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北京大学
原售价: 68.00
折扣价: 43.60
折扣购买: 电影小星球(世界著名导演访谈录)/快乐之眼培文书系文化艺术译丛
ISBN: 9787301139042
任友谅,男,北京大学法语系教授,1940年生于北京书香世家。半个世纪以来,任友谅老师除从事法语教学与研究外,还为法国文学、电影、考古、政经的翻译介绍及教材编纂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2002年被法国授予法兰西教育一级勋章。主要著述有《世界电影鉴赏词典》、《法国国情阅读》等;主要译著有《电影美学》、《圆明园四十图咏》、《世界一体化的挑战》、《金钱》、《法兰西一览》、《印度支那史前文化》、《魔法大师歌德哈尔》和《窗上人影》。 米歇尔·西蒙(Michel Ciment)是法国最权威的电影杂志《正片》(Positive)的主编,著名影评人,现任国际影评协会主席,也是《法兰西文化》电视台制片人和法兰西电台《面具与笔》节目的合作者。其专著有《库布里克》、《卡赞论卡赞》、《罗西之书》等十余部。
关于《金钱》(1983年6月,巴黎) 谈起您拍的影片,人们总不免提到“禁欲主义”这个词,这几乎成了一 成不变的俗套。我个人对此不敢苟同。您的影片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它们的 严谨。 精炼带来严谨。或者说,精炼变成了严谨。我工作不认真的时候,是不 严谨的。精炼才能产生诗意。 精炼……和快速。假如把您写的剧本,交给其他导演去拍,能够拍成两 小时十五分钟的电影,而不是一小时二十五分钟。 这是由作曲决定的。我所说的作曲,准确地说,是一部影片的结构。在 剪辑影片的时候,我认真听自己的电影,就像一位钢琴家听他自己弹奏的奏 鸣曲一样。我要让画面服从音响,而不让音响来烘托画面。从一个画面过渡 到另一个画面,从一个镜头组过渡到另一个镜头组,全部都是音阶的过渡。 我们的双眼,我们的视觉系统在大脑里占据着非常多的位置,可能要占大脑 的三分之二。然而,我们眼睛的想象力与耳朵的想象力相比,既不宽广,又 缺少变化,更不深刻。在一切艺术创作中,既然我们知道想象力的重要性, 怎么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呢?过去,我在拍摄两部影片的间隔期间,从来不去 进行任何思考。后来,我才开始记笔记——为了记下自己的观点,我还出了 一本小书。我曾经扪心自问,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工作。但是,这确实是自己 的天性。我没有先天的推论。30年代,我拍了自己的第一部影片《公众事务 》,这是一部可以叫“滑稽剧”的影片,但这个词并不贴切,因为“滑稽剧 ”是指当时一些美国影片而言的。当时像我这样的画家,几乎每天晚上都去 看电影,因为“画面是活动的”,树叶能够随风摆动。《公众事务》的最后 一部分,是一艘新船下水。我从外运公司得到了“诺曼底”号一些起航的画 面:新船不停地向水面滑行,然后被大海吞没,当时连打碎香槟酒瓶都没来 得及。这一切都是巧合的作用,我这个人很相信巧合。在这部影片里,有一 个叫巴比的小丑,他是一个最难以想象的人物。他根本不是在演戏,我让他 自由发挥。正是从这一刻起,我意识到,一部电影并不是靠演员表演才能获 得成功,而是整个一系列的创作。 在拍摄第一部故事片《罪恶天使》时,开拍前几天,我简直像挨了一枚 重磅炸弹。摄影棚里只有扮演修女的一群女演员。我毫不讳言地告诉她们: “要是这样,我立刻就走。电影不拍了!”我不能忍受的是她们说对白的那 副样子以及她们那些毫无意义的动作。每天晚上,制片人都给我发来快信, 求我同意让她们继续演戏,每天晚上,我都听到一片哭泣和咬牙切齿的声音 。说实在话,这些女演员都很可爱,也多少按照我的要求塑造了各自的形象 ,但是,使我受不了的,与其说是我的眼睛,倒不如说是我的耳朵。她们说 话的语调、声音的抑扬变化比她们的动作更让我无法容忍,因为动作还是可 以纠正的。 同样,我在很久之后才发现,影片的背景音乐和主题思想背道而驰。也 是在很久之后,我才懂得,声音就是空间。我们像声音一样听到的话语声给 了银幕第三时空。有人试图寻找电影的立体感,这完全是徒劳的,毫无意义 的歧途。因为,立体感就在这里。随着突然响起的音响,银幕会凹陷下去, 人们感到剧中人物触手可及,甚至可以从他们的身后走过。 这是不是因为在影片中,您在音响上十分下工夫,而很少利用景深的原 因呢?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也因为拍片时我只使用一台摄影机。我喜欢靠近 景物和人进行拍摄,就像在现实生活中我看见他们的那种距离。正因为如此 ,我影片中的背景往往是模糊不清的。我觉得,这并不重要,因为,我可以 再说一遍,距离和远景是由声音制造出来的。 我还想回到前面提出的问题:《金钱》在片长上是反潮流的。您对今天 电影的拖长怎么看呢? 因为电影睡觉了。人们会拍成三个小时的影片,因为他们不会拍,也不 去研究怎么拍。今天的这群导演几乎都是戏剧舞台导演,他们要休息,放假 ,轻松一下。我搞不懂的是,那些往往文笔不错的导演,却不想自己动笔, 而要专业编剧替他们写,我想,自己终于明白了个中道理。如果说,电影真 的是一门艺术,如果真要把自己的东西都掏出来,人们就会不断地产生疑问 和失望。而写剧本的那位同道会把你的疑问全部拿掉,可以让你轻松自如地 去干活。 我非常希望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和那些有东西要表达的年轻导演一起 工作。您知道德嘉德这句名言:“无知者无畏。”那么,最好能够尽快学会 。然而,在拍片的时候,必须把你会的东西完全忘掉,在我们的意愿前面, 赤裸裸地一无所有。这正是赛扎那所说的那种境界:“我画,我努力地画, 我什么都不想。”电影应该进步,希望它前进的步伐迈得更大些!有人认为 ,可以从演员身上找到新的突破,但我对此却不抱幻想。因为,一门艺术只 有保持其纯洁性,才具有真正的生命力。我注意到,一些导演使用了非职业 演员,让他们自由发挥。您一定发现了,《金钱》中没有一个演员是在演戏 。戏拍得如此之快的原因,是因为重要的并不他们说的台词。有时候,要让 非职业演员能够满足观众的耳朵也不是件易事。然而,这一次,我觉得一切 都很好地“说”出来了,虽然仍有些抑扬顿挫。一部影片各个组成因素必须 具有某些共性的东西,才能使每个过渡都很顺畅。画面如此,音响也如此。 非职业演员可能都有某种说话方式——这是他们各自不同的特点——但和其 他职业演员相比,这些方式之间的差异确实不大。 P3-P4