” “那也就是不久以前的事,”老姑娘答道,“咱 俩相识也不过五年、十年吧?现在五年、十年对于我 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我感觉自己并不比半个世纪 前老多少;至于我的相貌——呃,还是少说为妙。我 从来都不是什么美人,这你知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女主人回应,无意中发现 门口已聚集了一群新的访客,“米尔德丽德,你认识 马林斯派克小姐吗?” “哦,认识,的确认识。”女孩热情地说,与活 泼的老姑娘握了握手。 带着一缕金色发丝的浅发姑娘依然站在米尔德丽 德身边。女主人注意到这点,又看到那群新来的客人 进门后朝她走来,便再次匆忙发话。 “马林斯派克小姐,你认识彼得斯小姐吗?”女 主人问,“无论如何,彼得斯小姐都应该认识你。” 说完她扭头去接待新来的客人,再次压低声音对 大家说,这么糟糕的天气大家还能来真是太好了。 女儿留下来同马林斯派克小姐和彼得斯小姐交谈 ,但是不到一分钟,母亲就喊她:“米尔德丽德,你 认识希契科克夫人吗?”由于新来的人群往里挤,蓝 色明眸的老姑娘和胖乎乎的小姑娘略微向后退了退。 “马林斯派克小姐,我常听我爷爷说起你。”小 姑娘开口了。 “你爷爷!”年长的女士回应道,“那你爸爸一 定是彼得斯主教的儿子啦?” 年轻的彼得斯小姐点点头。 “那么你爷爷就是我弟弟的一位好友,”马林斯 派克小姐继续说,“他们一起上的学。我还记得我第 一次见主教的时候——想必是六十年前的事了——那 天可是他第一次穿裤子啊!他还骄傲得不得了呢!” 马林斯派克小姐笑着回忆这桩有趣的往事,彼得 斯小姐也跟着笑起来。 然后,老姑娘问:“你父亲战后在南方结的婚, 对吧?你母亲不是亚特兰大人吗?” “母亲去世前,父亲一直住在那儿,我也出生在 那儿,”女孩说,“算到这个圣诞节,我来北方才两 年。” “我估计你爷爷的朋友们还在世的应该不多。现 如今,人都死得怪早的。”老姑娘议论,“你父亲今 天下午来了吗?” “噢,他可没来。”彼得斯小姐回答,“他身体 不好,只能住在南加州。我自己一个人在纽约。” “可怜哪,孩子。”女人拉起小姑娘的手说,“ 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很久了,我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 但是你必须像我这样做——跟自己交朋友,培养跟自 己打交道的爱好。” 年轻姑娘轻轻一笑,回答:“我可不像你,有这 么一位迷人的伴侣。” 马林斯派克小姐笑着回应:“不,你有的,孩子 。虽说我现在并不是丑老太婆,可我当年是个长相很 一般的姑娘;我知道,觉得自己其貌不扬对一个人的 性格形成没有好处。但我打算善用这一点,我也的确 做到了。我想我大概会有很多时间跟自己打交道,所 以就跟这个不得已的相识交了朋友。现在,我成了自 己的好伙伴。我很少感到无聊,因为我发现自己是个 很有意思的伴侣,我们还有许多共同的兴趣爱好。如 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培养与自己的友谊。但是你不一 定要像我这样,因为你是个漂亮姑娘,你瞧瞧,你浅 黄头发中的那一缕金丝真的很迷人呢。我问你,你一 个人在纽约做些什么呢?” “我写作。”彼得斯小姐答道。 “写作?”马林斯派克小姐回问。 “我说过,我爸身体不太好,”小姑娘解释,“ 我得自己养活自己。所以我就写作。” “可我不记得在杂志上看到过署名为彼得斯的文 章啊?有吗?”老姑娘问。 “哎哟,那些杂志!”彼得斯小姐回答,“杂志 !我还不够格给杂志写文章呢。就算他们接受了你的 文章,也得等很长时间才会发表。不过我偶尔给周报 写点东西。等我发表一篇你可能喜欢的文章,我就第 一时间给你寄去,行吗?” “我将立即欣然拜读。”马林斯派克小姐热情洋 溢地宣布。 “我还没署过自己的真名,”彼得斯小姐继续说 ,“我用的是笔名。也许你已经读过了我写的文章, 但不知道那是我的作品。” “孩子,这很有可能,”马林斯派克小姐说,“ 今后我将多多留心。能把你的想法落实于白纸黑字让 大家看,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定是非常快乐的 事。” 年轻的彼得斯小姐又笑了,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 小酒窝。 “我想我写不出什么能让世界更美好的文字,” 她说,“即便写出来,我觉得编辑也不会采用。我想 ,现在的编辑追求的不是这些——你说呢?他们只盯 着会让报纸畅销的东西。” “尽是些可悲的东西。”老姑娘断言,“在我小 的时候,报纸的内容就够暴力了,编辑们水火不容, 像扒手一样互相谩骂,有时他们互相论战,有时受到 别人的鞭挞。但那时的报纸还不像今天这样无聊、廉 价、浅俗。好像现在的编辑异常轻视读者,认为他们 有的看就算不错了。噢,我上周收到报社的一封信— —还是一封铅印的——信中说他们‘希望在《社会要 闻》上登载全面的、正确的消息,如果马林斯派克小 姐能提供她今冬打算筹办的消遣活动的相关信息,编 辑将感激她的好意,如有需要,编辑将很乐意安排一 次全面的报道。’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吗?要我描述我 自己的晚宴,再开列一份我的宾客名单!哪有女士愿 意做这种事!” “有些女士就会这么做。”彼得斯小姐直言不讳 。 “那她们就不是你我所说的女士,孩子。”马林 斯派克小姐回应。 南方姑娘的脸唰地红了,她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 。一会儿,她又鼓起勇气问:“马林斯派克小姐,我 想你没有读过《每日播报》吧?” “我试着读过两周,”老姑娘回答,“别人告诉 我这份报的消息最全什么的。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每日播报》从没刊登过我认识的人的死讯。我朋友 的死讯都刊登在《纽约公报》上。” “《公报》在家庭间的传播量更大。”年轻姑娘 承认。 “另外,”马林斯派克小姐继续说,“我无法忍 受《每日播报》的粗俗。我现在是老女人了,我见过 很多世面,但是《每日播报》对我来说还是吃不消。 它似乎符合非洲原始部落里那些半裸居民的口味。” “啊,”对方提出异议,“你真觉得它有那么差 劲吗?” “我确实这么认为,”老姑娘态度很坚定,“而 且比那更差劲,因为可怜的黑人只是没开化,而《每 日播报》是故意伤风败俗,也许这是它最可憎的地方 。”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彼得斯小姐说,脸颊再 次泛红。 “比如说莱特富特离婚事件,”马林斯派克小姐 继续讲,“《每日播报》的报导方式简直难以言表。 我愿意认同莱特富特夫人不算一个好人;我接受她离 婚的次数可能比结婚的次数还多的说法……” “那就够可以的了!”小姑娘趁老姑娘停顿时插 了一句。 “但是那样说就太过分了,说她像埃及艳后一样 ,有小猫般的举止和母猫般的品行——不过分吗?” 彼得斯小姐没有吭声。她的眼睛盯着脚下的地毯 ,脸变得更红了。 “当然,你可能没看过我说的那篇文章。”老姑 娘继续说。 “不,”小姑娘回答,“我看过。” “真遗憾,”马林斯派克小姐说,“也许是我老 古板——都这个岁数了,一定是老古板了——但是我 认为像你这样的好姑娘不应该读这种东西。” 彼得斯小姐又没吭声。 “我碰巧记得那段话,”马林斯派克小姐继续说 ,“因为文章的署名是‘波莉·珀金斯’。很可能根 本就是一个男人写的,但也没准儿是个女的。如果是 女的,我读的时候就为她感到羞耻。一个女人怎么能 那样写另一个女人?” “很可能作者是迫于生计。”彼得斯小姐辩解。 “这个理由不充分,这个借口太差劲了。”老姑 娘坚定地说,“当然,如果我特别穷,我也不知道我 会做什么——谁知道呢?但我认为我就是靠凉水和干 面包度日,也不会以那种方式挣黄油面包的——你会 吗?” 彼得斯小姐没有回答这个直率的问题。她沉默了 一会儿。然后,她抬起头,掷地有声地说:“这确实 是一种卑鄙的谋生方式。” 她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她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却 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随后,她清醒过来,走进餐厅 ,喝了一杯茶,吃了一小片黄油面包,面包是卷起来 的,还系着小丝带。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她意识到自 己来到了女主人面前。 她对女主人说,她今天玩得很高兴,以前从没见 过这么合得来的人,特别高兴的是见到了她爷爷的老 朋友马林斯派克小姐。“多么可爱的老姑娘,完全没 有脱水老处女的味道。她也很有自己的思想。她给我 讲了一些她对现代新闻采编工作的看法。” “她很健谈,”女主人说,“你本来可以采访她 的。” “噢,她畅谈了很久,”彼得斯小姐回应道,“ 但是我可能永远也写不好她。还有,我正在考虑放弃 报社的工作。” 这时三位女士向女主人走来,女主人伸出手迎上 去,说:“这么糟糕的天气你们还能来,真是太好了 。”彼得斯小姐趁机脱了身。 大概过了半小时,马林斯派克小姐喝完茶,吃完 黄油面包卷,返回前厅,正巧听见一位害羞的小伙子 向女主人告别,祝主人的女儿“青春永驻”。 马林斯派克小姐上前道别时,碰巧宾客往来有一 阵短暂的停滞,她恰好有机会祝贺这家女儿初次亮相 的茶会成功举办。 “我必须告诉你,马林斯派克小姐,”女主人说 ,“你彻底把那个彼得斯小姐迷住了。” “她是个可爱的小家伙,”老姑娘说,“举止优 雅,估计是血统的缘故吧;她告诉我她是主教的孙女 ,你知道。她跟这儿的其他女孩不一样,那些女孩的 行为举止是从书本上学来的。她们是现学现用,而她 是与生俱来的。而且她有教养的终极标志——长者讲 话时,她注意听——现如今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是啊,”女主人回答,“波林·彼得斯举止宜 人,虽然她在一家报社工作。” “在报社?”马林斯派克小姐重复道,“她告诉 我她以写作为生,但她没说是在报社啊。” “她离开时说了一些想要放弃的话,”女主人说 ,“但我认为她不会,她现在干得顺风顺水。她的某 些文章曾轰动一时。你知道她就是《每日播报》的‘ 波莉·珀金斯’吗?” “不知道,”马林斯派克小姐说,“我还真不知 道。” P187-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